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虾放到他碟中,都不用他自己动手。
    “相亲?”她摇摇头,拿起水杯喝了口,“经历过那些事,我对男人没信心了。”
    龙玉露出狡黠的笑容,“这世上不光有男人,还有女人。”
    “咳咳咳咳!”她被呛的不轻,抬头就见儿子的坏笑,无奈的揉揉头,“儿子,娘不就暴了你点黑历史么?至于这么打击报复的么?小气啦!”
    龙玉翻了她一眼,叫你暴我黑历史!
    “说真的,你要想找个人过日子,只要你喜欢,对你好,我就不反对,是男是女无所谓。”他认真的说,要不是小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只田鼠,还真是很可靠的感觉!
    她迟疑了下,靠在沙发椅上,看着吃的一脸油花的儿子,“小真儿,你觉得什么是幸福?”
    “幸福嘛……”龙玉歪着想了想,笑道,“幸福就是口渴喝水,天冷加衣,饿了吃饭。”雅亦一筷子蟹肉送到他嘴边,他张开嘴,看着雅亦,“幸福就是和喜欢的人,过喜欢的日子,对我而言这就是幸福。”
    “是呀,幸福。”她笑了,伸手擦去他脸上的油花,“有你陪我,我就已经很幸福了。”我的幸福就是在我最后的日子,有你陪我走完。
    幸福,平凡而简单,不是大富大贵,不是高高在上,而是有个你爱,爱你的人在身边。
    “幸福就是每天早上起来,看到你的睡脸,每天晚上抱着你入睡。”雅亦给他剥虾剥蟹,“幸福就是你在我身边,这是我们的幸福。”
    他原来想的是,只要你幸福,我就高兴,现在想起来,那完全是骗人的,当年他们没成亲时,冥界太乱,龙玉离家出走前,雅亦说让他找幸福去,龙玉抽了他一嘴巴子。
    ‘没有你,我哪来的幸福?有本事,你一辈子别来找我!’
    想来那时当真是抽疯了。
    幸福就是相爱的人在一起,过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日子。
    龙玉似乎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傲娇的白了他一眼,半张着嘴等着他喂食,两人一副两小无猜的样子,闪的餐厅里用餐的顾客频繁往这边看,都快流口水了。
    那一桌的美女加一双小可爱,太养眼了!都有人想上前搭讪,勾搭母亲拐走人家儿子了,要不是因为安琪身上的衣服非常的名贵,龙玉、雅亦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股子贵族味道,不似一般孩子那么淘气,真就有人上去了。
    安琪长的并没有多美,更比真瑶的容貌相差甚远,唯有那双蜜棕色的杏核眼美的灵动,高梳的马尾辫,两鬓的留发,衬托出那双眼,诉说着这是个美丽的女人,突然她眉头皱了下。
    “小真儿,你们先吃着,我去下洗手间。”说着她起身拿起包直奔洗手间。
    龙玉歪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皱起了眉放下手中的筷子,侧头看向雅亦。
    “亲亲怎么了?不吃了么?”雅亦看他。
    “雅亦,你和我说实话,她……”龙玉眼神暗了暗。
    “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雅亦并不吃惊,给他盛碗蛤蜊汤,放到他面前。
    “在冥界住了那么久,自然知道一些。”龙玉喝了口汤,“她有离魂之兆。”只有将死之人才会有离魂之兆。
    “她的魂魄时日不多了。”雅亦的话让龙玉心沉了下。
    “当年没有人为她送魂么?”龙玉问。
    “有。”雅亦叹口气,“她不肯接受。”
    ‘我只接受我儿子的送魂。’她当年的话响在耳边,她放心不下,不肯离去,就算熬干了魂魄也不肯离去,就算每一世附在他人的死胎身上也要留下,这个世间还有她舍不得的人。
    龙玉闭上眼睛,片刻睁开眼,拿起筷子接着吃眼前的食物,就好似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洗手间内,安琪捂着心口撑在洗手台上,豆大的汗从额头滴落,咬牙着唇不肯发出声音。
    不可以!她现在还不能死!她才见到她的小真儿,她不能死!不能!
    短暂的疼痛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而她却觉得过了一年之久,那种普通人无法承受的痛,她再一次忍过来了,自她醒来起,这种疼越来越频繁,她知道,她的时日不多了,可是她很贪心,想多陪陪她的孩子。
    抬起头看到镜中一张惨白的脸,不由的皱起眉,镜中的人也皱起眉,无论过了多久,附在谁的身上,她永远都无法习惯这些陌生的脸。
    打开包,从里面拿出化妆品,细细的打粉底液,画眉,勾眼细,扑眼影,打腮红,抹口红,看着镜中那个更加陌生的自己,无意识的勾出一个淡笑,那是个没有感情的笑。
    她没有想到她有一天也会为一个人而画妆,女为悦己者容,这样的话从来不属于她,无论是现在的她,还是真瑶。真瑶艳丽无双,从不用胭脂水粉,安琪懒得用。
    就算当年在玉庄,真瑶也不曾描眉画眼细心打扮,她从没想过为了讨好龙靖而打扮自己,她知道自己和庄内的女人们不一样,也不愿沦落为她们那样,她是修罗,是高傲,那怕得不到,也不会放下高贵的身份与她们同流合污。
    而今,她画妆只是怕儿子看到担心,为了她的儿子,她可以放弃一切,前提是她的儿子可以幸福。
    而这两个最简单的字,曾经龙靖认为最容易,却也是被他亲手毁了的。
    安琪从洗手间出来,与一名男子擦身而过,好男子回头盯着她的背影很久,直到有人叫他。
    “庄主,在看什么?”章舯走来。
    “章舯那个女人我觉得很眼熟,是不是谁的转世?”陆寒看着安琪的背影觉得非常的眼熟,却记不起庄内那个女人有这样的背影。
    “也许。”章舯眉头紧皱,是那个女人!
    陆寒看着眼熟是因为人和记忆中有差别,而章舯也在冥界待了很久能从气息上分辨出来是谁,所以陆寒是用眼看,而他是分辨。
    那个女人上一回出现让玉庄上下不宁,这一回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庄主在陷进去!
    “吃好了么?”安琪回来坐下。
    “化妆了?”龙玉看着她的脸。
    “嗯,专门为你画的,好看么?”她笑问。
    “好看。”龙玉点头,“就是眼影深了点。”
    “你还挑上了!”她伸手要打他,被雅亦给抱开了,让她没打着。
    “你就宠着他吧!”她恨恨的说,这谁儿子呀!
    “我老婆我不宠他,宠谁?”雅亦眉一挑,气的她直瞪眼。
    龙玉趴在他怀里咯咯直笑,她哼了一声,也笑了。
    这边欢声笑语,那边一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这边。
    “庄主。”章舯连续叫了五六声才把陆寒叫的回神。
    “什么事?”微有不满的看向他。
    “别看了,吃饭吧。”章舯面上带笑,可心下寒冷如冰冻。
    直到那一桌的三口人走出了餐厅,陆寒才回过神,他总觉得这副画面他在哪里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章舯食不知味的嚼着口中的东西看着眼前的人,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那个不能留!
    翌日,安琪打扮的美美的去上班,立刻引来众小编的惊呼,围着她转了好几转,直部她是不是交了男(女)朋友了,怎么打扮的这么光彩照人呀!
    她笑着说,是呀,年方五岁。
    众人且了一声,骂了句,儿控!该干嘛干嘛去了,别说安琪的儿子确实好看。
    忙碌了一整天,到下班时间,安琪二话不说就冲了出去,这让众人看着直咋舌,真是有儿子不一样了,以往别说加班了,动不动就留宿办公室,一周有四天半不归家那是常有的事,现在可真是归心似箭呀!
    安琪一路往家奔,脑子里想的都是,小真儿在家过的好不好,有没有好好的吃饭,不知道晚上吃什么好?小真儿似很喜欢海鲜,做个h海鲜好呢?还是海鲜烩饭好呢?
    要说这约翰森家的儿女都是上得战场,下得厨房的好手,按他们的话说,想要吃的好,不群自己动手,连上战场时带的干粮都比别人家的精致美味很多,所以龙玉这么会做饭,完全是遗传!
    就在她认真想着晚餐时,完全没注意有人悄然接近,只是感觉杀气时猛然回头,后心一阵巨痛,回手打去,却打了个空。
    有人突然冲来,抓住她,“快跑!”
    她疼的眼睛发红,看不清眼前,只是咬着牙说了两个字,“回家。”
    她似乎看到了什么,听到有人在吼叫她的名字。
    瑶儿!
    是那个人么?我不要见!
    58(拾叁)送魂
    龙玉正趴在床上看书,看得入神,突然一阵心慌,他的心不由自主的停顿了一下,就这一下让他的脸色变的很难看,修罗的心跳比人的要慢一拍,而他是半修罗,所以他的心跳和正常人是一样的,但,每当有关系着他最亲的人的事发生时,他的心就会停顿一拍,这一拍对于修罗没什么,但对于他是很痛苦的,脸色瞬间煞白。
    “亲亲,怎么了?”雅亦发现不对,立刻过来抱住他。
    “这里,不舒服。”他指着心脏,“有事要发生了。”
    “别乱想了,没事的。”雅亦安抚着他,把人抱在怀中,轻拍着他的背。
    然而往往就是这样,你越说没事,越是有事要发生。
    当安琪被人抱着飞奔进来时,后背那个血窟窿刺痛了龙玉的眼。
    当抱着安琪的人要把她放床上时,她虚弱的开了口,“桌椅移开……放地上……屋里地方……不够大……”雅亦变回大人,手一挥,屋内的家具都消失到出现一张巨大的床,床上的幔账绣着约翰森家的家徽,安琪被放到床正中。
    “小真儿……别怕……来……”她艰难的侧着头,“娘好痛……帮娘……”
    龙玉深吸一口气,爬上床,跪坐下,把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膝上。
    “九哥,我没来得及……”送安琪回来的正是龙涵,他已经跟了她好几日了,本想见龙玉的,没想遇上这事。
    “你走吧。”龙玉小小的脸,一脸严肃,“我现在不想见龙家人,不过还是谢谢你把我娘送回来。”他连一个眼神都没给龙涵。
    “对不起。”龙涵小声的道歉,从屋里出去了,却没有离开,只是站在门外,无力的靠在墙上,不知为何,想起自己的娘亲,他死的时候,娘亲也是这么的抱着他,哭的撕心裂肺,大骂龙靖禽兽不如,一头撞死在他的棺前,也许,他的娘亲也算不上什么好人,却至少真心希望他,逼他也是为了他,只可惜,当他明白时已经死了。
    “娘,你怕么?”龙玉手抚着她的头发。
    “小真儿……不怕……娘就……不怕……”她吃力的说。
    “娘,忍忍,很快就不疼了。”龙玉在她额头上亲了下,轻手抱着她,张开口发出低低的呤唱,修罗的语言。
    「昨夜,战鼓击响,战火燎天。」
    「谁家女儿,紫甲披身,战戟在手,烈兽为骑?」
    「血染天空,龛之头颅,白骨如山。」(龛,修罗一种猛兽,食人,出现便是成千上万。)
    「紫甲已染红,干涸成黑红,一身荣耀,是谁家女儿?」
    「并非君子,并非佳人,沙场上,血染戎装,三千青丝,与战甲同色。」
    「眼中映出的是血海,没有女儿香,只有杀气,只有杀戮的味道。」
    「是谁家女儿,如此美丽?」
    「哀乐?那是战鼓号角的声音。」
    「悲鸣?那是家人心痛的声音。」
    「死亡?那是一段新的开始。」
    「魂散?那是荣归故里的时候。」
    「我送你魂归,我送你回乡,我为你呤唱,告诉我,你是谁?」
    龙玉呤唱着,一滴一滴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落下,砸在了她的脸上,她困难的伸出手,为他擦去眼泪,可是她怎么擦也止不住,眼泪越流越多,她咬了咬唇,吐出修罗语。
    「吾……约翰森家……不孝女……真瑶……约翰森!」
    最后的姓氏她咬着牙报出,对于她那是世间最神圣的姓氏。
    天空中无征兆的下起了雨,红色的雨,落在人身上没有颜色,可看去,落在地上,却是红色的,如血一般红,天空中黑紫的云遮住了太阳,没有阳光只有那红色的雨。
    魂魄从安琪身上脱出,站在龙玉的面前,伸出手去抱他,人却从她手中穿过了,她还是虚抱了他下,好似是最后的愿望一般。
    砰!
    门从外面被撞开了,陆寒闯了进来,门口龙涵被打倒在地,陆寒进来时就看到了真瑶转身,只看到侧面他就知道那是她,黑的发红的战甲,高梳的长发,那美的醉人的容颜,就如当年初见一般。
    “瑶儿!”他喊她,他觉得只要他喊了,她就会回头看他。
    然而,她好似没有听到般,她往窗前飘去,头也不回,伸展开手臂,似孩子扑入母亲的怀抱一般,扑向窗外红雨中。
    啪!
    玻璃全都碎了,她也变成了玻璃一般闪亮的碎片,如尘埃般,消失在红雨中。
    “不――!”陆寒嘶喊着,他还是没有留住她。
    巨大的床上,龙玉依旧跪在那里,眼泪不停的掉落,小小的身体显得单薄可怜。
    “是你!是你!为什么害死她!为什么!”陆寒把怒火发到龙玉身上,想要冲过去打他,突然,一把纯黑的战戟出现,浮在半空,尖刃指着他的喉咙。
    窗外,红雨还在下,越下越大,屋内却格外的冷,一只只蔓藤从龙玉身体里伸出,开始时只是一种花纹在他皮肤上浮现,而后化成蔓藤伸展出来,攀爬在整个屋内,覆盖住了窗户、门,将一切归于黑暗,突然,一股香气传来,花开了,开出紫色的曼陀罗将所有颜色挡住了,那股香现在才让陆寒闻清,那是血的味道,血香!
    枋箩收起了花,收起了蔓藤,缩回龙玉的身体内。
    此时的床上,哪里还有圆滚滚包子一样的小可爱,有的是深紫发披散的男子,那头发非常的长,从床上垂到床下,占了半个床,本来人是光裸的,却在枋箩退回的那一刻,雅亦打了个响指,白月色的战袍包裹住了龙玉,不将他的身体露给别人看,冰纹月胧纱勾勒出他的身材,镶着白玉的腰带衬得他的腰很细。
    龙玉起身,巨床消失,他落地,冰冷的眼看着陆寒,没有感情,额头上淡紫色的枋箩花纹透着妖异。
    “你说是我害死娘亲的?”他唇上勾出个冰冷无情的笑,那笑像极了真瑶,“是谁给她许诺了美好的未来,又亲手打破了?是谁强留她在玉庄折了她的翅膀?是谁让她在庄内一日一日的痛苦?是谁让她有家不能回?是谁让她到现在都不被祖母承认的?你告诉我!是谁!”他的声音很平静,一声一声的质问将陆寒拉到那个遥远的回忆中,一个声音在敲打着他。
    是你让她伤心,是你让她死于非命,是你让她有家不能回,是你让她不被认可,是你,是你,一切都是你!
    “是我……”他闭上眼,“你杀了我吧。”
    “我不杀你。”龙玉的话让他一惊,睁开眼,却看到龙玉眼中的冰寒,“我不但不杀你,还要让你活的很久,雅亦,告诉孟婆,这个人过奈河桥时不给孟婆汤喝,我要他生生世世记得。”他狠毒的吐出怨恨的话,“玉庄因他而灭,玉庄的子孙因他而死,我娘是被他亲手害死的!”
    如果不是遇到了他,真瑶应该会是约翰森家的下任家主,过着一生荣耀的生活,娶爱她,她爱的男人,生下下一任家主,就如每一个约翰森家主一般,一生富足。
    “庄主为你铺路,你不能这么残忍。”章舯出言,连少主也不叫了,也许他从没有承认过龙玉。
    “你的庄主可不是为我铺路。”龙玉唇上勾出个美艳的笑,“若让他选,他不会把玉庄给那些家伙,却也不会杀他们。”章舯一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噬心蛊,我可是准备了很久的。”
    他的话让章舯脑袋里面整个炸开了,原来庄主并没有想杀他……们。
    看到他的表情,龙玉脸上的笑更冷了,手一伸,手心朝下,“缥缈。”一只红的发黑的笔出现在他的手中,“分不清是非黑白,留眼何用。”他抬手笔往章舯眼上勾。
    “啊!”章舯捂住眼睛,他瞎了。
    “听不进真话言语,何耳何用。”龙玉手中笔往他耳朵上一勾。
    他耳聋了,听不到声音,却听得到龙玉的话。
    “心中满阴谋愚忠,留心何用。”他只觉得心中一凉,身体不受控制的痉挛起来,什么人正在从他的心中消失,然而这还不算完。
    “行不思言不虑,留脑何用。”顿时他的脑海一片空白,他什么也不知道。
    而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个浑浑噩噩,不能看、不能听、不能言的疯子。
    如此可以了吧?
    不可以,半尺红线出现在龙玉的手中,“你不是爱他么?本后成全你!”他手中的红线一送,红线一头绑在了章舯的手腕,一头绑在了陆寒的手腕,隐没消失。
    “你!”陆寒惊住了,这个人是他的儿子么?真的是龙玉么?
    “我是修罗,我没有你这样的父亲,我娘是约翰森家的长女,自不可能与个人类成亲,我约翰森家没有你这样的女婿。”他的话抹杀了一切,陆寒却清楚的忆起了与真瑶从初见起的每一刻,最终却都化面她投入红雨的画面,他非常的惊恐,在他惊恐间,缥缈画出一个界把他与章舯吞了下去,不知去了哪里,也许是千里之外,也许是六界裂缝,龙玉不在乎,只不过无论在哪里,这两个永远不能分开!
    “亲亲。”雅亦从背后抱住了龙玉,把人拉到怀中,用自己不高的体温温暖他。
    “雅,我们做吧。”龙玉没表情的说着,他现在只想好好的疼一场。
    “不。”雅亦却拒绝了,“会弄伤你的,我舍不得,没有人能伤害你,包括你自己。”龙玉不说话,他在龙玉的脖子上亲了口,“这是她的路,唯一的结果,你知道的。”
    龙玉深吸一口气,是的,他知道,他可以救活真瑶,但这样她又会受魂魄撕裂的痛苦,她已经受了几千年了,他怎么忍心再让她痛苦,这样对于她也是一种解脱,因为这是她想要的。
    雅亦亲吻着他的脸颊,舔去他的眼泪,最后吻在了他的眼上,他的泪水终于止了,外面的雨停了。
    “冥后的眼泪,修罗泪,这么多,那是多少的杀气?”季琏叹口气,接下来的半个月恐怕不好过了。
    往后半个月,全部灵族出动来净化杀戮,白天黑夜的忙才净化完。
    而这半个月,龙玉也没有离开屋,对着很大的画布图画着。
    半个月后,龙玉回到了学校接着过他的学生生活,依旧与雅亦同进同出,那段日子就似是做了一场梦,那场雨就是异象让人们谈论了些日子也就慢慢淡去了。
    唯一改变的是约翰森主宅大厅墙上添了一副油画,黑红战甲,紫发杏目的女子提着龛的头颅坐在枯骨堆上,脸上洋溢着妖冶的笑容,背景中的山是红的,天空中有两颗太阳,是紫色的,在一条线上,就好似是一双眼睛,图最下面有修罗语写下一句话。
    「我凝视着你的过去,却看不你的未来。」
    59(壹)迷弥殿
    世间所有的珍宝最后都会流入冥界,因为那是归宿,是终点,也是启点,珍宝再从冥界流入世间这便是轮回,前提是,冥界没有爱财到令人发指的冥后!听说过貔貅贪财只进不出,可是冥后殿下呀!您不是崇尚睚眦的么?什么时候改成貔貅了?
    当年六界中冥后是出了名的爱财,而且只喜欢精致贵重的东西,加上冥后又是美的人神共愤,有不知死活的和冥后说过,我全部的财宝都给你,你跟我过好不好?
    结果?结果当然是被冥王灭了,而且要说起来,这天下间最富有的就是冥王了,然而,众人不知道的是冥后只是喜欢漂亮舒服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往往都是很昂贵,他只是选了喜欢的东西,只可惜这些东西都是非常的珍贵,长此以往就造成了一种现象,人界的灵器缺乏,而冥界迷弥殿中,灵器随处可见,连一只小杯都是上好的灵器宝物,近些年来,冥王冥后很少回冥界,迷弥殿无人看守,因此有不知死活的打上了迷弥殿的主意。
    相传,迷弥殿位于奈河之畔,坐拥彼岸花,魂入冥界前往奈河桥必然会看到迷弥殿,纯金打造的宫殿屹立在鲜红的花海之中,殿中聚集了天下的奇珍异宝这么大的诱惑,引诱着人犯下惊天大错。
    九名灵法师被召集起来,召集他们的人披着黑斗蓬,戴着面具。
    “你说的可是真的?迷弥殿中的东西你一样也不要?”七人中有人问道。
    “自然。”黑衣人点头。
    “那你为何而去冥界?”轻浮的女灵法师问。
    “冥界并非只有迷弥殿,我要的东西不在迷弥殿中。”他冷言。
    “既然这样,这单买卖,我们干了。”为首的灵法师,考虑后接下了。
    黑衣人满意的点头,“丑话说到前头,进入冥界只有十分钟,迷弥殿中的东西每人只能拿一样,拿了东西必需马上撤出来,如果惊动冥差,就别怪我把你们留在那里了。”
    “这点规矩我们还是懂的。”为首的灵法师点头。
    “只怕,你们去了就不想离开了。”对方冷笑声。
    无月之夜,大阴之时,古宅庭院之中,一个法阵画满了院中,一半黑一半红的法阵,如一扇门,九个点。
    九名法灵师各自站在与自己相对应的点上,一同念起咒语,黑衣人割手腕把自己的血撒向法阵,血珠飘在空中,落在各个点上,通往冥界的门,开了。
    冥界的天是乌黑的,好似没有日月,冥界有一条大河,前不见起点,后不见终点,前端是片白雾,后端是片红雾,那条河叫奈河又称,故水。
    红白色的花,彼岸相应,相照相对,红花深出隐隐可见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奢华的宫殿,不由的多看了两眼,那座宫殿似乎包罗了世间所有的财富,极度的奢华,在冥界这样的地方,反着金色光芒。
    这世间最奢华的宫殿,迷弥殿,黄金为砖,白玉为瓦,紫晶铺地,明珠为灯,宝珠串帘,琉璃为窗,两盏红水晶宫灯精雕细刻,里面镶了一串夜明珠,宫灯挂在迷弥殿的屋檐下,红晕了黑夜,映出一片迷离,宫灯八角分别挂着金银小铃铛,大小不同,数量不同,风一吹发出一阵乐声,似是有人在耳边说两个字,爱你。
    殿中有建木做的家具,随处摆放的小物件都是极难得的珍品,一张极大极软的床,用奇珍异兽的茸毛做被褥,巨齿象牙做的整张床,柔软的靠枕抱枕摆在床上,红雪蚕丝做的幔帐垂下,淡红中映着点点白的幔帐很是奢靡。
    “快拿吧。”为道的法灵师说道,看了眼,自己的人都在,只是那个黑衣人一进入冥界就与他们分开了,他们到也不在乎,只在乎他们能拿到的灵器。
    殿中随手摆放的灵器,有些他们认得,有些他们不认得。
    黄玉骨萧、半枯灯、冰纹寒烟扇、凶兽金尊、悲凤镇尺、鸣羽钗这六样是他们认得的,自然有手快的拿起来,收起。
    其他三人只得随手拿了样东西,其中有个女灵法师拿了面巴掌大,黑色的镜子,可能觉得这镜子是黑玉做的,另外两人一个拿了只茶杯,一个拿了块玉佩,一行人往外走,拿玉佩的那个出门时,一眼看到窗台上放着一盆花,犹如牡丹般,只是叶是红的,花是绿的,红叶绿花被养在琥珀花盆,隐约间可以看到花根,黑色的!花盆中没有土而是一小块一小块的碎白水晶,所以才能让人看到花根,那人看队友都走在前头,他就悄悄的抱起了花盆,想把它带走,可是!
    他一抱起花盆,殿外的金银小铃铛突然狂响起来,发出尖锐的声音。
    “糟糕!”为首的灵法师大叫一声,狠瞪了那个人一眼,二话不说,就往开启的法阵方向跑,后面众人紧跟。
    冥差从四面八方追来,他们跑的更快了,七人跑入法阵,黑衣人已经开始关闭法阵,跑在最后面的那人还是不肯丢掉手中的花盆抱着花往法阵跑,拿了茶杯的那人似乎和他很要好,帮着他抱花往法阵跑,只要进了法阵冥差就拿他们没办法了!
    开心饼屋中季琏左眼跳了下,对毕箐点了下头,走到后厨,消失在屋中。
    两人已经踏入法阵,只差一步就可以出去了,刚松了口气,突然,很多幽冥蓝的蝴蝶飞来,缠上了两人的身体,花盆从他们的手中被蝴蝶夺走,飞到黑衣黑发的季琏的手中。
    他一手托着花盆底,冰冷的眼神看着二人,“胆敢来冥界偷盗,不留下些什么怎么可能。”他手一挥,幽夜蝶缠绕在二人的身上,只听到两声惨叫,别尸骨都没留下,人已经化成了灰尘,法阵也关闭了。
    “季琏公子来的真及时。”冥将行礼,迷弥殿失窃是小,这盆绿萼要是被盗走了,冥后可是不会放过他们任何一个。
    “此事我会禀报主子的。”季琏如当初一般冷淡,冥将已经习惯了。
    当他把事情禀报给龙玉时,被正在剪头发的龙玉好一顿数落。
    “你不是想和青衣在一起么?不是想做人么?谁让你去冥界的?你现在已经不是幽夜王了,就算冥界被拆了也与你无关。”
    他不气,只是平静的说,“我的魂魄卖给主子了,主子的事怎么可能与我无关?”
    龙玉白了他一眼,“冥界你还是少去为妙。”
    “这个身体是半个鬼,无事的。”季琏淡言,“不过,主子那些人,主人打算放过么?”
    “呵!敢闯冥界不留下点什么怎么可能!都丢什么了?”龙玉问道。
    “黄玉骨萧、半枯灯、冰纹寒烟扇、凶兽金尊、悲凤镇尺、鸣羽钗,还有岁月水纹镜,绿萼抢回来了,可一只茶杯和一块鬼纹佩毁了。”季琏报出清单。
    “抓到两个?”龙玉思量下。
    “是,魂魄将关押在牢中,肉体毁了。”他点头。
    “什么身份?”龙玉询问。
    “灵法师。”他半点也不犹豫。
    “灵法师么?胆子还真不小。”龙玉手指绕着头发冷笑起来。
    “主子,用不用……”他声音阴寒。
    “你不必管了,回家陪青衣,这件事,我要慢慢的玩。”龙玉唇上勾出似有似无的邪笑,“这回辛苦你了,但是,冥界你还是要少去,当心无□回。”
    “谢主子关心。”季琏道谢,可话听进多少就不为人知了。
    龙玉玩着自己的头发,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问:“七姨,你到底给我剪是不剪呀!”变回来时头发疯长,长的太长了,出行很不放便,所以他才想剪短的。
    “我下不去手,这么好的头发,要不咱别剪了?”七姨抓着他的头发,又软又柔韧,在手里滑滑的,让她舍不得剪。
    “很不方便。”龙玉皱眉,发质好归好,可是很麻烦,在学校内很不方便。
    七姨手中的剪子被人拿过去,温润好听的声音响起,“我来吧。”
    咔嚓!一剪子下去,长发剪断,只留到肩,慢慢的修型,七姨看着地上的长发,觉得可惜,全都抱走去做个假发了,屋内就剩下他们俩人。
    “亲亲,别担心,迷弥殿中的东西离开殿都会很凶猛的。”雅亦给他剪着头发温柔的说。
    “嗯,我知道。”龙玉很享受他给剪头发的过程。
    “不过,我有别的发现。”他给他剪出发帘。
    “什么发现?”难道还丢别的东西了?小蝴蝶怎么没报?
    “少一对花。”雅亦剪好头发为他梳顺,“难得往生、彼岸都开了,有人摘了两朵。”
    “是他。”龙玉了然,冷笑,“胆子到真是越来越大了。”
    “可惜有的时候天留你命,我不留,必然会是个死字。”雅亦满意的看着梳好的头发,“亲亲洗个澡去。”
    “好!”龙玉伸出手,那意思是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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