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健等人赶到顺天府的时候,被顺天府尹拉过来当见证人,见证了朱厚照同意把东宫皇庄之一、顺天府三河县的白塔庄做为劳动营。
    “殿下,您真同意?”李荣不敢置信。太子对土地的热情众所周知。当初为了光明正大拥有皇庄,太子和宫里各付了一半赔偿金。顺天府尹韩重就见了太子一个时辰,就能让太子交出皇庄?李荣甚至怀疑韩重是不是使了什么妖术!
    “韩府尹摆事实,讲道理,拿出人口户籍统计的详尽数据说服了本王。”朱厚照努努嘴,指向眼前一大堆案卷资料和数据。
    顺天府乃京畿重地,只要对朝廷还抱有一线希望的人,遇到困难一定会想尽办法的找来顺天府。或击鼓鸣冤,或期望东山再起,都是想要寻求一线生机。这与朱厚照创立劳动营的目的相一致。
    朱厚照不是说话不作数的人。他命黄献从宫里取来三河县白塔庄的地契,把地契郑重其事交到韩重手里。“劳动营就交给你们顺天府了。”
    西安的劳动营会让囚牛商行代管,是因为他对西安知府的能力不放心。
    “太子爷,白塔庄种有不少粮食。”段聪小声提醒。
    朱厚照不在意地笑笑:“全当是本王的无偿资助。希望顺天府能把一切全部落实到落难的百姓身上。可不要让蛀虫啃食了本王的一片好心!”
    “微臣定当呕心沥血,不负太子美意!”韩重深深弯下腰。
    朱厚照笑:“呕心沥血不必。你累倒了,本王还得再费心找合适的人。用心办差便可!今日你从本王身上刮了一层油,本王必将实时关注劳动营,若发现不妥必找你算账。”
    “微臣随时欢迎殿下微服私访!”韩重朗声道。
    朱厚照大笑着离开。
    “别,本王可不敢随意微服私访了!”
    走之前朱厚照没忘了他买的礼物,一脑全塞给刘健,“都是特产,拿给大家分了。”
    刘健看着特产包装上商号的名字,一脸无语。
    回到文华殿,段聪从行囊中找到了弥勒教贼首王良的头颅,以及那块“传国玉玺”。段聪打量了一会儿,觉得还是弘仁殿出品的那枚更像真的。
    朱厚照时隔一个半月重新坐上文华殿,脑海里的关注度噌噌往上涨。他知道必定是顺天府一日游引来的流量。
    他无声地笑笑。明天之后关注度又会大涨一波。
    “刘首辅出宫了吗?”朱厚照问黄献。
    许久没见朱厚照的黄献上蹿下跳,一会端来典膳局的糕点,一会儿把最新出的话本搬过来,忙的不亦乐乎。
    黄献都没出去打听,一口断言道,“肯定还在。小爷不在宫里,首辅便住在了文渊阁,一日都没有离开。”
    “拿上传国玉玺,跟本王去文渊阁。”
    朱厚照在外一个半月,洋洋洒洒写了很多感悟。他希望分享给别人,尤其是刘健。
    “殿下,皇上不在宫里。”刘健没有接下这份感悟。直觉告诉他接下来绝对没有好事。
    话中隐藏的含义还有现在没有人有资格追究太子的任意妄为。现在朝廷还不缺敢说话的谏臣。可问题是太子油盐不进,又善于口舌之辩,谏臣也说不过他。只要太子认为他是对的,哪怕刘健把嘴皮子磨破太子都不会认错。
    同理,只要太子认为是对的,就算韩重索要太子私库的东西,太子也愿意给。
    “刘爱卿确定不看一眼吗?”朱厚照嘴角一勾,眼睛闪闪发亮,仿佛又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刘健指了指头顶越来越白的头发:“殿下,老臣精力有限。”
    “本王原想把这份功劳送给刘爱卿。既然刘爱卿不想要,那本王就去找谢爱卿。”朱厚照无所谓地耸耸肩。
    内阁也不是铁板一块。随着李东阳的离开,如今能挑战刘健权威的也只剩下谢迁。刘健马上要70岁了,如果朝廷制定离任岁数,他做不了几年。
    刘健的首辅之位坚不可摧,现在他要开始要考虑如何让下一任首辅继续他的执政策略。保持他在朝中的影响力,如同老尚书王恕一样。刘健现在要的是名望。朱厚照主动给,不怕他不收下。
    刘健眼神闪烁,头脑中反复拉锯,终于决定看一眼太子所谓的“感悟”。
    刘健戴上眼镜一字一句仔细端详。看到一半,瞅了几眼朱厚照。再往下看,又瞅了几眼。看完后皱眉沉思。
    “殿下为何会想做这件事?”刘健百思不得其解。没人逼太子。
    朱厚照笑:“以身作则呗。还能为了什么?”
    “殿下确认皇上回京不会揍你吗?”刘健不淡定地问。
    “父皇出去转了一圈就会知道天下很大。本王来钱的路子多着呢。”朱厚照有这个自信。
    “殿下决定何时公布此事?”刘健心情激动。
    “就明日早朝吧!此刻本王手下人心浮动,需要给所有人一颗定心丸。”
    “原来殿下知道。”
    “切,本王又不瞎。”
    刘健微微一笑,看来太子这次受到了教训。他苦口婆心道:“殿下今后用人也需要定个规矩。”
    “倒也不必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人事任免权是最直接的权利体现。不管是用对人还是用错人,彰显了都是他的权利。
    话已至此刘建便不再劝了。有些话只有皇上说了才有用。而刘健心知肚明,皇上是不会为此指责太子的。就像太子说过的:屁股决定脑袋。坐在不同的位置会有不同的思考方法。
    “此法一旦公布就很难再收回。殿下确定要这样做吗?”刘健再次确认。
    朱厚照摸着下巴笑:“刘爱卿不是很早就开始惦记着本王手下的这些产业嘛!怎么本王主动放弃,你反而就犹豫了呢?”
    刘健脸一僵。还用问?当然是不相信太子会轻易放弃自己一手建立的囚牛商行。
    刘健马上转移话题:“殿下准备如何处置安化郡王?”
    “造反之人,不死难以杀鸡儆猴、警告世人!让他带着郡王的身份死去。庆王世系所有人爵位降一级。”朱厚照呵呵一笑。
    “那庆王……”
    朱厚照挑眉:“所有人降一级,以后哪来的庆王!”
    “宗室怕是会有不小的意见。”开了这一先例今,后其他藩王犯了错也会面临削爵的处罚。宗室的反对会相当激烈。
    “传国玉玺在手,更加证明本王乃天命所归。谁敢有意见!对了,刘爱卿来瞧瞧被弥勒教弄走的这块。这是不是真的?本王估摸着不像。”朱厚照捧起玉玺左看右看。没有年龄的阅历,他可不会辨别古董。
    刘健眼角抽了抽:“殿下既然要利用流言,必须记得‘真正’的‘传国玉玺’正在演讲场展示。”
    弥勒教的这块是真是假不再重要。
    朱厚照笑:“也是!弥勒教的圣母已经不会再发出声音了。是真是假朝廷说了算。”
    面对如此自信满满的太子,刘健不禁又起了忧虑。太子为何要把囚牛商行全部交给朝廷?太子又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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