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尧在心里郁闷自己的失算,而白缎则有些失神地盯着他,沉默了三秒钟,最终轻轻“嗯”了一声,垂下头来。
    楚尧又拍了拍他,随后将手缩了回去,踩下了油门。
    也许是楚尧的劝导有了点作用,也许是白缎的确认清了现实,不再怀抱幻想。他很快振作了起来,精神饱满地投入一幕又一幕拍摄——哪怕失望,哪怕不再奢求纪念鹄霄真君,但白缎却依旧是认真负责的,他得对得起剧组支付给他的那远高于新人的片酬。
    虽然这份片酬,是看在楚尧的面子上才给的,毕竟作为最大的投资商,楚尧愿意给,剧组也犯不着为了这点钱而得罪楚大少爷。
    《仙逆》中的琼华上仙行踪不定、一心向道,只有在关键时刻才出场,所以戏份并不算多。再加上白缎发挥稳定,NG一次后基本上不会有第二次,不出一个月就顺利杀青,拿到了来到新世界后的第一笔工资。
    虽然早已经见过这个世界的货币是什么样子,但是捧着自己亲手赚得钱,白缎仍旧有些爱不释手,反反复复摸来数去,令一边的楚尧有些没眼看。
    “行了,你再数多少遍,它也不可能多出来几张。”楚尧语气恶劣,“回去记得洗手,真是脏死了。”
    白缎早已学会了对楚尧的毒舌选择性忽略,对此根本充耳不闻。
    见白缎没有反应,楚尧也懒得计较:“好不容易赚了第一笔钱,你打算怎么花?”
    白缎数钱的动作顿了顿:“我想去买古董,或者玉石。”
    ——他已经保持了一个月的人型,虽然灵气还有些剩余,但也必须要尽快补充,以防不测。
    “古董?玉石?”楚尧挑了挑眉,“你懂这些?”
    “……不懂。”白缎实话实说,“但我知道,我要买什么。”
    楚尧扭过头,与白缎对视了几秒钟,最终还是没有深究:“不过,你手头上这点钱,古董买不到真的,玉石也就能买个中下等。”
    “……我知道。”白缎沮丧地垂下头,他相当认真地研究过这方面的物价,经常为了那些天文数字般的价格绝望,“但不是还有种说法是……捡漏吗?”
    “捡漏,那可要看运气还有眼力,百分之九十九认为自己捡漏的人,最后都被证明是异想天开!”楚尧耸了耸肩膀,“不过,如果不去试试,你肯定不会死心,反正我也没事儿,就陪你去一趟好了。”
    白缎有些惊讶地看了楚尧一眼,上次李妈让对方陪他逛街,楚尧都万般不情愿、一路上脸色难看,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会主动提出要陪他一起去。
    “你那是什么眼神?”楚尧瞪了白缎一眼,语气不爽——他难得好心一把,但被帮助的人那和见鬼一样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没。”白缎缩了缩肩膀,“谢谢。”
    楚尧轻哼一声,打了把方向盘,调转车头:“反正顺路,我带你去个淘宝的好地方,你去车后面把衣服换一下,一身古装也不嫌累赘?”
    白缎有些傻眼:“……现在去?”
    “不然呢?我就今天有空,明天谁还愿意把时间花在你身上?”楚尧傲娇地撇了撇嘴,“快去,别让我说第二遍!”
    白缎习惯性地臣服在楚尧的嚣张气焰之下,乖乖地沿着驾驶座与副驾驶座之间的空隙爬到了后车厢——为了方便白缎在拍摄场地休息、吃饭、换衣服之类的日常活动,楚尧专门开了辆房车,令一众二三线、乃至一线演员眼红不已,甚至,就连徐清舟也吐槽一句他照顾白缎就像照顾自家儿子一样尽心。
    ……不过,楚尧对此却并不承认,他开房车可不是为了白缎,而是为了自己,反正作为总编剧,他也是要经常在剧组磨时间的,照顾白缎只不过是顺手而为。
    甚至,还有一种他与白缎是包.养关系的传言喧嚣尘上,而楚尧对此更是嗤之以鼻。娱乐圈就是这样,但凡一名演员和一个有钱人走得近了,那就是包.养,不论真相如何。
    楚尧自认为自己眼光极高,白缎也就是长得漂亮点,但性子沉闷老实、木讷无趣,半点都不懂得讨人欢心,时常将他憋得气闷不已,哪里有半点识情识趣儿的小情人模样?就算他长得再漂亮,楚尧也不可能看得上,更何况他也不是没有见过外表更加美丽精致的人。
    ——这简直是在诋毁他的审美观!
    楚尧有些愤愤不平地想着,却根本没有想过,倘若是别人与他传一段绯闻,他最多不过是一笑了之,根本不会将其放在心上,哪里会像现在这般念念不忘、抱怨不已?
    “念念不忘”的楚大少爷不耐烦地用食指敲击着方向盘,视线无意间扫过后视镜,正好看到白缎正弯下腰,努力将裤子套上。
    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却又格外柔韧;浅浅的腰窝像是掬着一汪蜜水,若隐若现;洁白的肌肤更是泛着淡淡的暖光,在幽暗的后车厢中显得格外夺目。
    楚尧呼吸微滞,暗骂一声“果然是妖精”,随后镇定地将视线移开。
    作者有话要说:  有很多读者疑惑前面楚尧的奇怪的自相矛盾的态度,觉得我这样写仅仅是想要狗血得增添冲突,不符合逻辑,甚至为此打了负分,说我退步了,盗号了,说实在,看到这样质疑的留言,真是不开心。
    为此,我不得不增添了一部分楚尧的视角描写来说明情况,本来这部分是想要在楚尧身份漏出冰山一角后再放番外一起说明的,毕竟其中会有一些涉及到剧透的内容。但现在没办法了,楚尧视角的番外计划也干脆整个删除了,毕竟我不想再继续看到会坏心情的留言。至于这部分内容涉及到剧透,所以不能写得太过详细清楚,而插.入的地方有些上下文分离也实属无奈,我已经尽力了。
    站在白缎的角度,楚尧的做法的确显得自相矛盾又突兀奇怪,但对于楚尧,这其实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也有着自己的思维脉络。我有在努力思考人物性格和剧情安排,只是最初想要让楚尧显得神秘一些所以才没有详细写罢了,但这两天一直遭到质疑,真是很糟心的事情。
    我认为自己埋下了伏笔,读者看到楚尧反复无常自相矛盾的行为,会怀疑猜测,思考我为什么会这样写,但却没想到很多人反而第一时间质疑作者的水平退步,责备我的布局安排,作为一名写了十几篇文的老作者,这实在让我有种不受到信任的寒心,还有心血安排完全浪费了的沮丧无力。
    也许是我的笔力不足,没法达到我希望的目的,也许是网文这种快餐文体实在不适合埋下伏笔和矛盾,然后等到最后再一起捋顺脉络,而是应该将全部剧情伏笔都明明确确地摊在读者面前,让读者一看便知,完全不需要思考。总之……算啦,不说了,下一更在周四,我去调整一下心情……
    ☆、第14章 冤大头周子庆
    楚尧带白缎去的是一片位于市郊的赌石场。
    赌石,也是有钱人喜欢玩的游戏,一个“赌”字道尽其中玄机,其意不言自喻。正所谓“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麻布”,这里考教学识眼力,更考教气运机缘,毕竟,赌石这行没有绝对不走眼的专家,哪怕是最先进的科学仪器,都无法鉴别出原石之内到底藏得是“金玉”还是“败絮”。
    按理说,将一个从来没有玩过赌石的人带到这里,绝对是在坑人,但楚尧仍旧还是这么做了,而且做得毫不心虚。毕竟,以白缎赚到的那点工资,想要买到上好的玉石,大约就只能来这里来赌赌“运气”了。
    将车停下,楚尧刚一下车,便遇到不少向他打招呼的人。
    楚大少爷虽然是宅男、深居简出,但是在沪市却并不算默默无闻。他身价高,玩得开,无论什么都能掺上一把,更重要的是,楚尧虽然表现的开朗和善,但实际上却心狠手辣又有手段,单看他将自己那一家糟心的亲戚整成什么样子,就没有人胆敢轻易得罪他。
    楚尧也玩赌石,虽然赚的少赔的多,却向来适可而止、极有分寸——反正,他来这里也只是玩玩罢了,从来都不在乎输赢,也没有什么赚钱的兴致。
    带着白缎,楚尧轻车熟路地找到了自己惯常去的店家,指着满屋子原石,语气漫不经心:“有你看中的吗?”
    白缎顺着他的指示看去,顿时便双目放光,凝在了几颗原石上,但很快却被楚尧拍了下脑门:“架子上的石头你可买不起,别乱看,看那边找找!”
    白缎一脸冷漠,乖乖地移开视线,走向被胡乱堆放在角落里的石碓边,蹲下身子耐心扒拉。
    虽然说是赌石,但石头和石头的价格却也有所不同。赌石的店家向来都会做买卖,但凡是表象好的石头,标价都较贵,而白缎手头的那点儿钱,也就只能选选那些不被人看重的“废料”了。
    遗憾的是,“废料”终究是“废料”,轻而易举便从中找出“紫眼睛”、“帝王绿”之类的逆天运气大约只存在于想象之中。毕竟,这些原石从原产地运到沪市,也不知经过了多少道手,被多少眼光犀利的玉石专家评判过,鲜少有漏网之鱼。
    更何况,白缎需要的玉石还不是普通的玉石,而是蕴含有灵气的最珍贵的那种,哪怕这些原石中的确藏有玉石,但只要不是拥有灵气的顶级玉石,白缎也根本看不出来。
    扒拉了半天却一无所获,白缎着实有些丧气,目光不由自主地挪到了那几颗放置在架子上的原石上,可怜巴巴、满含渴望。
    楚尧在一边看着,都觉得有些不太忍心,他一面怀疑自己为什么对白缎如此心软,一面迟疑着要不要开口帮他将那些原石买下来——反正这点儿钱他也不看在眼里。
    就在楚尧踌躇不定的时候,一个满是惊喜却又极力压抑的嗓音打断了他的挣扎:“你喜欢那几块原石吗?我帮你买下来如何?”
    楚尧反射性皱眉,扭头看向不知何时凑到白缎身侧的家伙,脸上漫不经心的笑容猛然一凝。
    白缎也同样看到身边表情平静、但眼神却颇为讨好的男子,他微微侧头,想了想,终于吐出一个称呼:“……周少?”
    周子庆眼睛一亮:“对,是我,你还记得我?”
    “嗯。”白缎点了点头——作为他的第一名“顾客”,白缎自然是记得的,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家伙明明享受了一场他用灵力编织的美梦,却没有付给他任何报酬!
    “那天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走了?”周子庆瞥了不远处抱胸睥睨着他的楚尧,心下有些瑟缩,却仍旧坚.挺得忍住了,“等我醒过来,听说你被楚尧带走了?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不错。”白缎轻轻拍了下口袋,带着几分小炫耀与小暗示,“我去拍戏了,赚了点钱。”
    ——所以,你欠我的灵气钱,是不是该还了?
    只可惜,周子庆却根本没有听懂白缎的暗示,他甚至被白缎冷着一张小脸的动作萌了一下,整个人都有些分不清东西南北。
    与白缎“一起渡过”的那一晚,周子庆留下的记忆并不算清晰,毕竟他当时喝了不少酒,脑子有些不太清醒,但是这却并不妨碍他记住那舒适放松,似乎魂魄都飘飘摇摇、舒展畅快的惬意。
    醒来之后,周子庆其实是有些心虚害怕的,因为这种感觉与传说中的吸.毒颇为相似,起码他纵横.欢.场这么久,还从来没有在和哪个男孩女孩渡夜后会产生出这种美妙到骨子里、心荡神驰又念念不忘的舒爽。
    周子庆虽然玩得开,但家里却绝对不允许他碰毒.品,万一一不留神、被人算计了,他肯定会被自家老爸揍死,也会被家里人送出去强制戒毒——周家人,哪怕是旁支,也绝对不能有吸.毒这样败坏声誉、堕落腐化的子孙。
    据说,戒.毒也是件很难的事情,不仅肉.体与精神饱受折磨,还容易复.吸,若非意志坚定之人,否则很难熬过这道坎。周子庆虽然不肖,却也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绝对称不上意志坚定,说不定戒.不了毒、被周家放弃,那么他一辈子也就毁了,再也过不了这种声.色.犬.马、浪.荡.潇洒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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