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什么?”我听的正在兴头上,这家伙却停下不讲了,这不是诚心吊人胃口嘛。
    阿灿对薇薇努了努嘴,意思让我靠过去。我心说,我不能趁人之危啊,人家现在重伤昏迷,又不是挂了,你个老小子还催我趁热啊?良心简直大大的坏!于是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表情,说:“我不敢这种缺德事,你要玩就自己去”。
    这家伙叹了口气,随即起身脱下外套,我见他好像要玩真的,赶忙阻止:“大哥,你干嘛?你不会真要玩吧?你行行好,放过她得了,回头我把诗杰的老相好献祭给你”。
    我这样说,完全是出于同情,毕竟这女人并不坏,刚刚还为了这群干尸的事情哭,而且她这次下地带的人都死了,回去肯定不好交差,万一再挺个大肚子,没准直接就给做掉了。
    阿灿没有回答我,走到薇薇身边蹲下,然后把衣服盖在她身上,又掏出她的手机:“你有脸说那个胖子,自己还不是一路货色,看见漂亮的女人就走不动道,整天想着那种事情,龌龊”。
    我被他说得不好意思,明白他是看上那些结构图了,伸手准备拷贝一份,却被他一把拍掉:“这是我的手机!”。
    我靠,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偷图片就算了,手机都给顺走了。我刚想调侃他几句,一口寒气略过我的下巴,吓得我整个人一激灵。这后室是密封的,不可能有风吹进来,还是自下而上的风。
    阿灿看向我这边,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给我打了一个安静的手势,随后示意我慢慢低头。我心知肯定有事情发生,又害怕地要死,只能用眼角的余光向下去瞥。
    果然,那具古尸的胸膛赫然开始起伏,好像在大口地呼吸,非常地规律,简直跟睡着了没什么区别……如果没有经历过此前的种种,估计我现在已经吓死了,可这样清醒着,还不如被吓死得了!!!
    我看了阿灿一眼,他已经抽出了短刀,对我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指了指古尸双手,压低声音说:“按住!”。
    说真的,我已经被吓破胆了,双手不自觉地颤抖,幻想着国公大人一下直起身子,然后拧断我脖子的场景。又突然想起我们还有枪在,直接抵住脑袋爆头不香吗?抹脖子还得解下他的头盔,太耽误工夫了。
    阿灿见我迟迟没有动作,以为我怂了,叹了口气就准备骑到古尸上,一只脚都迈出去了,却见我从腰包里取出两把花撸子,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顿了顿说:“还是要脱下头盔,不然子弹会偏移”。
    说着就抽刀挑断头盔上的系带,轻轻地把护脸取下,扔到一边。我看了一眼古尸的脸,瞬间就出了一身冷汗,这也太鲜活了。之前只是看了这家伙的手和头发,大概判定是三十岁左右,现在看来顶多二十几,要是去掉这胡子和鼻毛,甚至比我都要年轻几分。
    我刚想说话,阿灿又一把捂住了我的嘴,轻声说:“这不是邺国公!”。
    “为什么?”
    阿灿用一种非常笃定的口气说:“邺国公是一个道士不假,但更是一个武将,身上怎么会一点伤都没有。而且我在他的书房里看过画像,明明是獐头鼠目的小人像,可这人眉清目秀,肯定不是同一人”。
    我听得不由一愣,这么大的陵墓,又是粽子,又是七魄曼童,居然只埋了一个替死鬼吗?邺国公这家伙,到底是怎么逃脱的,让朱温傻乎乎地替他修了这样复杂的陵寝。
    正想着,一旁的诗杰悠悠转醒,哑着嗓子:“你们把正主打死啦?诶?怎么是个活的?”。
    我这才意识到还没有动手,用枪抵住古尸的下颚,嘭地连开两枪,送了它一程。转头对着诗杰说:“这下死透了,您老安心休息吧,一会儿带你去找小翠”。
    诗杰一下就急了,扯着嗓子大骂:“我靠,这盔甲可是宝子,你也不把头盔摘了再轰,打坏了就不值钱了!”。
    我们没有理会他,任由他去扒古尸上的盔甲,忽然一阵熟悉的机关声响起,猛地从那古尸的肚子里射出两只弩箭,擦着诗杰的耳朵就飞了过去,牢牢地钉在墓室的天花板上。
    诗杰明显被吓傻了,呆坐在那里,一句话都不敢说。阿灿在一旁耻笑他没用,专业土夫子,连这么点常识都不知道。没想到的是,那具古尸在弩箭被触发之后,竟然缓缓地张开了嘴,好像要进行第二轮发射。
    我赶紧飞起一脚,踹在诗杰的身上,把他从古尸上蹬了下来。几乎就在同时,一股腥臭的液体,裹挟着一份东西,从古尸的口中射了出来,而古尸也开始迅速地枯萎,瞬息间就化作了一具白骨。
    “老乡……这鲜肉臭了嘿!”
    我鄙夷地看了一眼诗杰:“这是伪装成鲜肉的腊肉,早就懒到根子里了,不用大惊小怪的”。又忍着恶臭捡起地上的东西,竟然是一枚玉质的印章,应该是放在古尸的胃里,雕刻的东西已经模糊不清。
    刚想把印章交给阿灿看看,却见他一下把手伸进树里,然后闭上眼睛开始摸索,突然他手骤然发力,只听得一声悲惨的惊呼,那树便从中间炸了开来,无数的黑气散出,引得我们一阵咳嗽。
    阿灿则是立马后退,做出一副防御姿态,大喊:“准备!”。
    我原本以为会像拍电影一样,墓室的大门突然关系,四周围的墙壁收缩,把我们压成一坨肉泥。百年之后,考古队把我们挖出来,然后被鉴定成墓主人的随葬肉糜,放在博物馆里展览。
    可奇怪的是,根本一点事都没发生,原本树芯的位置赫然立着一把漆黑的长刀,刀柄和刀鞘稍显老旧,不知道里面的刀身怎么样。
    阿灿一下拔起长刀,兴奋地大叫:“柴老太爷!刀,我找到啦!!”
    这些天以来,我们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失态,正疑惑是怎么回事。只见他拿着黑刀冲了过来,嘭的一声跪下,双手把刀呈到了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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