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要一个,像小南这么可爱的好不好?”
    温沐言一愣,顿时明白了楚君烨的用心,他低下头去,想了好一会儿,轻轻点头,郑重地说道:“好。”
    楚君烨抿唇,抱紧他的身子,两人又洗了没一会儿,他便迫不及待地跨出浴桶,将自己身上的水渍擦干,随意地披上一件衣裳,接着伸展双臂,将自家王妃从浴桶中抱出来,擦干水渍后便将他抱到床上,用被子裹住。
    接着,楚君烨吹灭了屋中的蜡烛,屋内顿时黑暗下来,只有皎洁的月光所带起的一点亮光,楚君烨在床边坐下,抬手抚上床上人的脸,细细地用指腹摩挲着,柔声说道:“我们一定会有比小南更可爱的孩子的。”
    说完,他俯身下去,吻住那柔软的双唇,右手慢慢地摸索着,做着准备,接着一举攻入城池,楚君烨紧紧抱着身下的温沐言,灼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耳边。
    温沐言闭上眼睛,专心感受着楚君烨带给他的一切,过了好一会儿,他感到身上人的节奏越来越快,不由得轻轻呻丨吟起来。
    安静的月夜中,两人颠倒容华,身心交融。
    转眼之间半月已过,皇帝也玩尽了兴,带着那女子回到宫中,一回宫便封了那女子良妃,意为卖身葬父,贤良淑德。
    皇后得知这一消息之后,恨的咬牙切齿,前些日子与皇帝的缠绵,让她以为自己终于又得到了皇帝的宠爱,没想到只不过是一个梦。
    而且那不知从哪来的良妃,也不清楚是个什么身世,居然就这么封了妃,虽说那良妃的确有几分姿色,但也让皇后恨的牙痒痒。
    而兖州城中,那些被抓起来的乞丐、老人与小孩,也被释放了出来,周龙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果然只要抓住这些人,那些百姓便不敢乱说话。
    然而他没想到,几日之后,他的事情还是被传到了皇帝的耳中,并且证据确凿,让他一点辩驳的余地都没有。
    于是周龙便被抓了起来,关在刑部的大牢之中,同一时刻,皇帝的寝宫中,皇帝正在踱来踱去,思考着这件事情。
    这周龙也真不是个省心的,尽给他惹是生非,若他不是皇后的亲表弟,他才不来管他,但是如今证据确凿,他想给他开罪都难。
    正当他思考着该给他定个什么罪的时候,皇后从门外急急进来,一进门便拽住皇帝的袖子,哭道:“皇上,周龙是妾的亲表弟,您可要三思而后行啊。”
    皇帝看她哭得梨花带雨,虽然不忍但还是冷冷地说道:“你想要朕如何三思而后行?证据都递上来了,如此确凿无误,你觉得朕应该如何做?”
    “皇上,周龙也是一时利欲熏心,一定是有人在旁煽风点火,对了,不是有个师爷叫刘徽吗?不都是他出的主意吗?一定是他在背后怂恿周龙的!”皇后道。
    皇帝这么一听也觉得有些道理,转而一想,不如就把周龙的罪安到师爷身上,然后判他个为官不正,罢了官便好,至于那师爷,便只能做顶罪羊,杀头了。
    皇帝越想越觉得这做法很好,不由得松了口气,其实他根本不想管这档子事,要不是皇后一族助他成为皇帝,他也不会管那周龙的闲事。
    于是,皇帝便下旨,将那师爷择日杀头,而兖州城知府周龙,因为官不正,随意听信师爷的话,因此罢官驱逐回家,从此不得入朝为官。
    此圣旨一下,百姓皆是一惊,虽然出主意的是师爷没错,但是残暴无良的一直是周龙,两人狼狈为奸,哪个都不应该放过才是,怎么只杀了刘徽,而放了周龙呢?
    但是众人即使知道什么,也不敢妄自论断,要知道那周龙可是皇后的亲表弟,所以也难怪皇帝会如此偏袒周龙,只罢了他的官而不杀他了。
    同一时刻,这消息也传到了远在边关的楚君烨的耳朵之中,楚君烨冷冷一笑,他就知道他那皇兄不可能杀了那周龙,只要皇后一族在一日,那周龙即使没了官,照样能横行霸道。
    这么想着,楚君烨招来一个侍卫,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那侍卫得令之后,便下去办事了,楚君烨独身一人站在院子里,嘴角冷冷地勾起。
    害了那么多百姓却想全身而退,哪有那么容易?!
    翌日,一名出城的百姓无意中发现了一具尸体,翻过来一看,竟然是那兖州知府周龙!周围散落了许多的衣裳,钱财却不见了,一看便知道是被劫了财后杀害的。
    皇后听闻这消息之后,震惊得立时便晕了过去,睁开眼后,便看到皇帝沉重的脸色,她心中一痛,扑过去拽住皇帝的手臂便哭道:“皇上,您要为妾那表弟做主啊!他死得好惨!”
    皇帝转过头看她一眼,没有说话,只能说冤有头债有主,那周龙平时作恶多端,带了钱财却又不隐藏,被抢劫也不奇怪了。
    于是,他抬手拍了拍皇后的后背,久久不语。
    边关,楚君烨得知事情已办成,嘴角浮起一抹轻松的笑容,他转身走进门去,抱住正在看书的自家王妃,满面笑容。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温沐言放下书,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楚君烨低声回答,接着大掌缓缓下移,放在温沐言的小腹上,低声问道:“沐言,你这里怎么还没有反应,不如……我们再来几次?”
    温沐言闻言脸腾地一红,推开黏在他身上的楚君烨,道:“哪有这么快,你也忒心急了些,再等等吧。”
    楚君烨点头,也是,的确是他心急了些,不过一想到他的孩子就在自家王妃的肚子里,他就开心的不能自已。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他的孩子,有没有比小南更可爱?不,一定比小南可爱,比世上所有孩子都可爱!
    这么想着,楚君烨嘿嘿地傻笑起来,温沐言疑惑地转过头,看着他笑眯眯的样子,唇边也浮起一抹温柔的笑容。
    若是生活一直这么幸福安稳,那该有多好?
    第七十五章血洗
    安稳的日子一直持续了许久,就在楚君烨以为他和温沐言能够一直如此幸福下去的时候,变故毫无预兆地发生了。
    皇宫中,皇帝正坐在殿前,一名男子正站在他的身旁,悉悉索索地说着什么,忽然,只听皇帝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怒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男子正是周太师,是那兖州知府周龙的亲戚,也是皇后的亲戚,他不敢抬头看暴怒的皇帝,连忙跪在地上,低声又重复了一遍:“皇上,传闻民间有一不知名组织,这些日子活动很是广泛,这些人打着拥立靖王爷的旗号,若是现在不铲除,只怕后患无穷。”
    皇帝斜睨他一眼,咬牙切齿地问道:“这件事你是如何听说的?”
    周太师闻言,连忙道:“此事臣也是偶然得知,一得知便来向皇上禀告。”说完,周太师暗暗抬头,偷瞄皇帝的神色。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皇帝隐藏住满心的怒气,挥手让周太师先行告退,待他离开殿中后,他袖下的双拳越握越紧,怒气横生。
    皇帝紧紧攥着拳头,他真是没想到,即使让楚君烨去了边关,还是一点效用都没有,居然已经有了那种拥立他的民间组织,这些人是想死吗?
    小时候他为了能够当上皇帝,没少绞尽脑汁讨父皇喜欢,可是那楚君烨,即使他什么都不做,父皇依旧偏爱他,这让他愤恨不已。
    于是他更加努力,直到父皇死去,记挂的依旧是楚君烨,但是哪有如何?皇位还不是到了他的手中?
    他原以为只要自己当上了皇帝,便能再无后顾之忧,可是事实相反,这些年来,楚君烨即使没做什么,他的势力还是在一点点增大。
    于是他想尽了办法,为了让他留不下子嗣,他命令他娶男王妃,却没想到那王妃居然能逆天孕子,他驱逐他去边关,却没想到民间早已有了拥立他的人。
    难道天意如此,要让楚君烨爬到他的头上来吗?不!绝对不行,如此的话,他先前那么多年的努力,不都白费了?
    皇帝怒气连连,转眼看向御案,一挥手将御案上的所有东西都扫到了地上,巨大的动静引来数名宫人。
    “皇上息怒!”几名宫人闻声而来,抬眼见皇帝怒气冲冲的样子,连忙跪倒在地上,急声说道。
    皇帝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吼道:“都给朕滚出去!一群废物!”
    几名宫人闻言,连忙起身离开,徒留皇帝一人站在殿前,他冷眼看着被他扫落在地上的东西,眸中浮起一抹阴狠的神色。
    既然是楚君烨想要予他不利,那么他也不必再顾忌什么,想到这里,皇帝眯起眼睛,嘴角浮起一抹冷笑,他怎么忘了呢?楚君烨还有几个最重要的人质在他手上!
    那家人都在他的手上,他还怕什么?皇帝冷冷一笑,楚君烨,若是你安分一些,我们也不至于到此地步,可是既然你已如此,那么便别怪皇兄不客气!
    这么想着,皇帝招手招来一名侍卫,将心中所想统统告诉了他,说完后侍卫奉命离开,他看着侍卫离开的背影,嗤笑出声。
    楚君烨,朕绝对不会让你威胁到朕,哪怕一丝一毫!所以那家人,他们必须死!
    几日之后,京师中发生了两件大事,一是京师某反叛组织被一网打尽,另一个便是京师的名门望族之一,温府门口忽然出现了一大堆的侍卫,为首的侍卫解释他们是奉命来捉拿温府一家人,他看着温勇不解的眼神,冷声说道:“温府人涉嫌谋反,证据确凿,请跟我们到刑部走一趟!”
    温勇闻言瞪大眼睛,谋反?就算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干这事?想必是有所误会,想到这里他连忙说道:“我温家人一向安分守己,会不会是侍卫大哥你弄错了?”
    “这话你到刑部说去吧,”为首的侍卫看他一眼,抬手挥下,“带走。”
    于是温府一家人便被带到了刑部,魏朗很快便听说了这件事情,他万万没有想到皇上会如此狠心,竟对温府人下手,并且如此神不知鬼不觉,他攥紧手心,暗暗思忖着应对的方法。
    且说温府人到了刑部之后,很快便有了所谓的人证来和他们对峙,那人证一口咬定温府人要他保守秘密,是他们想要谋反,并且做下通敌叛国之事!
    消息很快便传到了皇帝的耳中,皇帝满意地勾起嘴角,眸中满是冰凌一般的冷意,他看了那侍卫一眼,沉声说道:“传朕旨意,三日之后,斩立决。”
    此事很快便传遍了整个京师,但是没有人相信一向厚道本分的温府人会做出如此之事,同一时刻,刑部大牢中,温勇与李秀靠墙而坐,两人皆是沉默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温勇才低声说道:“幸好温然的事情皇上不知道,否则还要连累我们唯一的女儿。”
    李秀看了他一眼,斩立决已下,他们再说什么也无益,所以她的眸中满是死灰一般的冷静,沉默片刻,她轻声说道:“是啊,温然没事便好,还有沐言,他跟着靖王爷去了边关,理应也没事,只要他们都没事便好。”
    温勇点头,他细细想了想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唯一能使他信服的,只有一种结论,想到这里他低声继续道:“李秀啊,你想到我们为什么会被污蔑了么?”
    李秀点头,垂下眸去。
    温勇见她明白,也便不挑明。温府人是绝对不可能干出谋反加上通敌叛国这种事的,但是皇上为何要这么处心积虑地对付他们,要他们死呢?答案只有一个,那便是靖王爷。
    据说最近民间新起了一些组织,想要拥立楚君烨,皇上肯定是得知了这件事情,所以怒气横生。并且在皇上下令温沐言不许跟着靖王爷去边关之时,他便多多少少猜到了,皇上是想用温沐言来威胁楚君烨,让他在边关安分守己。
    但是靖王爷还是带走了温沐言,皇上得知此事一定很生气,那么温沐言走了,能够替代他成为人质的,也就只有他们温府人了。
    所以,靖王爷势力过大,威胁到皇帝的地位,这其中必然要有人牺牲,只是没想到这事来的这么快,让他措手不及。
    “只要他们没事,我们死就死吧,我相信靖王爷自有计较,只希望他能够瞒着沐言,别让他知道……”许久之后,地牢里传来温勇低低的叹息声,片刻之后不复存在。
    当晚,温府燃起了熊熊的大火,这场大火将富裕的温府一下子烧得只剩残垣断壁,富甲一方的温府顿时化为灰烬,令人唏嘘不已。
    翌日,温府所有人被推上断头台,当砍刀落下的那一刹那,鲜红的热血染满了整个台面,即使雨水也冲刷不净。
    而魏朗得知这个消息,也是为时晚矣,他没想到皇上的速度会这么快,完全不给他人寻找证据的时间,他站在断头台前,鲜红的血迹还未冲刷干净,一眨眼仿佛看到了温府几十口人在这断头台上一个个丧生。魏朗怔忪着退后一步,目光酸涩。
    王爷明明交代过他好好照顾温府人的,可他还是让他们出事了,怪只怪他没有早一点嗅到危险的气息,平白让温府那么多人含冤而死。
    魏朗攥紧拳头,仰天长啸。
    楚君烨这几日在边关过的可谓舒心,然而这种状态在他今日早晨接到魏朗的一封信后,彻底打破,他看着信上的内容,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温府几十余口人,无一幸免于难……
    他瞪大眼睛,震惊不已,原以为只要自己离开京师,便能相安无事,没想到,他忘记了温府人也是可以成为人质的这一点,平白让伯父伯母丧命。
    楚君烨急速地喘着气,直觉觉得这事绝对有问题。伯父伯母怎么可能是会谋反,会通敌叛国的人?绝对不可能!
    没想到他那皇兄居然如此狠心,生生污蔑了几十余口人,让他们含冤而死,楚君烨闭上眼睛,死死地攥紧拳头。
    这事绝对不能让自家王妃知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正当他想着的时候,身后有人轻轻拥住他,低声说道:“你在看什么?”
    楚君烨瞪大眼睛,糟糕!
    温沐言洗漱完发现楚君烨不见了踪影,便出来找他,一眼看见他站在这里,于是他走过去抱住他,低声问道。
    “没什么,吃早点了吗?”楚君烨尽可能使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接着想要将那封信偷偷藏起来,却没有成功。
    “这是什么?”温沐言走到他的面前,好奇地看着他手中的信。
    “没有什么,我们去吃早点吧,我饿了。”楚君烨见他发现了,脸色唰的惨白,他连忙将信揉成一堆,拉着自家王妃便往外而去。
    “君烨,我讨厌欺骗。”温沐言见他这样,直觉觉得一定发生了什么,他抬头看着他,淡淡地说道。
    “真的没有什么……啊!”楚君烨讪笑着解释,却没想到手中的纸团被温沐言一把抢走,他瞪大眼睛,屏住呼吸。
    温沐言好奇地拿过纸团,展开看起来,只看了一行,他的脸色便倏地变得惨白,他张开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伯父伯母……死了?
    他不相信,温沐言扔掉手中的纸团,急急转身往外跑去,伯父伯母怎么可能会死?!这绝对是假的!
    然而,还未等他跨出一步,眼前忽然一黑,所有的事物都变成了白花花的一团,在他眼前旋转起来,接着,温沐言闭上眼睛,向后倒去,完全失去意识。
    “沐言!”楚君烨上前一步,却只来得及接住他软倒的身体,他抱起他往外跑去,脚步匆匆而慌乱。
    不过短短几日而已,已是物是人非。
    第七十六章难过
    楚君烨抱着晕过去的温沐言回到屋中,小心地将人放在床上,他坐下来伸手抚摸床上人的面容,面色凝重。
    温沐言躺在床上,紧颦着眉头,他不安地转着头,似乎连昏迷都不安稳,额上渐渐有冷汗渗出,似是正在经历着噩梦。
    而此时此刻,温沐言的确正在做着噩梦,他梦到自己站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周围一片白蒙蒙的雾,什么都看不清楚,忽然,雾气渐渐散去,一个高台出现在他的眼前,看见高台上的一切,温沐言猛地瞪大眼睛。
    只见伯父伯母被人押着跪在高台上,两名男子分别站在他们的身侧,接着只听一声号令,男子的刀齐齐砍下,鲜血哗的洒满高台。
    “不……”温沐言震惊地看着面前的一切,猛地摇摇头,接着,他向高台冲过去,想要触摸伯父伯母的身体,却一直够不到,他眼睁睁地看着伯父伯母的尸首被人拖走,再也不见。
    温沐言猛地睁开眼,面上满是冷汗,他怔怔地看着床顶,认出来这是在熟悉的屋中,接着他嚯的坐起来,掀被就要下床。
    一定是做噩梦了,伯父伯母怎么可能会死?他要回温府去看看!温沐言急急下床,还未来得及走出几步,便撞进了一个宽厚的怀中。
    “沐言,你冷静些。”楚君烨搂住他,他也不敢相信那纸上所写,所以他也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确认一下。
    “我要回温府!”温沐言伸手推开他,低声说道。
    “你别急,我和你一起回去。”楚君烨按住他的手心,拉着他便往外走去,方才他便是对梁永业交代一些事情去了,现在他必须要回京师去看个究竟。
    温沐言点点头,连忙跟上他的脚步,两人来到马厩,牵出一匹精壮的马,楚君烨抱着他翻身上马,接着策马往京师而去。
    同一时刻,皇宫中,皇帝正坐在书房里批阅着奏折,怀里抱着良妃,忽然有宫人有事要禀告,他不耐烦地看了门外一眼,抬手示意良妃先下去。
    接着,一名宫人从门外进来,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皇帝的面色渐渐转好,眸中带些喜悦之色。
    “很好,尸首随便处理便好。”这名宫人正是来禀告温府的事情的,温勇与李秀已死,这让皇帝很是满意。
    皇帝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宫人,心思却已飘远。他一开始只是想拿温府人当人质,并没有杀他们的念头,但是都是因为楚君烨,让他不得不这么做。
    况且他让人污蔑温府人谋反加通敌叛国,这种罪名根本死不足惜,就算楚君烨想要找他说什么,也没有证据,同时又能起到一些警告作用,可谓两全其美。
    这么想着,皇帝抬手让宫人下去,却再无心思批阅奏折,他起身走出书房,来到良妃的住处,命人关上门,还是青天白日,但殿中却传出了不一般的声音,令人遐思。
    且说楚君烨与温沐言,两人策马回京师,但毕竟边关离京师距离甚远,所以他们途中挺了不少次,换了几匹马才到了京师,两人顾不上疲累,连忙找到魏朗。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两人做了一些必要的身份掩饰。
    魏朗得知楚君烨偷偷来见他,愧疚多过震惊,他站在楚君烨面前,看着两人带着血丝的眼睛,只能沉重地说道:“王爷,这一切都是真的。”
    温沐言听到他的亲口确认,下意识地往后倒退几步,颤抖着身体,他低下头,口中似在喃喃自语着什么,接着,他转身便想离开。
    他还是不相信,他要去温府看看!
    然而,当他站在已经化为一堆废墟的温府门前,再不愿相信,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他怔怔地看着温府的残垣断壁,眸中忽然有热泪流出来。
    “伯父伯母的尸首呢?在哪儿?”楚君烨也被震惊地说不出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转头看向魏朗,沉声问道。
    “尸首末将派人偷出来了,在郊外一处地方,”魏朗在心中轻叹一声,接着低声说道:“王爷,王妃,都是末将的错,是末将没有顾好温府。”
    “不怪你……”楚君烨轻声回答,他了解他那个皇兄,若是他想除掉的人,哪怕有再多的人护着他,都没有用,想当初他那个皇兄为了夺皇位,害死的人还少吗?
    “王爷王妃请节哀,末将带你们去看……”尸首二字,他噎在了喉咙中,说不出口,魏朗默默转身,大步带路。
    楚君烨拉着温沐言,跟上他的脚步,这一路上自家王妃都没有说几句话,只有那眸中蕴含的热泪代表了他的真实情绪,他不由得握紧他的手,想要把自己掌心的温暖传递给他。
    良久,魏朗带着楚君烨与温沐言到了郊外,他不敢说出来,当时温勇李秀以及温府一大家子人的尸首都被扔在了乱葬岗,是他带了几个兄弟找了一天一夜才找出来的。找到的时候两人尸首不全,他又找了一个兄弟,花了好大的劲才把尸首拼完整,为的便是让两人不要死的那么凄凉。
    到了藏尸首的地方,魏朗轻轻揭开覆在尸首上的白布,白布下的两人正是温勇与李秀,还是熟悉的面容,只不过两人都没有了呼吸。
    温沐言看着白布被揭开,布下的人一点点露出来,眸中的泪水忽然便不受控制地掉落下来,他伸出手去,想要触摸他们的脸,却又害怕摸到那冰冷的温度。
    楚君烨也怔怔地看着那两具尸首,没想到前些日子还好好的二人,转眼之间便与他们阴阳两隔,这让人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温沐言,见他正盯着伯父伯母的尸首看,一句话也不说,不由得侧过身搂住他不断颤抖的身体,让他靠在他的怀中。
    “沐言,我们快去好好安葬伯父伯母,好吗?”楚君烨抱紧他,柔声在他耳边说道,他感到怀中人的身体一刻也没有停止的颤抖着,同时胸口有热热的感觉,低头一看,胸前一片衣裳已被濡湿。
    温沐言埋首在他怀中,不敢再看那白布下的尸首,他怕自己再看下去,情绪很可能会失控,只能轻轻点头,同意楚君烨的话语。
    没错,如今最重要的事,是让伯父伯母入土为安。
    楚君烨轻叹一声,两人又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待温沐言的情绪稍稍缓过来一些后,两人找了一块隐秘的风水宝地,将温勇与李秀妥当地葬了下去。
    最后一块土埋上后,温沐言怔怔地看着那墓碑,接着缓缓跪下去,哑声说道:“伯父伯母,沐言不孝,没能让你们终老,你们泉下有知,一定要好好生活。”
    接着,他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些话,楚君烨站在一旁听着他说话,也半跪下来,郑重地说道:“伯父伯母,一路走好。”
    温沐言转头看他一眼,眸中蓄满水光,接着他转回头去,缓缓地朝着墓碑磕头,一下一下,用力地撞在坚硬的地面上,很快额头便被碰红,渗出血丝。
    楚君烨震惊地看着他的动作,连忙按住他不让他再磕,急声说道:“沐言,你不要再磕了,快停下来。”
    “不……”温沐言没有看他,他低垂着眼睫,轻轻回答,接着又俯下身去,用力地磕着头,不消片刻他的额上便满是血迹。
    “别磕了!”楚君烨实在忍不住,抓住他的手将他拉起来,却看到温沐言只抬眸看了他一眼,便低下头去,身子无意识地朝他倒来。
    楚君烨抱住他的身子,心头一阵难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转头看了坟墓一眼,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为他们报仇!
    安葬妥当之后,楚君烨便带着温沐言离开了京师,坐在马车里,楚君烨拿着帕子小心翼翼地擦去温沐言额上的血迹,心疼不已。
    这么大一块血迹,可见当时自家王妃磕的是有多用力,他一定很自责,没有尽上什么孝道,两位亲人便忽然离世了。
    楚君烨低头看着他,轻轻在那温软的唇瓣上落下一吻,接着仔细地给自家王妃额上的伤口上药,并包扎好。
    温沐言躺在他的怀中,忽然口中开始无意识地呓语着什么,眼角有水光冒出,楚君烨低头凑近去听,才听到他喃喃的话语。
    “别走……别丢下我……”
    听到这话,楚君烨眸中一热,他更加用力地抱紧怀中的温沐言,哑声安慰道:“沐言,你还有我,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过了许久,温沐言才慢慢安静下来,在他的怀中沉沉睡着,楚君烨松了一口气,开始回想起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伯父伯母是被以谋反加通敌叛国之罪诛杀的,他们两个本分了半辈子,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所以问题就出在那名所谓的人证上。
    楚君烨望着怀中人沉静的睡眼,心头一阵酸涩,接着便是怒火连连,他本以为与皇兄两不相见,也便互不相厌,没想到那人的心狠手辣与不择手段,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说什么是伯父伯母有罪所以才杀了他们,当他是傻子吗?当初不让温沐言跟着他离开便是想以他为人质威胁自己,所以他以为他的那套说辞,他有可能会相信吗?楚君烨心知自己再也不可能忍耐下去,哪怕一丝一毫,皇兄分明是把他的妥协当做了软弱,从他不顾一切杀了伯父伯母开始,他们便再也不是亲兄弟。
    所以温府灭门之仇,他一定要向他讨回来!
    第七十七章雕刻
    经过几天几夜的长途跋涉,楚君烨和温沐言终于回到了边关,两人的神色看上去都十分疲惫,楚君烨先是送自家王妃回了屋中,安顿好他以后,才慢慢走出去,面对等在外面许久的梁永业。
    接着,楚君烨将所有事情,一字一句的全都告诉了梁永业,说完之后,他转头看了一眼屋中,沉默下来。
    梁永业听完所有的事情之后,也大概猜到了怎么回事,没想到皇帝居然如此不择手段,生生害死温府几十口人,想了一会儿,梁永业低声说道:“王爷,您怎么想?”想必楚君烨一定有了他的计较。
    楚君烨抬眸看他一眼,在心中思忖着,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直视着梁永业,眸中有了些不一样的东西,他看着他,沉声说道:“拟书信给魏朗与李德生,就说本王要起兵,踏平皇宫!”
    楚君泽,是你先对不起我,所以也别怪我夺你皇位!
    梁永业闻言,眸中顿时一亮,他等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了楚君烨的这句话,因此他立刻起身抱拳道:“末将遵命!”
    待梁永业离开之后,楚君烨缓缓起身,握紧拳头,他本来不想争什么的,也一直在忍耐着,所以虽然早就招兵买马建军营,却只是为了让自己心安一些。
    但是这一次,皇兄是真的触到了他的底线,他一忍再忍,却根本换不来所有人的平安,所以他觉得他无须再忍!既然皇兄不择手段,他何必再顾忌那点情面?之前做的那些布防,看来可以派上用场了。
    而这天下,也是时候换个主人了!
    夜晚,温沐言还是没有醒过来,楚君烨抱着他坐在床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见自家王妃还是没有一点要醒来的样子,他轻轻叹气,不再言语。
    若说上一次的孩子流掉,那么还可以再有,起码还有个安慰,但是伯父伯母的离开,却再也不可能回来,对于自家王妃的打击,也自然比上一次严重许多。
    楚君烨低垂着眼睛,他看着温沐言的睡颜,渐渐低下头去,轻轻吻在那唇上,辗转许久之后,低声说道:“沐言,连带着之前孩子的事,这些仇我一定替你报回来!”说完,他躺下闭眼,拥住温沐言温热的身子,却了无睡意。
    几日后,魏朗与李德生收到了来自楚君烨的信,虽然吃惊了片刻,但一联想到这些日子发生的所有事,便毫不犹豫地站到了他那一边,魏朗负责与楚君烨继续保持联系,而李德生则去操练城郊的士兵。
    这天下,终于要变天了!
    同一时刻,皇帝躺在软椅上,享受着良妃舒服的按摩,他闭上眼睛,享受不已,过了一会儿,他坐起身子将良妃压倒,行那之事。
    正当两人翻云覆雨之时,偏偏有不识相之人要来打扰,正是洛丞相,他在门外高声要见皇帝,生生将皇帝的兴致打破。
    皇帝不耐烦地看了门外一眼,本来不予理会,但洛丞相在门外坚持不懈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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