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姜是两家山匪的匪首点名要抓的美人,所以甄府周边必定有眼线随时盯着,以寻找机会。
    丁辰要把眼线挖出来,不得已只能不厚道的以小姨妹为诱饵了。
    所以他才下令封山,然后大张旗鼓的前去挖笋,为的就是吸引眼线跟踪,然后趁势抓住。
    此正所谓:舍不得美女,套不到眼线。
    这一网下去,抓了三十六个人,现在的难度就是如何从这些人中,把眼线甄别出来。
    “如今谁在看着他们?”丁辰问道。
    “已经交由太史子义,魏文长,甘兴霸审问,”赵云回答。
    丁辰嘬了嘬牙花子感到牙疼,“指望这仨人能审出个什么来?带我去看看吧。”
    ……
    甄逸安排下的秘密宅邸庭院里,三十多个农夫打扮的人被五花大绑着,口中塞着麻布团,眼神中俱都流出惊恐之色。
    太史慈甘宁魏延三人则坐在旁边老槐树下的石桌上,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甘宁趴在石桌上苦着脸道:“令君让咱攻城拔寨,咱不含糊,可是让咱审犯人,这不难为人么?
    要我说,直接先每人打个半死再说。”
    “你那是屈打成招,有个屁用?”
    魏延揶揄道:“不过……我跟子义都是大老粗,审不出眼线还情有可原,你甘兴霸可是做过郡丞的人,你审不出来就说不过去了吧。”
    “滚蛋,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甘宁没好气的笑道:“这些年打打杀杀,早把学到的那些文墨还给先生了。”
    “你们两个怂货能不能别这么丧气?”这时候太史慈在旁边站了起来,义正辞严的道:“怎么说也都是统御过一方的人物,哪能被这点困难吓倒?”
    “你行你上呗,”甘宁和魏延同时冲着太史慈翻了翻白眼。
    太史慈呵呵笑道:“我要是行,早就上了,还用得着跟你俩在这儿扯淡?”
    “那你说什么风凉话,坐下!”
    “好嘞。”
    太史慈乖乖坐下,突然一抬头道:“令君来了,看看他有什么好办法。”
    ……
    丁辰看了一眼三人,脸上都跟吃了苦瓜一样,就知道这三个铁憨憨没有任何收获。
    说起来他手下诸将中,也就云妹子还有点脑子,其他人的智力,都已经兑换成了武力。
    丁辰径直来到厅堂坐下。
    这栋宅院虽是甄逸的私宅,但也是不小,看样子平常也有人打扫,所以屋里也很干净整洁。
    “都审过了么?”丁辰明知故问道。
    “都问过了,”太史慈道:“可是每个人都痛哭流涕的叫冤枉,我看哭的都挺真实可怜的。
    咱们是不是搞错了,这里面或许根本没有山匪眼线。”
    丁辰瞅了几人一眼道:“你们出去把人挑选一下,把衣服上没有补丁的都挑出来。”
    “您是说……给山匪做眼线,就会比较有钱?”太史慈眼睛一亮,激动地一拍大腿道:“对呀,要是不给钱,谁会心甘情愿给山匪做眼线?”
    太史慈带着甘宁魏延跑了出去,仅仅一盏茶的工夫便跑了进来,兴奋的道:“都筛查过了,仅仅有三个人衣服上没有补丁。”
    这个年代的百姓大部分还都是很困苦的,衣不遮体者大有人在,有补丁衣服穿,已经是过的不错的家庭,若是衣服上没有补丁,那必然是富户。
    “去询问一下这三个人的住处,”丁辰吩咐道:“然后派人去打听,这三户人家是否为突然暴富。”
    丁辰正是要逐层筛选,若这三人筛选没有问题,可以继续筛选三个补丁以内的
    那至少说明对方衣服比较新,也存在发了外财的可能。
    总之有财产来历不明,就必然有问题。
    太史慈已经顾不上钦佩,赶紧跑了出去,单独把这三个穿着比较体面之人提出来,挨个审问他们家住哪里。
    太史慈等人都身着便装,但是武力强悍,一众百姓还以为被山匪给劫了,所以无不哭丧着脸求饶命。
    最终在连威胁带诱导之下,问出那三人住址,然后由高廉麾下的本地部曲带领着,兵分三路前去查探。
    此时高廉也是满头雾水,不明白甄家这二女婿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敢这么猖狂,随时随地抓捕这么多百姓。
    丁辰就在这里等着,两个时辰以后,出去探访的三拨人陆陆续续都回来了。
    其中有两拨查探的很明确,那两户人家是自耕农,家中都有百十亩土地,家境本来就比较富裕,穿没有补丁的衣服也很正常。
    而且他们自称之所以去往西山是想打点野味,作为下酒菜之用,从他们两人随身带着弓箭来看,也印证了这一点。
    倒是第三个叫严明的人就比较可疑了。
    据邻居讲,严明有一个老父亲,有妻子,还有一儿一女。
    此前严父身体不好,一直吃药,所以导致家里入不敷出,穷的叮当响,连饭都吃不起。
    这也是这个时代百姓的常态,就算一户人家有两口壮年,也很难填饱肚子。
    只要有一个身体不佳的老人,需要吃药,直接就能把家里拖垮。
    可是一年前,严家不止没有垮,似乎还突然富裕了,他们不仅能吃饱饭,连衣服也穿的光鲜了起来。
    邻居感到奇怪,就去询问严明是靠什么发了财,严明只说在西山发现了珍贵药材,采来送到药铺里换了不少钱。
    眼红乡亲们也想发财,也去西山采药。
    可是他们踏遍西山,也没找到严明所说的药材在哪里,只是眼睁睁的看着严家越过越富裕。
    “就是他了,”丁辰冷声道:“把那严明带上来,另外派人把严家家眷都抓来。”
    赵云在旁边回道:“当时前去查探的军兵觉得这严家有问题,为防止打草惊蛇,已经把他们全都抓了。”
    “干的不错,回去有赏,”丁辰点了点头感到欣慰,手下终于有带脑子的人了。
    要不然严家家眷畏罪潜逃,再行抓捕就难了。
    不一会儿,一个身形瘦削的人被太史慈提了进来,跟扔小鸡子一样扔到地上,拔出口中塞的麻布团。
    那人战战兢兢道:“大王饶命,小人家里还有老父亲与儿女需要养活,求大王饶过小人,小人给大王立长生牌位。”
    “你就是严明?”丁辰道:“你家平常靠什么度日?”
    “小人靠做药材生意,”严明回道。
    “你做的是什么药材生意?”丁辰追问。
    得益于后世影视剧的熏陶,丁辰知道,犯过事的人一般都会提前想好,万一被捕之后该如何作答。
    但再是提前设想,也不可能把所有细节都想到,所以往深里,往细里发问,就很容易能辨别对方有没有在说谎。
    那严明显然是提前已经背好了答案,脱口而出道:“小人卖的多是龙葵,老山参,车前草之类的中药材。”
    “那我问你,你卖老山参、龙葵与车前草,各自多少钱一两?”丁辰继续追问道。
    严明迟疑了一下,回答道:“龙葵与车前草比较好寻,大约十钱左右,而老山参则能卖到百钱以上。
    不过……每次按品相不同,价钱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你平常把药材都是卖给谁?”
    “……城南的孙家药铺。”
    “你最近一次去孙家药铺是什么时候?卖的什么药材?卖了多少两?按多少钱卖的?”丁辰连发四问。
    严明明显的有点慌,眼神开始散乱,额头也微微冒出米粒大小的汗珠,“小人最近去是……三天前,卖的……老山参,对,是老山参,有六两左右,由于品相不错,按……一百二十钱收的……”
    丁辰大声命令道:“传令下去,封锁孙家药铺,把账本带来查验,看看三天前是否收过一笔六两的老山参,按一百二十钱的……”
    严明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咬了咬牙之后高声叫道:“小人知罪了,求大爷饶命……”
    他显然已经崩溃了。
    太史慈跟甘宁魏延三人对视了一下,咧着嘴摇了摇头,看得出来这就是差距。
    他们三个人在这里面对那么多人束手无策,可是令君一来,三言两语便把眼线给审出来了,不服气都不行。
    “说说吧,”丁辰平静的呼出一口浊气,淡淡的道:“你犯了什么罪?”
    严明已经看出来,这帮人虽然身着便装,但是对药铺说搜查便搜查,多半是官家身份,于是老老实实道:“小人鬼迷心窍,见钱眼开,一直在为黑龙山探听消息,或者办些小差事。”
    “你探听过什么消息?办过何差?”
    “其实小人只是一介布衣,哪能探听到什么重要消息,不过都是谁家所存粟米多,谁家小娘长得好看罢了。”
    “你今日上山,所为何事?”
    “是……是……黑龙山传下来命令,那大当家对甄家小娘垂涎三尺,势在必得,所以小人便悄悄跟踪,看看能否弄到手,立上一功。
    可是小人虽有贼心,但还没动手便被抓了啊。”
    “你想活命么?”丁辰冷不丁的问道。
    “想……想……当然想,”严明慌忙回答。
    “那就把你的上线交出来,”丁辰凝视着严明,“你把探听到的信息都是交给了谁,如何交的?”
    “这……小人说了,他们不会放过小人的……”
    严明犹豫了,想到对方都是心狠手辣的山匪,他若把对方供出来,同样也是没命。
    “你以为不说,我会放过你,”丁辰冷笑着招了招手,立即有军兵把严明的家眷押送到了院里。
    那是严明的老父亲,二十来岁的妻子,以及一对四五岁的儿女。
    此时四人俱都被绑着,哭的涕泪横流,但是口中都塞着麻布团,却出不了声音。
    严明一见这情形,马上便崩溃了,想要扑过去救家人,可是被太史慈一脚蹬了回来,严明只得跪在地下连连给丁辰磕头,“大爷饶命,这一切都是小人所为,一人做事一人当,老父与妻儿俱都不知情啊。”
    “你以为舍你一人便能救得了全家?”丁辰蹲在严明的跟前冷声道:“实话告诉你,我等乃是朝廷的人,前来就是剿匪的。
    你唯一出路,便是交出上线,全力配合我等剿灭匪徒。
    如若不然,我便公开把你交到县衙,想必这消息很快便能传到黑龙山上。
    就算你什么都不说,你以为山匪能信?
    就算我不动你家眷,把他们放回去,你以为山匪能饶过他们?
    到时你的父亲儿女会被砍头,你的妻子会被山匪抓回山寨做玩物,有数不清的山匪会蹂躏她……”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家眷的确是严明的软肋,听着丁辰详细的描述,他眼前似乎看到了一副画面。
    画面里老父与儿女身首异处,老父瞪着眼睛,死不瞑目,女儿死时手中还拿着心爱的拨浪鼓。
    而妻子则是满身大汉,痛不欲生。
    严明彻底泪崩了,歇斯底里的道:“我招,我全招……求官爷放过我老父与妻儿……”
    “说吧,是谁?”丁辰微微一笑,问道。
    严明颓废的道:“……就是城南孙家药铺……那里是专门为黑龙山收集消息的据点,那孙掌柜就是小人上线,小人平常得到消息都是送到那里去,他就当收到了药材,付给小人报酬。”
    “所以说,即使我去搜查到账本,那上面三天前的确有一笔收到六两老山参的记录?”
    丁辰纳闷道:“你这谎言圆的很好啊,为什么我要去搜账本,你却主动招认了?”
    严明苦笑了一下道:“官爷是小人见过最精明的刑狱官,就算小人不招,您只需要查到孙家药铺,自然会根据账本盘查库房,看看所收的老山参在哪里。
    如若不在,必然要搜查出库记录。
    可是小人根本就没有送过老山参,以官爷之明,只要把账本与库房一对照,还是漏洞百出。
    所以小人还不如主动招了,或许能换来官爷的宽宏大量。”
    “你倒是识趣,不过……你说的没错,只要我顺利剿灭黑龙山匪,至少能保证你家人安全,”丁辰随即命令道:“传令下去,包围孙家药铺,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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