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窗帘一线罅隙中洒进的阳光,让飘浮在两人旁边的小灰尘无处遁形。
    “你在想什么?”细白修长的指尖轻轻抚上他的脸,洛晏清掌心温暖,却莫名让他感受到一种冷意。
    “想着那次我是怎样靠在你怀里、叫着你的名字,求着你把我插到高潮。”顾念“啪”的一声打开洛晏清的手,笑容中带着明显的嘲讽意味。
    “对不起……”洛晏清的眼眸一点点黯淡下来,他搂住顾念肩膀,前倾着身子,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轻轻蹭着,“今天晚上去我家好吗?我正式向你道歉……”
    晚上,冷风似箭嗖嗖肆虐。别墅里暖气开得很充足,落地窗外的玻璃上挂着一层水雾,吃完饭做完作业,洛晏清找出一些他在国外的视频给顾念看,什么领奖郊游演讲弹琴的视频一大堆,等到全部看下来已经差不多是两个小时后。
    困乏压上顾念的眼皮,洛晏清看他像个小孩一样揉着眼睛,无声笑了一下,抱住他往自己大腿上躺,“你先睡一会。”
    “嗯。”顾念翻了个身,在他腿上枕下,双手抱着一个抱枕,两腿弯曲,姿态放松地睡着了。
    他入睡很快,却睡得不是很安稳,过去和他洛晏清的点点滴滴像走马灯一样浮现在他梦里。
    洛晏清右手轻柔地抚着顾念的黑发,目光专注温柔,他的视线在那微微开阖的唇上停留数秒,然后抬起中指轻轻按了上去,来回摩挲。
    他想起一些他和顾念之前的事。
    洛晏清比顾念小了三个月,他出生后就被妈妈抱到和顾念同一张婴儿床上一起睡。
    洛宅和顾宅离得很近,顾妈妈乔芷衡性格强势,喜爱交际,别墅区那一片基本就没有她不熟的人。但洛妈妈段妍希性格内敛,文静安逸,除了亲戚家人,很少和外界有来往。
    直到一天,大着肚子的乔芷衡看到单手护着小腹的段妍希艰难地上楼梯,立马上去扶住她并与她交谈,因为同期怀孕关系,让文静与话痨碰撞出火花,两人相见恨晚、惺惺相惜,她们交换着怀孕的辛苦心情与胎教心得,仅仅小半年时间,两人就成为最要好的朋友。
    两人一前一后生下宝宝后,大多时间也是把宝宝放在一起看养。听段妍希说,顾念小时睡婴儿床时,特别喜欢咬着什么东西,要么是奶嘴,要么就是他自己的手指。
    可只要段妍希把小小一团的洛晏清抱到他身边,顾念立马就会扔开奶嘴或者撒开手,捉着洛晏清的手就放进嘴里轻轻含着。
    洛晏清那时是顶讨厌别人触碰的宝宝,外人一碰他他就鬼哭狼嚎地哭,可他似乎对像小团子一样可爱的顾念没有任何抵抗力,顾念张嘴要咬他的手,他反而会把小手主动伸进顾念嘴里。
    到了晚上,洛晏清要被段妍希抱回家了,顾念一看到洛晏清被抱走,立即哇哇大哭,哭得那个惨啊,让别墅一二楼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乔芷衡哭笑不得地去哄他,他就用小手手捶他妈妈。
    就凭两人这股黏糊劲,后来也理所当然地一起上了幼儿园。幼儿园班里有二十多个小朋友,分座位时,洛晏清非常强硬地要求老师要把他和顾念分在一起。老师温声细语地说要让他们多结识一些新朋友,让他服从安排。
    洛晏清语气不太好地继续坚持,差点把女老师当场气哭。那个时候顾念长得特别可爱,加上他妈的强势也体现在帮他穿衣打扮上,良好的衣品加上粉雕玉琢的模样,让顾念在班里特别抢手。
    可他身边总跟着一头表面温柔乖顺实则害怕自己的珍宝被觊觎被抢走的恶龙,他寸步不离地跟在顾念身边,让班里其他小朋友连一句多余的话无法和顾念说。
    一次手工课交完作业,顾念被老师点名批评,质问他做手工怎么可以这么敷衍。顾念就坐在洛晏清身边,全程低着头,抿着唇不说话,一幅很失落的样子。
    下了课,全班二十一个小朋友,只除了顾念,其他小朋友全都受到了表扬。
    “你怎么不说你的手工是落在你奶奶家了?你自己不说就算了,为什么也不让我说?”洛晏清总感觉自开学分位置时,那位女老师就一直在针对他和顾念。
    “没什么好说的,这样听起来像是在找借口。”顾念垂头丧气地搭拉着头,像一株再不浇水就要枯萎的小花花。
    其实在最初老师布置手工作业时,顾念就已经着手准备了,但周六他去奶奶家时,不小心把手工落在奶奶家里了,今天交上去的手工是他昨晚临时赶制出来的。
    “那你哭什么?”洛晏清气得牙痒痒,恨不得跳起来把那说话伤人的老师打一顿,他看着豆大的泪珠从顾念脸上啪嗒啪嗒往下掉,一把薅过顾念的肩,把他抱在怀里。
    “我妈妈她……”
    顾念本来不觉得特别难受,没人关注到他时,他真的咬牙忍一忍就过去了,可是当洛晏清用关怀心痛的目光看着他时,把他抱在怀里问他难不难受时,他好像就不需要那么坚强,那想独自消化的伤心被撕开小口宣泄出来,泪水一下夺眶而出。
    “我知道,别哭了……”洛晏清把顾念扶起来,小脸贴在他脸上,用脸蛋轻轻蹭掉他脸上的泪。
    他拿出自己的小红花收集本,小手将这个星期奖励的一朵朵小红花撕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往顾念的收集本上贴,贴完整整三行,他才停下来,“这是我们的小秘密,没人会知道的。”
    “我不要……”顾念眼里含着颗大大的泪珠,要掉不掉的,死活不肯接收集本。
    “小念,听话,你也不想你妈妈骂你吧?你妈妈一骂你,你就要哭,你一哭我就难受,你也不想我难受吧,是不是?”小小的洛晏清非常擅长推导出逻辑关系链。
    顾念被绕得有点糊涂,头有点晕乎乎的,关注点立即偏离,“我比你大,你要叫我哥哥……”
    洛晏清看他果然被绕进去了,没有再纠结小红花的事,浅浅一笑,他牵起顾小朋友的手,“嗯,念哥哥,那我们回家吧。”
    两只小手牵在一起,两个背着幼儿园小书包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楼梯拐角。
    形影不离的两人后来也理所当然地一起上了小学,那时洛晏清已经很明白自己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在一些人为因素干扰下,他和顾念不仅同班,还顺理成章成了同桌。他们上学腻在一起,放假也一起玩。
    一个蝉声喧嚣的夏天,洛晏清拉着顾念一起在他家客厅玩扮演盲人游戏,盲者眼上要绑着一条绸带,要在半个小时内找到隐藏起来的歌者,歌者之所以称为歌者,是他要不时唱出一首童谣,提醒盲者他所在的位置。规定时间内盲者找不到歌者,盲者就要受到惩罚,反之,若歌者被捉到,则歌者受罚。
    第一轮,洛晏清是盲者,他在第二十九分的时候才慢吞吞地逮住顾念,然后他说出了他的惩罚,“念念,你亲我一口。”
    “这怎么能算是惩罚?”顾念相当困惑,因为他所想的惩罚就是让洛晏清帮他写作业,或者帮他洗袜子之类的。
    洛晏清将绸带扔到一边,扑上前搂住顾念去挠他的痒痒,“谁让你在一年前就不肯亲我了,为什么?”
    “妈妈说我长大了,不能再随便亲别人了。”
    “我又不是别人。”洛晏清在顾念身前蹲下来,他原本想把唇凑上去,看到顾念犹豫纠结的表情,他侧过身子,让顾念亲在他脸上。
    第二轮,顾念是盲人,他相当的笨蛋,洛晏清前期一直在给他大放水,他就是怎么也捉不到洛晏清。洛晏清有些无语,又觉得有些好笑,勾起唇角,悄无声息地走上前去一把抱住笨蛋美人。
    “唔,你吓我一跳……”顾念冷不丁被抱住,刚开始有点被吓到了,后来扯开绸带后,呼吸就平复下来。
    “看你傻乎乎的一直捉不到我,我就自投罗网了。”洛晏清将头埋进顾念肩膀处,深深吸一口气。
    “晏清,亏你语文还考了满分,自投罗网好像不是这么用的……”对于捉到洛晏清的错误,顾念兴奋得小脸通红。
    “你不懂,就是自投罗网……我要彻底栽在某个笨蛋手里了……”
    “好啊,你是不是在变相骂我笨?”顾念一跳三尺高,蹦起来去打洛晏清的头。
    再一轮,又到了洛晏清扮演盲人,他还没戴上绸带,顾念向后一躲,不知怎的脚突然一滑,撞上后面一个置物架,置物架晃了两晃,洛晏清反应很快,猛然扑上前去一把将顾念拉开。
    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反应,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扶那个放在置物架上的花瓶,而是害怕顾念被花瓶砸到选择先把他带离花瓶落下的危险区域。
    “砰”的一声,一个足足有半人高的青花缠枝莲花纹双耳瓶在他们眼前碎成无数碎片,那时两人年纪都不大,他们的小心脏就像地上的瓷器片一样碎成很多瓣。
    碎掉的青花瓷瓶是洛父洛正翊最喜欢的藏品之一,他特意摆在客厅最明显的位置,就是想让来往的宾客观赏,顾念那时并不知道瓷瓶的具体价值,可也知道肯定很贵。
    “对不起,我、我去向洛叔叔道歉……对不起……”顾念害怕地抱着肩膀蹲到地上,他抽抽噎噎地哭着。
    “顾念,你听我说……”洛晏清比顾念更清楚那件青花瓷瓶的价值,他脸色煞白,声音听起来却很镇定,他按住顾念肩膀,“花瓶是我打碎的……”
    “不,是我,是我撞倒的……对、对不起……”
    “顾念,是我一直要拉着你做游戏,是我把场地选择在客厅,刚刚也是我没有选择去扶花瓶,其实如果我过去扶住的话,花瓶根本就不会碎。”
    顾念摇着头,坚持是自己撞碎的,他无声咬着唇哭。
    “顾念,你现在给我回家,我会和爸爸交代,不怕,没事的,我爸那是摆出来充面子的,那花瓶其实是件仿品,不值多少钱……”
    “你先回家!听到没有?”
    顾念怎么也不肯回家,任洛晏清怎么威逼利诱他就是不肯走,洛晏清没办法,只好强行把他拖拽到房间,然后把他锁进自己房间的浴室里。
    半个小时后,洛正翊火急火燎地板着一张黑脸赶回家。
    “怎么回事,听王妈说你带顾念那小孩来家里玩,还把我的青花瓷瓶打碎了?”洛正翊面目威严地坐在沙发上,一看到那碎得稀烂的瓷片就心绞痛。
    洛晏清凉凉地瞥了眼在旁边站得像只鹌鹑的王妈一眼,承认下来,“是我。”
    “可我听王妈说那小孩刚刚哭得很伤心,你不会是要替他担罪吧?”洛正翊锐利的眼神像是自带X光一样在洛晏清脸上来回审视。
    “他那是被吓到了,是我打碎的,我本来想找妈妈藏起来的动画片看,不小心撞了一下。”洛晏清低下头,适时地表达了他对打碎青花瓷瓶的恐惧,他全身止不住地颤抖,右手紧紧捏住衣角。
    洛正翊看到他因害怕而颤抖不止的身形,没有再怀疑,声音陡然一沉,像是在法庭上宣判罪名成立的法官,“哼,还真的是你。”
    “你去书房把我的拐杖拿来。”
    一分钟后,王妈急步从楼梯跑到客厅,将拐杖递给洛正翊之后,她很快就溜了。
    “跪下!”洛正翊挽起衣服袖口,双手握着拐杖,对准洛晏清的后背就是狠狠连续抽了三下。
    洛晏清死死咬着牙,眼眸猩红,但就是不吭声,打到第五下时,他小小的身体被拐杖给硬生生抽到滚到一旁。
    “躲什么躲?!我花那么多钱竞拍来的花瓶,现在打你几下不过分吧?”洛正翊看到洛晏清有闪躲之意就更来气,跨出一步追上前去,在他后腰处又用力抽了几下。
    洛晏清全身疼痛难忍,他蜷缩着身子,惨白的脸贴在冷冰冰的地面上,一下,两下,三下,后背肿痛一片,火辣辣到最后像是失去知觉,再无痛感,他麻木地在心里数着,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
    “起来!给我跪直了!”洛正翊大声斥喝,等到洛晏清好不容易爬起来,他最后一拐杖下去,很快又把洛晏清给打跪下了。
    洛晏清一直紧紧攥着拳头,右手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只有这样,他才能强自保持清醒没有晕过去,他还记得被他锁在浴室里的顾念,如果他现在晕过去,那顾念可能就要饿上一晚的肚子了……
    在顾念养小动物这一点上,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我以后再也不能养小动物了。”顾念一脸遗憾地靠在碗口粗的木栅栏上,视线望着被飞机拉出一缕云丝的天空。
    洛晏清和顾念并肩靠在一起,他眸光亮了一下,但随即被他小心地掩藏起来,他语气如常,温柔清朗地问,“嗯,为什么?”
    “不管是养鹦鹉,养猫,还是养狗,每次养不了多久它们都会失踪,我妈说了,是因为我天生和小动物没缘分。”
    顾念是很喜欢小动物的,每次他妈带小动物回家里养,他都会主动承担起喂食任务,只要一放假他妈不在家,他花在小动物身上的时间更是成倍增长。
    “是吗?那真是太不幸了。”洛晏清用着无比哀伤的语调,唇角抑制不住地勾起,然后很快被他轻轻往下压了下去。
    太多的巧合连在一起,串成一条线,线越来越长,后来顾念知道了一个秘辛。
    那一天是星期三,去音乐教室上完课后,洛晏清说他有点事,让他自己先回课室,顾念点头答应,自己往课室走去,走到一半他突然有点想去小卖部买冰淇淋吃,他就返身想去问问洛晏清要什么口味的。
    返回去时,他看到洛晏清面无表情地踹了他们班的小李一脚,把他堵在角落里,洛晏清平时都是笑容和煦的模样,很少生气,别说是小李,就连在不远处的顾念都有点被吓到了。
    “别拿你那些烤得脏兮兮的饼干来讨好顾念。”洛晏清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看着被他踹在地上起不来的小李。
    “才不是!那才不是脏兮兮的饼干,那是我妈妈亲手烤的……”小李害怕得哆嗦身子,却仍兀自坚持。
    “管你那是什么垃圾,不许你再给顾念!也不许你和顾念说话,不然我看见一次就打你一次!”
    “为什么?我,我明明是顾念的朋友……呜呜,我、我要到老师那里去告你……”
    “朋友?你也配?顾念他只能有我这一个朋友!”
    洛晏清唇角露出讥讽的一抹笑,他极具欺骗性的面容被阴影所笼罩,宛若恶魔的低语般的声音响起,“至于要去告老师,你就尽管去好了,看老师是会相信我这个品学兼优的班长,还是会相信你这个每次考倒数的垃圾?”
    另一边的顾念的身体无力地沿着墙面滑到地上,他蹲在角落里,像只鸵鸟一样把脑袋深深埋进膝盖里,然后肩膀开始止不住颤抖。
    原来是这样,他就说为什么他那么努力那么认真,却始终没有一个同学愿意和他成为朋友。他一直以为是他自身性格不讨喜的问题,却没有想到……
    “念念,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一道极其张皇失措的声音响起,全然没有刚刚的盛气凌人和镇定自若。
    顾念抬起头,看到洛晏清色神情不自然的苍白俊脸。
    “没事……”顾念扶着墙站起来,朝洛晏清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
    “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什么?”洛晏清看着顾念微红的眼角,第一反应是伸手过去轻轻揉抹。
    “嗯,什么?我是想吃冰淇淋,走下来发现没带钱,然后刚刚还被人撞到了……”那是顾念第一次向洛晏清撒谎。
    洛晏清似乎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表情立即放松下来,“我带了钱,不过应该快上课了,放学我再去给你去买,好不好?另外,是谁撞了你?”
    “我没看到他的脸,算了,我们先回去上课吧。”
    放学后,洛晏清拿着一张一百块带着顾念去小卖部买冰淇淋,小卖部老板娘问了洛晏清好几遍确认他实在没有零钱后,这才臭着一张脸不情不愿地卖给他两个冰淇淋。
    顾念吃的是草莓味冰淇淋,洛晏清吃的则是蓝莓味的,洛晏清吃冰淇淋只吃半边,等到顾念嘴馋想试一试他冰淇淋的味道时,他就会悄悄在另半边也咬一口,然后再把冰淇淋递到顾念手上。
    “念念,走,我们回家。”
    那一天,他们一起牵着手走出学校,然后一牵就牵了很多年。
    自那以后,顾念主动在他周围建起一道高墙,他将那些试图接近他和他做朋友的人统统隔绝在外。
    因为他只需要洛晏清这么一个朋友就够了。
    后来,洛晏清随家人出了国,很长一段时间,顾念自己一个写作业,自己一个上音乐课,自己一个人跑步然后自己一个人测速度,那之前他建的那堵高墙早已无法拆卸,去哪他都只能是形影单只的一个人。
    洛晏清走后那段时间,真的反反复复都是阴雨天,到处是散不去的阴霾,天空灰沉沉地似压在顾念心上,他抱膝坐在自己房间的窗台上,侧身看着对面那幢别墅的一个阳台,阳台上之前种的花早已枯萎,那是洛晏清的房间。
    “起来了,念念,现在快十二点了,你先起来去洗个澡。”
    洛晏清在客厅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坐两小时,直到肌肉僵硬都没动弹一下,墙上的分针渐渐向十二逼近,他轻轻晃了晃顾念的肩膀,试图把他唤醒。
    顾念的心情还沉浸在那段阴雨连绵糟糕天气的无力感里,他迷迷糊糊坐起身来,困顿地揉揉眼睛,“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声音带着委屈,洛晏清的眼睛一下就湿了,他喉结滚动数下,然后将顾念拥进怀里,“对不起,抱歉,对不起……”
    顾念还说想什么,但肚子适时地咕噜叫唤一声。
    洛晏清弯着眼睛笑,“饿了吗?我去给你下点面条当宵夜吧?”
    “你别闹了,你还会煮面条我怎么不知道?还是说晏清你其实是想毒死我?”
    “不毒你,我要咬死你。”说完洛晏清身子前曲向前一扑,他将顾念压在沙发上,一口咬上他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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