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学显闻言顿时对着黄秋桂冷哼一声后,便转身朝外面走了去。
    仇士长见状微不可见的朝船舱中的移民点了点头后,便也连忙跟了出去。
    走到无人的地方后,仇士长便连忙劝道:“舰队长消消气,这泼才虽然可恨,但是现在他却对我们有用。”
    说完,不等郭学显发问,仇士长便接着解释道:“舰队长,我在移民中发现了外联部的吴副部长,他暗中发出了消息,他们外联部和军情局正在布局南洋,让我们找个由头把这个船队放走。”
    仇士长作为讨虏军招募的第一批军人之一,特别是能做到如今一支舰队的副舰队长,他对外联部和军情局这两个机构中的一些主要人物以及相关的手势是认识的。
    就在刚才郭学显教训黄秋桂时,仇士长便在人群中发现了吴叔的身影,同时也收到了对方传出的消息,所以仇士长才连忙制止了郭学显教训黄秋桂的下一步动作。
    听到这个消息,郭学显的眉头顿时不自觉的一皱,虽然没有明里打过交道,但说实话,他对这两个神秘的部门已经有了心里阴影了。
    无他,只是因为郭学显在无意中得知讨虏军之所以能如此迅速的收编了南海和东海的几大海盗势力,其中都有那两个部门活动的身影后,郭学显便对他们敬而远之了。
    如果有的选,他是真不想掺和进外联部和军情局的事情中去。
    想到这儿,郭学显便连忙说道:“既然如此,那边暂时放过黄秋桂吧,哼,便宜他了!”
    “舰队长莫急,以后有的是机会,当务之急还是练好海军,将来时机一到,我们肯定会挥师南下的,那时,就是他们这些汉奸丧命之时。”仇士长见状连忙宽慰道:“现在吴叔他们去了南洋,我估计应该就是大帅在布局南洋了。”
    “你或许不知道,当初我们刚在遵义立足,大帅就已经开始布局广东这里了,后来的行动你也知道了,大军一到,那些布局一下就发挥了作用。”
    听到仇士长的话,郭学显有些佩服的点了点头,不过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说道:“吴叔他们我不担心,但是这些百姓如今可是和黄秋桂有了仇隙,要是将来黄秋桂打击报复,他们可是毫无还手之力啊。”
    仇士长闻言嘿嘿一笑,道:“舰队长放心,这个我有办法。”
    说罢,二人便重新回到了船舱中,仇士长走上前去,一脸和蔼可亲的表情,蹲下拍了拍黄秋桂后说道:“黄船主,说来你也算是个外人我们按理来说也管不了你,只不过你坏事做尽,杀了你也不为过。”
    黄秋桂闻言顿时一慌,磕头不止:“求这位爷放过小的吧,小的愿意给你们做一辈子鹰犬,赎了小人的罪,求你们放了小的一命吧!”
    这一刻,黄秋桂感觉到了死到临头,他是真的怕了。
    仇士长见状仍旧温和地笑着道:“我们舰队长为人刚正不阿,对于你这样的人呢,他是杀之而后快的。不过呢,你还确实有点用处,你说怎么办啊?”
    黄秋桂见自己还有一线生机,便立即赌咒发誓道:“如果小人背叛各位贵人,就让小的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仇士长不为所动,仍旧笑呵呵的说道:“我觉得你现在就够得上不得好死了,再说了,你都随西班牙人了,还信不信老天那套都另说,所以啊,你这样显得毫无诚意啊!”
    黄秋桂闻言连忙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这位爷,怎么才有诚意啊?”
    仇士长见状笑呵呵的站起身来从裤子兜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铁皮盒子后一边慢悠悠的打开一边漫不经心的的说道:“想必你应该知道苗疆蛊毒吧?不瞒你说,我是一个苗人,我平时没事的时候啊就喜欢养一些蛊虫来研究着玩玩。”
    说着,仇士长忽然从盒子你取出一颗褐色的药丸,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捏开黄秋桂的嘴巴扔了进去之后,随即顺势把黄秋桂的下巴猛的一抬,让黄秋桂惯性的吞下了药丸。
    等黄秋桂反应过来时,仇士长已经慢悠悠的收起了装药丸的铁盒子了。
    见黄秋桂脸色苍白惊恐的样子,仇士长顿时笑呵呵的安慰道:“黄船长不必担心,你刚才服下的这个呢,是我无意间制作的一种蛊毒,名唤‘七虫七花长眠散’,是用七种毒虫和七种毒花调制而成,极为珍贵。”
    “你放心,吃了这个不会立即死人,你一会儿会感到格外困倦,然后就会睡过去,而且睡得跟死了一样,你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睡这么踏实的觉了。”
    “不过呢,这个毒药会一直潜伏在你身体里,如果一年之内,你没有服第二颗,你在明年的今天,就会睡同样美的一觉,只不过这一觉睡过去呢,你就不会再醒过来了。”
    “对了,你是第二个享用这个蛊毒的人,第一个是我在遵义那边俘虏的一个满清鞑子,那人最后怎么样了来着?”
    听到仇士长的自言自语,一旁一个机灵的士兵连忙接话道:“回副舰队长,末将记得,那人最后是全身溃烂,最后被疼醒后活活疼死的。”
    听到二人的对话,一旁的郭学显一直在努力的憋着笑,但黄秋桂却是似乎已经真的能够感觉到一股困意袭来了,但是他的恐惧更加厉害,这会儿哭得是更大声了,仇士长一副和和气气的表情,但他说的东西却是格外吓人。
    黄秋桂顿时惊恐的哭喊道:“这位爷,小人绝对不敢背叛,给小的解了这毒吧。”
    仇士长见状依旧笑眯眯的拍拍他的脸后说道:“没事儿,你不用怕,你老老实实的,后面我们会有人联络你的,到时你自然能够定期得到解药,能够活的好好的,可是呢,你要是心怀不轨,你就得不到这药了,到时候什么下场我不用说了。”
    就在仇士长慢慢的宽慰中,黄秋桂便迷迷糊糊地沉睡了过去。
    一旁的水手和一众移民见状,都是噤若寒蝉,生怕这个看上去老好人一样的家伙,给他们也喂一个什么“七虫七花长眠散”,到时他们哭都没地儿哭去。
    人群中吴叔见状却是感觉有些好笑,神特么苗人,神特么蛊毒,虽然他不知道那药丸具体是什么,但他知道那药丸绝对没毒,仇士长也是堂堂正正的汉人。
    不过,有此一举,吴叔倒是觉得他们在南洋的行动将会简单多了。
    另一边,把黄秋桂船上的十余万两钱财搜刮了回到军舰上后,郭学显瞅了瞅仇士长,好半天后才笑着道:“我是没发现,你还是这么坏的人啊,你喂他的是什么?”
    仇士长闻言也也笑得很得意:“安神温胆丸,是卫生部的赵老先生他们根据《千金方》等古方研制的一种强效安眠药,我这个人有时候睡眠不好,让贱内去卫生部开的药,这药正好才研制出来,听赵老先生说,这玩意儿药效很猛,吃多了容易出事,所以总共才给我开了两颗,我吃了一颗,最近睡眠好了很多,最后一颗今天正好给他用上了。”
    ........
    广州,总帅府。
    黎汉明背着双手眉头紧皱的站在墙上挂着的巨大的地图前沉思着什么,一旁的顾德全和刘阿蛮则在忙着整理从各方传来的书信。
    盯着地图沉思了好半天后,黎汉明才开口问道:“江西那里的进度如何了?”
    江西那里不但是重要的瓷器生产基地,江西一带丰富的矿产资源,特别是铜、金、银、硫、钨等在后世的全国各省中占据第一位。
    其中特别是德兴铜矿这个亚洲最大的露天铜矿,储藏量世界第二,不但储量大而且集中,埋藏又浅,采出的矿石精铜矿比例极高。
    唐、宋年间便已经有人零星开采,但只是在山洞之中开采,后世的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才发现孔雀山下有两处大型矿藏,可露天开采,且多为硫铜矿和铜金银伴生矿。
    黎汉明记得他在查询中国矿产相关方面的资料时看到过一篇报导,说的是单这个德兴铜矿两个露天矿藏,便能年产铜十二万吨多,占后世全国铜产量的四分之一;年产黄金五吨多,白银二十吨以上,是全国第一大伴生金矿和伴生银矿。
    当然,那是后世机械采掘和先进提炼方法的情况下的产量,如今这个时代自然不会有那么大的产量,但露天开采,自己大不了多投入些矿工,再加上以后蒸汽机的使用,想必也不会太少。
    听到黎汉明的问话,顾德全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后走上前回道:“回大帅,李阿六十余万大军压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光复了除南昌、南康和九江三府以外的全部地区,其中南昌府乌山埔以西的地方也已光复,现在大军已完成了对南昌府城的包围。”
    “另外,湖北方面,安仁武的独立兵团正在攻打汉阳和江夏两城,只要这两城攻下,则南昌、汉阳两地甚至黄州府的清军便能望风而降。”
    “此外,陶也的的第四兵团在光复安陆府后则兵分三路,一路东进取德安,一路北上包围襄阳,而陶也则亲率一路绕过襄阳从光化取南阳,准备在南阳伏击支援襄阳的清军。”
    黎汉明闻言点了点头,如此一来,最多到九月底,江西、湖北两省便能全境光复了,再进便是安徽了,安徽过去便是江苏。
    这么看来,倒是沿海这边动作有些跟不上了,毕竟过来福建还有浙江,再往上才是江苏。
    想到这儿,黎汉明便接着问道:“潮州那边准备得如何了?”
    “回大帅,水陆两路兵马皆已进入了漳州。”顾德全闻言连忙回道:“此外,负责攻台的新编第七兵团八万余人也已进驻在了东山岛,朱一二一边派人联络岛上的黎恺一边正在那里对大军进行适应性训练。”
    “此外,杨澜率领的五万余人已经光复了汀州府,据报,清军在福州城一带布置了数万兵力把守,特别是福州城内,有三万多清军守城,一时间恐难以攻克,所以,左春来想的是暂时不进攻福州,而是扫荡周边小县城,从战略上将其围困起来。”
    黎汉明闻言点了点头,道:“能不硬碰硬就别硬碰硬,等福州周边地界光复,清军独守福州便没了意义。”
    “是。”顾德全闻言应了一声后接着道:“第七兵团这里,朱一二是准备把澎湖作为出征的第一战略要地,经花屿、猫屿到达澎湖岛南边的八罩屿水垵,然后进军至澎湖海面和清军在对战,攻取虎井屿和桶盘屿,然后兵分三路向牛心湾、鸡笼屿、四角山发起进攻,朱一二的打算是让部队各打各的,使劲往前冲,目标就是澎湖岛上的马宫城。然后攻下澎湖后,便已澎湖为补给基地,分别向胎湾沿岸各地进攻。”
    黎汉明闻言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对具体的战略布局说些什么,再说了,攻台方案至少有两次战役可以参考,一次是郑成功收复胎湾之战,一次是施琅攻打郑氏集团之战。
    有这两次战役作参考,再加上岛上有内应里应外合,在黎汉明看来,如今攻台基本没什么难度。
    当然了,黎汉明之所以如此笃定的还有一个依据便是如今的满清对胎湾根本就不重视,相比胎湾,他们更愿意固守福州。
    郑氏请降,到胎湾正式宣布纳入清朝版图,其间有整整十个月的空窗期,让群臣辩论胎湾应弃应守,若没有施琅、李光地等大臣劝说保留,小岛的命运说不定会因此改写。
    天子竟对到手的领土心存犹豫,现在看起来实在不可思议。然而如今的满清政权,对探索海洋和东南亚扩张并无兴趣,其对台用兵,纯粹是要消灭明郑小朝廷,让汉人彻底放弃这块“反清复明”的最后基地。
    因此,就算是最后宣布了主权,康熙制作的地图《皇御全览图》中也未見胎湾全島,而是只画入了岛屿的西半边,变成一条新月形狀的领土在海上。
    胎湾东半部之所以在地图上消失,并不是因为无法测绘,而是因为该处尚为未归化的原住民领地或“番界”,所以朝廷仅实行消极管理,并未当作郡县国土来统治。
    也正因为如此,历史上的1874年,五十名琉球船员遇到台风,登陆胎湾东南部,因沟通不良而遭当地生番排湾族杀害。日本以此指责清庭,清政府则回答:“生番系化外之民,问罪与否,听凭贵国办理。”
    日方于是向“无主番界”之台南恒春出兵,背后亦有逐步蚕食胎湾之意,清庭闻讯急调淮军六千五百人赴台支援,幸又得日军登台后染病者甚多,无力久战,便在收了清朝的伤亡抚恤金白银五十万两后退兵,双方议和了事。
    再后来,便是满清割让胎湾的事了。
    其实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满清对胎湾的不重视,才使得后世胎湾的种种事件的发生,当然了,如此也给讨虏军攻台减轻了难度。
    看着面前的地图,安康府和克钦、阿萨姆地区占领,可以安置广西、贵州等地过多的百姓;胎湾那里则可以安置广东、福建等地的百姓;如此一来,现在还需要分担压力的就只有四川和陕甘两地了。
    想到这儿,黎汉明便又问道:“甘肃那里的情况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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