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愿再看,但仍是道,“当然,你真想要,朕就让人带他去洗洗。”
    “谢皇上。”
    皇帝见他垂下眼帘满意了,便也展开了笑颜,转身回到走廊,继续走上回院落的路。
    越过皇帝的肩,岑修儒见几个下人将泥污中的少年拉扯了起来,举止粗鲁但没有再过为难。而剩下的人,则是望着皇帝和随从们的背影,换上了揶揄而讥讽的笑窃窃私语。
    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定是在笑自己以身侍君,雌伏人下。对这些议论纷纷,岑修儒早已习惯,无法反驳,也不想掩饰。
    回到房中便屏退了下人,皇帝俯身将他小心放置在床中央,未解开衣裳便攀爬了上来,单手撑在他枕侧,眯眼道:“好了,告诉朕吧,你在哭什么。”
    “……”岑修儒转移了视线,“没什么。”
    “还没什么,眼都哭肿了。”皇帝未曾想深,伸另一只手,擦了擦他眼角的痕迹。
    “……”知道避无可避,岑修儒终于是将逃避的视线移了回来,对上皇帝注满深情的眼眸,只是这一次,他突然记起了,这双眼,在动情时与无情时,是天南地北的截然不同。
    “皇上……”岑修儒道,“立妃之事……臣,想再作考虑。”
    皇帝一惊,当即便变了脸,霎时直起腰来:“什么?”
    岑修儒也是撑着身体,尽量与皇帝保持平视,一字一顿道:“臣想再作考虑。”
    “……可你已答应了朕!”
    皇帝的愤怒中依稀可见年少时的执拗,岑修儒不知该回应什么。
    “为何你总是如此,答应了朕又反悔。送朕的东西也动不动就要夺回去。”
    皇帝的语速越来越快,忽然眼中的光点变暗,俯□来,危险的眼神直直望进岑修儒的双眼,“你是听了谁的挑唆,还是心里有了别人?”
    “……”岑修儒低下了头去,心里多多少少觉得有些讽刺,皇帝想这想那,为什么偏偏不愿想,问题根本就是发生在二人之间,早已根深蒂固。
    记起今日刘将军抵达洛阳,又记起出征前两人的种种,皇帝面色如冰,伸手抬起岑修儒的脸:“是阿吟吗?”
    “皇上……修儒心里没有别人。”
    “……”
    岑修儒伸手推开托着下巴的手,尽量保持平静的语调:“只是,想要……再细想一阵子。”
    “可言下之意不就是你想要反悔吗!!”皇帝又是控制不住的大吼出声,末了见岑修儒只回避视线并不反驳,心简直像被捅了个口子,顿时口不择言起来,“做朕的妃子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多少王公大臣在太后和朕面前擦着边引荐自家女儿,若非朕忙于政事,后宫早已是挤破了!”
    此话一出,岑修儒更是觉得心里一个咯噔,心乱如麻之下,伸手胡乱的推搡着身上的人,拧着眉头转身背朝皇帝,拉过一旁的被褥便不再发出一个音。
    “修儒……”皇帝也是自觉说错了话,后悔之下,解下衣裳也钻进了被下,伸手环住身前细瘦的腰,继而将他的手腕也抓在手里,一用力,便将岑修儒带进了怀里。尽管岑修儒仍是背对着他,如此紧贴的温度,却也好似两人还甜蜜的时候。
    握在手中的手腕仍是那么细瘦,想要疼惜的心情也是未变,可怀里的人却是变了心。皇帝自问已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他,心疼他,如今也只是想要一个……弥补他的机会。
    原来岑修儒狠心时可以这般狠心,连这样的机会都不肯给。
    ――――――――――――――――
    背后缓慢悠长的鼻息,喷在耳边还有些许发痒,身周也全是皇上身上那淡淡的熏香。曾几何时,他还为皇帝无意间凑近的鼻息与熏香目眩神迷,即便到如今,这些对他来说,依然是无法抵御的诱惑,被握着双腕的岑修儒愣是失眠许久,直至二更才是抵不住困意睡去。
    醒来时已近午时,岑修儒竟有种希望意识继续停留在梦境中的奇怪念头,闭目许久,才是遗憾的缓缓睁开眼。值得庆幸的是身后的体温已是不在,岑修儒睡得胳膊酸痛,正翻了个身,便听见陌生的一声。
    “王爷,你醒了。”
    岑修儒一惊,半迷糊的眼也是清醒了,循声在屋里扫了一圈,便在床沿边见到一个眉目谦和,五官分明的少年。那声音既清冷又浑厚,竟是发自这年少人之口,实在是难以想象。
    “……”原本还并无法辨认,但见少年脸上的淤青,岑修儒才是记起了昨日那个自己在棍棒下要下来的少年。岑修儒点点头,扶着酸痛的肩膀,在少年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少年没有多说什么,立刻出屋打了水来,回来时见岑修儒仍坐在床头,才是边拧毛巾边道:“万岁今日要会见众将准备回京事务,命小人好好照顾王爷。”
    其实岑修儒并不想知晓这些,但出于礼节仍是点了点头,接过湿巾,抬眼问:“你叫什么。”
    “小人阿寒。”
    “姓?”
    少年似是没有料到这一问,长久的沉默后,才道:“小人姓严。”
    岑修儒虽不知他为何沉默,但见少年体格高挑,眉目间难掩英气,已隐隐猜想这少年出身并不平凡。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岑修儒也没有想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点了点头,便擦了把脸,将湿巾递了回去,道:“昨日要下你只是为救你一命,如若你在洛阳还有亲人朋友,本王回京时,你可不必跟随。”
    不料严寒一听,当即竟跪了下来:“阿寒已了无牵挂,恳求王爷带小人回京。”
    即便在建丰侯府也未曾让下人如此跪他,岑修儒忙是起身下床:“本王说了,你自做决定。快起来吧。”
    “……”严寒闻言才是起身,没多说什么又出房去了,待岑修儒换好衣裳,他已是端来了午膳。
    午膳过后,岑修儒命严寒研墨,在房中抄写楞严经,有空抄写经文是他自大病以来便养成的习惯,他当真觉得自己的体质与旁人不同,药石无用,但抄写经文,却能让他身体逐渐好转。
    严寒人如其名,整个人阴森森的,岑修儒本就不爱说话,严寒更是沉默寡言,两人在房里待了一下午,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房里空无一人。
    抄完数十页经文,岑修儒见时近黄昏天色凉了,便让严寒去关上窗子,严寒正准备去关窗,忽然漏进一股秋风,将岑修儒摞在一旁的经文吹落一地。
    岑修儒深知不能对经文如此不敬,立刻弯腰去捡,却是够不着几张,好在严寒也蹲□,帮忙将散落一地的经文全部捡起。
    岑修儒松了口气,正准备伸手去取他捡起的经文,却是一愣。
    因为他见蹲在地上的严寒,竟十分娴熟的读着首句与末句,将乱掉的经文,仔细的按照顺序理了起来。
    做完这些严寒才是起身,将一摞理好的经文递了过来,岑修儒接过,翻阅了一番,果真是整理得一页不差。楞严经并非普通书籍,其中遣词用句之繁复,常另岑修儒也觉无法驾驭,云里雾里,可这少年,竟是不费吹灰就将它整理好。
    见那少年十分平常一般,前去关上窗后回来,岑修儒却有了种看不穿的感觉:“严寒。”
    捡起松墨正准备添墨的少年闻声抬起眼帘:“……?”
    “三年一次的殿试就在来年。”岑修儒边说边看着少年的眼神,果真见他神色中闪过一丝紧张,让他心下更加笃定,“你想趁此机会进京赶考?”
    “……”
    见少年沉默,岑修儒又问:“你可参加过童试,乡试?”
    “……”
    岑修儒见严寒面色冷峻一言不发,不论问什么都是闭口不答,起初还不明就里,直至对方终于开了口:“王爷救命之恩,阿寒无以为报,定以此身侍奉王爷,安守本分,不会横生胡思乱想。”
    这才是知道对方误解了自己意思,岑修儒忙道:“你误会了。”
    “本王在京中的职务是礼部侍郎,若是你未曾参加童试,乡试,本王可安排你回京补上,京中乡试就在年前,若你中举,便不会错过年后的会试。”
    闻言严寒脸上有些错愕,毕竟面前的人甚至连他的过往都没有过问,他惊疑未定的看着岑修儒,许久才是道:“素昧平生,王爷为何如此偏帮……”
    一句话却是将岑修儒问住了,他也不知为何,只是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都是被人欺压,仿佛这是第一次,他感到自己也是顶天立地可令人倚靠的存在,便不由自主的去帮了。
    岑修儒自然没有说这些,只是道:“你若有经纬之才,本王自然不会埋没你。”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养成也是一条不错的路子。。
    小王爷犹豫起来了。让小皇帝着急一下下。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少年人的伤好的比常人快,不出几日,严寒脸上的淤青便是消了,那原本俊朗的相貌展露无遗,皇帝原本进进出出从未正眼看过严寒,如今见了他长相竟是相较自己更多了一股英气,便多多少少有些不高兴了。
    岑修儒未曾留意皇帝待严寒的口吻有变,只是知晓了严寒的才学,便也知人善用,这些日子一直托严寒出府寻些书籍字画,带回来与他研讨。严寒狩猎广泛,无论什么领域,都能有独到的见解,岑修儒便更加欣赏他的才学,两人常常一聊就聊过了饭点。
    这一日差严寒出府,却是到了午后也不见人回来,岑修儒有些担心,却也不便出门去寻,正打算找个下人问问,推开门却是见到一个熟悉的人影驻足门外。
    “刘将军?”
    “……”刘吟在这门外已不知驻足了多久,未料他会出来,一时已是无处可避,只能故作姿态的上前了几步,“我只是途经此地。”
    “……”岑修儒没有多想,只是仍记得出门的初衷,便迈出门槛来,转身将房门合上。
    刘吟摸了摸鼻子,问:“去哪?”
    “差下人出府许久不见回来,就想去问问。”
    “……”刘吟垂下眼帘,徒然问,“是那个阿寒吧。”
    “……刘将军知道?”
    刘吟当然是知道,皇帝的男宠救下太守的男娼,恩恩爱爱,惺惺相惜,整个太守府的下人们全拿来当笑柄,茶余饭后说了不知几天了。
    只是,他却也知道恩恩爱爱惺惺相惜是假,若是岑修儒会如此轻易对皇帝变心,那自己也不必落得如此落魄的田地了。
    “建丰侯可是知道,那阿寒是为何进的太守府?”
    岑修儒不知刘将军为何有此一问,他从未问过严寒的过往,可见严寒谈吐举止皆是不凡,便曾想他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孩子,家道中落,沦落至此。
    刘吟见他不答,便也猜想他并不知情,于是好言道:“他十四岁沦落欢场,是太守买回来的娈童,可太守见他体格长得太快,马上出落成了成人,太守不再喜欢,就充作家丁杂役了。”
    听见这番话,岑修儒简直惊呆了,但这震惊中有质疑和同情,却没有半分鄙夷之色。刘吟见他神情,愈发觉得他又是纯净又是可爱,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知道你不会因此就轻看别人……但也要当心人言可畏,太守府中爱嚼舌根的人可是比比皆是。”
    觉得话中有话,岑修儒退后一步避开刘吟的手,却问:“刘将军的意思是?”
    刘吟收手,垂下眼帘看他,一字一顿道:“你可是记得,那年的阿啾。”
    话音一落,岑修儒眼中便是闪过一丝恐慌,但很快,他便是摇了摇头:“不会的。”
    “……”
    “皇上,已不是那年的太子殿下了。”
    岑修儒说得一脸笃定,眼中满满都是对皇帝的信任,刘吟却忍不住想要大笑出声。
    你知道皇帝个鬼!他想说。要知道,年少时性格中的缺陷,若非及时更正,那是会跟随人一生的。
    正说到此处,忽然听见回廊处传来匆匆的脚步声,两人闻声看去,便见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抱着两本厚沓沓的书小跑了过来,正是严寒。
    跑到岑修儒跟前,严寒上气不接下气道:“王爷,实在对不起,今日街上市集实在拥挤,严寒……”
    “没事没事。”这些日子早已将他当作弟弟,岑修儒哪里舍得责怪他,见他平安回来,欢喜还是来不及,忙推开门,“你先进去吧。”
    严寒点点头,又是朝刘将军躬身行礼,才是抱着书先行进了房间。
    迈入门槛时,少年忍着痛的踉跄,刘吟没有漏看,却是垂下眼帘,佯作不知,更没有提:“没有你下人的提醒,本将军都差些忘了,这会儿,该尊称一声王爷了。”
    岑修儒听见这称呼,便想起父王仙去的事实,又无可避免的想到刘将军那日如此残酷的痛揭他的伤疤,心下已是不悦。
    刘吟怎能不知他在想什么,他甚至希望岑修儒能日日夜夜想,时时刻刻想,就算与此同时他厌恶极了自己,也终有一日,他能明白那皇帝并不值得他托付终生。
    刘吟觉得自己的想法开始变得有些偏执:哪怕岑修儒选择的不是自己,也绝不能是皇帝。
    “那……”刘吟又是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见岑修儒守在门口,连邀他进去一坐的打算都没有,难免有些悲凉:“我走了。”
    岑修儒一拱手:“刘将军慢走。”
    回到房中,便见到严寒站在书案边,岑修儒忙是过去在榻上坐下,笑着翻看着他带来的书籍:“站着做什么,坐下。”
    严寒面露难色,迟疑了一会儿,才是缓缓的坐了上去,与此同时,却是痛得倒吸一口冷气,他有些紧张的看着身侧的王爷,好在对方专注翻看手中的书籍,并没有留意。
    岑修儒简单翻看了一下,便同往日一般,与严寒聊了起来,严寒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学富五车才情出众,实乃朝中不可多得的人才。越是深交,越是令岑修儒钦佩不已。
    无论他是为何沦落欢场,但在此之前,必定是出身了不起的书香门第。岑修儒不想揭人痛处,便仍是没有过问。
    相聊甚欢,不知不觉已是入夜,两人都感到肚子有些饿了才是停下来,正要让严寒去取晚膳,忽然听得房门开启,皇帝大步迈入房中。岑修儒忙是携严寒一道起身行礼。
    皇帝眯眼看了看岑修儒,又移到他身后的少年,严寒受伤之下,虽站得慢了些,但仍是礼数周全。看来三十大板还是太轻,不然这人怎么还能若无其事的坐着跟岑修儒谈笑风生呢。
    “起来。”
    皇帝带上笑,上前去搀起岑修儒,便搂了他腰带到书案边的软榻,岑修儒的身子有些僵硬,回头对严寒道:“严寒,下去。”严寒年少时沦落风尘,自是敏锐的察觉了气氛的走向,此时能得命退下是如蒙大赦,正要离开,却听得皇帝道,“等等。”便只得在房门前停下脚步,看向皇帝。
    “朕还没有用膳,你去取些酒菜来。”皇帝将岑修儒轻柔的放倒在软榻上,背对着他道。
    严寒领命,便是退下了。不料一出门,便见皇帝的随从站在房外,手中已是捧上了酒菜,上前直接递到了他手中。
    “修儒,那日是朕口不择言。你还生气吗?”
    “臣没有生气。”
    “那你考虑得如何。”
    “……”岑修儒再度不说话了,视线也飘忽不定起来。
    这一次,皇帝却是没有发怒,反而眯眼笑了起来:“你是不是发现了,朕一点也不好。……天底下……”伸手摩挲他的脸颊,皇帝控制住手上的力道,那压抑的愤怒却从声音中迸发,“有得是比朕更好的?!”
    “皇上……?”岑修儒怎么也不明白皇帝怎么会这么想,他的犹豫只是基于过往一切好的与不好的回忆,与旁人没有分毫关系。可皇帝却只是一次一次的,用旁人为自己开脱。
    正在此时,便听得房门吱呀一声推开,严寒带着酒菜推门而入。岑修儒想不到方才离去的严寒竟这么快就回来了,也不知方才的对话有没有听去,正觉得尴尬,皇帝却已是一把将他抱起,带到了桌前,皇帝四平八稳的坐下,却将他像个孩子一般放在腿上。
    在岑修儒呼喝严寒出去之前,皇帝已是再度开口:“倒酒。”
    严寒面色沉静如水,取了酒壶和两个酒杯,目无旁视,一一满上。
    淅淅沥沥的倒酒声中,岑修儒脸色青一阵又白一阵,直至皇帝取了酒杯,压在他的下唇。岑修儒便是再愚钝,也知道皇帝是故意让自己出糗,当即便别过脸去,以示抗拒。
    “……”皇帝稳住酒杯,未漏出一滴,没有发怒,只是送到自己唇边饮下,而后便取了另一杯倒进口中,吻上岑修儒,在他剧烈的挣扎中硬是渡了过去。
    岑修儒被压住后脑,挣扎中鬓发都凌乱,没有吃进去什么东西,却是被渡了好些杯酒。不知第几杯酒下肚,他在皇帝怀里呛得直咳,脸上也飘上酡红,看得皇帝禁不住吻低头了他微红的鼻尖。
    不知是不是巧合,这一吻之下,忽然下腹烧起一团火,岑修儒不知发生了什么,轻哼了一声,忍不住抬腿蹭了蹭腿间的肿痛。他在皇帝怀里,一举一动自然是逃不过对方眼睛,见他如此慰藉,皇帝并不意外,只轻笑了一声。
    可岑修儒的身体却越来越热,超出了他能承受的范围。
    “酒……”酒里有问题。可岑修儒已是快被欲望逼疯,语不成章。
    “可是好酒?再来一杯。”皇帝说罢抬头,见严寒在旁认认真真的添酒,面色依然一如既往的冷静,索性推开他,夺过那酒壶就往嘴里倒了满满一口,又抓着岑修儒的头发迫他仰头,尽数的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是个变态。【捧头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又是一波药性起了。一股酥麻直从脚尖窜到头顶,岑修儒终于压抑不住呻w吟“啊――”了一声,便惊恐的埋在皇帝的怀里,压抑着声音,羞于见人。
    “听闻最近修儒喜欢钻研学问造诣……来,同朕说说,这些天看了什么书。”
    皇帝看似稀疏平常的一问,对如今的岑修儒来说是格外的刁钻,此刻的岑修儒只觉身处炼狱,全身几乎烫的要烧起,蜷缩在皇帝怀里瑟瑟发抖,光是压抑住呻w吟已花光了全部气力。
    “阿寒。”
    皇帝这一呼声,却又将他一下从火炉中丢进冰窖,岑修儒咬着下唇看向皇帝,满目哀求神色。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嚣,让严寒走,让严寒走,让他走。
    可皇帝却道:“备墨。”
    严寒眼观鼻鼻观心,从桌边离开,走到书案前,取了松墨,稀疏平常的兑水研磨。
    皇帝看着他又是轻笑一声,忽然抱着岑修儒起身,大步绕过屏风走进里屋,将怀里的人丢在床上便欺身而上。娴熟的揭开腰封,探入松散开的衣襟,自河南战事他御驾亲征以来一直繁忙,皇帝已有数月没碰这具身体,如今触在手中,抚过平坦胸膛上的尖硬,呼吸也不自觉有些粗重起来。
    岑修儒抓着枕边的被衾,一张脸涨得血红,死死的咬着下唇不肯出声。皇帝当然知道他为什么不肯出声,可偏是要他不如愿。身体上的无端快感已将岑修儒折磨得双眼无神,有些神志不清,最后一丝意识是死死咬住牙关,皇帝俯身用舌头轻柔的撬开牙关,再度离开之时,破碎的声音便也漏了出来。
    岑修儒已无暇顾及漏出的呻w吟。
    皇帝像是要折磨死岑修儒一般,故意将过程延长,反反复复,用口舌与手指不停亵w玩乳w尖,直至双乳几乎要擦破层皮,又肿又痛,才是放过。
    而后那双手便顺着岑修儒的脊椎探入腰带下的衣摆,捏住两片臀瓣。搓揉了一番,再往腿间探去,只觉那衣摆之下的私密之处,已是濡湿一片。指尖伸入时依然觉得紧w致,里头却已是又软又热,像要把他的手指化了。
    “修儒,你后面可是将朕的手指夹得好紧。”
    “唔――”
    嗤笑一声,皇帝却硬是抽出了手指,猛的将他双腿拉开,看着欲求不满收缩着的那处,明知故问道:“要朕进去吗?”
    “……唔……”
    “说话。”
    满身叫嚣着无法填平的欲w望,岑修儒简直是被逼上了断头路,闭上眼,两行泪便滑入鬓角,声如蚊呐道:“要……”
    此时恐怕无论问什么,都能得到想要的答案了,可皇帝的骄傲又有些矛盾的,让他有些不屑于如此做。
    知道岑修儒性子本来就软,便是第一次也是任他摆弄,此时用了药更是不经多久扩张就媚成了水,皇帝一挺w身便长驱直入,大力操w干起来。
    淫靡水声夹杂着j□j不绝于耳,严寒在外房书案前直立,低眉垂眼,一手挽袖一手研墨,端得一副平心静气的模样,手中的汗却已是化开松墨,染黑了手指。
    少年时沦为男娼,却从未真正得过欢愉,严寒对此等事本是深恶痛绝,可此时候在外屋,对着砚台中已浓到无法形容的墨汁,那剑眉凤目,微微上挑的漆黑眼中,燃着的确是j□j无疑。
    书案上的烛台火光跃动,已快燃尽。不知过了多久,里屋的动静才是渐息,不再能听见岑修儒的声音,严寒方缓和粗重的呼吸,便是听得床铺处传来轻移的声响。皇帝披上外套,靠着屏风边的茶几,睨着那面朝书案研磨着松墨的少年许久,终于是轻咳一声。那名为严寒的少年立刻是回过身来,还未开口,便听得皇帝道:“去吩咐下人准备热水。朕要沐浴。”说罢,身影便鬼魅般又消失在了屏风后。
    严寒忙是应声退下,一出房门便是出了一身冷汗。皇帝的随从就在房外,转达了皇上的吩咐后,严寒便脚步不停,往他所住的下人别院去了。
    今日出府前便被护院逮住打了二十大板,恐怕也是皇上的意思,怕是王爷知晓他便强撑着出府,直至此时,还未曾上药养伤。他已是撑到极限,脚步踉跄的往房中走,而方才房中那一场活春宫却不停地在脑内闪现片段。
    他分明什么也没有看见。苦恼的晃了晃头,想将那些夹杂着想象的画面与声音甩出脑子,却没留意在回廊拐角处,正当当撞上了一个人。
    严寒差些跌坐在地,扶住那一旁的护栏才是稳住脚步,低头看见一双做工精细的黑色布靴,彰显主人的身份,他正要道歉,抬头却是见到了今日见过的一个人。
    那人带笑叉腰立在走廊正中间,全然没有被撞到的恼怒,反而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严寒不用细想,当下便明了:这人根本是在这里等着自己。
    “这位将军,有什么吩咐吗?”依稀记得王爷称呼他刘将军,严寒退后一步,恭敬道。
    刘吟眼睛一转,见面前的少年心思玲珑,一下便猜到了自己的意图,也是惊喜非常。
    “好。本将军果然没有找错人。”
    ――――――――――――――――――
    刘吟寻了片僻静地,两人对视相谈过后,少年人却是叹了口气,道:“将军,你的计划很无聊。”
    被一个年少自己四五年的少年数落,刘吟脸上却全然没有分毫沮丧,只是道:“对你来说或许是,对本将军来说,却是意义重大。”
    “但小人没有必要,以毕生前程……为将军一搏。”严寒话刚出口便是后悔了,毕竟在这人眼中,自己不过是个低贱的男娼,又能有什么了不起的前程。于是他改口道,“将军,请另找旁人吧。”说罢,他便是要走,却被刘吟一把抓住了肩膀。
    “找上你的并不是本将军,是王爷。”刘吟说到此处,更是逼近了一步,凭借身高的优势俯视着少年的面孔,“王爷救了你,却也是给了你救他的机会。你是落水的王爷攥住的稻草,难道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巨浪卷走吗。”
    自严府家道中落,试问严寒还有什么没有经历过,可跟前这将军的眼神,却是让他感到莫名心悸。回避了视线,严寒挣开肩膀,调整了脚步,忽而就着月色看向了自己的手掌上那已干了的墨色的痕迹。
    不知过了多久,严寒才是逐渐手握成拳,闭目道:“恐怕到最后,将军也不过竹篮打水一场空。”
    “即便如此。”刘吟一顿,抬眼的瞬间,眼中的光亮比月色还要寒冷,“本将军也要做。”
    ―――――――――――――――――
    岑修儒醒来之时像身子被掏空过一次,全身乏力,意识游离了许久,才是凝聚在一起,缓缓撑开沉重的眼皮。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却见严寒就坐在床榻下,撑着床沿点着头睡着。
    “严寒。”岑修儒一开口,才是察觉声音嘶哑得不像话。
    严寒睡得极浅,听见这一声唤就睁开了眼:“王爷。”
    岑修儒想要一口水润润嗓子,却是说不出话来了,好在严寒心思十分缜密,不需岑修儒多言,便是起身去倒了水,从到床前。岑修儒疲惫的撑起身子,想要坐起,却是腰一酸,若非严寒眼疾手快扶起,几乎跌下床来。
    严寒将绵软无力的岑修儒安置在床头,将瓷杯送到他唇边:“王爷,喝些水。”面色上泰然自若,心中却竟想起昨夜,皇帝是如何将酒杯压在他浅色的下唇,又是如何把他压在怀里,强行渡酒。
    岑修儒并不知严寒在想些什么,垂着眼帘,看着杯口,小心翼翼的抿了几口,又是坐了一会儿,才是逐渐恢复了清明。
    他想要下床去,却是怎么也动不了下半身一般,废了好大劲两条腿就是纹丝不动,转身放下杯子的严寒见状又是回到床边,轻柔的按压着他的双腿。
    “王爷莫急,想来是药效还在。交给阿寒。”说罢,便是引导着将信将疑的岑修儒重新躺下。
    岑修儒未曾被用过这种药,但见严寒坐在床沿,娴熟的按压着自己没有气力的腿,想到这比自己还年少的人经历过的事,难免涌出一股辛酸的感觉。
    “严寒。不用忙活了,躺上一会儿就好。”见严寒闻言听话的收手,立在一旁,岑修儒又道,“今日不必出府,你去写一篇关于经义时事的文章,等带回京去,让尚书大人过目过目。”
    严寒点点头,便是绕过屏风去了外屋,岑修儒学着自己压了压腿根,终于是稍稍找回了知觉。望着头顶的床幔深吸口气,总算撑着床板爬了起来。穿上中衣,又抬手扯了外套披上,岑修儒才是晃着下了床。
    绕过那屏风,便见严寒在书案前疾书。想到这孩子往后可能拥有的锦绣前程,岑修儒看得欣慰,走到书案前,本想替他研些墨,取了墨块却是突然不合时宜的记起昨日的事,当即涌上一阵恶寒。
    发愣间严寒已抬起头,不知是不是心细如尘体察了岑修儒的尴尬,只是一言不发的从他手中取了墨块,放在一旁。
    “王爷。”严寒放下墨块,提笔在砚台一拭,目光却重新落在书案上的宣纸,“有些话,阿寒不知当讲不当讲。”
    作者有话要说:大概算是刘将军最后一次搅局吧。。=w=
    正文 第四十六章
    “王爷。”严寒放下墨块,提笔在砚台一拭,目光却重新落在书案上的宣纸,“有些话,阿寒不知当讲不当讲。”
    “……”
    见书案旁的人没有回应,严寒当他不想听,便也是没再说下去,可此时无声胜有声,岑修儒却是大致猜到他想说什么。
    自古男风之事不绝于耳,却最终又有几人作真,严寒本身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区区太守尚且如此,何况……皇帝?严寒当年或许是被逼无奈,岑修儒却是贵为王侯,若他不愿,便理应没有人能轻贱他。
    想到皇帝昨日那些不成熟的举动,岑修儒愈发的犹豫未定起来。
    午膳时分,文章还只作了一半,严寒没有忘记本分,仍是放下笔离去了。岑修儒在房中细阅严寒所著的文章,不消片刻,房门便是打开,迈进门来的却不是严寒。
    见一袭盛装的皇帝满脸喜色的迈入门槛,岑修儒忙放下手里的文章,绕过书案:“皇上。”
    “快起来。”皇帝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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