彖一下,但考虑到刚才一番说词已经让那人不快,如果此时再拂他之意,怕是他接连几晚都别想睡上好觉,一想到那人整他的手段,可怜堂堂男儿竟生生打了个冷颤。
    倒不是说皇甫彖惩罚他的手段有多狠多毒,用了多n可怕的刑具,相反那人护他还来不及又怎会伤他。
    只是那人惩罚他的手段和别人不一样,他有气有怒有委屈,千篇一律只用一个法子解决――直接把他拖上床!且特喜欢玩阴的,有时候狠起来不管他如何告饶,不到那人尽兴怎n都不会放过他!
    想起前几天,那人也不知是怨恨积累多了,还是不再担心他跑了,接连三四个晚上玩尽花招!差点让他以为那人又恢复从前。如果不是他不顾面子的流泪讨饶,主动用……帮他含了两次,也许他们现在还没走完杭州府路途一半。
    也许有人会说,不就是床事嘛,你唐池那n害怕作什?
    唉,不是唐池胆小,他害怕也自然有他的理由。
    想那皇甫彖是何人?别看此人长了一张不逊绝色女子的皮相,脱下那层外衣,久经锻炼的体魄强壮坚韧,从小浸淫药物的那话儿经久不会,加上那人内力本就高明,再被他这几年灵丹妙药一灌,就算他後宫三干伯不也应付自如。
    而如今这後宫三千全变成他一人……你说他能不怕嘛?
    “在想什n?”彖为他把茶斟满,又把他剩下大半的酒酿元宵挪到自己面前。
    “你胃口倒是很好?”唐池忍不住微笑。彖吃自己剩下的东西吃得那n自然。
    “这个很好吃,酸酸甜甜的。”
    “你不生气了?”
    皇甫彖眼皮子一撩,抛给他一个说不出是什n意味的媚眼。
    唐池只见他风情万种,明知那眼色不怀好意,也被他迷的心中一荡。
    “你准备拿温朝明怎n办?我想他多半已经得到风声,你真的准备……”
    噔噔噔,楼梯口有人上来,店里的账房走在前面带路,想必是这里的熟客。
    唐池向那里瞟了一眼,见账房身後跟上来两个年轻人,一身华衣锦靴看起来似出身不凡,再瞟一眼觉得没什n岔眼之处,就又把目光转移到对面人身上。
    “我们什n时候回去?”关心则乱,唐池还是把他不想听的话问了出来。
    “等我想回去的时候。你担心什n,家中没有我也还有愈小子他们看著,如果这个家离我一会儿就不行了,你说那帮人我留著他们还有什n用?或者你是在担心温朝明?”男人皱眉,“我怎n不记得你和他之间有交情?”ow g?e p(l o“我不是为他说情,而是那人虽然也有短处,但基本不失为一个好官,且对你忠心又一心报国,胸中也有万民,如今你已经处置了温长如一家,如果再动温朝明,难免给文武百官於兔死狗烹之感,到时人心离乱……你又长时间不在京中,我怕……”
    唐池虽然明白知人善用、用人不疑是彖持国成功之处,但他们已经离开京城近一个半月,不知舒王能瞒到什n时候。何况有些事情并不是舒王就能定夺……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n。你放心,我不会把温朝明怎n样,相反我还准备让他对我感恩戴德。”彖神秘的笑。
    “我不会问你详细,所以你也就别指望拿这个跟我换什n。”知他心思的唐池直接丢个白眼给他。
    “你不问?真的不问?”看唐池给他白眼,皇甫彖反而显得高兴异常,像个急於向大人献宝的小孩般不停追问。
    “吵人!”唐池看他问得烦,好气又好笑的伸指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
    皇甫彖捂著额头吃吃傻笑。
    八
    “大头!你怎n搞的!怎n把李家订的位置给别人坐了?你看这满楼人要怎n安排座位!”账房的大嗓门传来,眼睛看著他们这张桌,嘴上在骂店小二。
    唐池听到声音暗地里苦笑一声,一开始店小二确实跟他们说,这张桌子已经被谁订下,但当时店里靠窗的位置只有这一张,我行我素惯了的彖又看中这位置,理都不理小二拉著他就坐了下来。
    小二无奈,只得让他们坐到至今。怪不得把菜撤下後,小二眼里就一副巴不得他们赶快走的样子。
    “二位爷,不好意思打扰了。”小二端著一张笑脸,搓著手为难的走上前来,“那个……那个……”
    “没关系,我们也吃完了。彖,我们走吧,我记得来时路上有一家草药铺,陪我去看看可好?”唐池先下手为强,不给那人找麻烦的机会,立刻微笑拜托。
    皇甫彖斜扫了他一眼,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
    这人啊,该怎n说他好呢?一路上担心这担心那,就怕他有什n闪失。
    也难怪,谁叫这是三年多来第一次和他出远门,而且身边连一个侍卫都没带,虽有左宫军暗中保护,但那一向把保护他视为己任的大男人,在这三年多已经完全把他当孩子看当孩子宠了。
    而且自己在他心目中还是相当任性的那种小毛头。既怕别人伤害自己的心头肉,又怕自家小孩伤到别人的父母心,大概就是唐池现在的心情写照吧。
    想到唐池这大半月来,老母鸡护雏似的行为,皇甫彖心头既有一份温暖,也有一份得意。
    “好,什n事大哥说了算。”彖对唐池眨眨眼,笑著让小二结帐。
    二人一前一後站起,唐池在经过那李家两位时,笑著对前面那位说了声:“不好意思,让你们……”
    “唐兄!唐兄别来无恙乎?”不等唐池说完,李家中的一位已经先叫了出来。
    “啊,林兄?是你?”唐池惊喜。这不是在绍兴城碰上的林子木吗?
    彖的脸色在看清来人後一下变得难看,右手自然挽住唐池左手,就要往楼梯口那儿拉,唐池觉得奇怪,侧头看他一眼,脚跟入力不让他拉动。
    “没想到你真的来杭州了,我以为就绍兴城一别,你我再无相会之日,没想到……”林子木似颇为感动,秀气的面庞一片嫣红。
    “哪里。林兄想必是忙人,我赶到你下榻的客栈时你已经离去,看了你的留言知道你住在杭州,因为没有约定时间,加上我们兄弟沿途贪看风景,结果直到今日方才进入杭州府城内。
    “没想到进城第一天就碰见林公子,不可谓没有缘分呢。哈哈哈……”唐池不好意思的笑。
    “是啊,我也觉得我们很有缘……”林子木面庞似乎更红。
    “对了,你知道绍兴温家被钦差拿下一事n?”
    唐池犹豫一下,还是点了头。
    林子木盯住他的眼睛,“那你知道那钦差姓名n?我听说他好像姓……”
    “林兄,这位是?”与林子木同来的俊秀公子在此时开口问道。
    林子木心念一转暂时蚕乱问的话语,一拍脑袋,笑著说道:“你看我,呵呵,请容我介绍,这位是唐……”
    “哥,我头疼,我要回去。”彖突然插口,面色阴暗。
    唐池回头,心中奇怪,但见他脸色难看,以为他真的有什n地方不舒服,自然而然就拉了他的手去把脉。
    这一把,让唐池当场心慌意乱面容失色。“早上还好好的,怎n突然……快,快和我回客栈,让我好好瞧瞧。”
    这一急,急的唐池头上汗都出来了,拉著皇甫彖就匆忙离去,竟连要和林子木他们打声招呼这种最基本的事都忘掉。
    留下目瞪口呆的林子木二人,不晓得到底出了什n事,等林子木反应过来,想要追上去表示一番时,却在楼梯口被人挡住,只这n一会儿工夫,待追到楼下,已不见唐池二人踪影。
    回到客栈,唐池把著彖的脉像,百思不得其解。
    “奇怪,刚才还那n乱,像是患了伤寒又像是心疾之兆,怎n这一会儿工夫又恢复正常了呢?”
    皇甫彖只是躺在床上,看那人担忧不已的模样温柔的笑。这是不是也是关心则乱的一个表现呢?否则以他的医术又怎n会诊断不出他根本无病,只是……
    唐池想到一个可能,也只有这个可能才能解释彖刚才那混乱异常的脉象。板起脸,一字一顿的问道:“我问你,刚才是不是你自己运功弄乱脉象?”
    彖不觉大祸临头,反而撇嘴抱怨道:“谁叫你刚才只顾著和别人说话,我拉你你也不理我。”
    “……”唐池无言。
    “所以你就用这种方法来促使我离开?”
    “你不高兴了?”
    “没有。”唐池起身,此时方才觉得心跳逐渐恢复正常。
    彖看著他久久不肯回头的背影,隐约明白了什n。
    “池……”
    “嗯?”唐池还是不肯回身,走到桌边给自己和他倒了杯凉茶。
    “我以後再也不会了。”
    不会什n?唐池没有问,转过身,端著那杯茶水走到床边,笑著问道:“渴吗?”
    彖伸出双手,紧紧握住那只送到他面前端著茶杯的手。
    “不要告诉我你看不出那林子木是什n人?”
    “他是谁?”唐池顺著他,被他拉进怀中坐下。
    “你真的看不出她是女人?”
    九
    翌日,杭州城内突然到处都传遍了,关於浙江富商之女李氏要抛绣球招亲一事。
    当日早上准备去西湖游览的唐池,收到林子木的来信,约他到知意楼一会,并约好在楼下见面不见不散。彖想阻止,但唐池认为还是把话当面说清楚比较好,兴许彖误会,林子木也许对他根本没有男女之情。
    在唐池看来,林子木见过他和皇甫彖,就算要生情,也应该是对无论容貌还是风度气质都是绝顶的彖,看上他的可能几乎没有。
    “你知道什n!”皇甫彖拽著身边人的胳膊,边走边恶狠狠的骂:“聪明的女人永远不会从男人的外表来选择丈夫,对那些女人来说,我的外表只会让她们自惭,让她们更没信心,担心嫁给我以後,没有足够的皮相能够留住我的心。”
    “何况你貌相本就清秀,配任何女人都足够,且又长身玉立气质不凡!要知道连我都给你迷的七荤八素,何况那些女人!”
    “咳,彖,你离题了。”
    “你给我闭嘴!”皇甫彖自从早上看到那封信後就开始失控,而唐池又执意要去赴约,更把他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一般女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而那女人却显然抛头露面惯了,就连男人也懂得要挑什n样的!你知不知道你这种男人最招女人喜欢?”
    “我这种?怎n可能,从来没有……”唐池口吃,他开始担心周围有没有人听见他们在说什n。
    “从来没有是因为我盯得牢!我的人也敢染指,一家子都不想活了是不是!”见他不明白,彖更是生气。
    “当日你和我在一起,我们明明是兄弟,我穿著华丽,你却衣著朴素。我的华丽可以看出我们家底厚实,你的朴素说明你的性格,你看不惯温家行为说明你的仁厚,你在我的劝阻下不跟温有理理论,说明你待兄弟情深。”
    “你在林子木的仆从搭话下,没有显示任何不快,说明你这人心胸广阔,不在乎他人出身高低,也说明你自身的品性高尚。你能与陌生人的林子木称兄道弟以礼相待,说明你内心热情感情丰富。你是兄长,表明你将来继承家业的机会也大。”
    “综合以上,林子木在碰到你我之时,就已经给你我做了一次高低比较,然後把你当作目标,而你再次碰上林子木,告诉她你曾去找过她,说明你守信并让她感觉你对她有一定好感。”
    “而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只有这n一个以为,她就可以继续下面她想做的事情。就算这样,你还想去跟她见面?”
    “彖,你想偏激了。”唐池摇头,觉得彖说的都是臆测,哪有人一见面就把人分析的这n透彻,你当天底下有几个皇甫彖、古小木之流哪。何况人家一个女孩子……
    “你不要以为林子木是个普通女子。”彖意有所指。
    “此为何指?”
    转过街角,彖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对面高楼,冷笑道:“你知道今天浙江富商之女李氏抛绣球之处在哪里吗?”
    还没走到知意楼前却已经没法向前挤进一步,不但楼前空地,就连这方道路都给挤得水不通,放眼望去,挤满楼前的尽是男人。各式各样的男人,老至六七十,少至十四五,有文有武,有富有穷,有俊有丑,满场嘈杂,到处可闻呼唤李小姐之声。
    “看不出这李氏号召力倒是不小。”唐池被眼前阵仗吓了一跳。
    “浙江首富,又是唯一的女儿,自然趋之若骛,而且今天到此的人除了想一亲芳泽外,大多人应该还抱著准备看好戏的念头。”
    “你是说李氏已经被温朝明定下的事?可是她这样做岂不是在公开反抗温朝明?难道她就不怕布政使司报复?李家又怎n会允许她这样做?”唐池不解。
    彖笑,终於说出答案:“我说过林子木不是一个普通女子。”
    “林子木?林……李,李林?李氏芳名?”
    “李琳,琳琅的琳,李家唯一的女儿,也是唯一的後代。自小女扮男装跟随其父跑遍天下,十五岁起开始与其父一起经营李家商业。”
    “外界传言李氏年方十八乃是李家故意散布的消息,实际上李氏已经二十有一,李家商行如今大部分权力都被掌握在李氏手中,就连其父也对其言听计从,更不要说其它分家。李氏不想嫁人,李家也无人敢逼她。”
    “可是……”
    “你在奇怪李琳身为李家龙头,又怎n会不顾李家利益,一心拒绝浙江布政使司婚事是n?哼,李琳那妮子天性聪明满腹计策,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前段时间我们会碰到她,也因为她被温朝明逼得没法一边虚与委蛇,一边满天下寻找意中人,一心想找一个既能配得上她,又能抵抗温朝明势力的人。如今她敢公然抛绣球招亲,自然是她心中已经有适合的主儿。”
    “只是那被骗的笨蛋,不但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美女蛇的猎物,还傻乎乎的拉著自己的情人,跑来等别人用绣球砸他!你说这人该不该骂?”彖斜眼睨他。
    唐池苦笑,终於明白在茶摊那时彖为什n要阻止他向温有理动手,说是日後收集证据,其实只是不想让李琳对他产生更大兴趣。
    小小一幕闹剧,那一男一女却已经暗中交手几个回合,而自己却全无所知,看来这些身为上位,掌握一方权力的人,果然与他这般常人不同,一言一行全都暗藏乾坤,每一言每一步似乎都在为後面行事做铺垫。
    不过这番暗中交手,那李琳显然已经落在下风,彖对她的身世、背景、目的、行动几乎了如指掌,而李琳却对彖一无所知,甚至有可能把他当作一般富家执裤子弟。
    说到底,也不知自己是幸与不幸,得以与这世间狡猾中的狡猾、权力上的权力者混在一处。别人想算计他之前,他身边这位已经把别人算计的差不多了。唉!
    “叹什n气?难道你想娶那妮子!”
    彖只是随口喝出,一旦出口後却发现内心不胜恐慌,右手一把抓住唐池左臂,越捏越紧。
    唐池给他抓得生疼,瞧他一脸阴沉狠毒,本想甩开他,却在看见那人眼中说不出的不安慌乱後,反而走近一步,右手抬起,自然挽向那人腰际。
    “你啊……”
    只是这n一个自自然然的动作,只是这n两个简单无奈的发音,却让那桀骜不驯高高在上的人灿烂一笑,一身阴郁散去,整个身体顺势倒向唐池,一手揽住他的腰,就这样把整个人懒洋洋的挂在了他身上。
    他的唐池,他面薄总是在意他人眼光的七,光天化日之下当著这n多人面,在大街上拥抱了他。
    说不尽的温柔,道不出的暖意,一道又一道围绕住两人。
    “李小姐――李小姐――”
    人群开始唁一哗,周边的人拚命想里面挤,里面的人用劲站稳脚跟,每个人都想找个最好的地势,每个人都希望刚刚款步出现在知意楼二楼的李琳,把目光投在自己身上。
    “啧,没想到林兄弟换了女装,竟如此美艳不可方物!”唐池诚心赞赏。
    “她既然出来了,那就让我们来看场好戏吧!”彖嘴角勾起,笑得古怪。
    十
    李琳环视底下一圈,不出所料找到那人所在,就在街角处,离知意楼还有段距离。
    唐池,和那个齐凛王同名同姓的人物,普普通通一如凡人,但仔细瞧来,却是一身坦然,如和煦春风,清秀淳厚,大方得体,眉眼暗藏英气,天庭孕育聪慧。
    初遇唐池,先被他身边的男儿吸引。就如此时一般,能一眼找到唐池,也因为他身边靠著那个如辉月般耀眼的人物,那人无论站在何处,大概都会吸引住他人眼光吧。
    但第一眼她就知道,这个耀眼的人并不适合她,不是因为他比自己还要炫目的外貌,而是她竟然看不透他!那人曾有意无意扫她一眼,只这一眼,就让她凉透心肺,那是一双比毒蛇还要毒,比豺狼还要狠,比魔鬼还要阴厉的眸子。
    被他看上一眼,就好像内心深处最深的秘密也被看了个透彻!什n样的人可以拥有这样一双眼眸?!
    听闻唐池只是一个商人,她很是失望,见他对温家也有所忌讳,也就越发不抱希望,可出於对唐池本身的好感,她还是留下了联系方式。没告诉她在杭州的具体地址,也因为她想有所保留。
    回来没有多久,她就听说了绍兴温家被钦差下狱的消息。兴奋不已的她立刻让人去绍兴打采消息,因为这时候温家不管出任何事情,对温朝明的逼婚都有阻扰作用,当探子告诉她,那位钦差很有可能姓唐的时候,她第一个就想到了唐池。
    会是他n?会是n?朝中姓唐的官员共有几人?四品以上能做钦差的,数来数去也就只有权倾天下,传闻与当圣共享江山的齐凛王!
    对於唐池的传说,民间流传并不多,朝廷对他的消息封锁的很严。
    据她竭尽能力调查,也仅仅得知唐池似乎在当圣登基之前,就已经在为他效劳,当圣登基後曾任过二品以上的官职,但後来有段时间也不知为什n,唐池在朝中消失了身影,再出现时已经成为当代药圣、现今的齐凛王。
    唐池没有妻妾,她也听过一些关於齐凛王和皇帝之间的谣言,但谣言止於智者,她并不相信这些民坊无稽流言。而在看到唐池本人後,如果他就是齐凛王,打死她她也不相信这样的人物会是靠姿色换得地位的人。
    听说在洛阳一带,如果有人敢说唐池半字不好,那人几乎就别想从当地活著出去!这样的人,又怎n会是那种不堪的人物!如果只谈姿色,他身边那个自称是他弟弟的人倒有可能。
    所以,她李琳决定赌上一赌。
    赌此唐池就是彼唐池,赌没有妻妾的唐池会对她有些意思,赌唐池今天会如约赴会。
    如果她赌赢了,不但能得到一个好丈夫,而且还能藉其权力、地位对付那个该死的温朝明,并帮助她李家在大亚皇朝夺得一席之位。
    如果输了……她不会输的。她坚信!
    “你们看!布政使司的行仗!温大人来了!”
    “哇,事情闹大了!”
    “这下有好戏看了!”
    有人在凑热哄,有人在鼓励李琳,整个大街都在等最後关头到来――李琳,你的绣球到底是抛也不抛?
    “琳儿,吉时已到。”
    站在旁边的李家当主略带忧心的提醒爱女。
    “孩儿知道。”
    “你真的决定好了?”李父眼看温朝明行仗就快赶到,内心矛盾。
    “是。”李琳咬牙。
    眼看温朝明快马赶到,耳听温朝明怒吼之声,李琳冷笑一声,拿起一边丫鬟捧在盘上的绣球,朝准唐池的方向用劲抛出。
    “啊!李小姐――这边这边!”
    台下一阵拥挤,有人狂跳,有人抬手,你推我搡,乱成一片。
    眼看绣球抛出直朝他的方向飞来,唐池急得握紧双拳。接还是不接?
    接,李家必然毁於一旦,他也无心要娶不爱之人。
    不接,却见四周似没有能配得上李琳之人。如果让低劣不堪的人物接去此球,那李琳一生幸福岂不是坏在他身上?
    怎n办?一瞬间,唐池发现此生还是头次碰到如此两难之事,顿时头大如斗。
    彖眼看唐池焦急,眼看唐池不退不闪,知他两难还是心有不快。他才不管李氏幸福与否,等球飞至,他就暗用内功把它抛向墙角那个乞丐之处!
    “都给我闪开!”
    一声大吼,有人凌空扑至,脚尖一点人肩,双臂直扑绣球。
    是温朝明,堂堂浙江布政使司,在千人面前,不顾一切扑向一个小小绣球。
    情者,英雄豕也。彖微叹。
    没想到温朝明会如此不顾官面当众扑向绣球,眼见唐池双手还是落於身侧,楼上李琳忍不住含泪大叫:“唐兄――”
    听得李琳急切呼唤,唐池还没觉得什n,温朝明已经心如刀割,扑向绣球的同时也抬头向前方看去。
    这一看不打紧,在看到前方所站二人竟是……堂堂布政使司竟然吓得大叫一声,凌空的身子一沉,碰到指尖的绣球也滑出掌控,竟被他一推推进唐池怀中!
    顾不得绣球去向,一身冷汗的温朝明已经如山倒地,匍匐於二人脚前。
    “臣……”
    “闭嘴!”
    彖刚刚还一脸坏笑等著绣球被温朝明扑住,没想到温朝明竟然在看到二人後吓得失控,让绣球顺势砸进唐池怀中。
    不等唐池伸手抱住,彖一个反手云袖已经把绣球甩出,砸向跪在地上的温朝明,“你的东西不要让它乱跑!”那声音要有多愤怒就有多愤怒。
    温朝明觉得肩膀一痛,半身竟被砸得麻木,任那绣球落下,也不敢伸手去捡。
    就这n一会儿工夫,温朝明带来的兵士已经把周围围住,想趁乱捡起绣球的人也被隔绝在外,只能眼睁睁的看著一个带著无限希望的玲珑绣球,孤零零的滚落在青石板路面上。
    而兵士们看上司跪在那二人面前,不知道那二人到底是谁,也不知道是跪好还是不跪好,一时围在周围不敢有任何动作。
    “琳儿,这是怎n回事?!”李家当主凝视楼下,被此特殊情形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浙江最大的官儿怎n会当街跪下?
    那站在布政使司面前的二人到底是谁?
    琳儿叫的那声唐兄又是谁?
    还有那个绣球到底是算谁接住了?
    这几个问题不光是李父想问,知意楼前拥挤的千把百姓也同样心存疑问。
    李琳眼看楼下街角处。
    温朝明在唐池面前跪下,说明她压的庄对了,这是一喜;绣球如她所料砸中唐池,此是二喜,却见唐池毫无接球之意,那绣球又被他身边的弟弟一袖甩出,砸中温朝明落於地上,二喜已去了一半。
    唐池对她果然无意n?
    但就算如此,众人只见唐池被球砸中,温朝明是後来才被砸到,按照民间习俗,他唐池应该算是她李琳的“天意”了。
    再看那匍匐在地身材短小面目丑陋,年龄也大她一截的温朝明,想到温朝明的粗俗,再比较那玉树临风的唐池……
    “孩儿的幸福,孩儿自己来抓!”李琳一跺脚,转身走向楼下。
    十一
    知道那人气坏,不忍心温朝明心怀忐忑长时间跪在地上,唐池弯腰伸手搀住温朝明臂膀,温和道:“温大人请起。”随即又小声补了一句:“他不想暴露身份。”
    温朝明闻言这才敢从地面上站起,但还是不敢抬眼看向唐池身侧那人。
    “谢王爷。”
    唐池知道温朝明会如此惧怕,除了他当街有失体统以外,主要还是因为绍兴温家一事。想来温朝明这段时间必然每日都过得战战兢兢,又在此时突然看见那本应坐在朝堂接受朝拜的人上人竟然现身於此,左右一联想,自然就往最坏的地方想去。
    “哼!”见温朝明竟不去捡那该死的绣球,又见李琳一家向这边快步走来,皇甫彖更是不快,喷出的哼声也是带了冰渣。
    “彖……”不晓得那人抱了什n算盘,也不好随便做和事佬,加上此事又和他有关,唐池唤了一声後,只能祈望那人不要把事做绝。
    “浙江给你管得好哪!就连进茶摊喝茶都能听见温家人跟我吆喝,到杭州逛逛,也能看到你温家人白日飞骑闹市,连府兵都带出来了,怎n?你是打算上街抓贼,还是准备揭竿而起啊!”
    “皇……大人恕罪!”
    一番话说得温朝明吓破了英雄胆,扑通一声,再次跪伏於地,咚咚咚不停磕头。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
    “恕罪?恕什n罪?难道你自知有罪?既然如此,你且把你的罪名说来给我听听。”彖语音冰冷,带笑而问。
    “臣……臣……唐王爷救命!”
    温朝明心乱如麻怎n答都不好,心急之下竟然膝行而上抱住唐池腿脚,向唐池求救起来。
    带领府兵站在周围,挡住百姓的温朝明心腹等人,在看到温朝明跪下之时,就猜到此二人身份非王即侯。在听到温朝明急乱之下喊出一个皇字又急忙改口後,已经面色大变,如今又听其自称为臣且喊出唐王爷三字,当场如雷轰顶。
    坏了,难道真是那二位不成?!
    “温大人,快快请起。”唐池见温朝明竟向他求救,啼笑皆非的同时又觉得心有不忍。
    “你倒聪明,竟知道向他求怜悯。那你刚才把那个脏兮兮的破球往他身上砸是什n意思!”
    原来这人竟然是不满刚才之事,才会一个劲为难温朝明,唐池反应过来,既为温朝明委屈,又觉得那人吃起醋来实在不可理喻。
    “彖,不知者不罪,刚才温大人也不是有意要把那个……球往我身上推。咳,你看这样也不好说话,周围又有人看著,还是让温大人起来把事情解释清楚,顺便把他和李家的事也解决一下。可好?”唐池注意到李家等人走近又被挡在外面不让进来,不想把事情闹大,只能委婉劝解。
    皇甫彖不领情的送给唐池一个白眼。
    “你看,别人一求你,你马上就心软,若非如此,那帮人又怎会一出事就找你!告诉你,真把我惹急了,连你一起罚!”
    连王爷都能罚,不用说,这肯定是那位祖宗了!周围众兵士暗中吐舌。也有那大胆的,不住偷偷打量那也许一辈子都不定能见上一面的人。
    唐池感激彖为他甘愿担上黑脸一役,为了不让他的苦心白费,也自然顺著他的口风往下滑。
    “好好好,如果我真有错随便你怎n罚都行。不过先让温大人起来可好?我知你英明,绝不会因为一点谣言传闻就随便定人罪名,更不会因为别人无意得罪你就小心眼报复,你这n生气,无非是在气温大人不应该当街扰民罢了。”
    “我相信温大人为人,这次只是因爱生乱,以後绝不会再作此糊涂事情。”一番话,既要让军民臣子感觉出彖这个皇帝的好,又要在言语间化减温朝明的罪行,虽是短短几十字也让唐池煞费苦心。
    “是是!王爷说得极是。微臣一时糊涂,以後断不会再无事扰民!”
    温朝明见唐池为他说话,以那人对唐池的敬爱,可以想像到他的命及温家百口大概可以暂离危险。
    “起来吧,你这一番作为,倒让别人猜测起我的身份来。”彖松口。
    一场戏,在恰到好处之时点到为止,方能收到最大功效,皇甫彖对演这种戏已经是老手,自然知道什n时候收手最妙。
    以前一个人演起来还要考虑语气周转,有了唐池後,两人一搭一唱配合得天衣无缝,这朝政治理起来也更加如鱼得水,而妙就妙在,唐池根本无意配合,他和他只是天生合契。呵呵!
    在唐池暗示下,温朝明捡起地上绣球迎上李家,跟李家说了什n,一行人转而全部走进知意楼。
    知意楼被清空,周围十米内站满府兵。
    唐池与皇甫彖被敬到上座,温朝明立於下首。
    李家不知唐池二人身份,李父等几位李家长辈偕同李琳站在温朝明後侧。
    “我把李琳嫁给温朝明,你觉得如何?”彖在唐池耳边低声笑问。
    “这件事让我来处理可好?”
    “你不会想娶她吧?”男人对他眨眼,脸上虽在笑,眼中却无笑意。
    唐池轻笑一声,探过身,伏在那人耳边,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笑骂了一句:“醋子!”
    笑意进入眼中,男人的眼睛瞬间弯成了月牙状。
    “咳,李小姐,林兄,呵呵,在下有些事想请教於你,不知可否?”
    李琳听到唐池呼唤,柳眉儿一扬,大大方方走向唐池,行了一个万福。
    “唐兄,小妹前面因故多有隐瞒,还请唐兄莫放在心上。”
    瞧二人这样似乎是熟识,又听李琳称呼唐池为唐兄,温朝明惊讶之馀又觉心凉,转瞬想到那人应该绝对不会让唐池有他想的可能,这才稍稍心安。
    “当然。我知你难处,女孩子行走在外自然是男装方便,倒是在下如有唐突之处,还请李小姐原谅则个。”唐池笑著拱手为礼。
    “唐兄不必多礼,经过刚才一事,你我将来也可能是一家人,就算唐兄有唐突之处,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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