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祁栾清晨醒来,一摸身侧早就冷透了。
    祁栾惊坐起身,透过窗户见祁钰正在院里侍弄那几畦蔬菜,又躺了回去。  昨晚祁栾半梦半醒间感觉祁钰上了床,等了半晌不见他靠过来,伸手一摸才知他只虚虚靠着床沿睡了。
    祁栾呆呆望着床帐,思绪跑马般乱飞了起来。幼时因家中变故,父母相继离世,兄长便成了她唯一的依仗。她与兄长自幼便比寻常兄妹亲近,同食同寝不在话下。只她豆蔻之年后,兄长便不与她同寝了。
    罢了。迟早有这么一日的。
    日光照进帐内,有些刺眼,祁栾用小臂盖住眼睛,又胡思乱想了会儿。听到祁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鲤鱼打挺翻了个身,顶着一头毛茸茸的发呆坐起来。
    祁钰端着一盆温水来唤她洗漱。再不起床,早饭就要冷了。
    祁栾想撒个娇,拽着他衣袖摇曳,“阿兄帮我。”
    祁钰垂眼见她纤长的睫毛凌乱,倒也没有拒绝,打湿了手巾覆到她面上轻轻擦拭,瓷白的小脸因着热气蒸腾更显娇嫩,祁钰不觉放轻了手劲。
    祁栾本想他不会同意,已做好了自己洗漱的准备,见他没有拒绝,颇有小心思得逞的喜悦,抬眼极快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心情极佳的闭上眼睛享受起来。
    祁钰见她这般,面上不觉也染上了笑意。轻捏她饱满的耳珠,斟酌良久道:
    “阿栾,因着临近秋闱,下旬书院无休。”
    祁钰边说边观她脸色,见她无甚波动,悄悄舒了口气,可心底却有股淡淡的失落,他随后又道:
    “若是想见我,可去书院寻我。”
    祁栾却在想,难怪他方才那么好说话。
    酉时一辆裴府的马车横冲直撞驶入曲水巷,好在车夫技术高超,只惊散了几群散步觅食的鸭鹅,倒无人员伤亡。
    祁钰换上了书院的校服,跟祁栾站在家门口等待。
    不多时那辆引起颇大轰动的马车便停在了祁家兄妹面前,车上下来一个穿着同样校服的公子,肤色白净,身形高挑,面上长了一双风流的桃花眼。
    裴越在地上站定,抬眼见祁钰站在门前无甚表情看着他,走上前揽住他肩,笑道:
    “祁兄久等了,家中有事耽搁了些时间。”
    祁钰撇开他的手,淡声道:
    “无妨,我们也刚出来。”
    裴越见此也不去揽祁钰了,见祁栾抱着包袱立在一旁,神色似和祁钰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由逗她:
    “几日不见,小栾竟长的这般大了,再过几日去我家坐坐,哥哥带你去珍宝斋逛上几圈。”
    祁栾本在想晌午时候张泽递过来的信,见裴越上来搭话,她贯知兄长这个同窗是个混不吝的,答应的事过两日便忘了,正要应他,却被兄长淡淡的眼风扫过,应下的话在喉咙转了一圈,最后只憋出了个浅笑。
    祁钰叫住裴越,“快走罢,莫迟了。”
    说完拿过包袱先行向马车走去,裴越见状只好放弃跟祁栾叙旧的打算,跟着上了马车。
    临行前祁钰掀开车帘,从怀里掏出荷包递给祁栾,垂下眼帘神色淡淡,“想要什么自己去买。”
    张泽叫祁栾来也无他事,只是让她来看一下连夜拓出的样本。
    纸张厚实,还带着墨香,书内插画男女交缠栩栩如生,祁栾点头,“不错。”
    祁栾所写的《春欲记》讲述的是一闺阁小姐被一采花贼引诱沉沦情欲,采花贼不在时便偷偷与家中马夫,小厮欢好,更扮作爬床婢子与府中客人一夜春宵
    要张泽说,委实不堪入目。
    但仍忍不住翻开下一页。
    每次看完总恨不能以头抢地,愧读多年圣贤书。
    祁栾见张泽神色复杂,便知他心中所想,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
    “人之常情。”
    张泽多年读的是“明天理,灭人欲”的圣贤书,此非但没有安慰到他,反倒让他更觉罪大恶极。
    他颓然坐下,以手蒙面。
    祁栾默默关上门走了出去。
    张泽现在这般,出新章节不知是谁又要连夜研读,眼下两片乌青可骗不了人。
    专业课考试都不在复习周  未来两周要好好复习  会利用没事的时间写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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