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戎左王邪云簟看着岳虎,扬出了手中的弯刀,眼中满是嘲讽和不屑,以及一些愤怒,他站着的土地,原本应该是狼山大营的第三营,可是现在已经被夷为平地,无数的尸体,倒下的战旗,生锈的弯刀,还有没被焚尽的帐篷,全部都在这片土地上。
    岳虎握紧手中的长刀,看着犬戎左王,眼中同样是不屑,可是这不屑之中,还有可怜和轻蔑,如同眼前站着的,是一群待宰的绵羊。
    “看你的样子,应该不是什么小啰啰,不过说出来的话,怎么跟放屁一个味道,老子杀了就杀了,要什么理由,废话真多,老子带领大军数十万,就是为了破狼山,识相的,快让你们犬戎王投降,不然,老子就拿他的人头,回京请功!”
    “杀犬戎王,回京庆功!”
    柳涣站在一旁,也是怒吼一声,眼中迸出一丝决绝的战火。
    “杀犬戎王,回京庆功!”
    随着柳涣的一声怒喝,他身后的大夏军沸腾了,他们也开始咆哮起来,一个个举起手中的兵刃,眼中闪烁着熊熊的战火,这声音浩浩荡荡,有如九天惊雷,响彻了整个狼山。
    狼山之巅,犬戎王庭,犬戎王脸色铁青,这样的声音,他岂能听不到,他用力的抓了抓坐着着虎皮大椅,险些将这大椅抓个粉碎。
    “住口!”
    邪云簟听到岳虎和柳涣的话,脸色冷的可怕,犬戎王是谁,是他们犬戎一族的骄傲,而这数十万大夏军竟然敢如此辱没他们的王,怎么能不让左王愤怒,他大喝一声,也不说别的,只是发了一个冲锋的命令,随即就让麾下的大军朝着大夏军杀过去。
    岳虎麾下的骁武军也不是吃干饭的,他一看犬戎蛮骑冲了过来,这是要冲垮他们的阵型了,他冷哼一声,随即命令麾下将士拉满弓弦,朝着这些蛮子射去。
    犬戎蛮骑们一个个嗷嗷叫着,如同发疯的饿狼,疯狂的驾驭着麾下的战马朝着大夏军杀过去,手中的弯刀不断的比划着,想要以一种最简单最舒服的方式收割大夏军将士的人头。
    “射杀!”
    眼看着犬戎蛮骑越来越近,岳虎也终于是发出了命令,一声令下,漫天的箭雨朝着冲来的犬戎蛮骑射了过去。
    “啊……”
    冲在最前面的犬戎蛮骑被射穿胸膛,还未来得及惨叫,已然淹没在己方骑兵的铁蹄下,死去的袍泽并不能阻挡这些犬戎蛮骑的脚步,这些袍泽的鲜血反而刺激到了他们,如同嗜血的蚂蝗,他们更加的疯狂了。
    “嘿!”
    岳虎冷笑一声,心里说不出的寒冷,眼看着这些犬戎蛮骑的脚步没有停下来,速度却越来越快,他挥了挥手,又下了一个命令。
    “撤!”
    一声令下,弓箭手们飞速撤离,在犬戎蛮骑的正前方,留下了空荡荡的一片,左王冷笑一声,再一次挥动了手中的弯刀,咆哮道:“不要放过一个大夏人,给我砍下他们的脑袋,送到王的帐下!”
    邪云簟发号施令之下,犬戎蛮骑也是红了眼睛,拼命的朝前追杀着后撤的大夏军将士,眼看着谈的已经快要追上大夏军,就在此时,一阵惨叫声传来,无数犬戎蛮骑的战马断了马腿,左王大惊,低头一看,只见满地的铁蒺藜,这些都是岳虎之前准备好的。
    “不好,上当了!”
    他脸色大变,随即命令将士后退,可是这战马哪里能停下来,本来就是下坡路,他们又是加速狂奔,遇到这种东西,不跌断马腿,怎么可能。
    眼看着犬戎蛮骑吃了大亏,一个个在骁武军弓箭手撤退的阵地上惨叫,岳虎也终于转过头来,冷笑一声,再也不后退,大喝一声,已然调转马头,朝着犬戎蛮骑追杀而去。
    犬戎蛮骑,顾名思义,靠的就是他们的战马,失去战马,他们都是罗圈腿,战斗力哪里能比得上大夏军,况且他们早早的就陷入了岳虎的埋伏之中,此时如同陷入泥沼,自保都很难,更不用说杀敌了。
    岳虎可不是什么善人,他最喜欢的就是痛打落水狗了,眼看着犬戎蛮骑惨叫连连,岳虎大吼着,身先士卒,已然杀到了敌阵之中。
    “嗖……”
    眼看着岳虎杀到,一个犬戎蛮骑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觉得脖子一冷,再一看,自己的头颅已经飞上了天际。
    “杀!”
    岳虎来不及擦拭脸上的鲜血,只是大吼一声,随即没入犬戎蛮骑的军阵之中,与此同时,云鼎山和柳涣也到了。
    柳涣虽是文官,却也不是吃素的,他也大吼着,将三尺青锋握的极紧,在众侍卫的保护下,也开始奋勇杀敌。
    左王邪云簟一看大事不妙,可是又退不得,心中无比愤怒,随即抽出弯刀,什么也不顾了,就是朝着岳虎杀了过去。
    岳虎此时也是杀的兴起,此时在他的刀下,已经死了不知道有多少犬戎的蛮子,可是他始终没有停下手中的长刀,不断的挥舞着,收割着。
    刀剑的摩擦声中,总有人倒下,或是犬戎蛮子,或是大夏士卒,可是最多的,还是犬戎蛮骑,现在毕竟是大夏军占据上风,岳虎麾下的骁武军正是士气好涨的时候,只有失去战马的犬戎蛮骑,不断的在大夏军的屠刀下挣扎着。
    这是一场血与火的较量,也是一场仇恨与仇恨之间的较量,不是所有的大夏将士都知道国耻,但是他们都知道,要不是这些可恨的犬戎蛮骑,他们又怎么会来到这里,他们本来应该欢欢喜喜的和家人过年的。
    “噗……”
    随着一个大夏军将士的倒下,众将士也终于发现,犬戎军阵中杀出了一个人来,这人满脸血污,已然分辨不出人形来,只是带血的弯刀分外狰狞,身上的盔甲也是格外鲜亮。
    他便是左王邪云簟,他一路杀过来,寻找着岳虎,也不断屠戮着大夏的将士,此时此刻,他还没有找到岳虎,另一个大夏将领已然盯上了他。
    “死来!”
    一声暴喝从左王的耳边响起,阻挡了他向前的步伐,他定睛一看,不是岳虎,随即不耐烦的挥动弯刀,想要一刀斩死来者。
    这迎上来的大将不是别人,正是云鼎山,他一看到邪云簟如此藐视自己,心中大怒,一杆长枪已然朝着邪云簟刺了过去,同时也躲过了邪云簟砍来的弯刀。
    云鼎山心里清楚,犬戎蛮骑的弯刀颇为古怪,这也是犬戎蛮骑除了纵横天下的骑兵之外的另一个古怪之处,就是他们的弯刀,这弯刀砍的人,伤势极其难处理,一旦被砍中,十分容易就感染破伤风。
    邪云簟眼看着这长枪刺过来,也是大惊,他没有想到,这来将还有两把刷子,竟然能躲过自己致命的一击。
    他斜眯着眼睛,随即将手中的弯刀收回,挡住了云鼎山逼来的长枪,云鼎山一笑,长枪不停,再一次逼了过去。
    邪云簟怒了,这一个无名之辈,竟然敢挑衅自己,实在是可恶,他怒了,手中弯刀一横,随即大步朝着云鼎山砍了过去。
    云鼎山也不甘示弱,大步迎了上去,眼看着就要挡住邪云簟的弯刀,只是邪云簟毕竟是犬戎左王,云鼎山和他相比,还是差了一筹。
    等这弯刀砍到他的长枪之上,云鼎山这才变了脸色,他虎口吃痛,手心已经出了血,胳膊都已经发麻,他皱起眉头,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蛮将竟然是如此难缠。
    也不怪云鼎山小视左王邪云簟,实在是邪云簟一身鲜血,早已经分辨不出来面容,更重要的是,他手里只是拿着一柄弯刀,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力大无比的蛮将。
    邪云簟何等人物,他一看云鼎山脸上的变化,心里冷笑一声,已然有了底,他不依不饶,弯刀继续朝着云鼎山砍去。
    云鼎山大惊,可是再也不敢与邪云簟正面交战,只是想着怎么去取巧杀了左王,可是眼看着弯刀即将砍到,他身子一抖,马上躲过了这逼来的弯刀,随即长枪如龙,扑向了邪云簟,邪云簟见一刀扑空,心中愤怒,却仍旧克制着,保持着冷静,顺势一刀斩死了一个朝着他杀来的大夏将士,随即再一次盯向了云鼎山。
    “敢耳!”
    云鼎山心里十分窝火,这眼前的人到底是谁,打了半天还不知道他的身份,而这蛮子已经杀了他们不少的将士,眼看着邪云簟的弯刀又一动,斩向了一旁的大夏军,云鼎山终于红了眼睛,他咆哮一声,长枪不顾一切的刺了出去。
    “来的好!”
    邪云簟大笑一声,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马上收刀,朝着云鼎山斩了过去,弯刀虽然不及长枪长,可是要比长枪灵活的多。
    邪云簟成功的让云鼎山失去理智,随即一刀斩了出去,云鼎山眼看这一刀砍来,心中一紧,突然有些后悔,可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他握紧长枪,拼命的抵挡着迎来的弯刀,只是这一刀邪云簟是蓄力已久,虽然云鼎山努力抵挡,却也没有办法。
    “当!”
    只听到一声脆响,云鼎山已经喷出一口鲜血,再看他手中,已经空无一物,那长枪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他倒退一步,已经隐没在了大夏军的军阵之中……
    “哼,哪里逃!”
    邪云簟大喝一声,岂能容云鼎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逃了,他暴怒的喊叫着,弯刀已经朝着大夏军的将士们砍去,他的眼睛,也是穿过了大夏军将士,搜索着云鼎山。
    云鼎山硬抗邪云簟的一刀,早已是头昏眼花,嘴角的血丝停不下来,在他的身旁,不只是他的袍泽,还有他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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