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人围一万人,怎么想都不可能,所以还是要靠情报取胜。上一次扫黑除恶也是如此,只不过这一回情报要靠内应,而王集和尚秀士就是眼下最好的人选。潜入流民营,广为收集信息,无需详细,只要确认是犯罪团伙便可,至于详细的罪名被抓之后自有人指正。
    听李泰说完,两人咬咬牙点头同意了,毕竟这是为了救他们的恩人。
    …………………
    流民营内,自称‘鼠会’的一个帮会正在悄悄开会。首领钻天鼠牛大力,搂着一个个流民营不相配的清秀女子,一脸猥琐的样子令人厌恶。他的身边还有十几个男人,各自抱着一个女子,调戏的同时商议着将来该怎么办。
    有几个跪在那里,似乎是在挨骂,为自己辩解道:“老大,俺们已经很卖力鼓噪了,但那帮死贱种被大军一吓就不敢动,真不是俺们的错。”
    牛大力厌恶地骂了一句:“废物!活该穷死。恁娘的,若是冲了进去,混乱之中俺们不知道能抢到多少好东西。这个越王一看就很富有啊,粮车一辆接一辆的,怕不是有几千石粮食。”
    牛大力确实很生气,一月前和公门做了个交易,躲进流民营里作威作福,而公门也不再为难他的鼠会。这里确实是犯罪者的天堂,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带种的,随便欺负都不会反抗。
    二首领有些担忧道:“老大,接下来怎么办?那几个老货,会不会把俺们的事情全都供出去?要不,先出去躲躲,看看风头再说。”
    牛大力大笑道:“给他们熊心豹子胆,都不敢乱说话!老二,你也太胆小了,越王拢共就一千个兵,还能把整个流民营围起来不成?千疮百孔的哪里都是漏洞,想走随时都能走。再说了,这里这么舒坦,你想走你走,美人留下。”
    二首领看了看怀中的美人,确实也舍不得这里。上没有公门压制,下都是无胆小民,比起以前偷偷摸摸的日子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接着,牛大力又悄咪咪道:“你们知道吗,这个越王可是富的流油啊,粮车你们也看到了,足够俺们吃到下辈子去的。而且,上面还藏着五十万缗钱!”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讶的张开嘴。五十万缗,那得是多少铜钱?众人掰开手指头拼命算都算不明白。
    老二吞口唾沫道:“老大,真的假的?”
    牛大力得意道:“常熟的林爷,知道吧?就是他亲口告诉俺的。来了流民营以后,俺就和其他几个大佬谈过了,他们也都确认,越王带着至少五十万缗钱来,听说他在长安卖了什么宝贝,值一百万缗呢!”
    价值一百万缗钱的宝贝!?众人都吓呆了,什么东西能那么值钱啊!?
    鼠会的成员一个个眼睛发亮,到现在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老大胆子那么大,居然鼓噪百姓冲击军队,原来是有这么个消息。
    牛大力道:“现在都不想走了吧?这么多钱总不能一直放在军队里,等俺们弄清楚越王钱库的位置,打洞的事情可是我们鼠会的专长!到时候守着这个钱库,俺们还不发达?”
    不仅牛大力的鼠会,流民营中有名有姓的老大,都盯紧了越王这只大肥羊。直接下刀子没那胆量,但偷偷摸摸地啃上几口,绝对是一个比一个积极。
    流民营的日子舒服,现在又来了只超级大肥羊,所以鼠会再无人说什么避避风头,一个个积极地商议该如何动手。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个声音:“越王施粥了!都呆在自己的帐篷里别乱跑,免得人挤人出乱子!放心,粮食足够,每个人都能吃饱!”
    声音一路而去不停重复,跟着响起的是一片百姓叫好声,牛大力笑道:“看看,一来就施粥,越王真的是财大气粗。等俺们吃饱喝足了,再去摸金库!”
    说着一伙人都哈哈大笑起来,仿佛那五十万缗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身旁伺候的女子各个勉强陪笑,不敢有其他异动。流民营每日都有人死去,除了冻饿而死的,剩下全是这帮畜生下的手。
    过了一会,就有人提着桶子来施粥了。一桶饭,一桶汤,饭是干饭,汤是肉汤,就算是鼠会的人,看的也是口水直流。官府施粥能有白糜和白菜汤就不错了,没想到居然是干饭和肉汤,越王果然富的流油。
    送饭的炊事班看这个帐篷里人有点多,而且还有不少女人,难免多看了两眼。牛大力谄笑地笑道:“军爷,这些都是俺收留的女子,出落的可还标致?若有需要,晚上来俺们帐篷。放心,不收钱,能伺候军爷那是俺们的荣幸。”
    炊事兵大怒道:“你说甚!?”
    另一个炊事兵拉住他,示意不要闹事,两人仔细地给每人发了饭食,看着女人们狼吞虎咽吃完,这才离开这个大帐篷。
    鼠会的人自然眼馋女人的那些饭食,但军爷不走他们也不敢妄动,尤其刚刚用女人贿赂军爷,他不仅不开开心心地笑纳,居然还发了怒,真是个奇怪的军爷。
    牛大力歪歪头,没有太放在心上,也许是新兵稚嫩,还不知道女人滋味。就不信各个都是如此,只需贿赂住几个军爷,军营内部的消息就能搞到手,到那时就是动手的好机会。
    就这样,流民营被安顿了下来。越王传下命令,原地暂时修养一段时日,然后再于大家商议建设封地的事宜。这段时间内,流民营暂时实行军事管制,请大家不要随意走动。
    一队队士兵开始在流民营内巡逻,各个老大不敢闹事,努力掩藏着自己的行迹,不希望在这个时候被盯上。只等越王松懈下来,或者建好自己的行宫住进去,到那时欺压在百姓头上的还是他们。腐蚀官兵,同流合污,实在不行的就下手做掉,这些事情他们再熟练不过。
    不过也有胆大包天的,第二天一早,牛大力收到一个消息——昨夜子时,黑虎帮的老大带着人潜入军营,结果全部被抓,领头的几个首领直接被砍了脑袋挂在军营大门边上,而小喽啰也没有放掉,全被关了起来,据说要抓去劳动改造,简称劳改。
    劳改是啥牛大力不知道,不过他很是生气,唾骂一声:“黑傻子就是黑傻子,第一天就敢去摸大营,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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