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城的消息传回京都,已经是五天后。
    本打算开春再南下的秦风,临时改变计划,准备提前剑指南境。
    此事,秦风暂时只告诉了父亲秦天虎,没敢跟女眷们说。
    毕竟此时,女眷们还沉浸在新年的喜悦中,若是得知秦风要提前南下,难免大煞风景。
    就连秦天虎,都不希望秦风走得这么早。
    “风儿,虽然此次先锋大军攻城失利,但想必南境叛军已经知道厉害,短期内不敢再有任何异动。”
    “就算是现在去了南境,面对姑苏城的龟缩态势,也无计可施。”
    “何不按部就班,趁着这段时间,进行周密筹备,争取一鼓作气拿下姑苏城。”
    秦风摇了摇头,无奈长叹了口气。
    若是可以的话,秦风也希望能够留在王都,陪伴家人。
    可惜,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为了大梁的江山社稷,秦风别无选择。
    “两万先锋大军,被一仗打残,士气已经到了谷底。”
    “若这个时候,姑苏城化被动为主动,先锋大军可就危险了。”
    听到这话,秦天虎不由眉头一皱:“刚经历了除夕夜的大战,姑苏城也吃了大亏,难道对方还有胆量,主动出击?”
    秦风苦笑一声:“守军没有这个胆量,但林温婉有。”
    提到“林温婉”,秦天虎也不由一阵沉默。
    作为曾经的贵妃,整个朝堂,谁不知道林温婉的手段?
    再加上林温婉与秦风明争暗斗至今,对于秦风了如指掌,面对这么危险的敌人,必须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
    否则稍有不慎,就可能栽在林温婉的手里,死无葬身之地。
    秦风语重心长道:“此次先锋军攻城失利,正是因为有林温婉坐镇。”
    “根据锦衣卫掌握的情报,我的所有计划,都已经被林温婉看穿了。”
    “要不是她一介女流,在军中难以服众,根本就不会给我们争夺城门的机会。”
    “这一仗,虽然让守军意识到了我军的战力,但相应的,守军对于林温婉的忠诚度,也会空前高涨。”
    “只要整个姑苏城,皆为林温婉所用,那么对于我们而言,反倒不利。”
    秦风知道林温婉艺高人胆大,就算面对先锋军和北溪轻骑的双重压力,也势必会主动出击。
    虽然南境骑兵相对较少,可那里毕竟是林温婉的主场。
    想要集结几千骑兵,还是易如反掌。
    一旦林温婉下令,让骑兵袭扰,与孙波的先锋军纠缠,再派出步卒,合围之。
    那么孙波的处境,必定是九死一生。
    秦风提前奔赴南境,也是为了对姑苏城进行军事施压,为后续大军的逐步进入战场,开拓有利的环境。
    秦天虎虽然不舍得秦风,但凡事应当以大局为重。
    只要能够拿下南境,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秦家都可以安然无恙,而秦天虎也可以告老还乡,提前与夫人团聚。
    眼下唯一令秦天虎担心的,就是家中的女眷。
    毕竟李潇兰和景千影,再过一段时间就要临盆了,也不知道秦风能不能及时赶回来……
    “风儿,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只管去吧。”
    “京中诸事,自然有为父帮你兜着。”
    ……
    北溪县,一派热闹景象。
    在徐墨和林瞿奇的紧急调集下,一支一万人的队伍,已经集结完毕。
    这一万人,几乎全都是骑兵。
    就算是林瞿奇,站在城墙上,看着一望无尽的骑兵,都忍不住感慨起来。
    “这种规模,如此短的时间内集结完毕,普天之下,恐怕也就只有北溪县能够办得到了。”
    站在一旁的宁虎,忍不住调侃起来:“还不是林县令你治理有功?”
    林瞿奇摇头轻笑:“我这点功劳,又算得了什么?”
    “任何人,坐在我的位置上,都不会更差。”
    “说到底,还是秦兄为北溪县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我才能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发光发热。”
    “小侯爷,你可曾见过这种盛况?”
    面对林瞿奇的询问,宁虎也是摇了摇头。
    他的眼神无比兴奋,显得斗志高昂。
    “集结一万骑兵,无论是对于大梁而言,还是北狄,都绝非难事。”
    “但以北溪县,一县之力,集结出这种规模的骑兵大军,绝对算得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而且……相较于国家力量,北溪县的动员和后勤,明显更加迅捷。”
    “现如今,整个北境,无疑是夹在大梁和北狄之间的独立王国了。”
    虽然这话,极为敏感,但林瞿奇心里也很清楚,以北溪县今时今日的实力。
    就算是一对一,面对任何国家,都毫不逊色。
    最关键的在于,北境的战争潜力,是极为恐怖的。
    在秦风不余遗力的经营下,北境已经成为首屈一指的战马产地。
    无论是高原马,还是北狄马,亦或者是大梁原产马,都可以在北境成规模的饲育。
    因为规模越来越大的缘故,大梁培养出一匹合格的战马,足足需要八九十两银子。
    而北境则可以将成本,压低到将近一半。
    这无疑进一步增加了北境的战马优势。
    为了让这支骑兵大军,尽快奔赴姑苏城,几乎每一匹战马的身上,都驮着一个布袋子。
    里面装满了所需的军粮和器械。
    如此一来,骑兵就不必时常停下来,进行修整补充。
    但是由于规模太大的缘故,万一后勤出了岔子,影响是致命的。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除了骑兵自身携带的军粮之外,后勤团也跟着骑兵一起出发。
    除此之外,其余的后勤支援,也已经同步开始部署。
    这一万骑兵大军,分为三路。
    先锋共计三千人,左翼和右翼军,各四千人。
    随着一声令下,浩浩荡荡的骑兵大军,朝着南境进发。
    此次领兵主将,由徐墨担任。
    毕竟这种大规模战略级的战斗,并不是宁虎擅长的方向。
    等大军开赴南境后,徐墨与赵玉龙汇合,先锋骑兵和黑骑,都将由赵玉龙统一指挥。
    徐墨只需要指挥左右两翼大军,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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