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格教授转身走到黑板前,背对一众学生用力写下了一个醒目的单词——transfiguration变形学,这门课程就此正式开始。
    变形术是一门非常复杂严谨的魔法技艺,它派生出大量分支,具备极其广阔的应用领域。
    作为变形学的主讲教授,米勒娃·麦格习惯在第一堂课就让学生们建立起对变形术的基础认识。换句话说,她打算简略地展示一下变形术的主要分支。
    在上课之初,麦格教授就已经按个人教案展现过高深的对自身变形魔法【阿尼马格斯】了。现在,是时候示范对物体的变形了。
    于是,麦格教授抽出了她的冷杉木龙心弦魔杖,朝身前的讲桌轻轻地一敲。
    “咔哒咔哒。”
    这张被选做教具的木质讲桌立刻抖动了起来,发出一阵细微的声响。
    下一刻,看上去有些陈旧的木桌子,就变成了一只肥头大耳的白猪,哼哧哼哧地在麦格教授身边踱步,就像是一只真的活物。
    “哇塞!这只猪能吃吗?”
    看到这一幕,赫奇帕奇的贾斯廷·芬列里飞快地联想到了小时候看过的童话故事——里面的巫婆、仙女和灯神似乎就经常用魔法来变食物,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听到学生如此想当然的言论,麦格教授的眉毛皱了起来,挥手将摇头晃脑的大白猪变回了旧木桌。
    “所有人,必须牢牢地记住这一点。”麦格教授一脸严肃地高声提醒道:“绝不可以将不可食用的东西变成食物,这是【甘普基本变形法则】的‘五大例外’中的第一项!”
    作为变形学的重要理论之一,【甘普基本变形法则】在教材上早早地出场,但要到更高年级才会详细的展开。尤其是五大例外,这通常是六至七年级精修阶段的内容。
    不过,杰瑞对此正好有一定认识。
    他之前去丽痕书店采购书籍时,不仅挑选了一年级新生所需的基础教材,还顺便买下了各科目的进阶书籍。
    变形学作为一门重要且复杂的课程,自然也不例外——从入学到毕业,这一科目的三本教材《初学变形指南》、《中级变形术》和《高级变形术指南》,他悉数收入囊中。
    之后,杰瑞更是花了大把时间预习,虽说仍有非常多尚不理解的东西,但好歹都打过照面了。这才做到面对跨年级内容心中也大致有数,一脸淡定。
    其他学生的反应自然与他不同,若是有拉文克劳们在,赫敏或是别的雏鹰也许可以在台下小声地解说什么是‘五大例外’……
    现在么,幻想落空的小獾与幼蛇只能面面相觑,就连最近一直在发愤图强的莉莉·莫恩,也还没能将学习进度推进到这么远的地步。
    眼见台下众人一片茫然,麦格教授只好开口引导起来:“有人能说一说,为什么我们不能用变形术来直接变食物吗?”
    ‘要照背一通五大例外吗?’杰瑞想了想,暂且搁置了这个主意。
    在他看来,【甘普基本变形法则】与其说是变形学的根本性质、基础原理,倒不如说是变形术的施法操作条例。
    要想解释为什么不能用变形术制造食物这个问题,还是得说清楚‘食物例外’的内在原因。
    杰瑞想了想后,举起了手,其他人并没有要抢答的意思,莉莉尚在思考。
    “冈特先生。”麦格教授很自然地点了唯一举手的学生的名字,她在这里并没有心心念念非要课上考核的人。
    “正常情况下,普通巫师的变形术并不是永久的。”他顿了顿,将语言组织完善。
    “魔力所能达到的变形效果是有时限的,根据该巫师的魔力、施法水平和对目标的认识程度以及一些其他因素,变形的持续时间长短不等,但最后还是会变回原形的。”
    “如果我们将不可食用的东西,比如桌椅、餐具变成食物给吃下去,那到时候它们就会在我们肚子里变回木屑、金属碎片,或者更糟,直接掺进全身上下的组织里。”
    “没错,冈特先生,你说出了关键所在,斯莱特林加5分。”麦格教授赞许地点了点头并给出加分,杰瑞的宝箱进度得以上涨。“变形通常不是永久的,这是变形术复杂危险的一大原因。”
    “不仅仅是食物,你们也不能擅自将其他东西用变形术变成气体或液体,前者易扩散、后者会蒸发。这超出了你们的控制能力,会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遇上这种情况,除非你们身边正好有精通变形术与治愈魔法的高明巫师,不然……”
    她扫视了一眼众人,没有详细地说明吸入变形气体、液体的后果,但大家能想象到那画面——‘我’裂开了……
    “老师救命!我堂姐曾经用魔杖给我变水喝!”一个翘鼻子的黄头发男生突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脸惊恐,仿佛下一秒就要原地去世似的。
    杰瑞认得这个黄发男生,赫奇帕奇的扎卡赖斯·史密斯。对方出身的史密斯家族,据说是赫奇帕奇学院创办者传奇女巫赫尔加的后代。
    不久前,史密斯们抱团去古灵阁搞了一大笔贷款——约定借出金加隆归还卢布,应该是指望等红色帝国解体、卢布贬值后大捞一笔。
    制定这个计划的,莎乐美·史密斯看上去酷似杰瑞前世在古灵阁服开的女号。
    杰瑞原本打算在开学后择机细细盘查莎乐美一番,奈何邓布利多校长最近发现复活石戒指可能曾是魂器,并对此进行了调查。
    不想节外生枝的杰瑞,之后暂时收敛了自己的动作,决定将这个问题留待日后再说。
    ‘现在看来,扎卡赖斯这小子,似乎可以成为一个观察莎乐美的眼线,接触同级男生听上去也没有尾随学姐那么可疑。’杰瑞微微点头。
    不管台下的学生在暗地里想了什么,台上的课程还是得继续。当然,学生尖叫着发出了求救,哪怕很荒诞,老师还是得处理一下的。
    麦格教授对着扎卡赖斯苦恼地摇了摇头,有些心累地说道:“坐下吧,你堂姐使用的魔法应该是【清水如泉】,这并不是变形术,你可以放心。”
    “就像你们之前在礼堂吃的食物一样,它们不是凭空变出来的,而是从其他地方转移过来的。”麦格教授娓娓而谈,继续解释其内在的原理。
    “等你们升到高年级后,会接触很多各式各样的咒语。但你们要牢记,所有看上去是在无中生有的魔法,其真相都并非如此。它们的产物,要么是来自对应物体的投影,要么就是被转换咒直接移动过来的。”
    老师所讲的这些话,学生们大多听得半懂不懂。毕竟,不管是物体变形,还是虚构投影,亦或者是远程召唤,都不是正常新生所能具备的水平,他们只能懵懵懂懂地将之记在本子上。
    “好了,现在有人能说出【甘普基本变形法则】中的‘五大例外’是什么吗?”
    麦格教授边说边看向了杰瑞·冈特所在的位置,由于杰瑞刚才的表现,她觉得这名学生最有可能答出这个问题。
    果不其然,杰瑞再次举手了。
    “第一,变形术不能凭空变出食物,无论是基础食材还是成品菜肴都不行。不过,如果我们已经有了一些食物,那就可以用变形术将之增大,也可以用食物魔法令它变得更加美味。”
    杰瑞看了扎卡赖斯一眼,补充道:“传说霍格沃茨四巨头中的赫尔加·赫奇帕奇女士,就是此道能手,特别擅长与食物有关的魔咒。”
    “第二,变形术无法将凡物直接变出魔法道具,【附魔】是炼金术士们的工作。无论是魔杖、飞天扫帚,还是速记羽毛笔、自动搅拌坩埚、亦或者古灵阁出品的魔法硬币,都不行——假货也许可以在短时间内保持相似的外表,但是并不能直接原样复制正品的功能;另外时间一长,假货还会自动消失,例如小矮妖的金币。”
    在座的学生们,小声地交流起来,嗡嗡嗡地声响从各个角落传出。
    由于开学前要去对角巷购买新生所需用品的缘故,不管是魔法家庭的孩子,还是麻种小巫师,都用过古灵阁的钱币。但是,很多人并不清楚小矮妖金币的底细,自然会有些好奇,向相熟的同学打听起来。
    杰瑞没有对此详细说明的打算,事实上,一直从系统领钱的他压根没有碰到过小矮妖金币,自然也说不清楚所以然。
    他只是又补了一句,“不光是用妖精工艺打造的金加隆,就连作为其原材料之一的黄金也不能直接用变形术变出来,除非使用魔法石辅助。”
    “第三,是麦格教授您之前向我们展示的——活物与死物间不可永久变形,讲桌可以被变成猪,但不能一直维持下去。等到施加其上的魔力自行耗尽亦或被外力驱除,猪就会现出原形、变回课桌,反之亦然。”
    麦格教授叹了口气,她神情沉重地做出了点评:“是这样没错,起死回生只是一个绝望者们的梦而已,我们必须接受现实。”
    “第四点我有些搞不大明白,《初学变形指南》上说变形术不能改变物品的数量——一不能变成二、二不能变成三,但《高级变形术指南》上又给出了与数量有关的变形术。”
    杰瑞看向了麦格教授,对方并没有立刻解答,而是示意他接着将‘五大例外’说完。
    “第五点,正是麦格教授刚刚强调的——‘变形术不能无中生有’,我们总要有一个施法对象,哪怕是空气。”
    说这话时,杰瑞默默地想到了一个前世的热词——等价交换,怀念而又无奈。世事总不能尽如人意,哪怕是巫师也不例外。
    听杰瑞说完,麦格教授满意地点了点头,让他坐下:“你讲的很全面,斯莱特林再加5分。至于‘数量例外’这一点,你可以这样理解,一不能直接变成二,但可以一加一等于二,也可以一加一还是一。”
    见学生们一脸问号,麦格教授只好举例解释,“就比如我上课前展示的【阿尼马格斯】,在变身时我可以将自身变成猫、衣服变成宠物披风或直接留在原地;也可以将衣服与眼镜变成身上的花纹。”
    “这涉及到变形魔法的【组合】与【整体】变形技巧,如果你在普通巫师等级考试o.w.l.s中取得了良好e以上的成绩,那么你就会在变形学的n.e.w.t.s(高级巫师等级考试)提高班课程里,接触到这些复杂的变形技艺。”
    麦格教授看向杰瑞,她的表情稍微柔和了一些,有天分的学生谁会不喜欢呢?
    “我想,照现在这个势头下去,你未来应该可以获得变形学的进修资格。”
    说完这句话后,麦格教授回到了教学之中,开始为学生们讲解变形学的基础知识。
    经过之前一连串的铺垫,学生们个个都被变形学吸引了,恨不能马上就掌握这种种变形技巧,当晚就任化兽师。
    不断增加的笔记让小巫师们冷静了下来,变形学确实是一门深奥的学问,他们离目标还差得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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