嚷嚷起来。
    画上一个男人被贺兰恺之笔下那只被批评的乌龟绊倒,一副要掉到河里的惨样子,画上的人和眼前的男人虽说不上十分相似,但是贺兰恺之把他的特点把握很好,很是神似,看见这画的人只要有正常的辨别能力就一定会觉得画的就是眼前这个人。
    贺兰恺之抿起嘴带了点狡黠的笑意说,“大叔说我画的不像,所以这人自然不是你。”
    被噎的一时说不出话来,沉默了片刻那人嗤笑了一声道,“你这小娃娃倒是有意思。”,这就是贺兰恺之和之后他口中的老头子的第一次相见。
    那年,贺兰恺之五岁。
    之后这个男人经常来河边,也经常看见贺兰恺之,有时两个人会聊一会儿。那人时不时指导一下贺兰恺之作画的技巧。
    而让他对贺兰恺之真正上心是因为一次道别时他说饿了,走了,结果下一次见贺兰恺之的时候发现他带了一只烤鸡来,一副别扭的样子让他吃,后来他曾在暗处偷偷观察,贺兰恺之每次来都会带吃的,这让他游戏人间的心蓦地柔软起来,他觉得或许这个孩子虽然个性差了些,但还是很可爱的。
    而让他下定决心培养贺兰恺之当自己的继承人是因为一次贺兰恺之见到他对他说自己在府中的地位还不及一只狗,他想学功夫,想变强,不让人这么看不起的时候眼中闪烁的决心和坚定,却没有半点恨意和狠厉。
    同样是五岁的年龄,相比较于贺兰恺之在大户人家中的锦衣玉食,只跟着母亲生活的方凡却在吃糠咽菜中体会着生活的艰辛。
    方凡自幼丧父,被母亲一个人拉扯长大,他曾被同龄的孩子取笑是没爹的野孩子,为这个打过架,被打过,可无论在外面受了多大的委屈他都不在母亲面前显露半分,总是笑着,仿佛没心没肺一样,而在他心中最大的愿望就是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同一条街巷的阿妹是唯一和他玩的来的同龄人,因为男孩一般不和女孩一起玩,女孩觉得阿妹长得好看就排斥她,两个没朋友的小孩凑到了一起自然而然的成了朋友,方凡很照顾阿妹,这让阿妹也越来越依赖他。
    于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小小的他曾用狗尾草编了一个戒指给阿妹戴上,他说他要好好读书,将来考个状元让他娘过上好日子,之后风风光光的来娶阿妹,那时候的阿妹用力点了点头,眼中满是信任。
    那一年,方凡六岁。
    不过人生就是在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中慢慢挨过,尤其是对于命数不好人来说,像方凡这样还算好的,因为总有些家里穷的连温饱都成问题。
    陈问荆是家里的幺儿,本应该是最受宠的一个,无奈他家里太穷,前面的哥哥姐姐都能给家里干活了,只有他还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所以这一天他被爹和娘带到了城里,爹娘罕见的带他逛了街市,又给他买了个糖人,那可以算是他童年记忆里最开心的时候。
    晌午过后,他爹买了串糖葫芦给他,告诉他爹娘去办点事,让他在闹市的一个街口乖乖等着他们接他,之后就拉着陈问荆的娘走,他娘被扯着走了几步,突然跑回来给他脖子上挂上了一个成对的品相并不很好的玉坠,紧紧的抱住了陈问荆,陈问荆不知道娘这样是怎么了,但还是懂事的说,“我会乖乖的,娘快去快回,不用担心我。”
    记忆中他觉得有水滴到了自己肩膀上,但是没有看清娘的表情他娘就被他爹拉走了。
    陈问荆等了很久,一直到热闹的街上人变得稀疏,一直到阳光敛尽了最后一道光芒,爹娘还没有回来。他不敢乱跑去找他爹娘,因为他担心爹娘回来找不到他,于是他缩成一团在墙角靠着睡了过去,心里头想着一觉醒来爹娘就该出现了。
    第二天,爹娘还是没有来,又到了傍晚,一个男人走到陈问荆面前问他,“小朋友,你在这里站了这么久是找不到爹娘了吗?”
    “我在等爹娘来接我。”陈问荆有些怯怯的回答。
    “那我带你去找你爹娘好么?”那人向陈问荆伸出了手。
    陈问荆犹豫了一下把自己的手伸了出去。其实他已经明白了,无论去哪里,爹娘都不会再找他了。
    那一年,陈问荆六岁。
    之后的日子仿佛噩梦一般,他被送到了一堆孩子中间,每天进行着残酷的训练,每天为了吃东西抢的头破血流。开始他不能适应,总是抢不到吃的,饿了几乎一天,陈问荆觉得自己已经撑不住了的时候,半个馒头出现在他眼前,一个看起来比他岁数稍大的孩子对他说,“给你吃。”
    后来他和这个孩子成了朋友,那个孩子叫韩墨,是这群孩子里身手最好的,每次都能抢到两个人的吃的,每次陈问荆受了欺负他会帮他揍回来,陈问荆慢慢对他产生了依赖,甚至是憧憬。他觉得不能总是让韩墨保护他,他自己也要争气,于是训练时更加认真,私下里偷偷的用小石头当暗器练习偷袭,索性他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坚持练了一段时间已经很有准头,他暗暗欣喜着,却没有告诉韩墨,他想让韩墨对他刮目相看,想有朝一日向韩墨证明我也可以保护你。
    再后来的一天,管他们的人放了他们一天的假,告诉他们好好休息,明天影门的人回来挑人,若是被选中了,今后就有好日子过了。
    选拔的前一天晚上,陈问荆将自己脖子上的玉坠解了下来,给了韩墨一半,他握上了韩墨的手,对他说,“我们一定能被选上的。”
    手上传来一阵有力的回握。
    第二天影门的人如期而来,给他们的规则很简单,就是自相残杀,剩下的最后一个就是他们要的人。
    每一个孩子为了活下去,活的更好都拼尽了全力,一时间的场面犹如人间炼狱,韩墨和陈问荆配合的很好,虽然身上挂了不少彩儿,但最后坚持下来的还是他们两个。
    陈问荆欣喜的走近韩墨,却被他的匕首一指,韩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淡的说,“我们,只能活一个。”说完不给陈问荆反应的时间就欺身而上。
    陈问荆满脸的不可置信,狼狈的一味躲避,自然露出了不少破绽,眼见韩墨的匕首朝他脖子而来,他拿出了之前偷偷藏好以备不时之需的石子暗器,不偏不倚的正中韩墨匕首的尖端,打偏了他用力的方向,刃部堪堪蹭过陈问荆的脖子,留下了一道血印,本来挂在脖子上的半块玉坠的红绳也被割断,玉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的心也仿佛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本来想给他惊喜的暗器竟然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陈问荆突然很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该摆出怎样的表情面对曾经被他那么信赖依赖的人。
    而韩墨只是站在那里,没有收手也没有再动手。
    “好了吧,你们影门选苗子的方式还是这么简单粗暴。”一个有些慵懒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僵持,“好歹考虑一下我们暗阁啊。”
    来人正是暗阁现任主人,也是贺兰恺之口中的老头子文湛卢,“就这样吧,那个用暗器的小子我要了,那个赢了他的就给你们好了。”文湛卢不会承认,他之所以心软要了陈问荆就是因为在他身上看见了贺兰恺之的影子,要知道,自打发现贺兰恺之不仅作画上资质极佳,而且是个练武的好苗子之后他更宝贝贺兰恺之了。
    就这样,本是朋友的两个人一个进了影门,一个进了暗阁。
    那一年,陈问荆十岁,韩墨十一岁。
    其实每个人都背负着上天安排好的不同命运,这命算得上是既定的。可只要是人,就会有不同的人品性格,所以这命也是不定的,最大的变数还是每个人自己,其实每个人都不愿意向现实低头,可又被现实逼得不断去改变自己,只不过他们低头的底线和自己的原则不尽相同,所以才有这世间形形j□j的人和事。
    这些孩子们的相遇就是我们故事的开始。
    正文番外命定完
    番外:相亲相爱二三事之生日礼物
    来到南方不久,就到了贺兰恺之的生日,刚好赶上惊蛰这天,万物都开始复苏,小动物们也出来了,与冰雪尚未消融的立春不同,惊蛰更意味着冬天彻底过去了。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是楚紫苏和贺兰恺之在一起后迎来的贺兰恺之的第一个生日,不过显然贺兰恺之自己没有注意到,因为刚到南方,接手了贺兰家在这里的全部生意,一边要稳定人心和局面,一边要主持留苏园的建设,时不时还要对暗阁进行人手调动,贺兰恺之忙可谓的焦头烂额,自然不会有时间注意到自己的生辰将近。
    但是贺兰恺之顾不上,可不代表楚紫苏不在意,老实说他现在的日程松散的和贺兰恺之能够形成强烈对比,每天唯一的事情几乎就是为贺兰恺之贴心的提供一日三餐,偶尔为邻里看看小病可以视作消遣,剩下的时候就靠看些贺兰恺之的藏书打发时间。他也想过帮贺兰恺之去管理商铺,无奈自己实在不是那块料,加上人又有些腼腆,去谈生意自然也是指望不上。而留苏园的建设楚紫苏想帮忙贺兰恺之也不让,理由是那是他送给紫苏两个人的爱巢,一定要让他独立完成,楚紫苏从小就没有家,他要亲自给楚紫苏一个家,虽然对他这种大男子主义有些不满,但是楚紫苏也不忍心打击他的热情,更何况心底里对贺兰恺之对自己的宠爱还是很满足的。
    所以现在楚紫苏的唯一值得去筹备的大事就是贺兰恺之的生辰了。
    生日那天给贺兰恺之做好吃的东西是一定的,而且楚紫苏还特意和所住客栈的厨子学习制作一种软软的松糕,打算做给贺兰恺之当做惊喜,而那个厨子和客栈老板的女儿自然就是试吃对象。在吃了十几天的松糕之后,两个人纷纷表示楚紫苏的手艺已经炉火纯青,不需要再练了。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他们俩已经吃到看见松糕就想吐的地步了。
    至于为什么客栈老板的女儿阿香是楚紫苏作品的试吃者之一,这就要说到楚紫苏为贺兰恺之准备的礼物上了。关于到底送什么给贺兰恺之,楚紫苏烦恼的把能咨询的人都问了一遍,没有什么有建设的意见,多数太普通,当然也不乏陈问荆说的你把自己打包送给他就是最好的这种不负责任的说法。
    苦思冥想多日,楚紫苏终于受到阿香做香囊的启发,打算给贺兰恺之做一个药囊,里面装上些静心醒脑的药材,到夏天还可以加上些驱蚊的草药,倒不失为一个有创意又有意义的礼物。
    但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楚紫苏一个大男人从来没碰过针线活,自然不知道怎么做,光是穿针引线就费了半天功夫,觉得这样不行的楚紫苏只能厚着脸皮去找阿香讨教,阿香倒是没有嘲笑他,很认真的教他,只不过这个学生也不太开窍,还经常错针,或者扎到自己的手,直接导致这段时间楚紫苏的手上总是带着伤,贺兰恺之追问过好几次都被他搪塞过去了。
    这天,贺兰恺之好不容易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稍微有了点空闲时间,正打算回客栈找紫苏一起出去逛一逛,却看见楚紫苏和阿香坐在一起在讨论着些什么,似乎相谈甚欢的样子,阿香甚至拿起来自己的刺绣作品给楚紫苏展示,楚紫苏小心翼翼的接过去端详半天,有些犹豫的朝阿香点了点头。
    这还得了,贺兰少爷不淡定了,觉得自己满脑子只有四个大字:后院失火。自己不就是这一段时间有点忙么,陪楚紫苏的时间少了些么,楚紫苏身边怎么就多了这么个奇怪的女人,他自是相信楚紫苏的,但是面对这样的场景心里的不快还是无法抑制。
    快步走上前去,故作轻松的楚紫苏说:“这是干什么的?连阿香姑娘也在,真巧啊。”
    楚紫苏和阿香对于突然出现的贺兰恺之都十分惊慌,对,就是惊慌,楚紫苏立刻把阿香给他的东西藏在了怀里,阿香则立刻遮遮掩掩的收拾手头的东西。而这幅场景在贺兰恺之眼里就是一副捉奸在床的景象。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楚紫苏有些尬尴的问道,对于贺兰恺之询问的东西闭口不谈。
    “刚好有些东西没有拿,我拿了就走。”看着这样反应的楚紫苏,贺兰恺之之前想和他出去逛逛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略带苦涩的笑了一下,找了个蹩脚的借口。
    “哦哦,那你拿了就快去吧,晚上争取早点回来。”楚紫苏没有发现贺兰恺之的借口,因为他担心贺兰恺之发现自己给他准备的礼物,毕竟还是个半成品,最后做不做的好还不一定,楚紫苏暂时还不想让他知道,这样到他生日那天拿出来也可以算个惊喜。
    径直上楼,贺兰恺之随便拿了几本帐目就离开了,楚紫苏也没有出言挽留他,贺兰恺之觉得自己的心沉到了谷底,楚紫苏不仅没有发现自己蹩脚的借口,居然完全不在意他的去留,那个阿香有什么好,长得还不如素素好看,还是说楚紫苏比较喜欢那种居家型的贤惠女人?
    贺兰恺之现在觉得很委屈,这种小女人的心态突然就发生在他身上了,和楚紫苏经历了那么多大风大浪,这段感情该不会在阴沟里翻船吧?贺兰恺之开始怀疑自己,他觉得紫苏那么好,如果真的后悔的话,一定是自己不够好,回想最近,除了房事频繁了些,事事顺着楚紫苏,没有不妥啊?还是楚紫苏想参与建设留苏园,自己不让而生气了,和那女人演戏气自己。
    贺兰恺之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维之中,却没有注意到楚紫苏嘱咐他早些回来的心疼和目送他背影的留恋。
    晚上,贺兰恺之派人传话给楚紫苏,说事情太多晚上就不回去,商铺也有休息的客房,就在那里过一晚上。实际情况是他只是坐在书房里发了一夜的呆,他突然有点介怀于楚紫苏今天和阿香的互动,以至于一时间不知道用怎样的心态面对他。
    而楚紫苏晚上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大床上,身边没有贺兰恺之的气息和温暖,居然觉得夜不能寐,便连夜开始按照阿香的指导绣药囊上的花纹。
    可是贺兰恺之这别扭一闹就是五六天,再迟钝楚紫苏也会觉得贺兰恺之的不对劲儿。平时的贺兰恺之怎么可能忍得了几天不怎么见面,不怎么说话,再忙也不可能至于如此,幸好贺兰恺之的生日也快到了,楚紫苏的药囊终于做好了,对他生日满满期待的楚紫苏努力忽略心中的不快,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做了一大桌子菜还有可以说是完美的松糕,在上面用果仁拼了个寿字。今天他特意嘱咐贺兰恺之再忙也要回家吃饭,抱着闹清楚贺兰恺之不对劲的原因,并让他开心一下的希望,做完这些楚紫苏有些紧张有些期待的坐在桌边等着贺兰恺之回来。
    可是菜一直放到快凉了,贺兰恺之还没有回来,楚紫苏有些担心的在主厅里坐立不安的徘徊很久,等来的却是商铺掌柜,告诉他贺兰少爷晚上有应酬,回不来了。
    “什么应酬,你带我去看看。”楚紫苏不快的说。
    “这不方便吧。”那个掌柜吞吞吐吐。
    “你不带我去信不信我一家家商铺酒楼的找过去,找不到我就去你在的铺子里呆着,等他来找我。”楚紫苏冷冷的说,居然开始无赖起来,平时温文尔雅的楚紫苏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显然现在怒火已经压过了理智。
    这个人是贺兰少爷交代过要当成他一样看待的主子,掌柜现在也是骑虎难下,做属下的就是这么惨,一个个的都是大爷,谁也得罪不得,犹豫再三,掌柜的终于咬咬牙说,“我也不知道少爷为什么让我这么说,他现在人就在铺子里,哪也没去,楚公子你……”
    没等掌柜的说完话,楚紫苏就运起轻功出去找贺兰恺之算账了。
    掌柜的看着那个飞奔出去的背影冷汗直冒,希望自己做了件好事,他默默地求着佛祖保佑。
    在书房里果然发现了贺兰恺之发呆的身影,楚紫苏直接冲了过去,无视他桌上全是自己的画像,一把拽起他的领子,眼睛有些发红对他吼,“你为什么不回去,为什么宁可骗我也不愿意和我吃一顿饭?”
    对于楚紫苏的到来,贺兰恺之显然没有料到,更何况除了那次吵架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哭过的楚紫苏现在居然眼睛红红的,心疼立刻占据了全部思维,连忙伸手把楚紫苏往怀里揽,一边拍着他的背说,“对不起,对不起。”
    “你最近怎么了,不要当我是傻子,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是我们在一起你第一个生日,我做了一桌子菜等你……”越说越觉得委屈的楚紫苏为了不让自己失声哭出来,没有继续说下去。
    贺兰恺之显然没有注意到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一边惊讶于楚紫苏的用心,一边出言手忙脚乱的安慰,“我都忙得忘记了,我现在就和你回去,咱们一起吃饭。”其实看着这样的楚紫苏,他脑子里那点过不去的坎自然就被磨没了。
    “不去,你今天不说清楚到底怎么了,咱们就谁也别吃了。”楚紫苏稳定了情绪,态度强硬的说道。
    “先吃饭再说吧。”贺兰恺之对于自己那点小心思也有些难以启齿,不由得用上了缓兵之计。
    “不吃,你不说清楚我不吃饭!”楚紫苏不依不饶。
    “其实也没什么……”贺兰恺之看糊弄不过去只能开口,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没什么你能几天给我找各种理由不回来?我今天还特意嘱咐你。”楚紫苏质问道。
    “就是……”贺兰恺之为难的摸摸了鼻子,吞吞吐吐的开口,“就是之前我看见你和阿香相谈甚欢……就是吧……我就有点……是吧?”
    楚紫苏被贺兰恺之这样的话气笑了,“就因为这事?”
    贺兰恺之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
    “傻啊你,”楚紫苏拍了一下他的头,拽过来他的手,粗鲁的往他手上塞了一个药囊,药囊没有很漂亮,针脚也不是很细密,上面一面绣的是兰花,一面绣的是合欢,勉强能认出来而已,多么栩栩如生绝对谈不上,楚紫苏接着说,“给你的,跟她交往过密就是为了学这个怎么做。”说完了感觉脸上有点发烧。
    贺兰恺之显然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的情况,一时有些愣神,呆呆的把玩起手上的药囊,翻来覆去的看,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终于一把攥住药囊,狠狠的搂过楚紫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抱住楚紫苏的手臂越来越紧。
    “那现在愿意回去吃饭了。”楚紫苏轻笑着问道。
    “明明之前是你不肯回去的。”贺兰恺之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还好意思说。”楚紫苏一把推开了贺兰恺之,怒道。
    贺兰恺之一边赔笑,一边把药囊小心翼翼的放在楚紫苏手上,带着点讨好的说:“帮我系上吧,以后我天天带。”
    面对这样的贺兰恺之楚紫苏即使有满腔怒火也发不出来,无奈的弯下腰,给贺兰恺之把药囊系在了腰间,浅葱色的药囊在墨蓝色的衣服的映衬下很显眼,却不会觉得违和。楚紫苏起身,贺兰恺之就控制不住的又把他抱在了怀里,轻轻的吻了一下他的嘴唇,说道,“这是我所收过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楚紫苏在贺兰恺之颈间蹭了蹭,满意的说道:“那我们回去吃饭吧。”
    至于晚上,贺兰恺之比平时多几倍的热情让楚紫苏觉得生日还是平淡点的好,礼物还是普通点的好。
    第二天,大家看到的就是一脸餍足的贺兰少爷,挂着春风得意的笑容去商铺和建设中的留苏园那里逛了一圈,打了个招呼就回去了,完全一副翘班的样子。当然,如果细心,还可以看见他腰间那个若隐若现的药囊,其实那个才是他去得瑟一圈的真正目的。
    生日礼物完
    番外:相亲相爱二三事之度蜜月
    相亲相爱二三事之度蜜月
    这要是说度蜜月也不全是,留苏园终于建设完成了,自然是要庆祝一下的,贺兰恺之提议正值春暖花开的时节,出去游玩一番,楚紫苏自是没有意见。面对如此和谐的夫夫,陈问荆只能把心里的吐槽咽在肚子里,他真的想问一句为什么留苏园终于完成了庆祝却不在留苏园里面。
    楚紫苏少时和师父游历过不少地方,所以这次行程是依照贺兰恺之的意思来的,不过贺兰恺之知道楚紫苏其实在南方走过的城镇还是比较少,所以这次定的主要地点还是江南这片地方。
    但是谁也不能小看江南这里,地方不大,风景确实足够优美。加上河流密集,水网密布,出行方式不再只有驱车或者骑马,反而可以走水路,游览过程中,能够淡化交通工具带来的负担,忘却船的存在,更好的享受游览的过程本身。
    对于本身是画师的贺兰恺之而言走过之地,倒不必是风景名胜,能在寻常的街头巷尾,看见一些一样或不一样的喜与悲,填充下自己的心,对作画也是有益的。
    第一站是离两人定居的大城不远的小镇,没有繁华,景色也同一般南方小镇类似,白墙青砖,微翘的檐角,淳朴的人们,要非说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这个小镇晚上不同于其他地方的温馨。这里的店铺都习惯挂一串长长的红灯笼,家家户户屋檐下也挂,筒形的灯笼,不喜庆,不乍眼,到晚上沿河一片星星点点,像为人们照亮回家的路一般。
    晚上随便找了个客栈投诉,坐船倒是没有疲惫的感觉,但是楚紫苏第一次做这么长时间的船,隐隐有些晕船的感觉,到不至于吐,只是恹恹的精神状态不太好,连带着胃口也不佳,一天吃的都很少,又因为担心吐出来,吃的都是偏酸甜的东西,洗漱之后早早的睡下了。
    看着这样的楚紫苏,贺兰恺之有些担心,于是第二天早上早早起来,吩咐厨房做一些清淡的饭菜,最好偏酸甜。
    早上起来,楚紫苏的精神状态好了不少,走出房门发现贺兰恺之正张罗着早饭,不由得笑了下,说着:“平时都是我给你做,今天倒是换人了,感觉也不错。”
    “那是,尝尝看,这个是这里独有的凉虾,清凉爽口,带着点酸甜,估计你能吃下去。”贺兰恺之招手让楚紫苏入座,递了一双筷子过去,筷尾很贴心的冲着楚紫苏。
    吃了一口试试,果然很好吃,微甜略酸的口味很好的遮住了河虾的土腥气,又因为是凉的,带了点爽脆。不由得多吃了几口,这时候小二端着一个小碟子过来,对着贺兰恺之说道:“这梅子是送给公子的,看着公子吩咐的吃食,估计夫人有身子了吧,这是我们厨子给他怀孕的女人做的,应该也和她胃口。”
    贺兰恺之一愣,有些憋笑的接过梅子道了声谢,抬眼看到脸红到脖子根的楚紫苏。
    楚紫苏没好气的瞪了贺兰恺之一眼,得到的反而是他端着梅子过来的手,言语间都带笑:“夫人,试试看,都是有身子的人了,要照顾好自己啊。”
    “贺兰恺之你不要过分。”楚紫苏脸一黑,警告道。
    知道楚紫苏最讨厌把他当女人照顾,于是贺兰恺之收敛了笑意,绷住脸,一本正经的说:“我来尝尝。”
    看着贺兰恺之送进嘴里一颗梅子之后扭曲的脸,楚紫苏顿时觉得心情好多了。
    今天的阳光明丽且不甚耀眼,景物的识别度很高。走到镇子中段视线开阔的堤岸上,抬眼望去,小镇的枕着河的清雅侧脸一览无余
    小镇的中部横亘着一条清河,河流把镇子分成了两部。市肆主要集中在河东,西岸则多是普通民居。连通两处的是一座古老的石拱桥。桥身映在水里,桥洞和倒影拼成了一个满月。贺兰恺之细细的感受这种氛围,脑海里构思不断浮现,摩挲着桥上的花纹,慢慢梳理这思路,有了些头绪,回头却发现身边居然没有了楚紫苏的身影,慌张的左右逡巡,看到楚紫苏带着笑意和桥边一个买河鱼的老伯攀谈着这才松了口气。
    楚紫苏知道贺兰恺之一旦进入创作的状态之后就会忘我,也不去打扰他,难得有新的思路,看到老伯卖的河鱼还活蹦乱跳,不由得上前询问这是什么鱼还有这鱼的一般做法,他自己也是有思量的,他想多学些手艺,不然之后贺兰恺之吃腻自己做的饭怎么办。要是陈问荆在这里,又该感叹楚紫苏的贴心贤惠了。
    晚上,两个人在河岸的草地上散步,风景其实类似。于是楚紫苏拉着贺兰恺之坐下,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贺兰恺之坐下之后顺势一歪,躺在了楚紫苏的大腿上,楚紫苏惊讶了一下,不过这里光线不好,来往又几乎没有行人,就默许了他的行为。
    “我曾经看过很多不同地方的星星。”楚紫苏一边梳理着贺兰恺之的头发,一边开口道。
    “感觉呢?”贺兰恺之舒服的眯起眼,没有望向星星,而是看向了楚紫苏。
    “大漠的星星很低,像是要掉下来一样,而这里的星星很高,却感觉更多更亮一些,怎么说,似乎更加温暖一些。”
    “那时候还很寂寞吧?”
    “也是,一个人看星星的话自然寂寞。”
    “现在呢?”
    楚紫苏把抬起的脸低下,和贺兰恺之对视,“何必非要我说出来。”
    “我想听。”
    “真恶劣啊。”有点不情愿的说着,低下头,吻上了贺兰恺之。
    两个人在这个小镇足足呆了有十余天,才去下一站,考虑到楚紫苏有些晕船,所以转向去蜀地方向,逛了不少名山胜水,但是最喜欢的还是那个平平淡淡的小镇,因为有家的感觉。
    不过不得不提是,凡有名山峻岭,多带着温泉,贺兰少爷选了一处,和楚紫苏停留了三日有余,每天做些运动,好不快活,这也让他有了新的设想,就是在留苏园里建一个人工的温泉,至于原因么,大家都懂。
    度蜜月完
    中秋番外清水重发
    正午。
    留苏园中庭。
    难得楚紫苏有兴致,贺兰恺之便依着他为他抚笛演奏。
    四周静静的只有微风拂过树叶的o声,还有落地无声的桂花花瓣,一阵婉转的笛声划破寂静,仿佛是从乡村杏花疏影里飘逸而出,芬芳而空灵的,略带闲散的,有的是一份逍遥自在,吹出的是一片洒脱率性的天籁之声,那笛声是不能靠近的。犹如月色花影,近看,那种悠远迷蒙的意境或许不在。
    然这笛声的主人,眼中却只有一人的存在,似乎不只是抚笛,而是在专注的赏人,楚紫苏慵懒的躺在放置在花树下的软榻上,专注的盯着抚笛的贺兰恺之,风吹之间便会有细碎的桂花落下,oo的打在楚紫苏身上,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贺兰恺之不常抚笛,之所以涉猎商羽无非是因为作画时常需要心境,平日的俗物缠身让心时常浮躁起来,而吹奏乐曲时,去感受共鸣的旋律,任思绪飘向远方,顺着音律的起伏高低,去感受生命的意义,体悟人与自然的关系,往往会让思绪豁然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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