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恨铁不成钢,给他盖好后不管了:“睡吧,馄饨飞了。”
    可:“我没吃馄饨……”
    长安顿时精神,延古骗人。
    “我喝的鸡蛋汤。”
    长安觉得他还是走算了:你睡死过去活该,盖头都不该给你!
    ……
    一大早,宣德殿内。
    卢虎将最新的消息递上:“皇上,文家背后的是谁?”
    明西洛没有说话,站在窗前,看着前方,手里的纸一点点捏碎,眼下残留着昨晚没睡好的青紫,整个人看起来阴沉不善:“项堰私挪户部银两的事填平了吗?”
    “回皇上,不曾。”项侯爷多年前以项二老爷会注意还清银两在先皇那里压下了这件事,但这件事后来一直没有进展。
    明西洛随手将纸放在窗台上:“传项章。”既然给过机会不要,就不要怪被人抓了把柄。
    “是。”
    ……
    项章脸色阴沉的从宣德殿回来,一掌拍在桌子上:“让项堰滚过来!”
    管事的吓了一跳,侯爷连二老爷都不叫了,定然是出了大事,急忙去叫人。
    项堰急急忙忙过来:“大……”
    项章二话不说,一巴掌甩在老二脸上。
    项堰被打蒙了:“大哥!你这事……”
    项章气的呼吸急促:“闭嘴!户部的银子你没有补上!当初你怎么说的,账目还给我看过,你胆子大了,竟然敢跟我弄虚作假!”
    项堰一听是这事,顿时萎了,立即跪下来:“大哥,我一时鬼迷了心窍,大哥,你在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一定补上,大哥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
    项章就不懂了:“你差这点银子,你每年在位置上收多少,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只这一件事被捅了出来,金额不大,我以为你说补上就补上了,原来你跟我耍这点小聪明!”
    “大哥,大哥,我一时糊涂,大哥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这次我铁定补上!”
    项章扬起手,恨不得再抽他一巴掌。
    项堰见状立即将自己的脸凑过去:“大哥您打,您使劲打怎么解气怎么打,大哥您就饶过我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大哥——”
    项章叹口气,他怎么不想护着他,可惜……项章一步步做回椅子上:“晚了,皇上亲自过问,贬了你的官。”
    项堰不敢置信的抬头:“大哥!”
    项章疲惫不堪。
    项堰见状立即跪着爬过去:“大哥,大哥,您不能不管我呀,大哥,银子我立即就能还上,您去跟皇上说说,让皇上再给我一次机会,大哥——”
    项章挥开他的手:“你以为我没有说!我老脸都快赔进去了,皇上丝毫没松口!”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项章何尝明白,毫无征兆的皇上突然动了项堰,怎么会?
    “大哥,您要帮我想想办法啊,我如果没了官职别人怎么想项家。”他们项家如日中天,他们项家是当朝最尊贵的勋贵,怎么能:“大哥,皇上这是打咱们家脸,大哥您一定不能这么退让了。”
    项章可气的看着他:“怎么,皇上打你脸,你还敢还手不成!”
    项堰眼睛一亮,还手?!他怎么没想到,现在他们项家什么地位,手里有兵权还有实权:“大哥,对,大哥我们……”
    项章闻言看着他说,让老二说,但凡老二能说出个花来,这件事他就认了。
    但项堰突然闭嘴,他们能做什么,皇上不是先帝,更不是栽德帝,皇上享誉四海,他们嫁祸皇上谋害重臣都没人信,造反也没有理由。
    项章看着二弟一点点沉下去的表情,心中何尝不知道他所想,项家如今花团锦簇、荣耀无双,谁见了不礼让三分,就连太子都是他们项家出的,仿佛项家下一刻就能呼风唤雨、改朝换代!
    但那也是‘仿佛’,他们项家有兵权皇上没有吗?皇上除了自己的还有九王爷的!论贵,谁有皇上贵,何况还是一位严于律己、为国为民的皇帝,连舆论他们项家都站不住脚,造反更是笑话!
    项章更惶恐的是皇上为什么会动项堰,相比于这一点,项堰的官职反而没那么重要。
    项堰有种走投无路的感觉:“大哥,那我……”
    “皇上格外开恩,留你一丝颜面,一会,你自己去请辞。”
    “大哥——”
    “让皇上罢了你的官?”
    项堰不懂:“为什么突然——不过是一点银子。”与他以前动过的银子比,这点凤毛麟角!
    项章看着项堰。
    项堰也看着项章,顿时不确定的坐在地上:“皇上……要动怎么家……”
    项章拿不准:“你先辞官,我在探探。”
    项堰闻言也不自艾自怜了,顿时起身:“大哥,兹事体大,您可一定要想想办法。”
    “我知道,还用你说!赶紧滚去辞官!”不是户部银两也是其他银两,对项堰才是关键,只看这是开头还是结束。
    “我这就滚,这就滚,大哥你可不能大意!不能大意!”他能倒下,项家绝对不能!
    项章在人走后,看向管家:“把世子找来。”
    “是,侯爷。”
    ……
    ——皇上开始行动了,不出来走走。(容度)
    项心慈看着手里绣了一角的山水图:“他是觉得本宫傻,还是他傻。”皇上行动了,那是皇上看项家不顺眼,跟容度有什么关系,他看起来一副预测对了的样子做什么。
    苗帧娘觉得夫人不傻,夫人最聪明了:“这是草民请的当地最好的绣娘绣的,一共绣三种开篇,这一篇是草民觉得最舒服,夫人觉得效果如何,是不是夫人要的那种。”
    项心慈觉得不错,比前两幅针法更好,更能表现画的意境。
    “就这幅吧。”
    “是。”
    项心慈打发走帧娘,才看向一脸忧心的秦姑姑:“怕什么。”
    “夫人……”万一皇上和项家。
    “是你能管的事吗?如果不是让他们闹去,最终不过一个你死我活,我哥不是说了吗,让我别多管闲事,好好活着,我等他们都去了,太皇太后,九王爷也去了,好帮乐乐垂帘听政。”
    秦姑姑震惊的看着夫人,夫人是不是气糊涂了,说什么呢!夫人舍得世子死还是皇上死:“夫人!”
    “你家夫人什么都管不了,不要叫了。不如听个曲,安安静静生活。”
    “夫人!”
    “娘,我滴娘,您在哪里啊,听曲还是画画?”
    ……
    “雅棠殿没有回信。”
    “回公子,没有。”
    容度真有些不懂了,皇上这次动项二爷难道不足以让项家重视,没有人对项心慈施压,还是项心慈真不在乎项家兴衰,觉得她能幸免于难?她若是真那么蠢也不会将自己和莫云翳耍的团团转!
    ……
    柳雪飞五六年没有见过项逐元了,前几年两个各自在外根本不可能碰到,这几年虽然同在都城,但默契的避开了所有可能接触的场合。
    明明是共赴终身的人,到头来形同陌路。
    柳雪飞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想见他,想不到一辈子的誓言那么可笑,没有必要,她们还是同僚是曾经的友人,就算不再如以前一样,也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项逐元从茶楼出来,看到外面的人,想像往常一样上车离开。
    柳雪飞急忙道:“项世子!”岁月对他从不苛刻,他几乎还是当初的样子,如果是知道他有一妻一子,她几乎要怀疑现在是不是依旧是七八年前,他们谈婚论嫁时的样子。
    项逐元停下来,让马车先行。
    柳雪飞不得不说,曾经、现在这个男人都足以让人侧目,就算不爱了,也让人恨不起来。
    柳雪飞走过来。
    项逐元错开一步,心慈若是知道了,定要闹到天翻地覆,恭手:“柳小姐。”
    柳雪飞看着他那一步,她有那么让人避如蛇蝎,不过本来也不是她的男人,避嫌挺好,可对他娘子来说是好,对其她女人则:“我来谢谢你。”
    “不必。”
    “没想到是你说了话,江二少才倒的那么快,我以为……”是忠国夫人。
    “举手之劳罢了,这种事换做谁都会出手,柳大人还有事吗,如果没有我赶时间。”
    “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用避着我,项世子不会以为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还惦记你吧。”
    项逐元笑了:“让柳大人见笑了,但是,我真有事。”
    柳雪飞神色也严肃下来:“因为项二叔的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如果有什么我柳家能帮上忙,我柳家一定……”
    “多谢柳大人,一些公务而已,既然柳大人没事,项某先行一步。”项逐元说完,告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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