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门开了。
    况小宛看到毕恭出来了。
    毕恭轻轻关上了门,走了过来。
    “我劝了,但是,没效果呀。”朱允熥答道。
    唐赛儿笑道:“徐怀锦这种女子烈得很,对于这样的女子,也好办。”
    “夫人,徐怀锦都不知道陈公子是谁,天王老子来,也劝不动啊。”
    唐赛儿不答,嫣然一笑,玉手一挥。
    突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阁楼之中,假山之内,院墙之上,冒出了百余人。
    有人拿刀枪,有人操弓弩,有人端火铳。
    齐齐地对准了朱允熥。
    “怎么了,想抓我吗?”
    唐赛儿和况小宛早就离开了朱允熥一定距离。
    “毕恭,没想到你是锦衣卫的一条狗!”
    朱允熥奇怪了:“你哪只眼睛看我像锦衣卫?在我面前,锦衣卫算个屁?!”
    唐赛儿道:“你不是锦衣卫?”
    “孙子才是锦衣卫!”朱允熥看着周围的刀枪:“干什么呢,是自己人,把家伙收起来!”
    唐赛儿道:“你进去劝徐怀锦了,为何没有一点声音传出?”
    “徐怀锦见到他的小厮,居然不兴奋,居然不喊叫?”
    朱允熥此时才意识到,刚才真的是犯了一个大错误。
    是啊,自己的身份是徐怀锦的小厮。
    徐怀锦看到熟悉的人,难道不兴奋吗?
    自己作为劝说人,是站在唐赛儿、况小宛这一边的。
    因为在劝说徐怀锦的时候,是不用怕有人偷听的。
    甚至,毕恭为了讨好况小宛,应该把劝说的话说得大声一些,以表示他的诚意。
    自己和徐怀锦在房间内,压低了声音,不让外面的人听见,很不正常!
    谁说是胸大无脑?
    唐赛儿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外。
    不过,唐赛儿倒是没看出自己真正的身份。
    唐赛儿以为自己是锦衣卫。
    锦衣卫不是人人都怕吗,唐赛儿却是一点都不怕,还想把自己抓起来。
    况小宛道:“娘,毕恭不是锦衣卫!”
    唐赛儿感到,此人既然如此说锦衣卫,那就应该不是了。
    但是此人刚才进屋之后,不得不让人生疑。
    唐赛儿忽然脸一变色:“你是不是解开了徐怀锦?小桃呢?”
    朱允熥一听,人一进屋就发现了!
    现在这么多人围着自己!
    特别阁楼上、围墙上还有十几枝火铳!
    必须马上采取果断措施!
    朱允熥突然发力,以最快的速度,如同猎豹一般窜了出去。
    所有人都没来及得反应,朱允熥已经抓住了唐赛儿。
    朱允熥将唐赛儿顶到前面,左臂勒住了唐赛儿的脖子:“都别动!”
    所有人都不敢动了,因为朱允熥刚才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
    有如此惊人的速度,武力不会差,力量绝不会小。
    看着他此时胳膊上暴起的肌肉就知道,恐怕他稍一用力,就能拧断唐赛儿的脖子。
    唐赛儿道:“毕恭,我打赌,你不敢对我怎么样。”
    朱允熥双手加力道:“你可以试试。我这人从来不知道怜香惜玉。”
    一时间,唐赛儿的脸憋得通红,出不来气,更是说不出话。
    看差不多了,朱允熥这才稍稍松了左臂。
    唐赛儿连声咳嗽。
    况小宛道:“毕恭,放开我娘!”
    朱允熥道:“凭什么放开你娘?你娘算什么东西?”
    “把徐怀锦关在屋子里,强行嫁给什么狗屁陈公子,这特么是人干的事?”
    “你娘,我看就特么的不是人!”
    “还想让陈公子对徐怀锦霸王硬上弓!太特么的卑鄙、无耻!”
    “唐赛儿,你怎么对待徐怀锦,我今日就如何对待你!”
    朱允熥的右手伸出,朝唐赛儿的胸前抓过去。
    朱允熥也不装了,准备让唐赛儿也尝一尝被人侮辱的滋味。
    但是,手伸出一半,却下不去手了。
    唐赛儿却突然一笑:“毕公子,来呀,怎么不来了?”
    臀部还故意向后面碰了碰,压低声音道:“毕公子,想摸就摸,怎么不摸了?你胆子不是挺大吗?”
    “吴王,别来无恙?”突然从假山后传出一个声音。
    接着,一个老和尚转出身来。
    这老和尚,不是一起坐船来的吗?
    那天还进到船舱来,主要是被自己的毛台酒香所吸引。
    这老和尚居然认出了自己,到底哪里出了纰漏?
    “老和尚,我们又见面了,怎么,那酒,还好吧?”朱允熥笑道。
    “贫僧空闻,空闻了那么多的酒香,至今还在想念吴王那天在船上赐予的美酒。”
    况小宛看向毕恭:“你,你,又在骗我!”
    毕恭道:“空闻大师,你凭什么判断我就是吴王?”
    空闻道:“贫僧的判断,从未有错,凭的就是这个。”
    “哈哈,我以为有多高深呢,原来是经验主义,岂不闻,经验主义害死人吗?”朱允熥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出去的路径。
    “原来,你就是吴王,我等的就是你。”唐赛儿说道。
    “你等吴王做什么,难道是想把女儿嫁给他?”朱允熥问道。
    “对啊,难道你不愿意吗?”唐赛儿道:“你不会真的想连徐怀锦也要了吧?”
    朱允熥正要挟持唐赛儿往外走,突然跑进了两个小僧。
    正是那天在船上遇到的那两个,是空闻的徒弟。
    “师父,吴王朱允熥来了!”
    空闻道:“为师知道了。”
    “快,你们都躲起来,不要被吴王发现了!”一个和尚大喊道。
    现场的人都愣了,躲起来,需要如此吗?
    不要被吴王发现了,吴王不早就发现了吗?
    吴王不就在当场吗?
    “徒儿,吴王已经到了,”空闻大师无奈地指向前面:“看到没有,吴王劫持了夫人。”
    另一个和尚道:“师父,大家搞错了,这个不是吴王!吴王正在院门口叫阵!”
    “是啊,师兄说得对。我们二人一直跟踪吴王。吴王昨天就已经出现了。”
    “吴王看起来跟他差不多,但这个绝对不是。”
    “是啊,师父,吴王,在外边呢。”
    空闻这时仔细打量了一下朱允熥,又询问了两个徒儿几句,这才说道:“哎呀,真是弄错了,真正的吴王另有其人。”
    “毕恭,还不放了我?”唐赛儿道:“你不是吴王!”
    看百余人还没有动,唐赛儿道:“快,收起来,各就其位!”
    百余人护院马上各就各位,等待吴王的到来。
    没有了火铳的危险,朱允熥这才放开了唐赛儿。
    唐赛儿的眼角含怒,狠狠地瞪了几眼朱允熥。
    朱允熥这下子明白了,敢情他们就是以徐怀锦为诱饵,目的就是为了抓住吴王!
    但是,又来了一个吴王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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