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过后,众人又开始商议接下来的工作。
    “十五万七的马匹,二十五万的牛羊,要很多的草料,战利品虽然多,但这一冬不好过啊!”
    霍嬗感叹了一句,想了想后又喊道:
    “钟干。”
    “臣在!”
    “接下来把咱们征调的陇西各厩的马匹,尽快还回去,缺额从缴获的马匹中选出良马补上。”
    “臣领命!”
    先把这些马匹还回去,每日就能省下不少的粮草,至于征用马匹的补偿问题,并没有补偿。
    这些大马厩是太仆在管辖,马厩中的马儿是大汉的,并不是其他私人所有。
    严格来说,也不是刘彻的,天子六厩才是他的。
    就算霍嬗把这些马厩中的马匹全都用光了,其他人也说不了什么。
    “王纬。”
    “臣在!”
    “缴获的十五万七的马匹中,分出两万七,不用挑,正常分就行,分给湟中部,送他们了,算做此战的补偿。
    再挑出三万的良马留在护羌校尉府自用,剩下的马匹……”
    湟中义从和马厩不一样,湟中他们动了兵马,霍嬗是肯定要做些补偿的。
    霍嬗不补偿他们,也没人补偿他们,要是朝廷的话,估计也就是奖赏一番,起不了什么作用。
    湟中可是他霍嬗自己人!
    至于挑选出来的三万马匹,霍嬗日后是准备扩大一下骑兵规模的。
    护羌战所一万五,金城五千,大汉本部的骑兵在这片地域有些不太够,起码要在三万以上才可以。
    至于扩建骑兵的兵员从哪来,这个没有丝毫问题。
    虽然在这个时代,或者说古代,一支精锐骑兵要想练成,起码要个四五年的时间。
    当然,这是正常情况下,霍嬗那种不计资源的练法,速度要快很多倍。
    但是这种情况下说的也是从不会骑马开始练。
    但现在有了马鞍、马镫、马蹄铁,随后肯定是要安排上的,至于暴露不暴露的又能怎样?
    就算是暴露了,让人家学去了,也无关紧要,问题不大。
    北军都已经装备上了,三辅也在行动,接下来就是全大汉。
    不要小看这三个小东西,作用非常的大。
    以前的大汉兵马,一万骑兵能抵挡匈奴三五万骑兵,有了这三个小东西,翻个一倍不成问题。
    你还别不信,这就是事实。
    而这东西最重要的还不是提升实力,而是能够成批量的训练骑兵了。
    平常需要训练三四年,有了这东西,一两年足以。
    而不缺兵员,是因为西北和北地从不缺少会骑马的汉子,军中的将士,不会骑马的很少。
    当然,他们还是要训练的,要知道骑兵和骑马步兵那是两个概念。
    不过他们有基础,这一两年的时间,足以缩短到一年以内。
    等都督府建立起来了以后,就可以在西宁城边建个马厩放马匹。
    弄个三万骑兵,再弄两三万的步兵建关隘把守要道,这五六万的兵马就可以在十字型平原上放牧耕种,用两三年时间,让他们自给自足,把这地方给彻底占据下来。
    他们相当于边疆守军,也相当于拓边军户,大汉一贯的流程。
    五六万兵马,再加上湟中的三万,近十万兵马稳稳的压着这些受降部落。
    若是再加上他们的兵马,十五万兵马这片地域稳稳的。
    等到这五六万兵马自给自足以后,这十五万兵马除了陇西各郡日常支援以外,不用大汉出丝毫。
    只不过前期投入稍微大了一些,等他们把这片地域安稳下来以后,就可以继续向前推进了。
    ………
    霍嬗停顿了一下,随后转头看向田千秋:
    “田千秋,你拟一份诏令给这边的几个大马厩,让各厩令领养马牧人来领马匹。
    先把这十万的马匹分散出去,让他们帮忙养一冬,明年开春我会另起一厩,就放在三百里防线的平原上吧!
    马厩的事物,我会和太仆那边告知,让他们派官员牧人前来。”
    “臣领命!”
    这十万的马匹,才算是真正的缴获了,给大汉的战利品。
    至于为何霍嬗不把他们直接分散给各马厩,而是直接另起一厩。
    这个马厩并不是规模越大越好,十万的这个数字就已经非常的好了。
    原因有很多,太多放牧管理不过来,草场也容纳不下等等问题。
    “至于那二十五万的牛羊,钟干。”
    “臣在!”
    “此战参战八万多将士,挑出十五万平均分派,不要一人两只分派,有大有小,不患寡而患不均,怎么分你自己处理。
    少府长安来的人还没走,还有各地少府、大司农,让他们支持,要是不想要牛羊想要钱财的,以市价的八成,少府帮大司农收购。”
    战利品当然要大司农收购,少府不能做这个事,出这个钱,至于大司农愿不愿意,一道诏令下去,管你愿不愿意。
    霍嬗的一沓诏令正愁没地用呢!
    “若是想要牛羊,这一冬又没草料,又怕养不活的……
    田千秋,你再拟一份诏令给各郡郡守,少府记下名单,让他们去解决这个问题。
    天大地大,将士们最大,他们为我大汉征战,咱们就应该为他们解决一些麻烦!
    不过我估计,将士们大半会换成钱财,他们没有时间、没有资源养牛羊。”
    两人躬身行礼:
    “臣领命!”
    “剩下的十万牛羊,分五万给湟中,留两万给牺牲将士家属,换钱财还是自养,看他们自己,剩下三万留着。
    至于将士们不要牛羊,这些牛羊少府收购以后……
    王纬,你先看管起来,草料问题,从湟中、马厩、各郡府征用,先把这一冬挺过去,随后我还有些谋划。”
    “臣领命!”
    霍嬗揉了揉头,他这会很是头疼,战后的处理问题,在他看来要比打仗麻烦成百上千倍。
    最主要的是他与别人不同,别的将领打完仗,扣一部分给自己,其他的上交,将士们的赏赐等物自有朝廷处理。
    但是霍嬗他不一样,他要考虑整个大汉,他要考虑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他要考虑到牺牲将士们,他要考虑到其他的将士们,他还要考虑到麾下的将领们。
    包括此战出力的陇西两郡大户,还有都督府随后的规划,其他的还有很多很多的问题。
    他全都要考虑到,没办法,他走到了这个位置。
    至于霍嬗把牛羊战利品分了,朝堂会不会有闲话,刘彻会不会不高兴,这个不是问题。
    朝堂必定不会因为这个有闲话,他掌管着少府,大司农的桑弘羊心里不满意,他也不会说出来,其他人无关紧要。
    至于刘彻,他不光不会不高兴,相反,他会很开心。
    相比牛羊,他更喜欢马匹,有了十万的马匹,他估计会很开心,牛羊无所谓。
    而且扩土千里,刘彻估计会笑的合不拢嘴。
    真要别人这么干了,以他的疑心病,肯定会觉得收买人心,但是霍嬗不会,他反而会开心。
    因为刘彻不会往这儿想,霍嬗还需要收买人心?
    而且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那就是这些东西都是活物啊,是要喂吃的养活的,相比于牛羊,他更喜欢钱财。
    要是知道霍嬗又用钱财给收回来了,他估计才真的会不开心。
    ………
    霍嬗想了想以后,心中暗道:
    ‘看来,这边事情处理完了以后,还得回一趟长安啊,不过时间还早,离出征西域还有四五个月,那就回一趟!’
    霍嬗其实是不准备回长安的,他其实是准备在这待到明年直接去西域。
    而西域的出征事物,有着书信沟通,朝堂上有着刘彻、卫青、桑弘羊,哦对了,还有一个公孙贺处理,不用他多管。
    他只需要弄好这边的兵马事物,其余的有他们几人,就会处理的妥妥当当,他把自己的一些谋划已经给几人讲清楚了。
    但是霍嬗现在又想回趟长安,其实并不是因为西域的事物,而是因为羌地都督府的事物。
    要知道,建立都督府,一切东西前移,那是要重新修建城池,修炼关隘,军民迁移的,这些都是要大笔的钱财的。
    而霍嬗不想让朝堂出这个钱财。
    西域要花钱,新都城要花钱,哪哪都要花钱。
    所以霍嬗就想着,能不能把修都城的方法移过来,在他出征的这段时间,让大司农和大户们先练练手。
    霍嬗想了想以后,觉得这是很有可能实现的。
    而那重新收购来的那些牛羊,可以用作给他们的定金,正好杜绝刘彻的不开心,让他更开心。
    至于随后这边不会打仗,意味着没有缴获,那尾款怎么付给他们,这也不是问题。
    别忘了西海是个什么地方,那可是一个大盐湖啊,随便建两个厂子,这钱不就来了?
    不过这事还得谋划,不可能有霍嬗想的这么简单,所以霍嬗这几日准备乘着这个时间,这个奖赏的由头,在陇西这边的大户嘴里探探口风。
    各地的大户心思差不多都一样,要是他们能够同意下来,那他去了长安以后,其他各地的大户更好处理一点。
    而且在这个地界,有着陇西的这一帮地头蛇做代表,其他的大户更容易信任。
    不管怎样,这件事霍嬗准备干定了。
    就算是弄崩了,让他们赚不到钱,那也有着很多的办法让他们满意下来。
    比如说,赎罪,十几车的罪证,还在他府中放着呢!
    又比如说,爵位,相比爵位,赚钱算个什么东西!
    只要城建起来了,爵位给也就给了,而且这还不算是卖爵,人家为国家付出,给俩爵位不是应该的嘛,估计刘彻也会很乐意。
    当然,这只是下下策,这边赚不到钱,不是还有西域嘛,就当是交入场费了!
    ………
    “田千秋。”
    “臣在!”
    “你这边再拟一份手令,邀此战为国奉献的各世勋家族,各大户,各商贾十日之后到达陇西城,本侯要先行奖赏一番。”
    “臣领命!”
    “孙尚,你这边调遣一千虎贲,随我出发陇西,随后随我回长安,我有些事要办!”
    张安世、路博德等人眨了眨眼睛,不明白这个时候回长安是要干什么!
    “此行随行人员,张安世、田千秋、韩增,王纬你四人就行,其余人先待在这边。
    明年会出征西域,你们好好准备,该练兵的练兵,该做准备的做准备,不可怠慢!”
    “诺!”
    其他人霍嬗不准备带,他们去了也没事干,算是白跑路的,还不如就在这边待着。
    不过有一个人,霍嬗虽然没说,但还是要带上的,那就是刘据这个太子。
    一个是霍嬗把他放到这边不太放心,必须得放到身边保护着,一个是此等大事,在霍嬗心中,刘据必须要参与其中。
    他是未来的皇帝,这事一旦干成了,那随后就是常事,他一个皇帝,不能不清楚这其中的道道。
    而且这种操作手法,也不是什么事都能干的,有些事能干,有些事他就不能这么干!
    比如说,打个比方,各种的工程,比如说水利,道路,城池,这么干的好处很大。
    但是有些事,在霍嬗看来,你所取得的短暂利益,在长远的坏处面前不值一提。
    打个比方,霍嬗若是真要干的话,西域这二十万军户迁移的一切事物,包括粮草,霍嬗都能交给商人和大户。
    但是能这么干吗?不能,绝对不能!
    大汉要的是商人,是对国有益的商人,要的不是掌控方方面面的资本家!
    这种事情要是长此以往,一旦大汉习惯了,整个大汉基本就算是废了!
    一旦这些人不满意了,不支持朝堂了,那你连仗都不会打了,而一个不会打仗的国家,那就不能称之为国家了。
    更别提其他方面的危害!
    所以霍嬗是肯定要给他定下一个路子,在商的方面给他们一些限制,让他们参与到工上面,这就够了。
    马匹是要缰绳的,巨兽是要铁笼的。
    你要让巨兽和马匹帮到你,当你的工具,而不是被马匹摔下马,被巨兽啃食殆尽。
    这个过程中必定会有不听话的人,也必定会有杀伐。
    所以必须要让刘据参与其中,让他明白其中的危害与益处,让他懂的怎么操控这个工具。
    而且他了解了以后,也可以讲给刘彻听,父子俩拉拢一下感情。
    也让刘彻意识到,这下一任皇帝,还就非刘据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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