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当他听说贺兰恺之要娶他人为妻的时候,铺天盖地的痛苦向他袭来。
    他觉得自己不是女子,即使确定心意后没有温存也是可以理解,毕竟男人就总会有自己的事业牵绊着,他觉得自己并没有所谓的矜持,即使最近贺兰恺之没有主动来药厢也可以理解,毕竟自己可以主动找他。
    一旦直面自己的内心,往往才发现掩藏的执念,楚紫苏觉得自己可能比想象中更在意贺兰恺之,他可以不在意他的生活细节的,但是他不能不在意他的内心,这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答应的或许太过冲动,毕竟要给予一个与时间相关的承诺,只凭着在意,只凭着一时的决绝与勇敢,只凭着生死契阔的承诺,都远远不够,生活太细枝末节,跟一个执手相依,从此柴米油盐酱醋茶,需要太大的勇气,而这勇气楚紫苏以前觉得凭着贺兰恺之陪伴就可以拥有,他没有想过任何一种未来,没有贺兰恺之的坚持。
    之前的许诺的誓言还历历在目,现在想来却像一个笑话,他一直是相信贺兰恺之的,所以即便听到了些风言风语也不甚在意,可当他清楚的从贺兰恺之大哥口中听到某些事实的时候,他才发现他再不能凭着相信去欺骗自己的内心了。
    尽管有太多解释不通的地方,但是所谓当局者迷就是这个意思,遇到爱人相关的事情如果还能保持足够的理性那一定是爱的不够深刻。
    楚紫苏呆坐着,手里攥着贺兰夫人给他的玉佩,面色惨白,好不容易从贺兰荏娴身边抽身的贺兰恺之带着小别再见的兴奋来找楚紫苏的时候就看见这样的场景。
    第二十八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没有更新呢,今天双更补上~~~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轻轻握上楚紫苏的手,小心翼翼的问:“紫苏这是怎么了?”
    楚紫苏仿佛受惊了一样挣开了他的手,看见眼前的贺兰恺之似乎有一瞬的欣喜,片刻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得神色又寞落下来。
    挤出一个略带尴尬的笑容,楚紫苏问道,“不是很忙么?怎么还有空过来。”
    虽然感觉楚紫苏的话有些奇怪,但是贺兰恺之因为见到楚紫苏太过兴奋了也没有多想,而是顺着他的话抱怨道,“是呀,天天陪着那个大小姐真是太辛苦了,这不是好不容易抽身就来看你了。”
    听了这话楚紫苏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他贺兰恺之这是做什么,瞒着正妻会情郎?“紫苏不是女子,有些甜言蜜语也不必对我说,有这时间贺兰公子还是陪着夫人的好。”
    “什么夫人?我要是有夫人也是你啊,紫苏你的话很奇怪。”
    “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也没有必要隐瞒下去。紫苏不是阿娇,不需要金屋藏娇,如若有幸得一人眷顾,紫苏只求一份能暴露在青天白日下的平淡爱情。”
    听了这话贺兰恺之的脸色也变得不好了,楚紫苏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是后悔选择和身为男人的自己在一起了?还是后悔选择了这种永远不能见光的爱情?
    “你后悔了?”
    看着贺兰恺之脱口而出的竟是质问,而一点解释的打算都没有,楚紫苏觉得自己渐渐心凉,自己是真的一开始就没有看清这个人,还是本来在一起的意思就是这样,“谈不上,只是我突然不相信永恒了,那只是一个,最最美丽的传说。总有人喜欢许以永恒后,选择别离。虽然知道他们未必全一开始就想要欺骗,可心,还是会痛。如果永远只是那么短短一个瞬间,那我要了,又有什么用?”
    “到底怎么了?今天你所有的话都很不可理喻,” 贺兰恺之听着这样的话也激动起来,“你刚刚决定和我在一起,不过几日就又要推开我?你当我是什么?你当我们的感情是什么?”
    “你,又当我是什么?你又是怎么看我们的感情的,”楚紫苏用手附上了眼睛,“我虽没有经历过太多人心是非,但也是明白有些东西若是强求就没意思了。”
    “你觉得我和你在一起是强求你?”
    “不,是紫苏强求罢了,其实我早该明白你是贺兰家的少爷,怎么可能……”
    “我是真心爱你的,和你我的身份都没有关系。”
    “你是在告诉我你与他人都只是逢场作戏,其实心里只是爱我?”
    “是。”
    “别幼稚了。你凭什么觉得你能一面经营着婚姻一面应付着感情。即使你愿意,紫苏也不愿。”
    “可是我现在没有婚姻只有感情,因为有了感情,我可以不要婚姻。”
    “之前,我是这么想的,”轻轻地抚上了贺兰恺之的脸,楚紫苏眼中的忧伤几乎把他吞没,“并且相信着你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现实总是告诉我这些想法有多么可笑。”
    “所以,你还没有努力过就已经想要放弃?”
    “不是不努力,而是没有努力的资格,楚紫苏也是堂堂正正的男人,不愿意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些什么吗?”贺兰恺之眼中亮晶晶的,面色也变得极其难看,“现在反悔你不觉得晚了吗?”说着贺兰恺之一把按过楚紫苏的后脑,狠狠的咬上了他的嘴唇,血一下子涌了出来,带着血腥味的舌顶开牙关长驱直入,逼着楚紫苏的舌头与之纠缠在一起,两个人都没有闭上眼睛,没有人真正沉浸在吻里。
    这个吻没有温情,无关j□j,夹杂着铺天盖地的执拗和疯狂,贺兰恺之几乎被楚紫苏逼得失去了理智。
    泪,顺着脸流到嘴里,带着咸涩的味道。楚紫苏两眼通红,泪簌簌的流着,贺兰恺之瞳孔微微收缩,仿佛突然认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猛地推开楚紫苏,神情中带着些不可置信,颤抖的伸出手去碰楚紫苏嘴唇上的伤口,却在将将触到的时候收回了手,慌乱之下转身离开了药厢,落荒而逃。
    楚紫苏看着他的背影闭上了眼,觉得心仿佛被掏了一个缺口,鲜血淋漓。
    为了防止徒增事端,无论内心多么的激荡也压抑在表情之下,贺兰恺之几乎是强迫自己回到了贺兰府上。所幸贺兰荏娴还没有回来,贺兰恺之能够回了房间。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召见五蕴皆空……”比平时更加狂放潦草的字体,彰显着书写者心中的不平静,“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贺兰恺之潜心研究作画时曾经为了提高自己的心境在老头子的要求下连续数月抄写心经,现在他试图找一个能让自己平静的方法,下意识的开始默写心经。
    写到第四遍的时候,字不再潦草狂放,而变得流畅起来,这说明贺兰恺之已经稳定好了自己的情绪,恢复了理智。
    平复了心情这才敢回想楚紫苏今天说的话,他向来不是一个疑心重的人,今天居然这样质疑自己和他的感情,反常的行为一定有什么诱因,就在今天大概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我说大少爷你干了什么,”闪身麻利的溜了进来的陈问荆直接开口道。
    每天都有贺兰恺之的人在暗中保护楚紫苏,晚上就会有专人来报,倒不是监视他,只是最近贺兰恺之很不安,尤其是在贺兰允之把话挑开了,又和他父亲商议除掉楚紫苏了之后,他总觉得贺兰允之的样子平静的仿佛把这事搁置不谈了一样。
    “刚刚我手下的人说楚紫苏脸色可怕的回到房间,喝了好多酒,之前你们还吵了一架,我敢说你肯定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了。”陈问荆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我每天干什么你还不清楚吗?”贺兰恺之把手上的笔一扔,苦笑道,“这倒是奇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就成了坏人。”
    “你也不知道?”
    “去找人换了今天保护紫苏一天那个人的班,”贺兰恺之指尖揉着太阳穴说道,“估计问题就出在今天。”
    “好。”说完陈问荆就掠出房外。
    手下的人来报,果不其然,又是贺兰允之的事,贺兰恺之的脸色阴沉的能拧出水来,难得紫苏来找自己一次,他,怎么敢……挥退了手下,陈问荆和贺兰恺之一时无言,不同的是一个不知道能做些什么,该说些什么,而另一个是在拼命压抑消除掉贺兰允之的冲动。
    “最近你行动不方便,要不要我去替你跟楚紫苏解释一下?”陈问荆开口打破的沉默。
    “不必,这种事我说要比别人说有用的多。”
    “那你还不快去和人家解释。”
    “没必要。”
    “你这是不始乱终弃了?”
    “你能不能别乱用词,真的很想拿你出出气。”贺兰恺之表情抽搐了了一下说,“我想的是做比说实在的多,与其去给他那许多保证,不如我彻底脱离了贺兰家的操控,用实力证明自己的心意,无论如何,我不可能放弃他,除非他放弃我。”
    “你这算什么奇怪的大男子主义,你要知道我们的计划不是分分钟就能完成的。”
    “不是大男子主义,而是紫苏是男人,这条路有多不好走我们都知道,我想给他足够的自由和选择,更何况贺兰允之之所以挑拨成功多半还是因为我的身份让紫苏有所顾虑和动摇,若是没了这个身份的束缚,我想看紫苏自己最终的决定。”
    “这么多年我真的没看出来你是做亏本买卖的一个人。”
    “先爱上就输了,不过对于紫苏我输的心甘情愿,我相信他,就像相信我自己一样。”
    “果然爱情是让人成长最快的东西啊。”
    “趁我没动手之前别让我听到风凉话了,咱们的计划必须在更短的时间完成。”
    耸了耸肩,陈问荆有些无奈的问,“时间已经很紧了,你还想怎样?”
    “之前我主要想利用做假账,暗中调换人手的方式把贺兰家大部分产业转移到我们那里,但是这个要是在转移差不多之前不被人发现就不能有太大的动作。既然现在我们赶时间,我也就不在乎贺兰家这点产业了,给我弄出乱子就行了,利用之前咱们已经转出的资金和货物给我压价抬价,把贺兰家的产业搅乱,越乱越好,之后我直接去威胁贺兰允之就是了。”
    “你真疯狂。”陈问荆不正经的评论道,“不过,这么刺激,我喜欢。”
    “那还不去安排。”贺兰恺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晚上告诉我人员部署的情况,我看看需不需要调整。”
    “好的,大少爷别这样跟我笑,我怕。”说完运起轻功就走了。
    贺兰恺之叹了口气,之后铺开了一张新的画纸。
    第二十九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真的想虐的……但是还是没有下去手……之前锁定了,是因为放上去的实在太草率了,写的实在是很不好的转折,于是经过周末的大修,至少不会再卡文了,于是今天直接连更三张
    ☆、物语系列之古香禅院
    物语系列之古香禅院
    住在南方这样的地方,处处充斥着街回路转,幽深曲折,水清舟行,吴言侬语。贺兰恺之是个懂得享受的人,自然不会错过游玩的机会。
    今日他们到了城西不愿的石笋峰附近游玩。这里搓缀修竹,仰二峰分势而合,俯三涧萦流而汇,境幽景深,这样浑然天成的风光让人心旷神怡,不知不觉贺兰恺之和楚紫苏在竹林中越走越深。
    当他们开始考虑走了这么久也没看见什么特别的是不是该准备打道回府了的时候,却发现前面一片再是竹林,而是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香樟树,环抱着若隐若现的一座建筑,走进一看才发现是一座寺院,唤名古香禅院。
    两人虽不信佛,但是对寺院还是怀着应有的敬畏,门口并没有人拦着,两人轻声说了一句打扰了便走了进去。
    寺院虽然不大,但是修葺的确很好,朱红色的柱子,灰色的飞檐配上土黄色的墙壁,确实给人庄严肃穆的感觉,很快贺兰恺之便被墙壁上的壁画吸引了,毕竟是画师,即使未曾以宗教为题题材创作,但是对画作艺术的欣赏还是与生俱来的。
    这厢贺兰恺之已经认真研究上了,楚紫苏也不出言打扰,很多时候他喜欢静静凝望这样认真的贺兰恺之,不是说男人认真的时候是最吸引人的,他此时的心态就和贺兰恺之专注看他给病人诊病开方子是一样的。
    环顾四周,楚紫苏发现有一扇门是虚掩的,没有看到修行的僧人,医者的嗅觉一向很灵敏,所以楚紫苏嗅到了冲那个物种传来的檀香味,因此不由得心生好奇,看到贺兰恺之还在对着壁画沉思,便自己放轻了脚步走了进去,到室内才发现竟是有一个似乎在坐禅的僧人。
    那人表情柔和,双眼闭合,吐纳均匀,似乎入定了一般,自知失礼冒犯的楚紫苏打算蹑手蹑脚的退出去,不料转身的时候那位僧人开口道:“施主进来是有什么东西想寻么?”
    “不,在下游玩至此,心生好奇便入寺一看,冒犯之处请大师海涵。”楚紫苏很是恭敬地回道。
    “到寺院,多是为求福而来,这位施主何必乱逛,不若去正殿上一柱香。”那人不紧不慢的说道。
    “在下以为,求福莫若济世救人;求慧莫若广学多问;求寿莫若不杀放生;求安莫若磊落做人。人在做,天在看,福缘求之不来。”楚紫苏淡淡道,命运皆是掌握在自己手中,若是做了亏心事,即便日日斋戒除了安慰自己又有何用。
    “施主慧根不浅,可考虑过修行普度众生?”那人闻言似乎微微缓和了表情说道。
    “这可不行,紫苏还要和我共度余生,岂能与孤灯为伴。”发现紫苏不见的贺兰恺之寻人而来听见的第一句便是这个和尚劝楚紫苏出家,一下子就急了,不由得口气不敬起来。
    “恺之,佛门静地,莫要乱说。”楚紫苏对着贺兰恺之略有不满的说道,回头对那位僧人行了一礼道,“大师谬赞了,在下自问没有那悲天悯人的胸怀,更何况我有怎么都放不下的人。”说道后半句的时候楚紫苏握上了贺兰恺之的手。
    看着两人交握的手,那位僧人说道:“无所得,即是得;以是得,无所得。”
    “心既交出,何谈放下。”楚紫苏道。
    “没有那么多得与不得,我们两个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告辞。”贺兰恺之生硬的出言,拉着楚紫苏走了出去。身后传来那位僧人微不可闻的叹息。
    楚紫苏捏了捏在前面一言不发只知道走路的贺兰恺之的手,看他的样子似乎在生气,不由得失笑:“恺之,你在气什么?”
    贺兰恺之停下来脚步,转过身来,拥住了楚紫苏,闷声说:“你和那人说了什么他居然想让你当和尚?”
    “噗嗤,”楚紫苏笑出声来,“无非说了些我对福缘的看法,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去与苦禅为伴。”
    这话显然取悦了贺兰少爷,紧了紧抱着楚紫苏的手,顿了片刻,有些哀伤的说,“我长你几岁,总担心着,若是我有天去了你当如何。”
    “我是男子,必不会为你守寡的,”楚紫苏似是漫不经心的说道,“随你去就是了。”
    闻言贺兰恺之的瞳孔收缩了一下,想说什么终是化作叹息般的一声:“紫苏……”
    “嗯,时候不早了,回家吧。”推开贺兰恺之,扬起笑脸对他说道。
    “好,回家。”贺兰恺之回了一个微笑,用力握紧了眼前人的手。
    古香禅院完
    作者有话要说:  算是昨天没有更文的补偿吧,虽然文章关注的人真的很少,但是还是很感谢每一个看到这里的亲
    ☆、第30章
    第三十章
    晚上贺兰恺之和陈问荆仔细讨论了计划的细节,陈问荆不由得感叹不愧是老头子挑中的接班人,即使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重新修改计划,所有安排依然很周密,同时能把我们的损失降到最低。
    陈问荆临走的时候贺兰恺之叫住了他,给了他一副画,“带给紫苏,别说废话,快走吧。”
    撇撇嘴,陈问荆带着不满的走了。
    第二天,楚紫苏除了起的晚了些,脸色有些苍白以外,精神状态倒是好了不少,对于昨天,方凡自知自己插不上话,那索性不去多问。
    抱着让他散散心的想法,方凡提议,“今天去老王那里进货,我提前租了车运,你一起去吧?”
    “好啊。”楚紫苏出乎意料的爽快。
    其实楚紫苏心里不是不难受,昨天自己喝酒到了很晚,几乎烂醉如泥,但是迷蒙中脑子里贺兰恺之的身影却像走马灯一样闪过,耳畔是他给他的承诺,他才发现不管自己说出的话有多么绝情,这颗心已经打定主意交付他,或许自己之前还没有弄懂自己的坚决,这种程度的重视怎么会是说放弃就放弃的。他现在反而不想听贺兰恺之的解释,他要的是贺兰恺之的决定。假使来日,贺兰恺之铺红妆娶新娘,他定会奉上薄酒一杯,从此陌路,娶一女子平淡一生;但若是来日,贺兰恺之和自己共执手不相离,他定会抛弃一切,从此晨钟暮鼓,与他安之若素。
    这情,付出了,决定权永远都不在自己手上,对方的的选择宣判着自己的未来,楚紫苏到现在才明白。
    到了老王那里,他已经把几大包草药用麻袋装好了,紫苏打开检查了一下药材种类,便让老王算钱。
    “一共是二十两三十二钱,都是老主顾了,这三十二钱的零头就不要了。”老王直接说道,想来是提前算好的。
    虽然奇怪平时斤斤计较的老王这次格外的爽快,不过楚紫苏还是坚持要给他应该付的钱。
    “哎呀,爹让你少给点就少给嘛,跟我们还客气什么。”老王的女儿到时站出来说道,那口气仿佛是楚紫苏什么亲近的人一样,方凡皱了皱眉头,没有出声。
    “臭丫头片子,插什么嘴,药材晾好了吗?还不赶紧去。”老王开口斥责道。
    “您别说阿妹,这情我们领了,真的是多谢您了。”楚紫苏出言缓和了气氛。
    不过老王一向乐于看他女儿和楚紫苏亲近,这次倒是出言训斥,两个人一时有点搞不明白他怎么回事。
    在老王的儿子帮忙下把药材悉数放到了车上,方凡和楚紫苏驾车离去。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老王严肃的对她女儿说,“丫头,别喜欢楚紫苏。听爹的。”
    回到药厢,方凡和楚紫苏一起拿出一部分药材,挑拣之后放入药柜,剩下的堆放在了后堂的通风处,这一忙活也已经下午了,两个人随便吃了点东西,楚紫苏让方凡回去,明天再开门。
    楚紫苏回到自己的房间,发现桌上多了一幅画。
    打开,满目的合欢花,一如之前自己所见,有两个人相依着看着那花,只有背影,辨不清面容,一侧提了仿佛没有说完的话:春来若是花开早。
    没有落款,楚紫苏也知道这是贺兰恺之给他的。把画小心翼翼的收好,他们确定了贺兰恺之的心意,现在就看他的选择了,或许这次吵架也不是坏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汹涌而来的感情,仿佛掺着泥沙的潭水,在外界的干扰下被搅浑,仔细沉淀过后,又是之前的清明,而这才是心里头最本真的样子。
    毕竟,曾有多少盛世画卷,能留住满庭花,若有一人,愿亲手为你描绘他所见的繁华,实在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又怎么舍得放手。
    第二天,药厢也不闲不淡的营业着,不过楚紫苏中午的时候倒是被王员外家的仆人恭恭敬敬的请了过去,说是王员外的儿子心腹刺痛,发热头晕,楚紫苏自习检查了一下发现并无大碍,应该是因为脾胃虚满,寒气上攻于心所造成的,心腹刺痛,两胁作胀,头昏,四肢困倦,吐逆,发热,泄泻,饱闷一系列的症状,治法也简单,开几副荜澄茄散就行了,这方子里都是荜澄茄,甘草,桔梗之类的常用药材。
    看着他娘着急的样子,楚紫苏连忙出言安慰,之后让下人随他去药厢拿药,方便省事,包好几副药,叮嘱了用法,那下人便急匆匆的走了。见状楚紫苏不由得失笑,这病说得似乎严重,其实不是大病,也就大户人家的孩子能有这么多人紧张着。
    而贺兰恺之这几天正被贺兰荏娴弄的诚惶诚恐,她好像变了一个人,突然贴心起来,看着他露出疲惫的神色就知趣的让他好好休息,私下学着怎么给自己泡出像样的好茶,还和厨子学起了做吃食,并不缠着他到处乱逛。
    下午的时候,贺兰恺之不想在被变得奇怪的贺兰荏娴折磨下去,虽然不任性的她没有以前让人厌烦,甚至是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但这变化若是太过突然总让人心生警惕,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说法虽然不太贴切,但是表达的意思差不多。所以贺兰恺之主动邀请她出去逛逛,为贺兰允之大婚选件像样的贺礼。
    首选自然是玉器行,玉怎么送总不会显得寒酸。
    不过这变故却总是在不期遇的时候发生,这天楚紫苏还在为一个抱着孩子来的妇人把脉,一个捕头带着几个衙役闯了进来,直接喊道,“谁是这里的主事大夫楚紫苏?”
    “正是在下。”看着这阵仗楚紫苏皱了皱眉头,站起身答道。
    “楚大夫可是给王员外的儿子看过病?还给他抓了药?”那个捕头问道。
    “是。”
    “承认的倒是痛快,”那个捕头嗤笑了一下,“上。”一声令下,几个衙役冲上前去把楚紫苏双臂反剪在身后压制住他。这架势直接把那个妇人抱着的孩子吓哭了出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楚紫苏挣扎了两下反而被压制的更死。
    “干什么?王员外的儿子吃了你的药人差点没了。”那捕头说道。
    “这不可能。”楚紫苏一激动用上了内力,轻松挣脱了衙役的挟制,“我的药不会有问题的。”
    因为楚紫苏的动作,边上的孩子哭得更凶了,楚紫苏见状收敛了身上的气势,弯下身子用手帕轻轻地给他擦了擦眼泪,安慰着,“乖,不怕。”之后抬头对那个妇人说,“大姐先回去吧,这里乱,你来过好几次,这次情况好了很多,回头让方凡把药给你送过去就行了。”
    看着那个妇人离开,转身才对着那个捕头道,“大人有什么证据说是我的药有问题?”气势一下子凌厉起来。
    第三十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那楚大夫总不会介意我搜查一下你的药材吧?我们带了大夫来。”那个捕头说道。
    “请便。”楚紫苏知道自己的药不会有问题,不过看着对方有恃无恐的样子,心下突然有些不安。
    “你们去检查药柜。”
    几个衙役和那个大夫翻箱倒柜半天,最后那个大夫上前对这个捕头说道,“大人,药都没有问题。”
    听着这话,楚紫苏干脆喝道,“大人,且不说楚某绝对没有卖过假药,就算有也不可能傻到把假药留在自己这里,这样直接搜捕,是来砸场子的吗?”一段话有理有据,掷地有声,留着看热闹的人也开始议论纷纷。
    “这话说得或许过早,同行都知道,药铺里常用消耗大的药材都是会存放一些的,楚大夫不妨让我们检查一下存货,若是没有问题我们定会正式的赔礼道歉,这也是奉命行事,希望楚大夫多多谅解。”那个被官府的人带来的大夫倒是开口说道。
    这话虽然在理可是楚紫苏却总觉得一切都很蹊跷,不过或许是错觉,愁着眉头道,“可以,各位随我来吧。”
    那些衙役很是粗鲁,直接把楚紫苏的药材撒出来泼在地上让那个大夫检查,楚紫苏暗暗心疼着弄脏的药材,随着那个大夫的动作随意看着,突然地发现却让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桔梗在袋子底部倒出来的都不是药材,而是草根一类的东西,而荜澄茄则是有一小半是真假混合的。
    “这荜澄茄不用我说楚大夫也知道是王公子这次用药的主治药材,看来问题就出在这里了。”那个大夫拿起一粒略带得意的说。
    那个大夫无视了楚紫苏发白的脸色,径直走到那个捕头面前,“大人,这是荜澄茄,表面一般是棕褐色至黑褐色有网状皱纹,具有祛风散寒,理气止痛的功效,之前王府的人请我去检查的时候我就发现几味药材都掺了假,”说着把手里的‘荜澄茄’碾碎凑到他的鼻子下,“您闻闻,根本没有任何味道,而真正的荜澄茄气强烈芳香,不可能感觉不到。”之后那大夫又拿起一粒嚼了几下,呸的一声吐了出来,“味道奇怪,又甜又涩的,真的荜澄茄味稍辣而味苦,这应该是什么果实代替的。”
    楚紫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不用那个大夫那么复杂的辨别方式,熟悉药材的他看一眼就知道这个不是荜澄茄,可是怎么会这样,楚紫苏完全沉浸在了不可思议和无法接受的迷茫中,没有注意到那个捕头问他,“楚大夫你还有什么话说?”
    看楚紫苏呆愣的没有反应,那个捕头直接命令道,“押上楚大夫回官府,等候知府大人审理。”
    手上被套上了镣铐,楚紫苏才回过神来,没有挣扎和歇斯底里,平静下来的他心下已经有了计较,波澜不惊的说:“这些都不是我弄的,而且给王公子的药绝对没有问题,望大人明察。”
    “李知府一向明察秋毫,不过现在楚大夫先要配合跟我们走一趟。”那捕头也是个正直的人,对于如此镇定的楚紫苏倒是有了几分欣赏,而且他坦坦荡荡的眼神,很清澈,不似一般市侩的奸商。
    方凡意欲阻拦,被楚紫苏的眼神制止了,离开药厢之前,楚紫苏留给他一句,“别冲动,保护好账本,问题大概是老王。不过……”没有说完,而是顿了顿, “我不会有事的。”后半句之所以没有说出来,是因为这里人太多,有些话不能随便说。楚紫苏脑子也是个好使的,这药要是老王掺的假一定有人指使,不然这亏本买卖可不是老王能干出来的,那么,是谁想针对自己?
    一路上楚紫苏被人指指点点,尽管心里觉得无比羞辱,那感觉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他的手死死攥住了束住自己双手的铁链,血从指缝间流了出来他却毫无知觉,心中反而突然生出了莫名的战意,居然敢因为针对自己对患者的药下手,对自己的药材下手,既然敢触碰自己的底线,就请等着自己的反击,他楚紫苏从来不是任人宰割的人,更不会是拿患者生命开玩笑的人,事关人命医德,不可不争。
    牢房的环境没有想象中的糟糕,地铺的干草还很干净,楚紫苏被迫换上了宽大的囚衣,抬手就能看见他纤细的手腕,已经被镣铐磨出了深深的红印,他靠着冰冷的墙壁,背后的温度仿佛都被墙壁带走了,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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