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已经辰时了,还要等下去吗?”
    小泉子战战兢兢问道。
    孟寒季一直紧皱眉头,从一开始到现在已经等了一个时辰,那日给他递话的女子迟迟不出现到底是什么意思。
    正这么想着,一位女子忽地出现,也正是松露。
    可殿前还未弄清楚状况,御前侍卫便已经护在皇上皇后身前。
    小泉子上前一步,大声呵斥道:“大胆奴才,竟然敢公然挑衅皇上,来人,给我拿下。”
    “慢着!”
    松露心底暗自讥笑,心中满是不屑,就凭他们也能动她一根手指头?
    “我乃是奉了我们家主子的意思,我们家主子说她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便让我告知皇上,今日便不用再等了。”
    说完,松露嗖的一下就离开了,快如闪电,可见武功之高强。
    孟寒季看着嚣张离去的松露,大手一挥,桌子上放着的茶水应声落下。
    “请皇上恕罪!”
    皇后,小泉子和众位婢女太监,御前侍卫统统跪下。
    孟寒季怒气未消,可面前跪着这么多人,他便也就着台阶下来了。
    大手一挥,“皇后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
    “是。”跪着的人全部应了一声,除了皇后其余人便齐齐退出大殿。
    等人走完后,皇后轻轻柔柔走到孟寒季身后,揉了揉他两边的太阳穴。
    轻声道:“皇上,别生气了,当心气坏了身子。”
    她虽然不知道今日皇上特意召她来御书房所谓何事,这递话的女子又是谁,但还是开口柔柔劝慰。
    孟寒季闻言,刚刚闭上的眼睛缓缓睁开,嗯了一声。
    可皇后知道,皇上定不会这么心甘情愿被人耍,叹了口气,便再没说些什么。
    孟寒季听见了皇后的叹气声,拉住她的手,转过身去拍了拍她的手,“皇后这么多年一直陪在朕的身边,也为朕分忧了不少,也算辛苦了。”
    皇后不好意思地低头一笑,“皇上这话就见外了,这都是臣妾分内之事,父亲曾敦敦教诲,妇嫁从夫,自嫁给皇上那一日,您便是臣妾的天,臣妾自问做不了那么多,便只能为您做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孟寒季听闻这话,心中欣慰不已,“皇后谦虚了,朕以为经过安儿这事,你与朕恐生嫌隙,现在想来便是不可信的。至于安儿……便让他在西北锻炼锻炼吧,也好早日回来替朕排忧解难。”
    皇后闻言面上一喜,皇上这意思是安儿回来还是堂堂正正名正言顺的太子?
    连忙跪下谢恩,“臣妾叩谢皇上恩典。”
    孟寒季见状连忙扶起她,尔后又说了几句体己话,才让她离开。
    等到她离开后,孟寒季收起了笑脸,面无表情地冷哼一声。
    当真是他的好皇后,先斩后奏这一步棋走的真是好啊!
    没过多久,小泉子又进来,“皇上,太后来了。”
    孟寒季放下手中的笔,连忙起身迎接,“母后。”
    忽而一道黑影快去闪过,如同一道闪电,快的用肉眼几乎看不到。
    径直站到了他们母子二人身边。
    “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娘娘。”
    “免礼,隐主,怎么样了?”
    此人正是隐主,一身黑色夜行服,声音低沉浑厚。
    孟寒季今日一早便吩咐隐主,找个时机,动手杀了南安王。
    眼下看到隐主,急急忙忙的问道。
    隐主听到孟寒季的声音双手抱拳,“禀皇上,并未成功,慈安寺方丈净空师父现在在南安王府,说是夜观天象测出南安王今日有血光之灾,带着几名弟子正在南安王府做法。”
    净空师父?!
    孟寒季和太后两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看出了不甘和愤怒。
    可两人也无可奈何。
    古往今来,许多开天辟地建立新国的皇帝只要想动慈安寺,最后都会被乱臣贼子杀死,下场非常难堪。
    而也导致了民间有这样的传说:慈安寺必定是被佛祖和观音菩萨庇佑,只要历年皇帝诚意祭拜,便可保佑历年国家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孟寒季和太后此刻便是不敢动的。
    “滚!”
    孟寒季动了怒气,今日不顺心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堆积,他这个皇帝真是有怒气也要憋在心里,怎么可能不动气?
    太后却异常冷静,她是信佛的。
    甚至她的寝宫内便设有佛像,而佛珠更是处处不离手。
    因为她手上沾染的鲜血实在是太多了,夜里找她索命更是数不胜数。
    加上他们刚想对南安王动手,净空便察觉出他有血光之灾,说明慈安寺是绝对被佛祖庇佑的。
    他们此刻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今日刺杀之事便就此算了吧。”
    太后开口,对上孟寒季的眼睛,只见他眼里满是不可置信,“母后!”
    孟寒季的一喊,直让太后紧皱眉头。
    低声呵斥道:“寒儿,贵为天子,你就这么沉不住气吗!哀家只是说暂缓,可何时说不杀南安王了?如此沉不住气,哀家看你这个皇位也快坐到头了。”
    闻言,孟寒季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怒气。
    藏在绣着龙袍的袖子里的手紧紧攥着,一股低气压瞬间笼罩着整个圣心殿。
    天子之怒,谁都不敢轻易动一下。
    “母后,这么多年,这朝政您也干涉了不少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令太后猛地抬起头,一双经过岁月洗礼早已浑浊的双眼死死地盯住孟寒季,“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嫌弃哀家干预朝政了?皇上应该很清楚,如果没有哀家,如今这个帝位现在花落谁家还不一定呢!”
    “哦?”孟寒季轻蔑一笑,“是吗?隐主,带着太后娘娘回凤仪宫,没有朕的命令任不得以任何形式去探看太后娘娘。”
    “是!”
    隐主奉了圣旨,正走向太后,太后一双眼睛满是不可置信,“皇上,你是疯了吗!哀家是你的母后!如果没有哀家,你能有今天?”
    孟寒季朝天大笑三声,“母后?后宫不得干政,朕就是念在你是朕的母后,所以才没有将您的一桩桩丑事公布出来。”
    他冷笑一声,冲隐主挥了下手,“太后即日起便在凤仪宫养身体,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形式去探看,隐主,恭请太后娘娘回宫!”
    而后双手拂袖离去。
    太后冷笑一声,“隐主,你敢带哀家走吗?”
    隐主不为所动,“太后娘娘,您可能忘了,历届隐主听的都是皇上的旨意。”
    太后气的浑身发抖,指着隐主连说三个好,“不用你们请,哀家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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