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惠和闻言神色微微一僵,然后说道:“请娘娘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去见见父亲,若还是不能说服他,嫔妾也就死心了。”
    宋惠和虽然不太懂得朝堂上的事情,但是也知道随州城破,宋家投降或者是被萧慎攻下是早晚的事情。
    随州远在天边,宋惠和与族老们也并不是很熟悉,她没那么大的本事能说服他们,但是父亲就在眼前,她还是想再试一试。
    容落歌就看着宋惠和,神色认真的开口,“惠妃,你我也算是相处多年,彼此什么性子都是知道的几分的。随州城破,说句实话,就连我都不会知道随州城的宋家现在是什么情况。”
    宋惠和神色带着沉重,她点点头,“我知道皇后娘娘的话是真的,以前是我不知天高地厚,很多地方都与娘娘针锋相对,如今娘娘还愿意给我机会,我心里是真的很感激娘娘。”
    说到这里宋惠和苦笑一声,“不瞒娘娘说,像是我们这样的世家大族,我父亲虽然是坐到了宁远侯的位置上,但是真正掌话柄的还是宋家族长。所以,随州宋家的事情我父亲做不了主,我更是做不了主,您别看是惠妃,真到了族老面前,那也是个晚辈,什么都算不上。”
    有家族的财力人力权势支持,她才是风光的惠妃,若是族中对她不满,一旦不再支持她,她其实跟寻常女子也没两样,还有什么本事能在这后宫立足。
    “嫔妾救不了随州宋家本族,但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父亲为了他们命丧京城。他们若是真的在乎父亲,在乎我的性命,萧大人的大军抵达随州的时候,他们就不会毫不迟疑地与之作对,连商谈的余地都没有。”
    容落歌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宋惠和的失望之处,归根究底,宋惠和难过的是他们家这一支在京城,皇帝眼皮底下,随州宋家却与朝廷大军开战。
    其实在随州宋家下这个决定的时候,就已经将宋惠和他们这一支的死活不放在心上了。
    被族人抛弃,毫不犹豫的,没有缓和余地的,确实很令人难过。
    这也的确是不能轻易迈过去的坎儿。
    “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本宫希望你不会后悔,惠妃,人这辈子总会不断地在岔路口做选择。你去吧,这次本宫允了。”
    “谢皇后娘娘。”宋惠和恭敬施礼,然后转身离开。
    一路出了宫,坐上马车晃晃悠悠抵达牢狱,随着狱卒进了大牢,她踩在石阶上,一直走到关押父亲的牢门前这才停下脚。
    宁远侯微微眯眸,等他抬起头看到来人时,顿时愣了一下,然后猛地站起身,“惠和,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不对,你怎么又能出宫了?”
    宋惠和听着父亲关切的话,眼眶微微一红,压下心口的酸涩,这才说道:“爹,随州城破了。”
    宁远侯面色一僵,神色浮浮沉沉变幻不定,好一会儿才开口,“城破了?那……”
    “爹!”宋惠和打断父亲的话,“随州决定与朝廷大军对阵的时候,可有想过你在京城的生死?我们这一支,被他们抛弃了!”
    宁远侯咬着牙不肯说话,脸色苍白中透着一股青色。双肩靠在石壁上,慢慢地闭上眼睛。
    “爹,您知道我上次劝您的事情,您想得怎么样了?上次您不肯点头,我没坚持,但是现在随州的战事有了结果,您还没下决心吗?”宋惠和说着说着眼圈都红了,“您想想还在等您回家的母亲,家里的弟妹,您要是再执迷不悟,咱们就真的要步上随州的后尘。”
    “你懂得什么?”宁远侯沙哑着嗓子说道,“随州那是咱们家的根,树无根不活,人无根不立。”
    “可是,他们抵抗朝廷大军的时候,可有想过我们的生死?爹,你现在深陷牢狱,女儿在后宫的日子也不好过,这次多亏皇后并没有针对我落井下石,反而让我劝父亲回头是岸。爹,错过上次的机会我不怪您,我知道您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但是这次随州的事情分明是将我们当做弃子,您若还是执迷不悟,就只能带着咱们一家人给随州陪葬,这是您想要看到的吗?”
    宋惠和满面泪珠,哽咽不已,“女儿现在什么都不求了,就想您与娘还有弟妹都能平平安安的。爹,陛下并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只要您肯回头。”
    宁远侯看着捧在掌心的女儿哭成泪人,她在宫中的日子只怕更难熬,良久他才叹口气,“爹知道了,你回去吧。”
    宋惠和看着短短日子像是老了十年的父亲,她不舍地走,拿出帕子擦擦眼泪,“我再陪您说会儿话,再见面不知道又是何时。爹,我跟您说说宫里的额事儿吧。”
    宁远侯一向疼爱女儿,听着她这话,知道当女儿想要与他聊聊天,也没多想,就道:“你说,爹听着。”
    宫里头能有什么新鲜事儿,就是容皇后太能折腾了。
    “爹,您知道齐王妃投靠皇后娘娘了吗?”
    “什么?”
    “您不知道吧。云丞相老奸巨猾的,若是以前齐王妃这样做,他肯定是不会同意的,但是这次什么都没说。”
    “当真?”
    “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您?云丞相拉不下脸,但是也没拦着自己的女儿,这就说明云丞相也已经有了后退之意。爹,随州城墙高大宽阔雄厚,但是萧大人几炮就轰开了,天下世家就算是兵强马壮又如何,能挡得住陛下的火炮吗?”
    “陛下就算是有火炮,难道这东西是不吃不喝就能造出来的?这得花费多少银钱。”宁远侯没忍住说了一句。
    皇帝可穷得很!
    若是世家能团结在一起打持久战,最后结果如何还真不好说。
    “皇后布已经远销南方诸地,利润虽不大,但是陛下与娘娘却名声鹊起,全国各地潜逃而归的匠户每天都在增加。如今,皇后又造出了印花麻布,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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