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他的语气太过强硬,也许是他的气场太足,服务生有些被吓到了,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马上就好!”快速的点好餐,雅亦刷卡,不多时餐出来了,服务生送到他手上,“谢谢惠顾,欢迎下次光临。”
    雅亦什么也没说拿着早餐走了,服务生这才松了口气,却又不知道刚才自己到底是在怕什么?明明那个人并不可怕,可是他却很害怕,真是奇怪。
    雅亦快步回家,把包子装盘,粥倒到碗中,贴心的摆放上餐具,进浴室冲了个澡,虽然根本就没出汗吧,可是亲亲老婆买的柠檬味浴液早上用很好,至于晚上当然是和老婆一起用好闻的牛奶味的了!
    洗过澡后,雅亦走进卧室叫自家的小懒猫起床。
    柔软的大床上,龙玉只穿了条小内内,被子半遮不盖的在身上,露出修长的双腿,可爱的小脚趾,细滑的肩膀,侧头躺在枕头上,呼吸均匀,有点打小呼噜,一柳头发垂在他的鼻尖上,随着他的呼吸一上一下,扫着他的鼻尖,引的他有些不舒服,伸手揉揉鼻子,接着睡,头发又垂下,依旧坚持着打扰他的好梦。
    雅亦看着他的样子,只觉得可爱的不成,坐在床边,伸出手把那柳头发扒拉到一边,手指轻抚着他的脸,从额头抚到眉骨,从眼帘抚到鼻头,从脸颊抚到唇上,手指停在他的唇上细细的摩擦着,弯身低下头轻柔的吻上那双唇,似是在品尝世上最美味的食物,慢慢品味着,轻轻啃咬着,顺着微张的唇溜入口中,勾着龙玉的小舌头起舞,刺激的他分泌出过多的唾液,顺着半开的唇流下,滑出一条美丽的线。
    “嗯……”龙玉在他的吻中醒来,刚睡醒眼中还满是水雾,迷迷糊糊的样子看起来很纯良,人还没完全清醒已经伸出手勾住雅亦的脖子,身子一翻把人压到了身下,托起他的脸,加深了这个吻,雅亦躺在那里任由他蹂躏。
    他吻够了放开雅亦,人也清醒了,却不起来,依旧压着他,双臂交叉放在他胸口上,歪着脑袋,声音沙哑诱惑的打招呼,“早。”
    “亲亲早。”雅亦双手抱着他的腰,翻个身,两人位置调换,他一手揽着龙玉的腰,一手托着龙玉的肩,“亲亲是想再睡会儿呢?还是起来用早餐?我买了你喜欢的皮蛋瘦肉粥。”
    “今天有什么安排?”龙玉的双臂勾着他的脖子笑问。
    “我们去约会吧。”雅亦笑眼认真的说。
    “好。”龙玉笑了,他们好久没约会了。
    两人在床上温存了一会儿起身,龙玉舒舒服服的冲了个澡,穿着休闲服出来,女王的坐在餐桌前打量着眼前的早餐,雅亦特意给他热了杯牛奶,放了半勺蜂蜜,而他自己则煮了杯咖啡,不加糖不加奶的黑咖啡。
    两个人吃完早饭也就八点一刻,收拾一番,出门。
    也没开飞艇,坐光铁前往娱乐餐饮城,两个人并肩走在一起,相同款式不同颜色的休闲服把两个人衬托得非常英俊般配,两个人的走路时,手都有意无意的去碰对方的手,却没有拉在一起,就像是小情侣之间的小情调,好似在看谁先忍不住去牵对方的手。
    几乎是同时牵上了对方的手,两人相对一笑,十指相交并肩而行。
    牵着龙玉的手,雅亦不由的想起了他们曾经去过的地方,他们走过很多的地方,有热情好客的国度,也有保守不开化的国度,更有禁男风的国度,走在那样的国度时,龙玉会主动的去握他的手,就算是被宽大的袖子挡住也握着不放,似要证明什么似的,也许那是龙玉的执著,也许那是他对国家不公平的反抗,雅亦不知道那是什么,他只知道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会牵着龙玉的手,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让别人羡慕嫉妒恨去吧!
    “亲亲,好久没看电影了,看一场如何?”雅亦发现走到影院附近了,征求意见的问龙玉。
    “好,看看有什么片子。”龙玉点头。
    “亲亲的片子还有三个月才能上映,不然到可以看看。”雅亦牵着他的手,两个一起走进影院。
    “到时候一起看。”龙玉笑了笑。
    “好。”雅亦点头,抬头看着电影表问:“亲亲想看什么?”
    “不看恐怖片,不看喜剧片,不看爱情片。”龙玉三个不看,让从他身边走过的人,诧异的看了他眼,那意思是你还能看什么?刚要嘲笑,就接收到雅亦阴寒的目光,不由的一抖,快步离去。
    对于这两,经历了那么多,末世都见过,恐怖片算什么?
    也不知是两人笑点高,还是现在的喜剧他们不能理解,怎么看怎么都不笑。
    至于爱情片,两人觉得看完了牙疼,不是小事变复杂呀,阴错阳差呀,就是里面的人不会好好说话,和从前某位大妈写的书有一拼,让他们受不了!
    最后两人先了一部纪录片叫《海洋》,从名字上就可以看出是讲海洋的,总的感觉还不错,看纪录片的人非常的少,加上他们俩个也就二十人吧,挺安静的,挺好。
    龙玉边看边吃爆米花,雅亦边看边给他喂爆米花,两人觉得不错,看到喜欢的场景就亲个吻什么的,让那些同样看纪录片的人各种羡慕,没办法看这片子的大多是学生、学者、单身汉。
    两人看完电影正好快到中午,找了家餐厅吃午饭,甜甜蜜蜜的一人一口的吃着,两个人完全像是热恋中的小情侣,没有打情骂俏,没有任性甩脸子,有的只是默契、温馨,让人看了羡慕。
    午饭还没吃完,雅亦的光电响了,学院来电,说是他的教学资料不对,让他回学院处理,他眼神一暗,面上不变,只说了声知道了就挂了。
    “怎么了?”龙玉夹着一筷子菜放在自己嘴边问。
    “学院说教学资料不对,让我回去处理。”雅亦慢言,半点也不着急。
    “噢。”龙玉撇撇嘴,筷子丢桌上,身子往后靠,靠在椅背上一脸的不满,“真会挑时候。”
    “别生气了。”雅亦见他的样子就知道他被扫兴了,“我很快就解决完,你先回家,晚上咱们一起去酒吧。”
    “也只能这样了。”龙玉还是一脸的不高兴。
    “路上注意安全,要是懒得走就叫飞艇。”雅亦咬重安全两个字。
    龙玉笑了,点头,“你放心。”他明白雅亦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不会有事的。
    “嗯。”雅亦起身,走到他身边抱住他的肩,“亲亲,万事你的安全最重要,知道么?”
    “我知道。”龙玉侧头在他脸上亲了下,心里好笑,这个男人说什么会敬重自己的选择,到头来还是不放心,也不想想他老婆是什么人,那些个杂粹怎么可能斗得过他!
    雅亦离开后,龙玉又坐了会儿才买单走人,也没打算叫飞艇,慢步往光铁站走。
    突然一辆飞艇停在他的身边,挡住了路人的视线,飞艇门打开粉末般的东西对着他洒来,一股香的腻人另人作呕的味道扑来,那个味道龙玉很是熟悉,可以说是从骨子里的厌恶,那是青碧珠雪的味道!
    他站在那里不动,飞艇上伸出一双手用力的抓在他的身上将他拉入飞艇,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玉少,同我走一趟。”
    那人故意将气息呼在他的脸上,引起他的厌恶,眼眸中冷光一闪,这个人一定要死!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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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亲们说,不要完结。
    可是,天下没有不完结的文啊!
    86(贰拾捌)半枯犹荣
    幽闭的房间,昏暗的环境,几只白色的蜡烛忽明忽暗,龙玉坐在屋子正中间的椅子上,慢慢睁开眼,一双眼中无比的清明,说明他根本就没失去过意识,只是闭上了眼睛罢了。
    屋子靠墙的地方,放了一张桌子,杭岩靠在桌边看着龙玉,突然笑了,“玉少知道什么蛊么?知道蛊要怎么练成么?”
    杭岩手边放着一张全家福,敢厚的男人,平静的妇人,天真无邪的小男孩子,他看着全家福,眼神灰暗,直至今日他还记得三十年前的那一天,那是他五岁的生日,好似一闭上眼就能闻到母亲做的早餐,咸鱼煎蛋饼的味道。
    旧城中,两层高的小旧楼,斑驳的大门,门前打扫的很干净,不大的小院草坪修剪的整齐,草坪上支着两个晾衣杆,晾着几件衣服,一床被子,一条又胖又丑的老狗趴在门前晒太阳。
    厨房中,房子的女主人正在做早饭,自己腌的咸鱼做了个咸鱼煎蛋饼,煮了白粥,摆上自家腌的咸菜,又烙了几张白面饼,还没等她叫人,楼上就传来了哒哒的下楼声,她侧身看着楼梯,果然就看到穿着睡衣的儿子趴在护栏上伸出小脑袋。
    “妈妈!”小杭岩肉呼呼的小脸上有一对酒窝,“我闻到咸鱼蛋饼的味道了!”
    “狗鼻子。”杭妈妈笑骂声,“快去刷牙洗脸换衣服,要吃早饭了。”
    “妈妈没忘今天是什么日子吧?”小家伙歪着脑袋问。
    “忘不了,快去吧,一会儿咱们出门玩。”杭妈妈笑了起来。
    “妈妈最好了!”他欢呼声跑到楼上收拾个人卫生换衣服。
    杭妈妈打开厨房的窗户叫在后院浇花的丈夫,“老公,吃饭了。”
    “来了。”杭爸爸关了水,走了进来,看到料理台上有一盘糊状物,端了起来,往外走,放到门口晒太阳的老狗前面,“胖墩儿,吃饭了。”胖墩儿呜呜的叫了两声,蹭蹭杭爸爸的手,舔食起面前的食物,杭爸爸捏捏它的后脖子肉,“慢慢吃,特意给你绞碎的,用骨汤拌的,等我发了
    薪,给你买肉,做肉酱。”它头拱拱他,意思是让他快回去吃饭,“好,这就去了。”
    他走回屋时,杭岩已经乖乖的坐在桌边,对着咸鱼蛋饼流口水,就和胖墩儿看到肉一样,他无声的笑了下,招呼妻儿吃早饭。
    “老公,胖墩儿这么大岁数了,要不送托管所吧?”吃饭时杭妈妈说起。
    “胖墩儿救过我的命,我说过给它养老,这事别提了,就算是它要走了,也只能在这个家中走。”杭爸爸坚定的说。
    杭妈妈见他坚持也就不提了,这些年她也把胖墩儿当家人了,可是这眼见着胖墩儿一天一天的不行了,她还是希望送托管所,也许有办法能让它多活些日子,或是少受些罪。
    “我也不让胖墩儿走!”杭岩举起手中的叉子认真的说。
    “好,不走,不走。”杭妈妈拿儿子老公没办法,养就养着吧,怎么说也是家里的一员。
    “儿子,今天你最大,想上哪玩呀?”杭爸爸慈爱的问。
    “游乐场!”似乎游乐场永远都是小孩子最想去的地方。
    “好,吃完饭咱就去。”杭爸爸笑言。
    “嗯!”杭岩大口大口的吃饭,并没有看到父母眼中闪过的忧虑。
    一家三口吃完早饭后,搭乘光铁前往游乐场,由于是周末来游乐场的人并不少,有情侣,也有他们这样的一家三口,不必买票,只接刷卡进入,钱数会自动扣除。
    杭爸爸带着家人走到门口刷卡,光屏上显示金额,他愣了下,“这钱不对吧?”三个人的钱数远远高于这个数字。
    站在门口的工作人员看了眼钱数,又要了杭爸爸的光卡在自己的卡机上刷了一下,看随机上的显示,而后把卡还给他,“没错,这是本园的新活动,今天是本园建成一百七十八周年,今日过生日的小朋友可以免费,随行家长打七折,祝各位游玩愉快。”
    “谢谢。”有些意外的小惊喜,杭爸爸真心道谢,拉着儿子的小手走了进去,杭妈妈跟在后面。
    这是一家老式的游乐场,游乐设施的样式还是五十年前的,并不时髦,有些单调,有些枯燥,但是对于极少去游乐场的杭岩,这里已经很好,每样都要玩一玩,连最无聊的旋转木马都坐了,一圈一圈的转着,和爸爸妈妈招手。
    中午吃着杭妈妈做的盒饭,吃饱了接着去玩没有玩过的游乐设施,那一天他过的非常的高兴,他觉得他从来没有这么的幸福过,然而,就是这样的幸福突然破灭了。
    巨大的摩天轮没有征兆的突然倒塌,压倒了一排一排的店铺,无数的人惨叫、尖叫,小孩子害怕的哭泣,而他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哭着跑向倒塌的摩天轮,双手扒着废墟,想把自己的父母挖出来,可就算他的双手被割破流血也没有将人挖出来。
    摩天轮倒塌的那一刹那,他的父母几乎是同时把牵着两人手的他甩了出去,远远的抛开,而他们却被埋葬在废墟中,再也没有出来。
    他成了孤儿,然而,他被送到福利院的第二天就有人把他接了出来,说是他本家的亲戚,他坐着很大的飞艇来到了一个很大的房子里,这时他才知道,他们家是一个大家族的旁枝,因为他三岁时从叔爷爷那里继承了灵法师的能力,才有机会来到这里。
    刚开始时他还很高兴,他还有亲人,后来他才发现那些人根本没有拿他当亲人看待,这个房子里还有很多和他一样失去父母亲人被送到这里的旁枝家孩子,年龄都和他差不多,他们被分配在一个又一个小院子中,十个人一个院子,而最后能活下来的只有一个人。
    每天的食物很少,完全不够十个孩子分的,争夺食物中,不知是谁最先激发了灵法师的能力,激发能力的人会额外得到一份食物,所以他所在的院子除了他以外所有人的能力都醒了,而他自然成了众人欺负的对像。
    他记得那天他的能力是怎么醒的,他不知道自己当时已经多久没有吃过饱饭了,瘦的肋骨都能看到了,那一天,那些孩子们狠命的欺负他,似乎要杀死他,他那里觉得死了也好,就能见到爸爸妈妈了,然而,十米的高墙,紧锁的大门根本就无法有人进入或出去,但是一条又丑又老的狗出现在了这里,狂叫的扑向那些孩子,护在他的向前,可是它真的太老了,那么久没见它已经瘦的不成样子了,那些孩子已经在这里被关的失去了人性,用残忍的法术凌虐着胖墩儿,可是它依旧不肯倒去,挡在他的面前冲着他们嘶吼,它已经瞎了一只眼,断了一条腿,却依然护着他。
    在胖墩儿被杀死的那一刻,他的法力突然见醒了,他抱着胖墩儿尸体落下了最后的眼泪,火焰烧起,带走了胖墩儿的尸体,那一日给他的奖励他却一口也不想吃,却强逼着自己吃下,他要活下去!
    为了活下去,他同那些人一样,抹灭了天良,抹杀了人性,他从一个只会瑟瑟发抖的孩童变成了,能够冷血的杀死院子中的“同伴”,并面不改色的将对方能力吃掉的生物。
    十年后,当初一起被关在这里的三百一十人,只剩下五十人,这五十人又被关了十年,最后剩下的包括他只有五人,他们可以说早已不是人,而是被炼出的蛊,他们都非常的优秀,是杭家想要的灵法师。
    而后的十年间,杭岩不断的提升自己的能力,直到他再也提升不上去,他知道,他差了一件灵器,经过他手的灵器不少,却没有一件适合他的,他翻过不少古籍,一直没有找到他想要的,只到有一天,有一个男人出现,那个男人带着面具穿着黑斗篷。
    “知道半枯灯么?”那人是这样问的。
    “什么是半枯灯?”他并不知道。
    “可以开启鬼门的灯,能够召唤最强的鬼魂,连冥王都忌惮的灯。”那人轻言。
    “哪里能得到它?”他不喜欢绕弯子,直接问道。
    “冥界,迷弥殿。”那人说道。
    “传说中,冥后的宫殿?”杭岩笑了,“那不过是传说。”
    “那并不是传说。”那人摇头,“迷弥殿就在奈河之畔,依彼岸花,是座用黄金建的宫殿。”
    “你怎么知道?”他很怀疑对方为何会知道。
    “你只要回答我,去是不去。”对方冷言,大有你不去我找别人也可以。
    “去。”他一口应下。
    “召集九名灵法师,十日后,来这里见我。”男人消失,只留下一张写了地址的纸。
    杭岩召集了灵法师前往,一趟冥界走下来,损了两人,到底还是得到了他想要的,如今,他只要点燃这盏灯就可以号令天下!
    他一步一步走向龙玉,“玉少不必怕,我不会杀你的,我只要你的血,像你这么美的人杀了太可惜了。”不如养在身边可以当灯油,又可以当男宠。
    龙玉漂亮镇定的眼睛看着他,并没有他认为的害怕,龙玉唇角一勾,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吐出一句直戳他心窝的话。
    “为了这个不重要的能力,你抹灭了良知,你对得起为救你而死的父母么?对得起为护你而惨死的狗么?”
    纵然你的遭遇很另人同情,但抹灭良知堕入罪恶,依旧无法饶恕!
    87(贰拾玖)半枯犹荣
    “你问我炼过蛊么?”龙玉笑眼看他,“我喜欢用金环蛇和银环蛇,最好是已经生独角的,一千条金环一千条银环,建一座假墓,里面有九九八十一间墓室,放十只牛,二十只羊,一百只鸡为活祭,而后封死墓口,等三百年,不必打开墓口,它自己会出来,这就是我要的蛊。”他眼神开始变冷,看龙玉的眼神中有着不能相信,不相信有人能做到这些,不相信有人能等得起三百年,不相信蛊能够自己走出来。
    龙玉的笑容越发的艳丽,“你吞食了那么多的能力,又有多少能为你所用?属性不同,生辰不同,相克大于相溶。”杭岩惊讶的看到他竟然站起了身,“你们之前的血缘少的可怜怎么可能相溶?至少有一半的血缘一样才能融合。”他从杭岩的身边走过,走到桌前,拿起了半枯灯在手中把玩。
    “你可知,我的童年是什么样的?”他明明是在笑,可杭岩觉得他的笑容异常的冰冷就似是从炼狱中爬出的恶鬼一般,杭岩想从他手中把半枯灯夺回来,却发现他的身体一动都不能动。
    半枯灯在龙玉的手指中上下转动着,他像玩转笔一样转着它,就好似他手中的不是极为珍贵的半枯灯,而只是一把玉扇,杭岩的眼睛随着半枯灯而转动,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而他依旧的漫不经心的转着手中的半枯灯。
    “玉少的童年,想必不错。”杭岩身体动不了,却还是能说话的。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的童年不错?”龙玉眉一挑,他其实已经猜到了。
    “拥有万贯家财的玉少怎么可能过的差。”杭岩冷笑,他知道龙玉这样的人与他不一样,这也是让他最讨厌的一点,凭什么他那么努力都得不到的东西,而龙玉却是与生俱来的?凭什么?
    龙玉笑了,“果然,你会这么想,以己度人。”他把半枯灯放回桌上,手指轻抚着灯座,慢慢的说道,“我六岁的时候,母亲心猝而死,我是趴在她胸口上听着她心停止跳动的,她说过,让我好好的听着,这是生命消失的声音,很美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内听着它的跳动,像是战鼓的声音,它突然强力的跳动,骤然停止,让一切回归于安静,这时我才发现,生命消失的声音,原来也可以这么的动听。”他勾起嘴角露出绝美的笑容。
    杭岩有些不能相信的睁大眼,他从没见过一个人像龙玉这般,讲自己母亲的死亡好似讲一件愉快的事一般,完全感觉不到他的心。
    “我母亲死后,我被自己的父亲钉死在棺中,你知道窒息是什么感觉么?”龙玉歪着头问他,眉头微微蹙起,有些厌恶,有些不高兴,又很固执的要说给他听,“喘不上气来,就像有东西压着胸口,让你无法呼吸,想叫却喊不出声音,十只手指都挠烂了也没有人听得到,能够感觉到,好似有一双无形的手掐着你的脖子,无论你的嘴张的多大都呼吸不到空气,睁着眼睛死去。”
    随着他的话,杭岩似乎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孩子被困在钉死的棺中,挣扎着,不甘的死去,死去?不对!他若死了,那么这个活着的是谁?
    “后来,我死而复生,被困在那里十年,等我的翅膀长硬了,爪子长尖了,我就离开了那里。”龙玉认真回忆着,靠在桌边自言自语,“可惜呀,他们偏偏还是要招惹我,我只好把他们都杀了,这样一来他们就永远都无法害我了。”
    “你不是个好人。”杭岩冷言,“可你这样的坏人,怎么能活得这样逍遥?”
    “呵呵!”龙玉笑了起来,看白痴般的看他,“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好人了?”杭岩愣了,似乎他从没有想过,龙玉真的不是个好人,“我从来就不是好人。”
    龙玉拿起半枯灯在手中把玩,手时抚摸着上面的骨骼,“我从来就没想过当好人,我娘和我说过,我们天生就是不是好人,也没必要虚假的把自己伪装成好人,所以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世间足够残虐才能让人长大,玉庄更像是蛊瓮,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才是兵法的上上策,当我足以在玉庄横行时,那里小小的空间已经无法满足我了,我破了瓮离开,得到了更广扩的世界。”
    “你到底是谁?”杭岩听着他的话很陌生好似第一次听起,“你为什么会兵法?”
    “因为我的父亲是龙靖,而我的母亲是真瑶?约翰森。”他平静的说道。
    “你是战神之子?”杭岩从来都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很美很弱的人是那个传说中的人物,战神之子,人界战神与修罗战神所生,所出现之地必是连年战祸,凶兽横行,是天下最大的不祥,而这位战神之子还有另一个称呼,那就是,冥后!
    冥界另一个主宰,是杀戮的完美解译,迷弥殿是为他所建,半枯灯的主人!
    “你怎么会是冥后?”杭岩怀疑他是在骗自己。
    龙玉没有回答,而是拿起了桌上梦魇头发做的灯芯,单手缠绕在指尖,轻笑起来,“梦魇的头发又称水绸冰丝,水和冰怎么抽丝?一看你就是从楼琐手中买的,你不知道他是奸商么?号称没有坑不了的。”他手一扬灯芯被抛出,在半空中散开,化成一丝丝的冰雨的落下,落到地上只留下一个个的水点印。(楼琐乱入:什么叫没有坑不了的?我被自家妹妹坑了算什么?被冥界那对夫夫坑了算什么?龙玉:算活该。 楼琐:……)
    “呵!”杭岩僵直着身体笑了起来,从浅笑变为大笑,“同样不是好人!你为什么就可以活得心安理得!你凭什么来指责我!”
    “就凭我没有低过头。”龙玉走到他的面前,掐起他的脸,逼他与自己对视,龙玉的双眼中有火,“就凭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与那些家伙是不同的!可你呢?你的能力醒了,你想过离开么?你变的和他们一样抹灭天良,你都不把自己当人看了,还要别人怎么把你当人看?”
    明明已经有了可以离开的力量却依然留下,杭家那些人固然可恨,但那些和他一样的孩子呢?
    “你有没有想过,你父母的事不是意外?”龙玉放开他,收回手,“哪有那么多的意外全发生在杭家的旁枝身上?意外多了就不是意外了。”他的话就似一把尖刀划开了杭岩的胸膛,把他多年的怀疑剖析了出来,这些年他想过而不敢承认的事,那就是他父母的死是杭家一手策划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这些年不就在为杀人凶手卖命么?他无法接受!而如今龙玉把这样摆到了明面上,让他不得不面对。
    看着他呆滞的表情,龙玉心中了然,“你想过,可你不敢承认,你在怕什么?死都死过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是呀,他在怕什么?死都死过了,还有什么可怕的?死也并不怕,并不可怕!
    半枯灯亮了起来,碗状的头盖骨中有东西一闪一闪的涌出,发着荧光绿的颜色,覆在杭岩的身体上,钻到了他的皮肤中,可以看到他很快的瘦了下去,刹那间瘦的皮包骨头,腿骨像是突然间断了一样硬生生的跪到地上,俯面倒下,一双眼却很清晰,盯着眼前的地面。
    “这世间最丑恶的是人心,人之所以是人,因为他们有人性,没有了人性,你还是人么?你到底是什么?”
    “我是什么?我是蛊。”他喃喃的说。
    “蛊还会服从主人,你的主人呢?嗯?”龙玉言语中有笑意。
    主人?他的主人?他没有主人,他到底是什么?是什么?
    龙玉单手拿着半枯灯看着地上彻底失去自我的生物,笑了,迷失咒,残忍的诅咒之一,他说过的,他,龙玉,从来就不是好人。
    屋中的烛火突然炸裂,香腻到熏人,让人感觉窒息的味道充斥着房间,龙玉抬起头,看到屋顶上有一条又一条的藤枝垂下,垂满了屋顶,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着,垂到了他的眼前,白色的叶子,青色的花苞,灰色的藤枝,怎么看怎么不讨喜。
    花苞盛开,一个一个的珠子连在一起,五颗组成一个花朵的形状,香味越发的重起来,龙玉眉头一皱,手一扬,一道火烧起,烧断了藤枝,落在地上的花依旧发着香气,藤枝断了又长,似乎永远都长不完似的。
    烈火烧起将整个屋子都烧了起来,花被燃烧起来,散发着一种诡异的味道,说香不香说臭不臭,龙玉站在烧火中看着被烧的藤枝,面无表情,迈开步慢慢的走了出去,关上门的那一刻,屋内有什么东西惨叫起来,那不是人的声,也不会是杭岩的声音。
    “冥后果然不简单,最后的青碧珠雪都不能拿下你。”讥笑的声音,说着佩服的话,却半点也不恭维。
    “敖进,你终于肯出现了。”龙玉唇上勾出嗜血的笑,“让本后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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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代发稿,这章依然卡重点呀!
    别炸毛哟!
    88(叁拾)六界主宰
    六界为何而存在?谁能真正的主宰六界?六界为何而毁灭?我们已经被神明所放弃了么?
    这曾经是一个老人死过后奈河桥时问的问题,也是末世时人们问的最多少问题,这个世界到底为何而存在?
    迷茫的人们已经不知要如何自救,天塌下来的那一刹那,他们乞求着神明的救赎,却不知道正是他们乞求的神明要毁灭他们。
    随着人界的坍塌,其他几界也毁了,十年的混沌,数百年的重建,残存下来的种族看着那个人登上了六界之主的位子,世间又恢复成了天地之初时的样子,世间只有两色黑与白,世上只有两间,人界与冥界,似乎无论怎么变,怎么繁衍,最终还是回到了原点。
    如今末世在度降临时,不知最后的王者会是谁。
    烈火熊熊燃烧,房屋倒塌,火焰延着地面烧起,一个阵法出现在空旷的地上,龙玉所站的地方正是阵法在中心,他左右看了眼,笑了。
    “束灵咒。”他歪头看着敖进,“好心思。”
    敖进手中拿着只长方形的盒子,枣木盒子,上而雕刻着各种符咒,他的身后站着一个女人,一身的新娘古装,长发拖到地上,大红的喜服,却有着一张木讷的脸,不像活人更像是个做工精细的人偶,他轻轻的拉着她的手,她半点反应都没有。
    “这是我最爱的人。”他的声音特别的温柔,“冥后要是不想有事的话就帮我唤醒她。”
    “她为何被封了魂魄。”龙玉看着那个女人,她的身体被下了咒会不老不死,她的灵魂被封在身体里,陷入沉睡。
    “我在她的婚礼上,杀了要娶她的人,她只能嫁给我。”敖进一点也没觉得自己做的不对。
    “嗯。”龙玉嗯了一声,摇头,“太费力,不帮。”
    敖进眼神一冷,突然笑了,放开女人的手,放在盒子上,“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重要么?”龙玉笑问,一股子的漫不经心。
    “这里面是三万厉鬼,我可是养了很久。”敖进认真的看着他,却发现他连表情都没变过,疑惑的问:“你不担心么?”
    “担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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