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是二奶车,他就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
    他根本数不清自己有多少次,曾经这样无意间在舒k的心上划刀子。
    他忽然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舒k,事实上,他也没有试着真正去了解他,他把他放在身边,高兴了就哄一哄,觉得厌烦了就丢开。
    白至凌想起他曾因舒k的不可琢磨和冷漠而不悦就觉得自己很可笑。
    他把感情当成调剂生活的游戏,这样随意地对待他,又怎么指望他用真实的面目对待自己呢?已经被至亲伤到极点,谁还会傻傻地把所有真心捧在掌心,任人践踏?
    “贱人,你怎么会有那些照片――”辰晓疯狂地叫道。
    照片是哪一年拍的,她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当初是为了一部戏的女一号,出卖了身体。她是衣食无忧的千金小姐,原本可以顺遂平安地度过一生,可是她偏偏进了娱乐圈,这个五光十色的世界将她的虚荣心放大到了极点,她太想红了,为了上位,她放下了自尊和骄傲,心想一次也是出卖,两次三次又有什么区别,她不惜一切,从此彻底堕落。
    辰晓一口一个贱人,白至凌恼怒之极,忍不住又打了她两个耳光,揪住她的头发道:“我已经警告过你,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叫你身败名裂,死无全尸!不要怀疑,我说的出做的到,给我闭嘴!”
    辰晓现在知道他真的会那么做,心底又怒又怕,咬紧牙关,不敢再说话,眼神中却充斥着掩饰不住的怨毒的恨意。
    不管她心里打着什么算盘,白至凌都不会放在眼里,他已经给了她最后的机会,她要是再惹舒k,他绝不会再放过她。
    他指着大门,面无表情道:“滚――”
    当辰晓顶着一张红肿的脸走出休息室,立刻引起了不少工作人员的哗然惊呼,导演也被吓到了,“辰晓,你怎么了?!”
    辰晓看到从休息室走出来的白至凌,心下一颤,讪笑道:“没事,不小心摔了……”
    那鲜明的指印,任谁也不会相信是摔的。
    片场不少人都听说过舒k和辰晓几年前的掌掴事件,心下马上明了是怎么回事了。看到舒k白净无恙的脸,大家都有些异样的感觉,有些不耻他打女人的行径,只是事主自己都睁眼说瞎话替舒k掩护,他们谁也不会傻到自告奋勇、主持正义,点破事情的真相。
    只有导演有些不快,演员之间的恩恩怨怨她一点都不想管,可是这是她第一部电影,意义重大,才开拍就出这么多事,心里难免会不快,脸色难看地问舒k,“这是怎么回事?”
    舒k看一眼红着眼装可怜的辰晓,轻描淡写地回答道:“哦,刚才辰小姐说我上次落海是她推我的,我以为她想杀我,一时气愤打了她几巴掌……后来我想,辰小姐这么善良纯洁,心肠不可能会这么恶毒,应该只是不小心推的,辰小姐,真是对不起,误会你了,我在这向你赔不是,要是你生气的话,可以十倍打回我,我要是眨一下眼就不是男人。”
    众人震惊地看向外表柔柔弱弱的辰晓,真的是她推舒k,害他落海的?
    导演也十分错愕,“辰晓,舒k说的是真的吗?”
    “我……”辰晓自然死也不想承认,可是看到白至凌嘴角含着笑,手里故作不经意地把玩着ipad,她心下一沉,不敢再兴风作浪,连忙作出懊恼的神情道,“他说的是真的,不过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当时舒k站在甲板上,我本来想过去跟他说话的,结果鞋跟扭了,身体踉跄了一下刚好倒在舒k后背上,不小心推了他一把,害他落海……我太害怕了,所以一直没有开口,这些天我一直受着良心的谴责,所以刚才在休息室对舒k说出了事情的真相,希望能得到他的原谅……舒k误会了我,打了我几个耳光,我完全理解他的心情,一点都不怪他,说到底都是因为我不小心害他落海引起的,我不想大家以为他对我动粗,所以才说自己摔跤跌的……”
    辰晓一席话说完,众人脸色各异。
    他们是否相信辰晓的话,白至凌一点都不关心,只要她亲口承认了是她推他落海的,就算媒体大肆报道他打她,他的行为也会被大部分人所理解,不用担心舒k的名誉和形象受损。
    “都是一场误会,我们都把这件事忘了吧。”白至凌看向导演。
    导演也不想再在这件上继续浪费时间,“准备拍摄。”
    收工回到岛上剧组订好的酒店,云默问白至凌,“真是辰晓推你落海的?”
    白至凌点头。
    “这个女人,找死!”云默一脸怒容,“你到底哪里惹她了,她怎么三番几次的找你茬?”
    白至凌有些惊讶。
    云默竟然也不知道舒k和辰晓的关系?!
    “算了,别说她了。”白至凌看看时间,晚上九点半,离舒k做手术还有三十五个小时……
    “说说我们小时候的事把。”
    “小时候?”云默有点好笑,“你想听什么?”
    “我们几岁认识的?”
    “你四岁,我七岁的时候啊,你不记得了,那年你和你妈妈搬到了我家隔壁……我那时刚上小学,每天早上哭着喊着不肯去学校。”想起儿时顽劣的自己,云默忍不住笑起来。
    四岁啊……四岁的舒k长什么模样呢?
    除了茶几上和云默的少年时合照以及床头和妈妈的合照,白至凌把舒k家翻了个遍都没找到他的其他相片,也不知道他的相册是不是在那个锁起来的房间里。
    “你有我小时候的照片吗?”
    “家里有啊,怎么,你要看?”
    “嗯。”
    “那回家后找出来给你。”云默想到什么,突然猥琐地笑起来,“我那里还有其他更有看头的照片喔,要不要看?”
    白至凌睨他一眼,“什么照片?”
    云默嘿嘿笑,“咱俩的初吻照。”
    “……”
    “啧,现在都不兴拍大头贴了……”
    白至凌眯了眯眼:“是拍大头贴时吻的?”
    “不是吧,这个你也不记得了?”云默眨眨眼,凑过来表情暧昧道,“要重温一下记忆吗?”
    “滚远点。”白至凌推开他。
    “你还是那个天天跟着我屁股后面打转的可爱小k吗?你这孩子怎么越大对我越冷淡了呢,哥哥好桑心,嘤嘤嘤……”
    看着一个壮硕的男人这么假哭,白至凌一阵恶寒。
    在他鄙夷的视线下,脸皮不够厚的云默自己也有点hold不住了,咳了一声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啊,眨眼间我都三十多了,你也快奔三了……你说如果当初咱俩凑成了一对,现在会是怎么样了呢?”
    白至凌一点都不喜欢他的假设,冷哼一声道:“肯定早掰了。”
    云默耸耸肩,“其实我原先觉得我是喜欢你的,你一直不接受我,我还伤心过一段时间,可是那次拍大头贴趁你没防备吻了你之后,我竟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得,我算知道了,我俩这辈子也就只能做亲人了……不过你会喜欢你老板,我还真是挺诧异的。”
    喜欢……
    在床上的动情时分,这话白至凌对舒k说过很多次,舒k却是一次都没有说过。
    乍然从别人嘴里听说他喜欢自己,而且是舒k最亲近的人嘴里说出来,白至凌心里五味杂陈。
    他是当事人都不能确定的事情,云默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他?”
    “你当我是傻的啊,我俩每次在一块儿,你都要看几百次手机,不就是在等某人的电话和短信?!你要是不喜欢他,怎么会在意他会不会联系你?”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码文,今晚都没看我是歌手q(st)r
    第二十六章
    三天后。
    舒k做手术,白至凌跟剧组告假回到y城。他没有进医院,在医院门口坐在车里等。手术做了两三个小时,他抽了整整三盒烟。
    当姬云打电话来,他紧张得声音都在颤抖,“手术结果怎么样?”
    姬云高兴地说:“医生说手术很成功,白总脑内的淤血都清除了,不用多久,他就会醒来……”
    白至凌狂喜,立刻下车冲进了医院。
    舒k已经转移到了vip病房,白渠、姚卉以及姬云三人都在,白至凌也不管白渠什么反应,固执地守在舒k的床畔,等着他苏醒。
    白渠有些不悦,现在却也没心情计较这么多,只盼望儿子赶快醒来。
    结果等到中午十二点多,舒k还是没有醒来。白渠有些扛不住了,姚卉搀扶着他去吃午饭。
    姬云对白至凌说:“我们也去吃饭吧。”
    白至凌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继续盯着床上的自己,“我不想吃,你自己去吧。”
    姬云拿他没办法,只好自己出去吃了,然后给他打包。
    当他回来时,一推开门就听见“舒k”又惊又喜地喊叫:“啊,醒了――醒了――”
    姬云推门进去,白至凌沉浸在舒k醒过来的狂喜中,心细如尘的姬云却敏锐地发现有些不对劲。
    只见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那眼神却空洞无神,就像失了魂一样……
    他走过去试探地叫了一声, “白总?”
    床上的人睁着眼睛,就像没听见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白至凌终于也清醒了一些,看着自己毫无生气的自己,心底有些不安和惊慌,连忙走过去摇了摇他的胳膊,“你怎么了,听得见我说话吗?”
    “白至凌”一脸呆滞地被他摇晃着,仍然没有反应。
    白至凌惊骇地对姬云大叫:“快去叫医生――”
    姬云也慌了,连忙去喊医生。
    病房里没有旁人了,白至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舒k,醒醒,你别吓我啊……手术不是很成功吗,你也醒了,为什么会这样,你到底怎么了……”
    不管他怎么叫唤,床上的人都没有任何反应。
    医生到来时,白渠和姚卉也回来了。
    给“白至凌”做了一系列检查后,医生一脸不解地说:“奇怪……他脑内的淤血都清除了,他也醒过来了,照理说不该出现这种情况啊……”
    看到儿子变成了傻子一样,白渠急得不得了,“医生,不管要花多少钱,你一定要帮我治好他,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所有人都以为是手术后遗症,白至凌却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舒k的灵魂已经不在他身体里了,自己却还在舒k身体里,“白至凌”这个身体容具失去了灵魂的依托,所以变成了毫无知觉的木头人……
    这个猜想让他的心一阵痉挛。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舒k的灵魂去了哪里?
    他真的在那场交通事故中灰飞烟灭了吗?
    不!不会的!
    白至凌不停地安慰自己,也许真的只是手术后遗症,舒k一定会好起来的,是自己杞人忧天。可是过了两天,“白至凌”还是那副木头人的样子,不管医生做什么,都没有一点起色。
    洛帆来电话了,“k哥,你怎么还不回来?你的假期延长了两天,害得全剧组都等你一个人,导演忍无可忍,今天都发飙了……”
    白至凌什么也没说。连续三天对着自己那副毫无生机的身体胡思乱想,他都快要崩溃了。他甚至忍不住想,如果自己也发生严重的交通事故,灵魂离开舒k的身体,他和舒k会不会就奇迹般地换回来了?
    这样的念头快要把他逼疯,有一天和姬云去吃饭,过马路时突然停下脚步,眼睁睁看着车辆朝他飞奔而来,若不是姬云眼疾手快把他拉走,他真的会被撞上。
    事后他吓出一身冷汗。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所以马上回到了工作状态中,想要用忙碌的工作麻痹自己。
    拍戏他已经应付得很勉强,舒k早前答应了参加一个大型音乐会的商演,他要献唱两首歌。白至凌五音不全,根本没办法上台,为了找到合理的借口推辞演出,他故意把自己冻感冒了,不停地流鼻涕,嗓子也哑掉了。没想到主办方竟然提出可以假唱,白至凌不愿意冒险让舒k有声誉受损的机会,宁愿支付高额违约金也不肯假唱。
    百忙之中好不容易回到y城休息两天,打电话给姬云得知“白至凌”仍然是老样子,没有一点好转,白至凌心情烦躁地去了酒吧买醉。
    没想到会在酒吧遇见靳琪。
    周拓和靳琪出了事,白至凌又伤了脑子,靳家不宜操办喜事,靳珊和白至凌的婚礼因此搁浅了。周拓家境显赫,靳家和周家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周部长丧子,勃然大怒,靳父虽然觉得车祸的发生周拓和靳琪都有责任,但是为了不得罪周部长,他咬牙毒打了靳琪一顿,绑了靳琪去赔礼道歉,周父闭门不见。靳父一气之下,把靳琪关在家里半个多月不让他出门,他今天好不容易放出来,马上去看白至凌,结果白渠让人守着病房,根本不让他进。
    他又生气又担心,所以也来了泡吧。
    是靳琪先看见白至凌的。
    他对于舒k和白至凌的事知道一二,想到自己在周家和白家受到的羞辱,满肚子憋屈无处发泄,怒火加上妒火,他忍不住走上前,阴阳怪气地对白至凌来了一句:“哟,这是谁啊,不是舒k舒大明星嘛~”
    白至凌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他冰冷的眼神一下子就激怒了靳琪,最近他受了太多的冷眼,周家恨不得杀了他给周拓抵命,白家也恨他害了白至凌,父母和大伯父都怪他任性妄为,就连一向宠他的靳珊都对他发了一顿脾气,勒令他以后都不准开车了。他也后悔,他也知道自己错了,可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骂他,现在就连舒k也敢对他甩脸子?
    “大明星?呵呵,别笑死人了!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我哥玩剩的肮脏玩意儿!”他咬牙切齿地怒骂道。
    白至凌在酒吧看到他第一眼,就想到他害得舒k出车祸,生死不明,心底已经燃起了一团火,只是看在过往的份上努力压抑下来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敢上前挑衅,这么侮辱舒k!
    怒极之下,他目光冰寒地望着靳琪,毫不留情地反唇相讥,“你以为白至凌为什么会对你那么好?你以为他喜欢你?别做梦了,不过是因为他少年时被继母虞紫叶虐待,你去喊人救了他,他心存感激,再加上你是靳珊的弟弟,所以他才一直容忍你而已,其实心里早已对你厌烦至极,他最讨厌的就是你这样的娘娘腔!”
    靳琪大受刺激,怒目相视道:“你胡说!他不可能会讨厌我!他第一个男朋友就是我这样的……”
    白至凌一愣。
    “为了变成他喜欢的样子,我故意把自己搞成这样……他喜欢的就是这型的,他不可能会讨厌我!”
    白至凌根本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给过靳琪,他喜欢娘娘腔的错觉,他只觉得靳琪很可悲,因为喜欢一个人,连真实的自己都舍弃了,他总觉得他为他付出了很多,可是除了缠着他,在他面前撒娇,他为他做过什么呢?他像舒k那样给他做过一顿饭吗,他关心过他的工作是不是顺心吗,他知道他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难过吗……
    他只是把白至凌当成了势在必得的玩具,因为他看中了,因为他喜欢,不得到就不甘心。因为白至凌和靳珊的婚约,他竟然连那么疼爱他的姐姐靳珊都恨上了。
    这个男孩,真是自私自利到了极点。
    白至凌一句话都不想和他多说,起身离开了酒吧。
    回到舒k家,在酒精的作用下,晕晕乎乎地想起和舒k过去的点点滴滴,白至凌的心情特别低落,他终于忍不住拿钥匙开了舒k锁起来的房门,一探究竟。
    他看到里面都是舒k心爱的玩意儿。有厚厚的家庭相册,他和妈妈、云默一家人的各种合照,有他小时候妈妈织给他的毛衣,给他买的小袜子,有朋友们送给他的各种礼物,其中也有白至凌送他的一些东西。
    唯独没有他们二人的任何合照。白至凌对照相这种事很敏感也很警惕,不想留下任何证据,他们没有一张合照。
    他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些和自己相关的特别的东西,结果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有些失望。
    结果他看到了一个深蓝色的锦缎盒子,打开一看,是一对手表,两只都是男款。
    他有点惊讶,如果是别人送的,不可能送两只一模一样的,如果是要送人……
    他十分欣喜,难道是送给自己的?
    盒子下是一个厚厚的旧记事本,他忙不迭地翻开看。
    里面写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有零碎的工作安排记录,有抱怨工作很累的牢骚,有怀念过世的妈妈的伤感絮语,还有凌乱的即兴歌词创作……似乎是几年前开始记录的,他一页一页地翻过去,在十几页的时候忽然看到一句话。
    【我和他在一起了~】
    只是一个轻微的波浪号,却彰显出了写字的人当时愉悦的心情。
    白至凌终于找到自己的痕迹,看着那句话笑了笑,急切地翻阅后面。
    时间大概过了一年多,才又有了一句依稀和他相关的话。
    【明知不会有结果,就不要犯贱!】
    这是这个记事本里第一次看到舒k用感叹号,且字迹凌乱,笔触锋利,直透纸背,将他抑郁低落的情绪展露无疑。
    白至凌猛然一震,回想起自己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对舒k若即若离的,而舒k也是那时开始话渐渐少了,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陌生,整个人都透出一种疏离冷漠的气息。
    【原以为可以撑到他生日,把手表送出去,呵,也好,结束了,解脱了】
    这句是他们分手的那天写的。
    那之后,一片空白,舒k再也没有写过只言片语。
    事实上,这本使用多年的记事本里,跟白至凌相关的内容,也就这三句话。
    白至凌却一下子完全明白了舒k的心。
    他曾把真心捧在他的面前,是他视而不见,甚至还时刻有意无意地提醒他,他们之间只是交易、只是游戏,令他心灰意冷,渐渐把爱收回,放弃一切念想,安静乖顺地只作他的情人,分手后也不跟他闹,只当自己终于从感情的泥潭中解脱。
    舒k是爱他的,可是他却不知道珍惜,一点点残忍地把这份爱意给消磨殆尽了。
    想到生死不明的舒k,白至凌心底又痛又悔,捂着脸,灼热的眼泪从指缝间流了出来。
    舒k,你到底去哪了……
    千万、千万不要出事……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又是星期一,好讨厌好忧郁=a=
    第二十七章
    十几天来,白至凌过得混混沌沌,每天除了工作、吃喝拉撒,就是睡觉。他没有再给姬云打电话,刻意回避着舒k灵魂失踪的问题以及任何可能不好的消息。
    在《宁宫》剧组,又一天高强度的连续拍摄结束后,他一回到酒店倒头就睡。
    由于最近每天五点多起床化妆形成的生物钟,天还没亮,手机调制的闹钟也还没响,他就醒了,迷迷糊糊地伸出手去摸枕头下的手机,摸来摸去都没找到。
    他烦躁地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打开灯。
    等他睁开眼睛,顿时惊呆了。
    他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然后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终于确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不是自己在做梦。
    他竟然在自己家?!
    这是怎么回事?!
    他飞快地冲进浴室,当他看到镜子里的人变回了那张熟悉的脸,他狂喜地大叫了两声。一想到舒k,心中的喜悦瞬时被冻住了,他脸上的笑容也一点点褪去。
    他的灵魂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他变回了白至凌。
    那么舒k呢,他怎么样了?
    他颤颤巍巍地拨了个电话过去,结果响了很久都没人接。
    犹豫了一会儿,他没再给舒k的手机打,而是打了个电话给姬云。
    熟睡中被吵醒的姬云语气恶劣,“大半夜的扰人清梦,你他妈谁啊?”
    “是我。”白至凌回答。
    “谁?”姬云一时没听出他的声音。
    “是我,白至凌。”
    姬云那边愣了一会儿,倏地发出刺耳的尖叫,“啊啊啊――老板你清醒了?!”
    “是的,清醒了。”白至凌笑了笑,“你帮我安排一下,我现在马上要去s城。”
    “去s城做什么?”姬云话音落下就反应过来了,他有些意外白至凌一清醒就去找舒k,对此他却是不赞同的,“白总,你刚清醒过来,我认为目前最重要的是做一下全身检查,还有,是不是先给老爷子打个电话,他一直很担心你……”
    “我爸那里晚点我会给他打电话,全身检查因也等我回来再说,我现在要去s城。”
    “白总……”姬云还想再劝。
    “不用说了,照我的意思办。”白至凌的语气凌厉起来,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决。
    姬云叹口气,“是。”
    因为担心他路上出事,姬云也陪着一起去s城,路上,他忍不住频频扭头打量白至凌,总觉得boss大人从几个月前开始就怪怪的,白至凌完全无视,去往s城的路上,他满脑子都是舒k,不停地祈祷着上天让他安然无恙。
    到达s城,白至凌叫司机直奔剧组下榻的酒店,他知道这天上午没有舒k的戏份,询问了前台小姐后,得知他没有出门,白至凌马上紧张起来。
    姬云识趣地和司机去了吃早餐,白至凌上楼,走到舒k房间门口,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后按响了门铃。
    按了几次都没人来开门。
    隔壁都被叮咚叮咚的铃音吵醒了,探出头来看,照理说,舒k也该醒了啊!
    白至凌急躁担心起来,不按门铃了,也不顾及形象和后果了,用手掌狠狠拍门,大叫:“舒k,开门――舒k――”
    门忽然开了。
    舒k穿着一身深蓝色格子睡衣站在门边,头发睡得乱糟糟的,慵懒地打了两个哈欠,眼角泛起泪花,语气淡然地问:“你怎么来了?”
    白至凌直勾勾地望着他。
    他的脸,他的身体,他的声音,还有他的表情……都是白至凌所熟悉的舒k。
    他一句话都没说,一把将舒k推进房里,砰地一声甩上门,然后紧紧地抱住了他。
    舒k惊讶地张大嘴,神智渐渐清醒,他想起了自己和白至凌互换灵魂,想起了自己出了车祸……
    他看着自己的手,“我们……换回来了?”
    “嗯,换回来了。”白至凌把脸埋在他颈间,声音闷闷的。
    舒k挣扎了一下,白至凌将他搂得更紧,就想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感觉到他的激动,舒k乖乖不动了,此时他心中也是波澜起伏。
    拥抱了很久,两人的心情渐渐都平静下来了。
    怀里的人暖暖的,抱着很舒服,白至凌不想放手了,感觉到舒k的推拒,他没办法,不想惹他厌烦,只好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
    他靠在墙上,望着舒k问:“你出车祸后,去哪里了?”
    舒k回忆了一下,“出车祸的时候我还有点意识,后来就一阵昏昏沉沉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感觉自己一直在天上飘啊飘,那种感觉很舒服,可是又有点心慌,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没有任何内容的梦,然后就被你拍门的声音吵醒了……”
    “听你这么一形容,车祸后你八成是灵魂出窍了。”白至凌说。
    舒k感慨道:“真离奇。”
    “幸好你没事……”白至凌凝视着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脸。
    舒k歪了歪头,避开了他的手。
    白至凌的动作僵住,眼神有些黯然,“舒k,我……”
    舒k不等他说完,便转身进了洗手间,伸着懒腰道:“啊啊,让我看看我的脸是不是还是美貌如昔……”
    下午,舒k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恢复了工作状态,在《宁宫》中和众美女嬉笑打闹,将剧组的气氛搅得十分的活跃,更在一场关键的群戏中将帝王的威严霸气和作为一个男人面对最宠爱的灵妃时的柔情似水这两种极端的不同面演绎得层次丰富,精彩绝伦。
    所有工作人员都不由自主地鼓掌叫好。
    陆任很是欣慰,对一旁的副导演感慨道:“舒小哥阴阳怪气了两个月,心情总算好起来了,演技也回到了正常水准。”
    语毕,他又扭头一脸嫌弃地看着白至凌问:“你来干嘛?”
    “探班啊。”白至凌随意地回答道,视线一直黏在舒k身上。过去两个月,他早已习惯镜子里那个穿古装的“舒k”,看到真正的舒k一身古代帝王的打扮,感觉却是截然不同。为了营造帝王的尊荣感,化妆师将他的眉毛画粗了一些,眉眼微微吊起,一袭明黄色的龙袍加身,舒k看起来器宇轩昂,英气逼人。这和白至凌以往经常见到的穿着现代装的,帅气阳光的他很不一样,整个人更有味道了。
    白至凌觉得自己就像突然变成了舒k的小粉丝,觉得他周身上下,不管哪里都散发着闪光点,就像脑残粉一样,完全沉迷在他的魅力之下。他十分庆幸自己临时买了副墨镜戴着,不然他这样□裸的沉迷的目光肯定会引起很多人的侧目。剧组里认识他的人可不少,倒是往媒体那一捅,到时可就要在明天的娱乐版头条公开被出柜了。
    休息时间,舒k和其他演员说笑间不经意地朝白至凌这边看了过来,白至凌立刻摘下墨镜对他笑,舒k回以淡淡一笑,扭头继续跟别人说话了,再也没看他。
    白至凌十分失落。
    他以为共同经历了灵魂互换这样离奇的事情,他们之间的关系多少会变得不一样,没想到舒k的态度竟然和以前一样,对他冷淡而疏离,没有一点变化。
    白至凌和舒k过去的关系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两人的朋友基本上都知情,比如陆任。
    陆任凉凉地对白至凌说:“不想见报就快点把墨镜带回去吧。”
    蓝可林亦是知情。
    她拿着两瓶矿泉水走过去,在舒k旁边的椅子坐下,给他一瓶水,自己开了一瓶,喝了一大口后,眯起眼盯着白至凌看了几秒钟,小声问舒k,“这位白大老板是什么意思?”
    舒k淡然地说:“我不知道。”
    “诶,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他后悔跟你分手,想要重新追求你,你还会给他机会,跟他在一起吗?”
    舒k笑着看着她,“你呢,如果你老公回头来找你,你还会跟他在一起吗?”
    蓝可林怔了怔,随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回答,也没有再追问。
    休息时间过后,拍摄继续,为表现贤文帝和灵妃之间的情意,有一场戏是舒k亲手为蓝可林去除头上的金钗,为她散开髻发,宽衣解带,然后舒k牵着蓝可林的手一起上床入睡……
    他们两人合作多次,私下关系又好,彼此十分有默契,对视时那种自然而然的情意绵绵,是舒k和其他女演员很难擦出的火花。
    两个饰演宫女的年轻女演员一脸花痴地望着他们。
    “多么登对的一对啊……”
    “就是啊,他俩不在一起简直是没天理!”
    白至凌听着,心里十分不爽。
    像是察觉到了十几米外的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蓝可林暗暗勾了勾唇角,在舒k给她宽衣时娇柔地靠在他的肩头,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凝望着他,轻声对他撒娇:“陛下,你抱臣妾进去好不好?”
    这和剧本上的不一样。
    舒k愣了一下,见陆任没有叫停,反应迅速,一脸宠溺地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嗔道:“你这个坏丫头。”
    然后一个公主抱将身穿桃红色里衣的灵妃蓝可林抱了起来,朝幔帐里走去,灯光渐渐暗下去,幽幽薄纱里的两人身影交缠,随后陷入一片黑暗。
    这种十分隐秘的床戏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亲热画面,却更加让人浮想联翩。
    “啊,你说他们会不会偷偷地在接吻呢?”
    “哈哈,很有可能喔~”
    两个宫女又在交谈了。
    白至凌郁闷到了极点。
    《宁宫》这种程度的还不算什么,第二天,舒k辗转《琉璃岛夜未眠》,白至凌死缠烂打地又跟去探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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