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4半自动手枪插进腰前枪套,风衣穿在军服外面,遮挡住少将的肩章与胸章。陈韶带上警卫员和翻译离开驻地,走上莫斯科城的街头。
    翻译是个俄裔大周人,至少他如此自称。陈韶不是太相信,因为这位大兄弟姓林。而且林翻译的眸子是一种灰色,而不是蓝色。陈韶怀疑林兄弟是哈萨克人。
    大家穿街走巷,并没有引发特别的瞩目。街道上的莫斯科居民看着还行,虽然穷人哪里都有,莫斯科整体上看,只能说没有德国发达,距离遍地赤贫还差得远。
    没多久,三人沿着一条长长的围墙开始走。围墙外的人流密度明显比市区少。转过一个拐角,陈韶见到不远处的大门里面进进出出的都是年轻人。虽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大学,却能确定这是莫斯科的某所大学。因为这场面也太熟悉了。
    在校门口,翻译林凤满怀感触停在门外,“这是莫斯科大学,也叫科罗蒙诺索夫国立大学。我在这里读的文学系。”
    陈韶登时来了兴趣,“哦?你和普希金是校友?”
    林凤摇摇头,“不。普希金是皇村学校的学生。在圣彼得堡那边。”
    门卫见三人上前,警觉的盯着三人看。林凤摘下帽子,走上前,用流离的俄语和门卫大叔打着招呼。没多久,门卫大叔的神色就慈祥起来。看得出,他回忆起林凤这个学生。
    等大叔接过林凤送上的伏特加,仿佛看到归来的游子。最后,大叔让三人进了学校。
    在校园里,学生们的穿着明显体面的多。对三位东方人的瞩目程度也高了不少。林凤边走边说道:“既然要在莫斯科走,还是请本地人当向导。我找系主任,让他派给我们向导。”
    文学系主任是一位中年俄国男人,看上去很有点俄国教士的感觉。见到林凤之后明显还记得,两人用一阵卷舌音的俄语交谈片刻,系主任叫过人来吩咐几句。就转而与陈韶聊了起来。
    看得出,系主任也不太明白陈韶的意思。陈韶也没有隐瞒,告诉主任,自己很想了解一下俄罗斯这座名城的现状。
    系主任听完林凤的翻译后有些警觉的模样,陈韶笑道:“请放心,我是抱着和平的态度前来俄罗斯。正因为如此,我才想掀开解莫斯科这座城市面纱的一角,偷窥几眼城市真容。浮光掠影的匆匆一瞥,对不起这座伟大的城市。”
    “哦,亲爱的朋友,你是中文系毕业的么?”系主任用有点流离的异国腔调的汉语赞美道。
    看到陈韶惊讶的神色,系主任露出自豪的微笑,“阁下,我懂得六门外语。在我们系,懂得数门外语的学生非常多。阁下既然想了解莫斯科,我倒是想询问阁下,能否保证我们学生的安全。”
    陈韶搞不明白系主任的意思,只能选择相对激烈一点的言辞,“先生,我只是大白天在莫斯科走走。你认为的危险在哪里呢。莫斯科还不是个战区吧?”
    系主任最后也没做解释。不久后,两男两女被带到办公室,系主任表示,如果不是林凤是系里品学兼优的毕业生,他也不会这么放心的借人给陈韶。
    陈韶表示了感谢,“我一定会记得您的相助。如果有机会报答您,请务必不要有顾及。”
    带着四位有些局促的大学生出来,陈韶先问了一个问题,“你们懂汉语么?”
    “是的。”,“我懂。”,“如果说的慢一点,能交流。”大学生们纷纷回答。
    陈韶并不在乎大学生们对自己的评价,光是能说汉语这件事本身,足以证明俄国对大周的研究很下力气。
    在大周,外语教育也展开了。进境就很难描述。即便是最需要懂得外语的军校,外语水平也就那样了。
    “你们自己认为每天获得多少向导费比较合适?”陈韶继续问。
    大学生们或者低头,或者对视。看得出并不没想到陈韶主动问这个问题。陈韶观察着大学生们的反应,心中也有些感触。在选择了军人这条道路后,陈韶对钱也没什么期待。
    直到这次朝鲜救灾,陈韶算是明白了钱的重要性。或者说,给与部下们报酬的必要性。
    只要报酬合理,加上合理的行动安排。便是朝鲜救灾那么大的军事行动也能完成。
    更不用说大周圣上同样深谙此道。之后发给的津贴与奖金数量足够,让参与救灾的官兵们生出一种自豪的感觉。
    虽然不知道俄国是什么情况,陈韶觉得正常的城市大学生们的反应会差不多。
    见大学生们迟疑着,陈韶笑道:“要么就秉持女士优先的原则,由女生先说?”
    一位男生赶紧开口,“一天5个卢布。”
    另一位男生露出讶异的神色,倒是女生们并没有特别惊讶,只是看着那位男生。
    旁边的林凤也不禁露出讶异的神色,看来这价钱不算低。
    陈韶转向其他俄国大学生,“你们有不同意见么?有就赶紧说。如果不说,我就按照这个数字给了。”
    大学生们好像被陈韶这态度给弄得不知所措,等陈韶再次追问的时候,才小心的表示‘可以接受’。
    陈韶掏出钱包,抽出一叠不同面值卢布递给林凤,“你给他们每人先发两天的报酬。今天不用他们做向导,明天会和他们联系。”
    大学生们先离开了,林凤把剩下的钱还给陈韶,“少将,这个钱不少。”
    “一天5块钱。还行。”陈韶答道。虽然不是有人故意为之,但是大周的一元和俄国的一卢布差不多是等价的。大周大学毕业的技术人员,每个月收入普遍超过200块。在陈韶看来,一天5卢布是真不多。
    说完这些,陈韶突然想起件事,把钱放回钱包后,又拿了大周的钱,给了林凤与警卫员一人50块,“这些天得辛苦你们了,这是我个人给两位的津贴。你们回去可别对团里说。”
    间两人迟疑片刻后收下了钱。陈韶也感觉安心不少。干的不是危险的工作,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这两位安心了,陈韶也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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