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会一开始,和弗兰茨预料的一样,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较量。钢琴之王李斯特根本不给对方半点机会,钢琴斗琴是从塔菲家族的慈善舞会上开始的。
    但是很快就风靡了整个奥地利,随着奥地利音乐家的旅行演出又很快风靡了整个欧洲。于是乎无数觉得怀才不遇的音乐家,开始向这个时代有名的音乐家挑战。
    不过大多数都和眼前的年轻人一样,完全没有招架之力。但是观众们不在意,他们只知道自己的偶像又赢得了一场胜利,和现代的某些粉丝有些像。
    弗兰茨倒是不怎么喜欢看这种一边倒的对决,尤其是这种利欲熏心的音乐听起来不是那么顺耳。挑战者甚至在最后一首《野蜂飞舞》的时候,直接手抽筋被抬出了舞台。
    作为胜利者的李斯特又为观众献上一曲,这首曲子缓慢庄严如泣如诉,让听者心头不禁涌上一种悲伤之感。
    是《匈牙利狂想曲》,阿加塔夫人被请来,也是为了宣扬匈牙利民族主义的。她被捕之后,波尔多从她的身上搜出了演讲稿。
    演讲稿的内容自然是匈牙利人民多么伟大,控诉哈布斯堡家族如何卑鄙对匈牙利进行惨无人道的统治。
    弗兰茨不由得觉得更加扫兴,也许李斯特是无辜的,但是他的音乐已经被用来当做政治工具了。
    至于这位阿加塔夫人,可以说是一位伟大的民族主义者,但是对于奥地利来说是个不稳定因素。
    “曾经的波兰第一美人阿加塔夫人,你和你的波兰都已经是过去了。”
    “呸!波兰永不灭亡!”
    要不怎么说美女是稀有资源,天生占优势呢。波尔多的几个手下居然没把阿加塔夫人捆牢,听到弗兰茨的话居然挣脱着上前。
    不过当阿加塔夫人看到包厢里,坐着的居然是个少年时不禁有些愕然。
    在她惊愕之际,几名侍卫赶上将她扑倒在地。要说这一群强壮的侍卫连个女人都看不住,弗兰茨是不信的。只能说这帮人太过“绅士”,忘了自己的职责。
    “呸!波兰永不灭亡!”阿加塔夫人本来想到了一大堆说辞,此时全忘了只能憋出一句。
    “不管你承不承认,波兰这个国家已经在地图上消失47年了。历史上还有很多更强大的国家都消失了,这是历史的规律,你们是在逆流而行。你们是在为亡灵招魂,这可不是被允许的行为哦~”
    弗兰茨把波兰复国军的行为,比作给亡灵招魂。这让一心为了重建波兰这一崇高目标,并付出一切的阿加塔夫人感觉怒不可遏。
    她就差点说出那句经典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时候,她的理智战胜了愤怒。阿加塔夫人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弗兰茨·约瑟夫,奥地利帝国皇储,索菲夫人的长子。
    关于弗兰茨有很多传闻,无论是梅特涅首相,还是劳舍尔大主教,亦或是维也纳皇家科学院的那些专家,从不吝惜溢美之词。
    但是阿加塔夫人知道,这种走得太顺的天才少年往往都极端的自负,只要善加利用,激对方一下,运气好可能会被当场释放,最差也能保住波兰复国军的秘密。
    “乾坤流转,万象更新,此乃天道也,自古以来,有兴必有废,有盛必有衰,岂有不亡之国、不败之家乎?”弗兰茨继续说道。
    瞬间怼得阿加塔夫人哑口无言,心道“中魔者,弗兰茨果然名不虚传。”
    阿加塔夫人的大脑飞快的转动着,她需要一个完美的对策,突然弗兰茨先开口了。
    “你们波兰复国军里没有男人吗?”弗兰茨说这话的原因,就是拿破仑时期就有个玛丽·瓦莱夫斯卡伯爵夫人为了复国整天和拿破仑搅在一起。
    这句话一下子戳到了阿加塔夫人的伤心处,当年华沙一战,波兰复国军的精锐尽丧,逃回来的都是些被俄国人吓破了胆的窝囊废。
    原来华沙起义失败之后,康斯坦丁大公(俄国波兰总司令,俄国大公,尼古拉一世的哥哥。)并未赶尽杀绝,只是将“背叛者”的家人流放了事。
    但是那些被俄国人杀死,逮捕的波兰军人的遗孀们,并未放弃他们的事业。
    这些年来复国者的遗孀们到处抛头露面,继续着亡者们的事业,支撑着复国军。
    但是复国军的高层们逐渐堕落,不思进取,光复波兰,甚至用钱贿赂敌国官员,以图苟安一隅,整天沉浸在舞会和酒精之中。
    经过十多年的发展,波兰复国军的人数不过是从2000人恢复到了10000人,但是却分散在欧洲各地,其中最多的三个据点是巴黎、维也纳、克拉科夫。
    这些人没有武器、没有补给、甚至没有统一的服装。还和当年一样有的只是不切实际的梦,阿加塔夫人清楚俄国有20万人驻守在大波兰地区,加利西亚有10万奥军,普鲁士也有8万军队在防备波兰。
    这是一场毫无希望的战斗...
    弗兰茨看出了阿加塔夫人眼中的迷茫,他决定趁热打铁。
    “你可以考虑做我的鼹鼠,为我搜集匈牙利人的情报,或者我可以拿你当诱饵,把你们在奥地利的势力一网打尽。”
    “你让我出卖盟友?”
    “你能出卖自己换钱,为什么就不能出卖匈牙利人?只要你做得好,我不但可以给你钱,还可以给你行很多方便。”
    “如果我不答应呢?”阿加塔夫人还是试探性地问了一下,虽然她早就知道答案。
    “你会被送到一处未公开的监狱,然后无论是营救你的人,还是要灭你口的人,他们之中一定能找出背叛者,再之后顺藤摸瓜将你们一网打尽。如果运气够好,还能把克拉科夫自由市变成奥地利的领土。”
    阿加塔夫人眼神左右游移了一下,弗兰茨自然清楚,这是在暗示让无关的人出去。其实,在场的全是弗兰茨的心腹,但弗兰茨还是照做了。
    毕竟对于弗兰茨来说这不过是一件可有可无的小事,但是对于阿加塔夫人来说却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包厢内只剩下弗兰茨,波尔多和阿加塔夫人三人。
    “你需要我做什么?”
    “匈牙利人给你演讲稿写的不错,但是有些歪曲历史事实的地方,你只要按着事实说匈牙利被奥斯曼帝国侵入民不聊生,是奥地利打败了奥斯曼重新夺回了匈牙利的土地。”
    “明明是我们波兰。”阿加塔夫人心中吐槽,但嘴上说的是“你是说奥地利是拯救者,而非入侵者。”
    “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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