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是温柔的神色。
    “嗯,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他紧紧地抓著我的手,用他的态度让我好受些。
    “的确,他不会有事。”一道清凛的声音响起,屋里不知什麽时候多个人,一个白衣惊如天人的男子。
    他来如风,惊得屋里的人都震住了,没反应过来。
    那白衣男子来到我面前,伸手拿起我的手,只用一指便给我把脉,那美得叫人窒息的脸上没有表情,清清淡淡。
    “果然是动情了。”那白衣男子说。
    什麽动情?我现在软弱无力,没办法动脑。
    这时池中寒终於反应过来,一双眼瞬间满是希望,“恩人,你快看看拖儿,他难受。”
    白衣男子看了看池中寒,很无奈地摇首,嘴里含首:“他竟然二次对你动情……天意,天意。”
    “什麽意思?”池中寒眼里有些冷意。
    白衣男子摇了摇首,说道:“服食过【断情草】的人,绝对不会再爱上他忘记之人,所以一直都没有过这种情况。”
    “可是,没想到他会二次对你动情,注定这个劫。”白衣男子对池中寒说,手一伸,我感觉身体有什麽东西被剥落一样,便看见一团火烧著包著一件东西自我体内缓缓地飘出来。
    “啊!”那东西一离开我,我的身体更是烧痛,烧到五脏六腑,好痛,好痛!
    “这块白玉,原是帮他渡一生的大劫,没想到连白玉都被烧得变形……这团火,真是烈。”那白衣人手一拂,那团东西的火便消了,出现一块晶莹的白玉,然後白玉一闪,又回到我的体内。
    一瞬间,便觉得全身通透舒畅,那团被震压,没有直接燃烧我的五脏六腑。
    正高兴著,那白衣男子看我一眼,泯灭我的希望,“这一团火灭不了,除非……”
    “除非你不爱他。”白衣男子说。
    我愣住了,池中寒也愣住了。
    “当初你不该再给他机会再爱上你……自然,我也没想过他会再爱上你。我这里还有最後一株,你再给他服下吧!”白衣男子神神叨叨的,可手一伸就摆出一道青色的草。
    我皱著眉,虽然有些摸不著头脑,可是却大概明白一些。
    “不!我不要服那东西!”我抗拒,本能地抗拒地後退。
    “拖儿。”池中寒也紧张,他眼里什麽色都有,十分复杂,想伸手抓我却又後退了。我知道,他也在害怕,他怕的东西太多了,多到我觉得他就快负荷不了,快要崩溃了。
    “没有这株草,他活不过七天。”白衣男子看了一眼我,然後对池中寒说,“快救他,让他忘了你,忘了你们的一切,这回别让他再爱上你了,此草是药,也是毒,能救人也是会害人。”
    “如果白玉回到我手上,说明他没有服此草……”
    那白衣男子说完全走了,留下那青草在那儿跳来跳去的,而池中寒不敢看我的眼。
    我瞪他,心中著急莫名,“你别想了,我不会服那药的!”绝对不会服食,我不能忘了他。
    第362章:寒,求你再来寻我让我爱上你
    我摇首,我已经忘记过他一次,我不会再给自己机会忘记他第二次。
    下一次,他不会再给我机会再爱上他……他那麽爱我,他受不了的,绝对受不了第二次。
    这时,池中寒拾起那药,一步步朝我走过来,眼里装著的全是我,这会儿,他朝我笑。笑得极其残忍,笑得十分悲凉,笑得彻底绝望。
    “当年,是我亲手毁了你,这株草救了你,而我却贪心,不死心,去缠了你。这是报应。”
    “这一次,你会忘得彻底。我也不会再去找你,你会过你的新生活,你会爱上一个人,与他过完这一生。”
    “你放心,我会好好地教导泽儿与璇儿,我也会好好地活下去,甚至会另外找个人作伴,你放心就好。”
    那口气,极为平静,平静到如万丈深渊,我在深渊里找不到他,只看到绝望,痛苦,悲鸣。
    我摇首,我不想听,什麽大义凛然,什麽一往情深我都不要,也不要他的慷慨,更不要他的成全。
    我失忆三年,他就痛三年,苦三年,连笑都不会笑。
    那麽,以後呢?他怎麽可能再笑得出来?他怎麽过完这一生?怎麽可能再找个伴好好活下去?他以为能哄得了我吗?
    “……寒,我不吃。”我摇首。
    池中寒在床边蹲下来,那模样哪里还有王爷的霸气,哪里还有王爷的傲气?那过於平淡的模样,其实是极力忍住。
    “拖儿乖,这药对你有好处。”他一双眼紧紧地盯著我,一眨都不眨,生怕一眨眼间我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我摇首,“我不会吃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就算我真的只有七天的命,我也不会吃。”我要用这七天来好好爱他,把我所有的爱都给他……可是,我也舍不得这个男人,那麽爱,那麽不舍。
    “拖儿。”池中寒有无些无奈,把草药收起来,才伸手摸我的脸,“好吧!只要拖儿不难受,我就不逼你食。”
    “嗯。”我点点头,这才有些安心地依偎在他的怀里。
    之後,韩沫雕没再出现过,池中寒也没有提过那药的事,除了时时刻刻地陪在我的身边,什麽事也不做,什麽人也不理。
    伸手摸著这张依旧绝美的脸,“你瘦了!”我说,刚刚才发作过,我烧得有些神智不清了。
    “还好。”池中寒的话越来越简洁了,他拉拉我,为防我难受。
    我的心,在哭泣。我知道这个男人的心,也在滴血,我伸手摸他的脸,久久不肯离去……我不知道要怎麽帮他,我不知道要怎麽才能让他好过些。
    “啊唔!”我睁大双眼不敢相信,明明才过去的烧热竟然又开始发作,我知道……我时间不多了。
    我摇著首一把推开搂著我的池中寒,大叫著:“不!你别过来!”可是,那灼热十分的猛烈,烧得我好难受。
    “……没用的!就算你给我吃了那草,我还是会再次找上你!”我给自己留了一手,他不可能完全割断得了。我已经把所有的记忆都封存在一个我以後必定能找得到的地方,我必定还会再爱他的,不管忘记多少次!
    “拖儿。”池中寒再次搂住我,安抚著,“没事的、没事的,我不会让你食那药的,你别紧张。”
    我烧得脑袋‘嗡嗡’直响,他的话我听得不是很清,好不容易抓住他的手,“……寒,寒!我、我……我爱你!”
    我是真的爱你!
    可是,越是爱你,烧得越痛苦!
    为什麽,为什麽要这样折磨我们?我们相爱有罪吗?就那麽的十恶不赦吗?再痛再苦我一个人受就行了,为什麽,为什麽要让我看到眼前这个男人,一脸的痛苦,满眼的绝望?
    他没有错,他一点错都没有啊……
    “寒……求你,求你……一定要再来找我,让我……再陪你……就算下一次……醒来,我也只有四年的命……求你一定要……找我。”
    让我再爱你一次,我不要你一个人痛苦著!
    “……寒,你、你答……应我,快答应……我!”一双眼都看不清了,可我急切地想要得到他的承诺。
    可是,没有……
    就在我深深地进入昏迷之前,他都没有答应。我知道,他不会再找我,不会再给我机会……
    他放弃我了,他真心要让我们从此两陌生,真心让我去过另一个生活……
    寒……我过自己的生活,我笑著,我快乐著。但你呢?你该怎麽办?你能怎麽办?未来几十年里,你要怎麽过?你该怎麽过?
    所有的痛,你要一个人背著吗?
    寒……求你一定要再寻我……求你再给我机会爱你,让我……
    可是,我却知道是不可能了。
    那个男人,必定一生都不会再快乐,一生都不会再笑。
    我做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可是,梦里有许多痛苦的事,挣扎的事,却什麽都想不起来了。
    那个梦,很痛苦。可是却又很神奇,我看得见所有的人,可所有的人都看不见我。池中寒坐在那儿喝著闷酒,那两个小家夥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喊著要找爹爹……
    然後,我又看见,一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白脸玉脸,穿著大红袍,跟一个同样穿著大红袍的女子,在正拜堂,堂上的人明明是阿爹,却看不见脸。然後,我们入洞房,我揭开新娘的喜帕,同样是看不到脸的……
    然後梦一转,又看到那个男人,他抱著另一个男人。那是池中寒,他脸上没有表情,双眼没有神,正木纳地抱著一个没有脸的男子,静静地抱著,嘴里喃著:拖儿,拖儿,拖儿,拖儿……
    我扑上去,想掰开他们,却只能这般穿透过去,我站在他面前,他却看不到我,一双眼没有焦距,就这麽静静地拥著那个没有脸的男子,嘴里一直喃著我的名字──拖儿,拖儿,拖儿,拖儿
    我哭了,哭喊著,大声地喊著: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啊,寒,我在这里啊──
    第363章:用我一生来爱你
    我睡了足足四十九天。
    当我睁眼的时候,我看到的是我熟悉的人,我的阿爹。阿爹那张没有岁月的脸上,满是心疼,给我倒了水,小心地喂我喝下。
    他还是一如继往,给我调理好身体後,就到处蹦哒,像个十八岁的少年,乐观而随意,似乎他的人生就是一场该欢乐梦,该随心所欲,不被束缚。
    我的身体很好,很快又是活蹦乱跳,追著满山的猴子跑。
    轻功天下第一不敢说,却也凌驾在阿爹之上,我一路飞奔下山,到达山脚处时刚好遇到买东西回来的阿爹,他朝我大叫:“小拖,你这是干嘛去啊?”
    我头也不会,远远地传给他一句:“……阿爹,你也好好地跟迎月过活吧!别到处乱蹦了──”
    千里马也要二十多天的路程,我只花了十天的时间而已,就赶到池都城。
    当我到王府的时候,筋疲力尽的我,咬著牙强忍著。已经是午夜时分,王府戒备森严,却没人防得了我,我熟门熟路地来到了【寒轩】那里处处灯火,明亮中带著一股的忧伤。
    寝室里没有人,我闪到书房。
    书房的灯是这亮的,里面有个人影,站在一壁画前,盯著画上的人出神,连我入房也没有警觉。如果此刻我想取此人的性命,即便像我这种光有轻功没有武功的人也能办得到。
    “这幅画,都七年了,看起来还这麽光鲜。”我负著手,轻声地开口。
    那身影一顿,愣在那里一动不动,我环视书房,一切都未有变化。又把视线投回画前之人。
    “要不,我再给你画一张?这回我画多点点缀,不会这麽单调。”我又出声。
    那身影又是一顿,好半响才缓缓地转过身来。
    这人……真是瘦如柴,绝美的脸仍是美,只是太过消瘦了,整个人都萎靡颓废。只有那一双眼天生的犀利还有些残留,当看到我时,没有任何表情,还是像一滩死水。
    那乾裂的唇,动了动,没有声音飘出来。
    我又开口了:“你怎麽搞成这样?堂堂的王爷呢?怎麽跟个没饭吃的流浪汉似的?”然後身一转,“你等著,我去给你弄些吃的来。”
    於是,我转身人就闪没了,闪到【寒轩】的那个厨房,这里跟以前一样,没有变过,也似好久没有人动过。
    我生火,下米,把现有的东西都清理一遍,看看有什麽可用煮的。抬首才发现,厨房门口似鬼魅一样飘过一身影,木纳地站在那儿瞧著我。
    我笑笑,“你再等等,我很快就做好的。”然後挽起袖,开始洗东西,切材料。
    没多久,一顿不太适时的宵夜就让我给弄好了,我有些歉意:“你将就著点,这里的材料多数都不能用了,我只找到这些。”拿盘端著三盘可食用的交到他手上。
    “你先拿这一盘到屋里,我端另一盘。”我还做些汤,我一人拿不完。
    二人一人端一盘慢慢走回屋里,一路上的侍卫都惊呆了,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没有人动,亦没有人出声。
    屋子里头就是他的寝室,那里面冷冷清清,似乎好久没有人睡过了,我没敢多看。
    二人坐在桌边,他仍痴痴地望著我,没有动筷子。不得已,我拿起筷子,放在他手上,然後先给他一碗汤,“你喝碗汤,暖一下胃。”
    交待好了,我自己也给自己一碗,“你都不知道,我赶了十多天的路,连千里马也没有我快。我已经透支了,不怕告诉你,我只能再撑一刻锺,一会我晕倒你可别吓坏……赶紧吃呀!别光看著。”
    虽然有些烫,但我还是大口地喝下肚,“嗯,虽然材料不足,还是挺香的。”我一边满意地说道一边转头看他,他动著筷子,食得有些木纳。
    这时我瞄到屋前惊呆的两个人,一个是绯雪,一个是冷无言。我朝他们笑笑,有些无力地说:“今晚的没有你们的份,下回再做。”才抽回视线,夹菜往池中寒的碗里放。
    “多吃点。”
    我知道自己也快撑不住了,十多天的路,那是我拼尽全力赶,就是阿爹也未必能在十五天内赶到。
    我手中的筷子落地,笑得有些勉强,“……你别担心……我、我只会晕睡几天,不会……有事……的。”话说完,我已经不省人事了。
    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
    足足晕睡三天,我才睁眼,睁开眼看到的仍是一张消瘦的脸,却有了一丝生气,正眼也不眨地愣愣地看著我。
    伸出手,就跟当初晕迷前一样,摸著这个男人的脸,笑了笑:“我回来了。”其他的话,我已经说不出来,只能这样看著他,静静地看著他。
    千言万语,都敌不过这样看著他。
    都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好像过了一生一世,又好像只有那麽一瞬间,池中寒才眨一下眼,轻轻地拥我入怀,什麽话也没有说。
    然後,我又说了一次:“我回来了。”
    我们相拥著,天地间只有彼此,其他的什麽也没有,紧紧的,绝不松手。
    又是过了多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急著去扒他的衣服,他也撕扯著我的衣服,我们相互扯著,相互啃咬著,没有控制力道可言,即便见血也没有在意。
    然後,他就这麽狠狠地贯穿我,即便没有润滑,我也没有觉得疼,即便鲜血就流满二人的大腿,我也没有皱一下眉头。
    每一次的撞击,换来我一声喃语:“我回来了,寒。”
    而他每撞一次,也都会唤一声:“拖儿,我的拖儿!”
    我们厮磨著,我们相互折磨著,一整床都是血迹,直到二人都筋疲力尽,相拥著晕死过去,方停下来。
    我想,是绯雪他们给我们请了大夫来包扎的,不过我睁眼时,身边的男人也睁了眼,我们全身都被白布包著,模样诡异而滑稽。
    然後,我们相视笑了,笑得有些过份,还扯疼了身上的伤口。
    然後我说:“真丑!”
    然後他说:“是啊,好丑。”
    我又说道:“这下丢脸丢大了,以後没脸见人了。”
    他又说道:“可不是,我这寒王的脸就这样没了。”
    “噗哧!”然後我们又这样痴痴的,傻傻地笑,一直笑到眼泪都落下来,笑得二人都抽搐了,他才猛地止笑,死死地吻住我。
    这一刻,我只会回应他,用我一生来回应他。
    “我的拖儿。”吻地缝隙里,是他的低喃。
    “寒……”也是我的呢喃。
    “我爱你,拖儿。”他抵著我的额说。
    “我爱你,非常非常的爱!”我也说,“我这一生都只爱你,绝对不会忘。”
    那株药,没有夺去我对他的爱。反而把我们相爱过的记忆还给我,当我再一次睁眼的第一刻我就知道,我是幸运的。
    後来我才知道,【断情草】还有另外一个名字──【重生】,那是边天的一株神草,但是不管是仙亦或是人都不敢轻易服食。
    许多人都宁原带著思念死去,也不肯忘记最爱来活著。
    所以,更没有人服食过两回。後来,那位白衣仙人,九天白玉跟我说起时,很是惊讶,他说只记得有过这样的别名,却不得知其中奥妙。现在,他在我身上得知了。
    我不知道这一次,我还能活多久,是四年,还是八年。我只知道,我忘不了那个男人,也绝不会忘。
    我记得躺在血泊里,是池中寒绝望的嘶吼。
    我记得,在我第一次睁眼时,厌恶地看了他,问他‘你是谁’时,他绝望痛苦地摇摇欲坠的模样。
    我记得,重新见面时,他一双如死湖泊的眼里,瞬间染了生机。
    我记得,他夜里小心翼翼地守著我,生怕我又消失,生怕我再睁眼便不再记得他。
    我记得……我爱他!
    非常非常爱!
    麒麟五年,寒王府大喜,再次喜得一儿一女。三世子名:池念;四郡主名:池珞嫣。
    第二日,池帝赐旨:池中寒封为──寒宗亲王,位高九鼎爵亲王,位比当今皇帝;其王妃封为宗亲妃,大池国第一位男宗亲妃,位比皇后。大世子池泽羽封为大皇子;凤璇羽封为璇皇子;池念封为念皇子;池珞嫣封固伦公主!
    封赏哗然天下。
    而,寒宗亲王府内──
    “寒,我收到几封信,你要不要也看看?”我笑得很开心地朝坐於一边看书的池中寒,给他扬扬手中的飞鸽传信。
    放下书,池中寒含笑看我,“岳父大人的信函吗?”
    我走过去,就势依偎进他的怀里,一脸的喜悦,“嗯,不止阿爹,还有莫大哥他们,你一定猜不到,小寻也来信了,他现在竟然是皇子妃!真是了不起啊!”
    “呵呵。”池中寒看著我开心,也就满足地笑,没有给过多的评语。
    “对了,最近我发现麒麟好像不怎麽管朝事,听一些大臣说,他最近心不在焉。”
    池中寒微挑一下眉,“欧阳那小子又回山了?”
    我点头,“是啊,他师父好像搞什麽临终遗言嘱咐,非要他回山一趟。可那老头子明明活得比我们还要硬朗,摆明没事找事做,也就小井孝顺,由著他胡闹。”我倒是心疼麒麟,那小子可陷得不浅。
    “哦,还有另一封信,是……哟哟的。”我瞥一眼池中寒,见他微顿,我继续说,“信上说她已经嫁人,生了个女儿,名叫──辰碧雪。”
    池中寒微愣地看了看我,才点首:“嗯。”了一声,没有多过的表示,但我知道,他终是放下心了。
    所有的恩恩怨怨,也都放下了。
    今後的我们,都是全新的我们。
    今後的所有人,都能过上自在的日子了。
    依偎在池中寒的怀里,这麽多年了,只有这个怀抱才是我唯一的依靠。
    ――完――
    篇外:相似牵绊一双人
    001章:o漓谱下的相思棋
    有一首曲子很美,美得叫人心动,美得百花羞赫,美得月儿也闭云……却也是凄凉的。那曲子,终不能弹尽,总会在一半的时候,弦断,琴落。
    那叫【断魂曲】,也叫──【断相思】。
    o漓就很喜欢琴奏这【断相思】,而且每每都会在同一个地方,把好不容易拔好的琴弦给弹断了,可他总会柔柔地一笑,继续下一次弹奏。
    o漓……不是,他原本不叫o漓,他原来叫:兆!离。大概是因为这个名字,他的娘亲总笑著说:我的儿呀,你可是水做的,往後若遇到了泥,别只顾著把对方融化才好……
    小时候的他,总不明白娘亲话中之意,还高高兴兴地把玩著手中娘亲亲手做的玩具儿,一脸粉嫩的笑意,十分可爱。
    从什麽时候开始,他不再叫兆!离?他自己记得不太清楚了,因为那是一段他不愿回首的过往。
    等他清醒过来,已经是多年後了,那是一个严冬。
    这个冬天非常的寒冷,冷得人手脚都发疼,不敢轻易出门。在这种天气里,他每一回弹琴都会十指刺骨地疼。
    可是,他犹如不知疼感一般,总要一日弹上一遍。每一遍他总会想:什麽……是相思?为何要断相思?
    那日,当大雪纷飞里,他看著那个一身血淋淋的男人,在雪里抱著自己爱妻,悲痛欲绝的男人时,o漓有一丝丝的明白,也许……相思就是那个样子,断相思,也就是那个模样。
    o漓不怕冷,在雪地里站著,陪那个男人站了好久好久,久到他误以为这就是他的一生了,久到他误以为,这,就是一生一世了。
    当他把那个陌生的男人领回到倌楼里的时候,两个人都大面积冻伤了。不过他仍不觉得疼,因经比这更痛的他都尝过,这点疼痛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麽。
    七年来,o漓第一次给人清理伤口,第一次亲手为人包扎,说实话,那手法很蹩脚,不过看著自己弄的蝴蝶结,他微微地笑了,觉得自己还是行的。
    这个男人一直沈浸在自己的悲痛里,一双眼一个月来都无神地睁著,一直都没有闭过,o漓甚至觉得,这个男人大概可以睁著眼睡觉。
    每一天,o漓总会弹一次那个曲子,然後每一次都会在最悲的地方弦断音落,每一次他都会笑笑,那柔美的模样,带著几分媚态,完全就是倌儿的娇媚。
    o漓的话也不多,除了告诉这个男人什麽时候换药,什麽时候用饭,他说的最多的一句是:相思断,断相思……
    一个月後,这个男人第一次开口了,他说了一句:你弹的曲子真是悲伤,可是你懂悲伤吗?
    o漓恬恬地笑了笑,摇摇首,“我不知悲伤是什麽,我只知道怎样活著才不悲伤。”
    然後,那个男人又再次沈默了,不过这一次不久,第二天他又再次开口了,“我叫欧阳莫,你以後若有相求,可到西南池目城以南的欧阳堡来寻我。”说完,他拿起他的武器,一把似剑的刀,离开了这个楼倌。
    那个矫健挺拔的背影,跟一个月前那奄奄一息的模样,还真是天壤之别,o漓这样想便笑了笑。
    欧阳莫不但有个爱妻,还有个爱子──欧阳留井。
    欧阳莫原本不叫欧阳莫,他是没有名字的,但大家都叫他──无情剑。
    他自小是个孤儿,小时候他总是很饿,很寒冷。每当那个时候,他总像条恶犬,见到食物就去抢,就是被人围殴,他也能眼也不眨一下地吃著抢来之食,跟被打得内出的血一起,再次吃进肚子里去。
    那年,他才七岁。
    一个消瘦如柴的男子经过,看到了他,就蹲下来,把怀里的热包子给他,他不但不感恩,还吃完之後去抢男子剩下的热包子。说来也奇怪,那个男子不但不怒反而笑了,摸摸他的头问道:“你想不想以後都有热包子吃?想不想以後不饿肚子?”
    他只是警觉地盯著这个朝他笑,还摸他头的男子。今年的他,七岁了,但他,还一句话也不会说,於是,他只能点点头,跟著那个男子走了。
    男子教他说话,还教他武功。他不怕疼,不怕苦,对於男子教的东西他学得很快,快到才十二岁,他便一剑杀了教他五年的这个男子。
    男子临死前朝他笑了笑,就跟当年第一次见面,朝他笑的那样,很和善,很温暖。
    可是,他学的是无情剑,无情剑首要的就是把自己的所有情都剥离,而这麽做的人,便是那个男子。他不懂情,不懂得人死了就没有人,更不懂──难过。
    他埋了男子,离开了那个待了五年的山坳。
    出来之後,他仍忍抢东西,这次不是为了饥饿而去抢,而是为了喜好去抢,只要他觉得有一丁点的兴趣他便会要,不管杀多少个人。
    十五岁的他,便有了第一个威震天下的名字──无情剑。
    当所有人看到那一柄看起来极普通的剑时,都闻风丧胆,除了一个少女。
    那个少女是赫赫有名的江南第一富的掌上明珠──柳如烟。
    她人如其名,美如霞柳,不食人间烟火。
    她是幸的,亦是不幸的。柳家堂堂的一大家只有她一颗掌上明珠,她的爹爹是个出了名的痴情种,她娘走後她的爹爹已不再留恋世间,追随她娘而去了,留她一个少女撑著一个大家族。
    於是,就有了许多不怀好意的人出现在她的周围,打她的主意,打她家的主意。
    他们相遇还是在一天夜里,他看上她身上的一颗珠子,想要,没想到她倩笑说:“这珠子可以给你,但我希望你保我两年,不让我被人谋杀。”
    也许换作旁的时候,他必定是直接杀了人拿走东西,可这一次,他被这个少女那无惧的眼神给吸引住了,他觉得这很有趣,於是他答应了留下来,一保就是两年。
    两人日久生情,无情剑从此变得有情,他开始在意,在意一个人,一个少女。
    他们私订了终生。柳如烟散尽了家财,与他双双离开了江南,从此天下便不再有无情剑,而多了个欧阳莫。
    他们双宿双栖,他们退隐江湖;他们恩爱非常,他们育有一子。
    只是,谁知道这算不算报应?十年了,柳如烟回自己娘家的时候并不多,几年也就一两次,可是就是这麽一两次,葬送了她的一生,葬送了他的情。
    002章:激情过後夺去的是命
    “啊啊……快、快点!嗯……就是……啊那里!”趴在桌面上,一身的雪肌磨擦著并不光滑的桌面,那风韵的双臀辨两处粉红粉红的,一看就知道刚被激情之中,打过。
    一张柔美带著媚惑的脸,透著粉红,是个男人看了都会勃起精神抖擞。
    身後一个身体矫健挺拔的男人也光著身体,那一块块结实的肉似乎能叫女人看著疯狂。麦色的几乎与桌面那寻肌完美地和谐了,此时正在那一具雪肌後强有力地撞击著。
    抓著前面柔美男子的如丝绸一般的长发,男人撞得更是兴奋了,狠狠地又在那粉红的臀上‘啪啪’拍了两下,嘴里说著下流的话:“你这个小倌真是不错!骚得叫人欲罢不能!”
    一个顶进,“还紧得要命!夹得爷都快断了!你个骚货!你个淫荡的死骚货!比女人还要骚──”每说一个字就一进狠狠地撞击,撞得桌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把屋里淫秽暧昧的气氛衬托得更是叫人面红耳赤了。
    “啊啊!好……狠!啊!好深……继、继续!啊啊!”被撞被拉被打的人,似乎不但不难过,反而更卖力地扭动著那性感的臀,把那一根暗紫色的硬物给死死地夹住,似乎生怕它会滑出去再也不进似的。
    “嗯!放松一点别真夹断了!”又一掌打在那粉臀上,那男人已经是满头是汗,有些微疼,可是那可是夺命窝啊,他死都不想出来。
    於是,不断地撞击,不断地抽插……
    屋里尖叫声,淫骂声,肉体拍打声……最多的是粗喘声,汇聚成一曲极为淫乱的曲子,让屋外的雪儿都不敢下了。
    後半夜,终於停止了一切的响动,房间里一片的凌乱。
    那一条雪白的身体如无骨的蛇爬了起来,扯动了那还插在自己体内的那已经软下来的紫物,一股股白浊就这麽滑下那雪白大腿,他也只是微蹙了眉,没有说什麽。
    “小美人,可满意?”趴在床上已经有些无力的壮男,极暧昧地看著爬起来的美人,不禁出声问道。
    这是他一生最满意最快活的一夜,那是个非常销魂的洞穴,现在光想著他不禁又想硬了。
    o漓衣服也没有穿,就这麽光著一条纤细的雪肌身体站在床边,恬恬地笑了笑,“你呢?可是喜欢我这身体?”他的声音跟他的模样一般,都是柔柔的,听得人心痒痒的。
    床上的男人有些无力地坐了起来,眼里全是贪婪与猥琐,伸手就想勾住前面的人,可没勾成,险些就摔床下去了。
    “……啊嘿嘿。”男人有些不自在地笑笑,这才坐好,“满意满意,太满意了!”然後想下床,却让床边的o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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