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珰声嘶力竭地尖叫,激动的情绪令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花穴在紧紧地收缩,男人痛得脸色发白、一头冷汗,话都说不出来。
    郑慈微的理智被明珰的尖叫拉回,她一把推开簇拥着自己的两个男人,飞奔着冲向隔间,看到在榻上哭着挣扎的明珰,她暴怒地把男人给扯了下来,“谁让你给她破身的?!”
    拔屌的伎倌才松了口气,又被“破身”一词给吓得动弹不得,嘴唇颤抖地说:“奴……奴也不晓得娘子还未破身啊……”
    郑慈微目眦欲裂,恨不得手里有把刀直接劈了此人。
    “够了!”
    她听到身后的声音,转头去看。
    明珰蜷着身体缩在床角,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微微发红,面无表情地盯着两个人,压着哭腔命令道:“让他们出去。”
    郑慈微扶额,冲伎倌大吼:“滚!都给我滚出去!”
    几个男人摸爬滚打跑了出去,屋子里静得只剩下起伏不定的呼吸声。
    郑慈微弯腰捡起地上的青衫,然后慢慢挪到明珰的身边,把青衫披在了她的身上。
    “对不起……”她垂下头,环住膝盖坐在明珰的身侧,神色茫然地说:“我好像……总是把事情搞砸。”
    明珰把头埋在臂弯里,没有反应。
    郑慈微心里难受极了,她拉了拉明珰的手臂,哑声说:“你打我吧,明珰。”她的鼻音愈加浓郁,眼眶微微泛红。
    明珰依然没动,就在郑慈微要跪着求她的时候,她突然在臂弯里闷闷地说:“打你干嘛?”
    郑慈微顿住。
    “你又没做错什么。”明珰慢慢支起脑袋撑在膝上,脸庞白白嫩嫩,没有郑慈微想象的婆娑泪眼,反而十分平静,甚至有些迷惘。
    郑慈微更加不安了,咬牙抽了自己一巴掌,愤懑大叫:“我帮你打!”
    “你发什么疯?”明珰伸手拦住她的动作,然后轻轻推了一把,岂料她人没站稳,往后直直倒下了床榻,明珰都来不及拉住她。
    下面半天没传来动静,明珰不安地伸头去看,对上了郑慈微那双大眼睛。见她偷偷关心自己,郑慈微咧嘴笑起来,“你不生气啦?”
    明珰哼了一声,又缩了回去,郑慈微紧接着爬起来,可她没有上床,只是以手撑着下巴端在床沿,盯着明珰一件一件地穿衣。
    “我没有生你气。”明珰皱着眉头抱怨道,“我是生那个伎倌的气!痛得跟受刑似的,有他这么伺候人的吗?”
    “可是……他给你破了身……”郑慈微弱弱地提醒道。
    虽然在她看来,花礼的行礼人清白与否并无大碍,但别人或许并不这么认为,尤其是传统的世家大族对花礼的仪式十分看重,对行礼人更是要求严格,清白是最重要的条件。明珰即便跟着她钻了狗洞,也改变不了她是个娇滴滴的世家贵女,就这么被她撺掇着在花楼随便找个不干不净的男人破身,她怕明珰会想不开。
    “谁说的?”明珰叹了口气,也没想再瞒她,“其实,开学前的那段日子里,我就已经行了花礼……”
    郑慈微愣了一下,随即捏起拳头锤了锤明珰的肩头,恶狠狠地说:“好呀你!这么重要的事都不给我说?亏得我方才痛心疾首,都差点跪地求饶了!”
    明珰不耐地把她推开,“这算得上什么……要我说,还不如你未做的那些作业来得重要。”
    经她提醒,郑慈微成功记起了自己藏在学舍柜子里的考卷和作业。
    呃,多久交来着……?
    明珰看她飘忽不定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微笑着提醒道:“后日便是教谕规定的最后期限。”
    郑慈微惊了。
    明珰不怕雪上加霜,继续微笑:“司业亲自检查哦~”
    太学司业,那个战场归来的女将军,亦是她父亲的老师……整个学府里她最尊敬也是最害怕的人……郑慈微不信邪地挣扎:“我记得是历来是宋博士和秦教谕检查课业和卷轴,司业整日里忙前忙后哪有时间?哼,你就忽悠我吧。”
    明珰耸耸肩,给她致命一击:“你忘了?宋博士回家生孩子去了。秦教谕嘛,忘了告诉你,她前几日在腾龙台上崴了脚,这段日子都在休养。司业近来难得空闲,她就把检查课业的活计全揽了去。”说着,明珰佩服地树了个大拇指,叹道:“司业不愧为司业,尽职尽责啊。”
    郑慈微绝望地抓住自己的头发,仰天大叫:“为什么——”
    明珰捂嘴偷笑,谁知郑慈微突然静了下来,飞奔着跑了出去,明珰不解,跟着她走出去之后,发现她正在快速穿衣系裙,眨眼的工夫就已经穿戴整齐伫立于眼前。
    她的神情太过严肃,以至于明珰都有些猜不透她的心思,“你要做什么?”
    郑慈微猛地拽住明珰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着她往外跑——
    “来不及了!快跟我回去赶作业!!”
    二人气喘吁吁坐上马车,此时已是午夜,再加上在花楼里的情事,明珰已经疲惫不堪,她将头枕在郑慈微的肩上,又觉得这肩膀太瘦硌得慌,然后匍匐下去枕在了她的大腿上。
    郑慈微正看着手里的药瓶,这是她方才路过药铺时买的避孕药,她倒了一粒喂给明珰,明珰睡意迷离,迷迷糊糊吞下了甘草味的药丸,哼唧地问:“这是什么?怪好吃的。”
    “避孕药丸,”郑慈微又倒了一颗自己吞下,“虽然花楼老鸨说过,楼里的伎倌常年服用避孕药不会令客人怀孕,但保险起见,咱们还是要有所防范。”
    明珰闭着眼睛,懒懒地说:“怀孕有什么不好?你看我二姐,大着肚子在家里好吃好喝地被伺候着,学府也不用去,主君整日里求神拜佛盼着她生个女儿,说是生了女儿就是光耀门楣,族里和朝廷都会封赏,多好的事儿。”
    郑慈微撇撇嘴,“好是好,那也得看是谁。十月怀胎,就为了生育一个伎倌的孩子?别傻了。”
    明珰睁开眼,对她的话疑惑不解:“女人怀胎女人生,自然是女人的孩子,关其他男人什么事?管他是低贱伎倌的种还是高贵公子的种,最终不还是正夫养育的孩子吗?”
    像她母亲,恐怕都不知道自己的四个孩子究竟是哪些男人的种,但生了就是她的孩子,全交由正夫主君抚养长大,便也是主君的孩子。
    当然,她是个意外。
    “国朝传统便是如此,你从哪里学来的父系血统论?拜托,咱们大成是以女为尊诶,你不怕让女皇听了削你的头?”明珰笑了起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郑慈微捏了捏她的脸,“我听人说,很多伎倌常年服药、血脉不净,他们种子的质量很差的,何必浪费时间精力生个歪瓜裂枣出来。”
    “哈哈,歪瓜裂枣……”明珰迷迷糊糊哼哼一声,郑慈微看下去,发现人已经睡过去了。她笑着摇摇头,又给明珰塞了颗药丸在嘴里。
    “整天想着怀孕休憩,你还这样小,多玩玩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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