回到自己的出租屋,没多久,尚雪梅就到了。
    两人早就约好今天共度二人时光,见曹铭闷闷不乐的样子,尚雪梅疑惑:“身体不舒服?”
    曹铭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给她说了一遍。
    尚雪梅拧着男友的耳朵:
    “你操哪门子心?就是一家人还有儿孙自有儿孙福的说法呢,何况你这个外人?”
    这个解释曹铭心底上有点接受不了,想反驳几句,发现自己的女友神色有点不快,知趣地揭过话题。
    大丫在门口站了有一会了,这时候逮着空隙,见缝插针道:“今天我不用上班吧?”
    曹铭大手一挥,很有老板范儿:
    “嗯,从今天起,你放假了。等过年咱们再开张。”
    说完拿过储钱罐,挑出一张面额五十的纸钞递过去:
    “压岁钱,提前给你了”
    大丫犹豫,一时拿不定主意。
    曹铭装作呵斥了一声,这丫头才收下。
    大丫刚走,尚雪梅就靠上来,表情古灵精怪:
    “曹老板,那我的压岁钱呢?”
    曹铭见招拆招,把储钱罐往她怀里一塞:
    “都是自家人,随便拿”
    尚雪梅噘着嘴不高兴:
    “没诚意。”
    曹铭捏了捏女友白皙脸蛋,笑道:
    “行行行,今天就让你看看我的诚意。”
    曹铭迅速洗漱,跟尚雪梅出门。
    两人先从小吃街走一圈,从头吃到尾,算早餐了。
    尚雪梅胃口不怎么好,感叹:
    “以前觉得这里的东西挺好吃的,可吃多了你做的,现在觉得味道真一般。”
    曹铭臭屁:“这叫除却巫山不是云。”
    对曹铭没事就冒出一两句超出她理解的话已经见怪不怪,没有被混淆视听,抓住问题主要矛盾:
    “反正都怪你,把我胃口养刁了,你要负责!”
    曹铭失笑,想起一句话,当你和ZF讲道理的时候,人家跟你耍流氓,当你跟ZF耍流氓的时候,人家跟你讲道理,这话套在男女交往上,也十分熨帖。
    “那还不简单,我就当养了头会说话能走路的小白猪,保准把你养得白白胖胖。”
    尚雪梅气得直跺脚,揪着曹铭的耳朵不放。
    逛街的时候,尚雪梅看上一条围巾,围巾上面缀着一个麦兜,她喜欢得不行,没询价就抱在怀里不放。
    店家见这架势,果然狮子大开口:
    “三十一条。”
    曹铭刚要骂娘,眼瞅一边的尚雪梅眨巴着眼睛的高兴样子,还是乖乖付了账。
    “六十!”
    曹铭转头,原来尚雪梅又拿了一条,对着男友嘻嘻。
    没出店门,尚雪梅就强迫曹铭和她一起围上。
    曹铭冷汗直流:“这围巾也太那个啥……我一男生”
    还想申辩两句,把这事先含糊过去,谁想女友异常坚定,简直强迫他就范。
    就这样,曹铭脖子上挂着一直粉色麦兜在街上逛了一上午,惹得回头率蹭蹭上涨。
    不过整个上午,两人就买了一对勉强算的上情侣款的围巾。
    曹铭有心给尚雪梅买点其他的东西,但是人家心思玲珑,每次逛到女装或者饰品区的时候,总会用各种理由拒绝。
    在商场休息的时候,曹铭让尚雪梅闭上眼睛,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一大一小礼品盒。
    “好了,睁眼吧。”
    尚雪梅看到包装精美的盒子,眼神雀跃,但很快变成责怪:
    “你赚的钱很辛苦,怎么乱花……”
    曹铭无语,佯装生气,拍了一下女友脑袋:
    “这还没让你管钱呢,就这么剥削我了。”
    再怎么说,女生对礼物是天生缺乏免疫。
    尚雪梅期待又忐忑地拆开,看见里面的东西,尚雪梅一下捂住自己樱唇,从齿缝中溢出一声惊叹。
    白色礼盒里面静静躺着一串手链,上面的水晶被雕琢成贝壳海星等小形状,亮晶晶,银闪闪,漂亮地让人心疼。
    “喜欢吗?”
    尚雪梅小心翼翼地拿在手里,对着曹铭一个劲点头,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平复一会之后,尚雪梅又有点担心:“这个很贵吧?”
    曹铭宽慰:“又不是真水晶,高分子合成材料,不贵。
    别愣着,还有个礼物没拆呢”。
    尚雪梅将另一个打开,一款红色诺基亚引入眼帘。
    她只看了一眼,连忙盖上,送回曹铭:
    “这个不行,贵,退了吧。”
    尚雪梅之前出门拿的是母亲的手机,虽然她很想有一款自己的,但是不想因此让曹铭买这个大单。
    曹铭倒是不着急,表情似笑非笑“你确定?”
    说完,从自己口袋了掏出同一款崭新手机,只不过颜色是蓝色的,不用说,俩手机是一对。
    “唉,我本来还想着以后和某人多联系联系感情呢,没想到郎有情,妾无意啊”
    说着就要把尚雪梅手机的盒子拿回来。
    这话显然挠到了尚雪梅的心窝里去了,表情变了变,脸有点微红:
    “真这么想的……?那……这个我要了……”
    曹铭搂了下小女友:
    “这就对了嘛”
    尚雪梅却补充了一句:“不过这手机的钱我得给你。”
    曹铭当然不答应。
    但是尚雪梅这次铁了心,一再坚持。
    最后曹铭只能先答应着:
    “行行行,本来还想着先贿赂好你,以后心安理得地吃你软饭,没想到你要分得这么清,失策啊失策。”
    尚雪梅没理会男友的不正经,煞有其事:“我妈说过,经济独立才能人格独立。”
    这话一出,曹铭不由得对尚雪梅高看了一些。
    “曹铭?!”
    就在两人闲聊的时候,一个带着疑惑和惊讶的声音打断了他两。
    曹铭转头,只见休息区的一角,自己那异父异母的姐姐正对着自己微笑。
    李青衣。
    两人的关系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已经很融洽,曹铭拉着尚雪梅,快步走过去。
    “姐,也出来逛街?”
    当李青衣发现曹铭拉着尚雪梅的时候就把笑容隐去了,打量了两人几眼,发现这弟弟和这个小姑娘竟然没有丝毫该有的窘迫,她心里惊讶又生气,语气不由得冷了冷,还真有点长姐为母的风范:
    “这是谁……?”李青衣的眼睛示意了一下尚雪梅。
    曹铭恍然的样子:“哦,差点忘了给你介绍了,这是我女朋友,尚雪梅,梅梅。”
    李青衣一下噎住。
    按照她的设想,自己这个弟弟应该先千方百计地遮掩一下,最后在自己的训导下悄悄恳求自己替他保密……他,怎么就这么承认了,还有那个女生,也没有丝毫地不好意思……这……
    良久,李青衣脑海中蹦出一个词:“代沟。”
    尽管她和曹铭仅隔了两级,她现在却感受到了巨大的沟堑。
    曹铭恍若未觉,还熟络地给尚雪梅介绍:
    “这是我姐,一中的艺术生,搞音乐的,将来妥妥的音乐学院女神。”
    李青衣回神,连忙打断曹铭这让她脸上发烫的王婆卖瓜行径,随便扯了个了个问题:
    “今天一个人来的?你阿爷没来?”
    曹铭解释:“放假我就没回去,在这找了点事做,昨天刚结束,准备今天玩玩就回去。”
    李青衣皱眉:“你一初中生找什么活?万一出了点事……”
    曹铭一看要触霉头,连忙打断:“姐,这也不是个教训人的地儿,你看现在都快午饭了,要不咱们找个吃饭的地儿,边吃边训?”
    李青衣差点气笑,不过这也提醒了她,这里确实不方便,自己后面还有个人没打发呢。
    “找什么地?乖乖跟我回家吃!”李青衣现在和曹铭相处越来越自如,平时一贯的清冷消失无踪。
    说完转身,对着一个站在不远处的一个男生说了几句。
    那个男生一脸惋惜失望,却还强做欢颜,准备过来和曹铭打了个招呼再走。
    曹铭看到李青衣身后的男生,不由道:
    “高强?”
    这个长得帅气阳光的长达男生惊讶:“你认识我?”
    李青衣也不解。
    曹铭当然认识他,前世,这个高强追了李青衣几乎追了小半辈子。
    他这个人也还算不错,不过也就是不错而已,配李家的才艺双馨的青衣,还有很长一段距离的,而且离开校园之后,这个外在条件不错的“青年俊彦”就如同苏轼笔下的仲永,很快就泯然于众矣。
    记得有一次曹铭回县城的时候,看见高强在火车站摆摊卖关东煮,那一头曾经备受少女讨论的长发已经悄然无迹,缩着手仰着头卖力地叫卖五毛一串的小生意。
    据说那时候,他还时不时地给曹铭姐姐发短信。
    后来一次城管突击,要把高强的锅碗瓢盆没收,这人也愣,拿着大马勺拒不服从,敲伤了好几个执法人员,最后被办了个蓄意伤害执法人员罪名,在牢里好吃一阵子窝窝头,出来后就再没有过他消息。
    高强本来好不容易被李青衣撵走,经曹铭这么一搅和,竟又停在这了,等着曹铭回答。
    曹铭见姐姐神情无奈,又不好再开口撵人,灵机一动:
    “认识,当然认识,我姐提过你。”
    高强腾一下激动,说话都不利索了:
    “提到过……我?”
    李青衣神色一变:“我什么……”
    曹铭抢断:
    “不是你说过,真正的帅锅敢于面对一厘米的板寸吗,男生的头发留长,只有一个作用:遮丑。
    当时就说你们班有个叫高强的,长得其实也不算太丑,却还老留着长发遮来遮去……”
    高强表情万分精彩,红着脸哼哧了半天,吞吐道:
    “其实我也没想留这么长,一直懒得剪短,我其实也……觉得头发长挺不方便的……”
    曹铭这个贱人送佛送到西,整人整到死,插了一句:
    “理发店左拐,很近。”
    高强一愣,看了看不置可否的青衣女神,咬了咬牙,转身向左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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