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主和魔王本就一体。”
    艾伦用感叹的语气说道。
    “这个血族的预言已经传播得这么广了吗?”
    邓布利多脸上出现一抹异色。
    随后他也用一种真正的,大人物看待历史的心态和艾伦交流道,“谁都不能够否认,一场巨大的社会变革,必然伴随着流血和冲突,即使是英国被誉为伟大的‘光荣革命’也一样,只不过这种冲突的范围是大还是小,获得变革之后是不是能够为更多的人带来利益。”
    他海蓝色的眸子真的仿佛一片大海般深邃,其中蕴含着的仿佛是对人类历史的全部思考,他本身就是一部活着的历史。
    “所以变革者需要勇气,需要力量,这是谁都不能够否认的。”
    但随后,他的声音变得严厉,变得如同雷霆般震慑在艾伦心间。
    “但变革者同样需要仁慈,需要牺牲!”
    “这一点汤姆做得不够,格林德沃做得也不够,远远不够。”
    这位白巫师在艾伦面前第一次展现出他真正的野望,艾伦能够感受到邓布利多心中那如同大海,高山般的抱负,那虽千军万马,我一人独往的英雄气概。
    他须发皆张,白色的胡子和头发无风自动,显露出有别于平时的桀骜。
    甚至这种心灵力量真正映射到了现实世界,尼可勒梅这位活了几百年的炼金师构造的心灵小屋,在这种力量的影响下,就像是暴风雨下的房屋,随时可能被摧毁。
    这才是真正的白巫师。
    被誉为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
    艾伦颔首,一方面认可了邓布利多展现的胸怀,另一方面重新认识了这位传奇。
    “是不是有些吓着你了。”邓布利多理了理发须,重新变为那位愿意听任何一个学生唠叨的好校长。
    他海蓝色的眸子中略带一丝失望,“其实我很看好汤姆作为这位变革者,所以在学校中,我对他的一些行为都是以包容为主,毕竟我并不希望,一位真正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出现,我没有完成那个梦想,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也很难完成。”
    “不过汤姆浪费了我的宽容,他甚至比格林沃德还要不如。”
    说道这里,邓布利多收回回忆的目光,看向艾伦,“你曾经和麦格教授说过,你看不起汤姆的所作所为,我也一样。”
    他露出老小孩般的笑容,仿佛这时和艾伦讨论的,并不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魔王,而是一个学习成绩很差的学渣。
    “但有一点是我错了,那就是我低估了汤姆的疯狂,让他给巫师界带来了远超我想象的灾难。”
    “远超您想象的灾难?”艾伦的声音略显古怪。
    “英雄之所以是英雄,必然需要魔王或者恶龙来衬托。”
    邓布利多眼睛重新变得深邃,“当然黑巫师也可以,本来我是愿意充当垫脚石的,毕竟能够为巫师界奉献最后一点光热,是我这种被时代抛弃的人应该做的。”
    邓布利多轻轻在艾伦面前点了一下他原本的计划。
    艾伦目瞪口呆,该不愧是格林沃德的同盟吗?
    或者说老邓的偏执狂属性已经超出了自己以前的认知。
    老邓并没有在这个没能实现的计划上浪费多少口舌,他继续说道,“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无论是纯血,我,格林沃德,甚至是伏地魔,我们其实在最开始的理想上是相同的,那就是废除现在的《保密法》,让巫师们能够更好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当然,我和格林沃德想要更进一步,那就是引导普通人,创建出一个更加灿烂的文明,这才不负魔法之源赐予我们的生命。”
    “真是一个宏伟的理想啊。”艾伦感叹道。
    他就比邓布利多要差上一截了,他其实更在意的是能不能让自己过上安稳的日子,当然手中有着大量资源和前世普通人的思维,艾伦在实现自己理论,追求魔法的时候会更加的‘人道’,至少他明白对普通人竭泽而渔没有丝毫用处。
    “那你的理想呢?”邓布利多目光灼灼地看向艾伦,他今天之所以说那么多,一方面是想要进一步弄清楚艾伦现在的真实想法。
    有了伏地魔作为经验之后,邓布利多在教导的时候更加的主动。
    另一方面,因为艾伦的乱入,邓布利多不得不开始启动自己的一些计划,而为了避免这些计划陷入被动,他必须要和艾伦通气。
    “校长,我其实没有你想得那么有抱负,我确实贪图魔法,贪图财富,不过我更希望以一种互利互惠的方式做到这一点,当然让我为巫师界或者普通人牺牲也是不可能的。”
    “没有人能够替别人决定命运,无论这种命运是好还是坏。”
    艾伦认真地说道。
    “没有人能够替鄙人决定命运,无论这种命运是好还是坏······”
    邓布利多重复了一遍,他起先是有些失望于艾伦没有那种以天下兴亡为己任的英雄意志,不过在片刻之后,他又从这句话中品出了更多的东西。
    神色略带复杂地看向艾伦,“或许这会是你以后成功的关键吧。”
    艾伦大吃一惊,别啊,校长,您这一副又立flag,又交代后事的模样,我年龄很小,现在很慌。
    我可还是想要一路摸着您和伏地魔两位老前辈过河呢,甚至以后摸着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继续过河也可以,所以你们都一定要长命百岁。
    “校长·······”
    艾伦刚想要开口,邓布利多伸出手掌第一次打断,然后继续说道,“我们确实无法决定他人的命运,但是如果命运是既定的呢?”
    “什么意思?是您得到的预言吗?”
    艾伦神色变得有些紧张,在这个充满魔法的世界,即使他这位无信者也不得不对邓布利多的预言抱有十二分的警惕。
    “呵呵。”邓布利多重新露出自豪地笑容,“这哪里是什么预言,不过是一位活了一百岁老人看到的时代潮流罢了。”
    “纯血想要破坏《保密法》,格林德沃想要破坏《保密法》,伏地魔想要破坏《保密法》,甚至我以前也一样,时代的潮流已经汹涌而至了,我压制了五十年,但很难再压制下一个五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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