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微微的笑了笑。
    新的一年,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汪伯(眼中盈满泪水):其实我以前也是很萌的~嗷呜~
    米帅:还不快走一会把小读者们都吓跑了~
    ☆、第二十二回
    微雨众卉新,一雷惊蛰始。
    出了正月,待惊蛰过后,几人将行李收拾妥当,结算了蔡府的房租,踏上了继续去往云梦山的旅途。
    依旧是米帅跟汪伯驾车,元晓安和关山坐在车内。
    距离上次赶路已两月有余,如今重新上路,四野清新,米帅和汪伯都有些兴奋,时不时的在外面呦喝几声。
    车内的元晓安翻了一页书。心思却不禁飘远。
    晓宁的枝杈上,如今已然钻出了一个花骨朵。是在初一那早发现的。
    而那天唯一的特殊之处,便是自己做了一个春梦,春梦不可怕,可怕的是春梦的对象,竟然是关山!
    自从那天去了集市后,他便总是忍不住的去回想之前的点点滴滴,如果说因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话,那么其实自己对关山的遐想已然严重到那种程度了。弄得他那几天一直都无法正视关山,只能不断的独自练功,排解他那无处安放的遐想。
    然而更可怕的是,这些日子以来,关山对他竟然越来越和颜悦色了,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关山看到了他的梦。
    除夕那天夜里,是不是发生过什么吗?
    他想了好久都想不通,索性不想了。而对于关山的转变,最终他也只能解释为相处的时间长了。
    喜欢?
    哦不,那太不可能了。自己是什么样自己很清楚,腿瘸,没背景,道行低微,唯一好一点的就是原主的脸蛋儿还凑合,但关山更好,而且他都那么大年纪了,什么样的没见过。
    越想,就越觉得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太过可笑,关山只能让他仰望,不会飘下来跟他对视。
    晓宁结果之后,他们便会相忘江湖了吧。
    这么一想,纷乱的头脑便如浇了一盆冰水般冷却了下来,心中却隐隐一痛。
    他烦躁的又翻了一页书。
    泛黄的书页上忽然出现了一只手。
    元晓安抬起头,关山已然将手收了回去:“看了很久了,休息休息吧。”
    虽然面容依旧冷冰冰,但言语间渗透出来的关心让他怎么忽视!
    元晓安神色淡淡的听话将书合上。
    小家伙最近似乎沉默了些,关山看着低头将书收起的元晓安,发髻比以往梳得好多了,不再那么松松垮垮,而那微微撅起的双唇……
    不由自主的,他又想起一月前那个迷醉的吻。
    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那么认真的去吻一个人,虽然当时自己已然微醺,但清醒之后,依然觉得,那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越接触,便越理解当年那人的感觉。
    越理解,便越动心。
    但说清楚,还不是时候。
    关山如是想着,目光渐渐变得深沉起来。
    一路无话,到了第三天傍晚的时候,一行人到达了青岭镇。
    青岭镇比寒山镇还略小些,因再往前走便是青岭因此得名。几人驾着车入了城,本打算找间客栈休整两日便继续赶路,但车在镇中穿过几个巷子便不得不停了下来,路本就不宽,小商小贩占了些,更主要的,是许多人都奔走相告的朝同一个方向凑去。
    汪伯无奈拉住了缰绳,便听有行人边跑边喊:“走啊,赶紧看热闹去!”
    有路边的摊贩问:“什么热闹?”
    “你还不知道?李老板家的小姐今儿成亲啊!”
    “不就是招婿入赘吗?有什么好看的?”
    “不是不是,是有人去抢亲呢!”
    “啥,入赘还有人抢着来?!”
    “不说了快走吧一会去晚看不着了!”
    便有路边的小贩简单收拾了下摊子挑着担便跟了上去。
    “不是吧,不就是抢亲吗,至于么?”汪伯看着呼呼啦啦的人群,无语道。
    有旁边店铺的老掌柜走出来,刚巧听到汪伯的疑惑,遂搭腔道:“一看你就是外地来的,这李老板说的便是前面街上开龙虎镖局的李老板,护镖虽然有一套但是为人太嚣张刻薄,镇上很多人都不喜欢他。他有一个女儿,宝贝疙瘩似的,从能走路起就跟镖局那些镖师混在一起,后来还跟着走镖,刁蛮的很,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可不就没人敢娶了吗,前一阵子听说跟她老爹闹的紧,这不还是从外镇招了个入赘的女婿,竟然还有人抢亲,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
    这老掌柜说起来便停不下来,弄的车上的人不想听也听得七七八八。眼见着去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前面街是走不得了,汪伯和米帅商量着,打算绕个路走,可就在他拉起缰绳打算掉头的时候,从前面街上忽然爆出一声巨响,一阵骚乱之后,便有不少人从那边跑了过来:
    “杀人啦~有妖怪啊~~”
    而从那响声响起之处,一抹红影飞跃而出直朝这边飞来!
    汪伯米帅俱是一愣,还不待他们有什么反应,便见从那街头跌跌撞撞跑来一位中年男人,外面的锦缎褙子都掉了一半,冠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一边跑还一边声嘶力竭的喊:“你把我女儿放下!救人啊~神佛姥姥啊~救救我的女儿啊~”后面跟着一个家仆,手旁脚乱的扶着中年男人跟着吆喝。
    一眨眼红影已飞至近前,然而他并没有继续前进,而是忽然落了下来,正正落到马车前方不远处,众人这才看清,竟然是一身红衣的年轻男子抱着一个一身喜服满脸病气的女子。
    这年轻男子捎了一眼马车便转过身去,面对着跌撞跑来的中年男子恨恨道:“汝等狠父,竟然将女儿折磨至此!还有脸在这含血喷人!”
    那男子正是李老板,只见他指着青年的鼻子哭骂:“就是因为你她才变成这样,我怎么可能将女儿交给你这个妖怪!快把她放下!你是要把她折磨死才甘心吗?!”说着便要上来抢。
    那怀中女子此时方虚弱的说道:“父亲,祝郎,你们别吵了,如此,如此大庭广众,你,你们不嫌丢脸,我还嫌呢……”
    那青年立刻降低声调:“小瑶,你快别说话,我这就带你去找先生!”
    “找先生轮得到你来找!我都找了八百个了……都说是药石罔效了……”李老板说着瘫坐在地上,老泪纵横。
    青年不服:“不知你怎么折磨的将小瑶弄成这样,如今还来装,我一个字都不信!我这就带小瑶去找先生,定然让她恢复原样!”
    “你不用去找了,找也没用。”
    米帅看不下去,凉凉插言。
    众人纷纷回头,见这街边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上,悠哉悠哉的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身着蓝色棉袍的干瘦老头,另一个一身道袍广袖飘飘,带着帷帽看不清面容,从声音上辨别,刚刚说话的应该便是这位带着帷帽的人。
    那青年面露不虞,但端详片刻又不敢太过放肆,只不耐道:“这位前辈此话怎讲?”
    米帅摇摇头:“正如这位姑娘所言,此处不是长谈之处,不如找个安静之所详细谈谈如何?”他说着,扫了眼周围的围观群众,密密麻麻的一层,一点都没有刚刚的紧迫感。
    唉,都是些看热闹不怕事大的。
    青年皱了皱眉,嘴赌气的动了动,终究认可了米帅的话:“那您说去哪?”
    “哝,就那边的茶肆怎么样?”米帅指了指斜对面的一家店铺。
    “好,便依你。”青年干脆的点点头。怀中的女子不解,疑惑的拽了拽青年的衣袖,青年安慰的笑笑,小声道:“莫怕,没事。”
    那李老板见状,连忙跌撞着凑过来:“等等!你们是哪来的?是不是跟他一伙的?”
    米帅轻哼,果然是个没眼色的人,也懒得理他,只侧身问车内:“你们是在车中等候,还是跟我们一起进去?”
    车内的元晓安看了看关山,他只感到外面的青年身上隐隐有些妖气,但压迫感并没有米帅他们强烈,应该是个小妖,只刚刚见关山挑起窗帘看了眼便放下了,神态平静看不出什么,不知到底是何情况。
    关山见元晓安面带疑惑,便问道:“感兴趣?那我们便出去看看。”
    说着便轻轻敲了敲车门:“你们先去,我们随后便到。”
    米帅汪伯闻言便干脆的跳下车,周围众人见状,纷纷跟着涌向了茶肆,只那刚刚一起看热闹的茶肆老板一听到这几位要到他家说话,心惊胆战的跑到后面泡好茶去了。
    青年看着茶肆门□□头接耳的围观路人,心下恼怒,双眼一瞪:“你们有多远滚多远,否则别怪小爷不客气!”说话间,自他的周身便泛起一层烈火般的耀眼光晕。
    路人见状仿佛才意识到危险,唯唯诺诺的做鸟兽状散去。
    这条小路,才真正的清静下来。
    米帅汪伯只觉耳边清净不少,他们带头进了茶肆,青年抱着女子跟着,李老板跟他的家仆紧随其后,只那青年在进店前,回头看了一眼马车,只一眼,便不禁顿住。
    只见那车门大开,一把轮椅停于车下,一位身披黑色大氅的青年弯腰自里面抱出一个少年,青年散发的气息较之前的两人更深不可测,神情淡淡,眉目间不怒自威,只低头跟那少年说话时,透出些许温柔。而那少年身材清瘦,被男人那样抱着却并不显娘气,眉目清秀神情坦荡,周身自有一股修行之人的灵气。
    那两位前辈的同伴,竟然是如此钟灵毓秀之人。
    青年转回身,冲着女子欣然一笑:“小瑶,你定然会好起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三回
    清心茶肆自开业以来,还从未有过这样诡异的情形。之前的茶客早在那帷帽人指向这里后就被茶肆老板陈井请了出去,两层的茶肆就只剩下陈老板和几个伙计。
    而此时此刻,陈老板战战兢兢的端了茶出来,放到靠墙角的桌子上。他偷偷的环视一圈,马车上的两人一脸悠闲的坐在东面,青年将女子放在旁边靠墙的椅子上,还不知从哪找了个软垫让她靠着,自己挨着她靠站在墙边。李老板和他的家仆坐在帷帽人对面,虎视眈眈的盯着对方,而隔桌的北面,还有两个人,一个坐着轮椅的清秀少年,一个穿着大氅的冷面青年,看上去每个都很不好惹的样子。陈老板大气都不敢喘,放了茶便亟不可待的退了出去。
    米帅看了眼放在桌上的茶,笑:“闻起来是上好的乌龙茶呢,各位要不要尝尝。”
    青年不耐的皱皱眉:“前辈,要喝茶之后你要喝多少我都给你泡,能不能先把话说完?”
    米帅轻笑:“也难怪你没耐心,让个火妖心平气和是强人所难了些,尤其道行还……”米帅不经意的瞟了眼李老板,并没有把话说完。
    青年并没有不悦,反而干脆的点点头:“前辈说的没错,既然前辈已然看透,还请快点说吧。”
    米帅也不再赘言,隔着帷帽缓缓说道:“这姑娘之所以身子这么差,问题自然全在于你。”
    “我?为什么!”青年立时有些激动,朝前踏了一步:“前辈你可不要瞎说!”
    那李老板闻言立刻冲上去抓住青年就打:“我就说是因为你,你快离我女儿远点!”
    青年任凭李老板胡乱拍打并不反抗,只转头对米帅:“前辈你说清楚。”
    米帅觑了又开始胡搅的李老板一眼:“你再多说一句话,我便只能把你扔出去了。”
    那李老板闻言动作一顿,自知这帷帽人不像是好惹的主,遂只得嘟嘟囔囔蹭到女儿身边坐好。
    米帅再不理他,只对着青年说道:“你道行尚浅,还控制不好自己体内的妖气,如今姑娘这样,定然是你们之前罔行男女之事的缘故。”
    那小瑶听了,原本苍白的脸色透出一抹羞红,微微的将脸偏了过去。李老板想是早就知道了,此时只是羞愤得满脸的络腮胡直忽闪,有米帅在又不敢放肆,只得呼哧呼哧的喘气。
    青年亦有些尴尬,但很快的便被担忧所取代:“你是说我的妖气过给了她吗?”
    米帅点点头。
    “那该怎么办?”青年上前几步给米帅狠狠鞠了一躬:“前辈,我跟小瑶是真的想一直在一起,还请您教教我办法,救救小瑶吧,若您肯帮我,日后若有需要我之处,只要不违背天道信义,我必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青年言辞恳切,米帅悠闲的向后靠了靠:“年轻人,修妖之路漫漫,人类的寿命却很短暂,你想过没有,若干年后,你依然年轻俊朗,而你的妻子却已垂垂老矣,或者等你再年长些,发现有更适合你的同伴,到时,又该如何?”
    然而此次,还未及青年多言,旁边的小瑶便开了口:“前辈,未来的事情谁能预测,我不能因为……因为惧怕未来的失败,现在就止步不前。况且我命原由祝郎所救,若没有他,想必早丧于流匪之手,日后若有情变,我自身承担即可!如今若您体谅,还请传授破解之法。”说着便要起身拜谢,李老板赶紧拉住:“女儿啊……他可是妖怪啊,你看古往今来有几个跟妖怪在一起的有好结果了!”边说边扯住小瑶往怀里拽。
    小瑶抬手勉力推开父亲,低声道:“爹爹,是非情由……女儿之前,已然跟您说得很清楚了,您把祝郎骗走,我不恼,您逼我成亲……我亦不恼,因,因我当时以为,自己命不久矣,如此倒可断了祝郎的念想,即使恨我也无所谓。而招赘的那人,拿了你那么多钱,我也不算亏欠他,如今既然事有转机,还请,还请爹爹你,成全……”
    李老板愣愣的盯着自己的女儿,双手颤颤巍巍的攥着她的手臂,不发一语。
    米帅打断道:“好了,我也不过随口问问。办法自然是有。”说着他自怀中掏出一个瓷瓶:“这里有一瓶药丸,每次事前吃一粒,连续吃上七次便可。不过呢,须得你拿些东西来换。”
    “什么东西?”青年连忙问道。
    “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你的火种,能不能给我几枚?”
    “火种?”青年一愣。
    “没错。”
    青年皱了皱眉,一片赤诚道:“前辈,要说我的火种自然随时可以给你,只是,您须得答应我,不用这火种去做坏事。”
    米帅颔首:“这个自然。”
    青年点点头,手掌略略用力,便见手心上方“呼”的窜出一朵火苗,他刚欲将火苗握攥成丸,忽然停住了:“前辈,你这药丸,真的好用吧。”
    “好用,不信你看那两位。”米帅随手指了指关山和元晓安:“你看他们现在不是和谐的很,那小子还不良于行呢,照样活蹦乱跳的不是。”
    青年闻言大惊,那么两个谪仙的人物竟然是!他瞪圆了眼恍然大悟的看向元晓安和关山:“原来如此!我就说你们两看上去那么像一对~果然是!”说着看了眼关山,又特意上下打量一番元晓安:“小兄弟,看不出你身体还挺好!”
    看戏看得好好的元晓安不明白为什么一瞬间话题就转到了自己身上,原本苍白的脸登时涨得通红,想反驳又不能拆米帅的台,嘴蠕动半响只憋出一句:“谢谢夸奖。”
    关山原本脸色难看得下一秒就能把米帅拍飞,但看到元晓安红艳得要滴出水来的耳边,心情忽然又好了点。
    米帅连忙转移话题:“咳咳,我先让这位姑娘吃一颗,妖毒在体内时间长了也不好。”说着自瓶中倒出一枚白色药丸,递给小瑶。
    小瑶接过毫不犹豫的扬手吞下,青年和李老板均满脸紧张担忧的盯着小瑶。
    青年忙问:“怎么样?小瑶?感觉怎么样?”
    小瑶柳眉紧拧闭眼调息,不到半刻,众人便见她原本苍白的脸色渐渐透出了健康的红晕,她缓缓睁开眼,眼神也比刚刚清明了许多,她连忙起身,朝着米帅深深一福:“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米帅略显得意的摆摆手:“莫谢我,我可只是看你无辜受毒帮你解一解罢了,日后你们俩如何那是你们自己的事,若将来你们之间相处不合,别来找我麻烦就行了。”
    青年连忙跟小瑶一起施礼千恩万谢,只李老板在旁百味陈杂,说来说去都怪他之前不该让女儿去跟镖,否则也不会遇到流匪,也就不会被这妖物所救,被救也就罢了,自己怎么就把这祸害引到家中欲收他做镖师呢,等他发现不对时,两人已然暗通款曲好久,连云雨之事都做了!而就在他打算顺势给两人定亲时,才发现这祝风竟然是个妖物,他如何能将女儿许给个妖物!思来想去巧言将祝风骗走,自己的女儿却忽然就病入膏肓了,可不就是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吗!如今想招个入赘的将这事掩盖过去,没想到反而闹个满城风雨,以后让他如何在青岭镇立足,这一行行一步步啊……他的老脸那……可真的丢尽了……
    眼见自己的老爹在旁长吁短叹,李小瑶连忙凑到近旁温语安慰。
    祝风又打量一番几人行装,问道:“前辈们这是要去哪?今日可定了住在哪里?”
    米帅转头看向汪伯,几人原本想要在这住几天,没想到遇到了这种事,怕是不好在这呆长了。
    祝风见状,忙道:“若不嫌弃,不如就去小瑶家住吧,地方大,足够你们住了。”
    “哦?”米帅看了眼旁边说着说着便和解抱头痛哭的爷俩:“方便吗?”若是能住在哪,倒是省了些麻烦。
    只这几个人脾气阴晴不定,从这点看倒真的像一家人。
    “方便,是不是,小瑶。”
    那边哭得梨花带雨的小瑶抬起头,抽噎道:“前辈救命之恩,本就该邀请前辈去容我们尽些地主之谊的。”
    米帅回头看了看关山,关山轻轻的哼了一声。
    “既如此,那我们便恭敬不如从命了。”米帅优雅回道。
    如此,又经过了一番忙乱,几人便暂时借住在了李老板的府内,正如祝风所言,这宅地果然宽敞得很,小桥流水假山亭台应有尽有。婉拒了他们的宴请,几人草草吃了晚饭后,便回了被安排妥当的东院。
    原本元晓安打算依旧例住进东厢,不想关山站在院中凉凉道:“你我既为伴侣,哪有分房睡的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篇那,马上就要过渡完了,之后便是
    ☆、第二十四回
    弦月如眉。
    甬道旁的两株常青植物散发着淡淡的草木香气。
    米帅和汪伯已然住进了西厢。
    元晓安驱动着轮椅正打算回东厢,便听身后的关山凉凉道:“你我既为伴侣,哪有分房睡的道理?”
    元晓安蓦然回首,关山悠然的站在身后,嘴角衔着一抹浅浅的笑容。
    元晓安的心跳如擂鼓,但随即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尴尬笑笑:“米帅的玩笑话,不过是为了弄些三昧真火的火种来炼他那些稀奇古怪的药,你又何必当真?”
    “虽说从他的角度讲是玩笑话,不过既然要帮他圆自然要圆的周全,不然岂不会被拆穿?”
    所以果然只是个谎言。
    元晓安莫名的觉得失落,并没有注意到关山的语病。说起来那么长时间都住了,也不差这几日,遂他点点头顺从的答应了,关山自然而然的走过来帮他推轮椅,还顺手将他一缕滑落的发掖到耳后,而几乎是立刻的,关山便发现元晓安的耳边又红了。
    元晓安的心止不住的狂跳,这……真的只是做戏吗?原来看似冷淡的关山在对待伴侣时会是这样的温柔……
    关山握着扶手的手紧了紧,瑟瑟的晚风提醒着他身处的环境,他缓缓的推动轮椅,默默施力。
    元晓安只觉得眼前一黑,下一秒时,自己已然身处在正房的大堂之中。屋内的格局与蔡府很类似,只是家具盆景更加考究,元晓安略略用力正打算自己转去东间,便听“磕哒”一声,房门在关山的身后,轻轻的阖上了。
    在东院的门口,两个探头探脑的人影悄悄缩了回去:
    “走吧走吧,我就说这个时候来不太好,你看,一定是刚刚你被前辈发现了,人家才会那么快就进屋了。”软软的女声嗔怪道。
    “我只是想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嘛,话说,你看前辈那个样子,铁面柔情就是用来形容他的吧。”讨好的男生小小声道。
    “嗯嗯,这个词你用的没错!不过那个小前辈真的很可爱啊,我好想捏捏他的耳朵。”
    屋内的烛火轻轻爆了个花。
    元晓安僵硬的坐在轮椅上,一动都不敢动。关山的手,轻轻的搭在椅背上,手指若有似无的摩挲着他的肩膀,指尖的温度透过布料缓缓的渗入身体,一下一下的撩拨着他的心。耳畔,有浅浅的呼吸声越来越近,伴着缕缕温暖的气息钻进自己的耳朵。
    不对,这情况,不太对。
    元晓安只觉得自己的头脑短暂的空白,他下意识的向前倾了倾身子,状似无意的转回头。
    而下一秒发生的事,就仿佛是一段被拉长了无数倍的慢镜头,元晓安猝然睁大的眼中,只一一闪过了关山轻轻垂落的发丝、他毫无瑕疵的皮肤和那双,永远看不透的深沉的眼睛。
    而双唇,已然被关山稳稳的攫住。
    唇上的触感柔软温热,呼吸间尽是关山身上特有的青草气息,元晓安只觉得这一刻荒谬得不真实,他僵硬的顿在那里,感觉到下颌处有微微的压迫感传来。
    关山轻轻的挑起元晓安的脸,双唇肆意的索取他近日来一直宵想的甜蜜,真正的接触到时,才发觉这月余的时间是那么长,越接触,便越想牵扯得更深。
    唇上的厮磨欲加强烈,元晓安感到关山的手转而捧住他的头,霸道的将他桎梏在怀中,扑面而来的呼吸愈加的沉重,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冲薄而出!
    元晓安猛地推开关山!
    上一刻还紧密纠缠的唇舌被拉扯出一条yi的银线,关山目光灼灼的盯着元晓安,那难得红润的双唇昭然展示着他刚刚做过的事,完全不会后悔的事。
    元晓安抬臂狠狠的抹了一把自己的唇,难得的横眉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关山稍稍向后退了半步,微微俯身靠近元晓安愤怒仰起的头,紧紧的盯着元晓安的眼睛,深沉坚定的回答道:“元晓安,我活了三千多年,从不会随随便便跟谁做这种事情,这句话的意思,你能明白吗?”
    关山的发丝轻轻垂落在元晓安的眼前,元晓安已然毫无所觉。
    他定定的凝视着关山的双唇,耳中全都是鼓噪的心跳声,刚刚从那里吐出了什么话?是他听到的那句吗?那……那句话,是……是什么意思?!
    关山抬起手,轻轻的拍了拍元晓安摇摇晃晃的发髻,温声道:“看来你似乎真的需要一些时间去理解,我会给你时间。”说着又微微压低身子,在元晓安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早点休息吧。”
    说罢,他缓缓的站直身子,悠然的转身离去。
    “是,是为了种子吗?”元晓安恍惚的冲口而出。
    关山身形一顿,干脆的转回身,注视着元晓安的眼中难得的透出些危险:“请你记住元晓安,无论种子最终归属于谁,你,元晓安,必将是属于我的。”
    这注定是个不眠夜。
    元晓安呆呆的望着床顶,刚刚发生的事情如今想起来依旧是个梦,关山是不是在跟他开玩笑?不不不,他不是个会开玩笑的人。
    所以,他是那个意思吧。
    元晓安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关山的触感。
    元晓安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刚刚那段脖子以上的镜头,他说“从不会随随便便跟谁做这种事情”,作为男人而言,到底该不该相信这句话呢……
    元晓安狠狠的甩了甩头,为什么这种时候只会想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他拽住被子蒙住脸,不想了不想了,走着看吧。
    等等,他呼啦一下扯开被子:“他刚刚好像说了三千多年……所以,他这是穿越到古代和祖宗谈恋爱吗?”
    啊……
    呼啦,被子又被狠狠的拽了上去。
    无论经历了怎样前所未有的一夜,第二日的朝阳依旧如往常一样灿烂的升起了。
    李府内没有女主人,李小瑶干脆利落的分派了府内的部分琐碎事务,便携了祝风前来探望米帅等人。
    东院的几人刚刚用过早饭,元晓安一早上表现得若无其事,关山的脸如常的平静无波,即使亲近如米帅汪伯,都没有看出两人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见元晓安用过了早饭便想要回屋,米帅连忙叫住他:“臭小子,你那副钢针先给我用一天。”
    “嗯?哦,好。”元晓安也不过问,大方的取出钢针布囊递给米帅。
    米帅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臭小子,你就不怕我给你用坏了?”
    “本就是你送给我的,自然听凭你处置。”
    “切。”米帅无聊的将布囊收起来:“我还真就是打算把你这些钢针熔了。”
    “嗯?”元晓安一愣。
    关山挑了挑眉:“你想用三昧真火继续淬炼这些钢针?”
    米帅自得的点点头:“到时候我做的钢针便所向无敌了,嘿嘿嘿嘿~”
    李祝二人一进院便听到米帅阴侧侧的笑声,几人互相道了早安,还未等细聊,米帅便拉上汪伯拽着祝风不知去哪里了。李小瑶到底是个女孩子,也不好一直跟陌生男人呆在一块,尤其还是一对的陌生男人,于是略坐一坐聊了些琐碎家常便离开了。
    一时间便又剩了元晓安和关山两人。
    元晓安跟关山对坐了一会,干巴巴的起头:“经此一事,李老板要携家离开这住了半辈子的地方,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关山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昨晚没睡好?”
    “嗯?”元晓安心下一紧。
    “刚刚李小瑶不是说了要搬去她娘亲的老家,李老板早就有这样的打算,只不过如今因为这事的缘故提上了日程而已。”
    “哦。”元晓安讪讪笑了笑,刚刚真没往心里去啊。
    “好了。”关山忽然站起身:“既然你说昨晚睡得不错,那就随我去后院练练吧。虽然钢针被米帅拿走了,不过这样正好,正好试一试不用钢针的话,你能不能弄出些玩意出来。”说着便带头向屋外走去。
    元晓安愣了愣,见关山停在门外有意在等他,连忙转轮跟上,心下也略略松了松,是了,就这样和往日一样就好。
    和往日一样,感受着冷淡的关山言谈话语中,别扭的关心。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今天更晚了,更抱歉的是,明天也会这么晚~~~~(gt_lt)~~~~;不过看在今天让他们终于踏出了一步的份上,可以原谅的吧(づ ̄3 ̄)づq?~
    ☆、第二十五回
    如此在青岭镇盘亘了两日,几人便收拾行装上路了。
    米帅跟祝风很投缘,约好了办完事后再相聚,祝风大方的给了米帅许多火种,握攥成丸统统装进了一个瓷瓶中,米帅非常欣慰,同样准备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丸药送给他。两人惺惺相惜握手言别,祝风直送了老远才回去。
    再往前走便是青岭,过了青岭,云梦山便很近了。汪伯有些兴奋,车驾得也较往日快了许多。
    如此约摸行了半日,马车便踢踏着进了岭,青岭逶迤连绵,叠嶂重峦,山岭上层层叠叠的树木如今也渐渐的发出了鹅黄的幼芽,放眼望去一片生机勃勃之景,令人心胸开阔的很。
    唯一另人困扰的便是山路难行,行进速度也慢了许多,而且不知为何,从进岭那天起,几人便感觉关山有些不同往日,虽然以往也很冷淡,但自进岭后尤甚,脸色阴沉难看得很。
    元晓安暗自揣测,思来想去便只想到了一点:应是这岭的气息太过阴重,关山有些难以负荷了。如此想着,便更觉忧心,无法帮忙,只得以自己为借口请求汪伯快些赶路,关山看在眼里,心中那杆偏向于元晓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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