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看到朱砂的表情,抱住她,“我不会怪你,这事本该由我处理。”
    两边都是自己的至亲,而且这么多年过去证据早就销毁,他想处理也处理不了,如果不了了之,那对顾若楠来说又太怨屈。
    作为一个军人,那时他只顾着为恩师报仇,而忽略了家人,他不单没有保护好自己妹妹,连她的怨屈也无法申诉,觉得很愧疚。
    其实朱砂不单帮了顾若楠,还有他,让他不用陷入两难。
    朱砂不想见到罗绮,没跟着去探病,顾城准备出门,店铃响了,两人从橱窗看到了古泽家那位穿唐装的老先生。
    老先生双手奉着她之前落在古泽家的包包,看到她出来,便把包包还给她。
    朱砂接过包包,礼貌地跟他道谢。
    老先生望向顾城,“先生让我给顾先生带句话,‘人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任’。”
    说完,老先生躬了躬身开车离开了。
    这话她也曾对顾城说过,朱砂想起了古泽与顾城之间的恩怨,回头望向顾城,“你是不是对他父亲说过这句话。”
    古泽虽然故意接近自己,也有机会下手,但最终也没对自己下手,这就是意味着他不会向无辜人报复,而要用同样的方法,让他身边做过坏事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
    顾城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匆忙地离开,赶去了医院。
    明天就是顾若楠的死忌,通常每年的前一天,她都会带顾瑶出外,本来今天她也想带顾城一起,但既然天意如此,也只好改天。
    朱砂提前做好了午餐与野餐,再在附近买了一些祭祀用品,中午去接顾瑶放学,顺便给她请假。
    自从由陆家双亲照顾后,顾瑶终于像一般孩子那样天真,烂漫,人也不像从前那样畏畏缩缩,活泼了不少。
    顾楠长相跟顾若楠极为酷似,大大的眼睛,尖尖的鼻头,肉肉的脸蛋,很可爱。
    朱砂看着她心生内疚,如果她当时再努力一点的话,也许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舅妈,你又带我去爬山吗?”
    “那瑶瑶想不想去?”
    “想去,瑶瑶喜欢。”
    朱砂拿着餐盒领着顾瑶上了长途车,顾瑶穿着朱砂亲手做的裙子,两人就像一对母女。
    一路上,顾瑶兴奋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色,看累了就挨在她身上睡觉,朱砂看着她,暗暗下定了主意,要是她与顾城复婚的话,第一件事就是收养顾瑶,给她一个家。
    她之前不管顾瑶是因为扶养权不在自己手上,顾家人担心顾瑶会争产,加上顾城常年不在家,她无法好好保护顾瑶,现在扯破脸就不一样了,她可以堂堂正正带走她。
    车子一路开回了云城的郊区,朱砂的乡下。
    她领着顾瑶走往山上,顾瑶对一路上的花花草草都很感兴趣。
    顾瑶看到一朵漂亮的鹅黄色小野花,突然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摸着小野花,“舅妈,这花结了种子,我能不能采些种子回家种?”
    “好呀。”朱砂揉了揉她的脑袋,被她的善良触动,连花朵都不伤害的人,这是怎么一个小天使。
    朱砂蹲到地上,拿出一张手帕纸,小心翼翼采集了一些种子,再收到包包里。
    一大一小继续往山里走。
    走了小半小时,终于到了山顶,天气很好,一望无际的视野令人心旷神怡,朱砂不禁伸了伸懒腰。
    顾瑶乖巧地拿出餐布垫在地上,把食盒放好,从里面拿了一个饭团递给朱砂。
    朱砂吃着饭团看着附近山边一块半米高的叁角形石头入神,她觉得有些异常,石头周围的野花好像越长越茂,集中得有些奇怪,而石头本身也有点太干净,因为防止有人坐到石头上,她当初就是挑了顶端尖锐的,而这尖尖好像被经常摸,很干净,日晒雨淋,她摸上去一点灰也没有。
    “舅妈,我们在这里种些刚才的种子好吗?”
    “好,你妈妈肯定喜欢。”
    一说到妈妈,顾瑶脸上那个原本灿烂的笑容消失了,没有那个孩子不需要母爱,更莫说在一个冰冷冷的家里。
    “但我记不起妈妈的样子了。”
    顾瑶一下子扑到朱砂上哭了,因为罗绮与许清蓉觉得顾若楠太不吉利影响家运,顾若楠很多照片都销毁了,一些全家福也被收了起来,那怕顾瑶想看也看不到。
    朱砂蹲下从包包里拿出一条淡粉红色钻石坠子项链,戴到她脖子上,“舅妈家里有你妈妈的照片,我们回去再看,你妈妈上了天堂,化成了一颗流星掉到地上,然后就变成了这坠子,你有话想说,就对着这坠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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