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不是?”
    他垂了垂眸,“只是说不了话而已——如何处置她,要看父皇的意思。”
    我明白了——他把秋娅弄哑了。
    果然斗争经验丰富啊,我还是刚刚才想到这点的,他却已经永绝后患了。
    瘫了,哑了——这下秋娅彻底是废了。
    论火皇如何处置她,对我们也再不会有影响了。
    轻松的舒了口气,我朝他一笑,“那我们就告辞了。”
    外面天色已经薄明,最多小半个时辰天就该亮了。
    想到马上可以,心情顿时愉悦。
    但我说完之后,秋湛只静静的看着我,却没有言语。
    归离看了我们一眼,“我们在外面等你。”说着,转身出去。
    轩夜垂了垂眼睑,抬首朝我笑着点了点头,也跟着出去了。
    我抬首看向他,他的眸色却有些深沉复杂。
    突然觉得好似有些形的压力,我垂下了眸,轻轻咳了咳,“二皇子,还有事么?”
    总要有个人开口吧。
    这样的气氛太怪异了。
    感觉他的视线一直落在我面上,随之,他声音淡淡响起,“你不用怕我。”
    我滞了滞,心里腹诽,我不是怕你,是怕你误会。
    紧接着,他语声中又带了丝淡淡的笑意,“你也不用怕我误会——我你意。”
    还成了我肚子里的蛔虫了?
    我呆了呆,抬首朝他看去,他唇边挂着一抹若有若的笑意,“先前你说的意思,我都明白——我是故意的。”
    我僵了僵,有些语。
    他轻轻一笑,“同你在一起,真的很快活,也很轻松——总是好像很容易便会心情很好。”
    我瞄了他一眼,低声道,“如果你想开心,生活里总能找到让你开心的事的。”
    他摇了摇头,没有多说,只道了四个字,“不一样的。”
    我也不知该说了,摸了摸鼻子,“那我就告辞了。”
    他微微垂了垂眼睑,然后又很快的抬眸定定朝我看来,深邃的眸光衬着那刀削般的两条浓黑的眉,却是更加醒目。
    我莫名有些心虚,不自觉就想退一步。
    但又很快顿住——我心虚个毛啊,我又不欠他。
    这样一想,胆气就壮了些。
    他不动声色的将我的反应收入眼底,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我磨了磨牙,敢情他是故意的。
    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瞪了他一眼,“我真要走了。”
    他忽的一把拉过我,在我耳边低声道,“这是第三次——”我推了他一把,他却箍的紧紧的,“你每出现在我眼前一次,我的心便乱一次——比你美的不是没有,可我只要想到你,便觉得索然味。”
    我不好大声,推又推不动,只能用手使劲的掐他,他却屹立不动,完全的关痛痒。
    恼怒的抬首瞪向他,恨恨低声,“我好歹也算帮过你,你就这么对待恩人的。”
    他眸中却盛起了满满的笑意,挑了挑眉,手臂一使力,我便紧紧的贴住了他。
    脸很快火烫,尽力让的身体不要贴住,咬牙道,“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喊了。”
    他微微低头俯视我,眸色黑亮,忽地轻轻一笑,“你放心——我不会做的。”顿了顿,“虽然我很想做。”
    我垂了垂眸,也不再徒劳挣扎,反正他也不可能做,“你究竟想怎样?”
    他没有,又搂紧了一下,然后放开了我。
    我立刻退后一步,他静静的看着我,片刻后,忽地一笑,“我只是想抱你的感觉——”顿了顿,又淡淡一笑,“很温暖。”
    我看他一眼,抿紧了唇,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他垂眸一笑,“我送你出去。”
    说完,转身大步流星的朝门口走去,没有再回头。
    两个时辰后,我们一行七人加上七七,分坐两辆飞车驶出了火都。
    这种敏感的时刻,愈少人我们来过火都愈好。
    我们此行的目的已经完全达到,自然是选择第一离开。
    我懒懒的躺着轻柳的怀里,鼻翼是淡淡的檀香,只觉满心的喜悦和满足。
    虽然一夜未睡,但闭目养了会而神后,又睡不着,便睁开了眼。
    轻柳俯看我,浅浅温润的一笑,“不是让你睡么?怎又睁眼了。”
    我轻声一笑,伸手捉过他的手抱在胸前,撒娇道,“我睡不着。”
    斜斜靠坐在对面的非月朝我抛了个媚眼儿,妖媚一笑,“定是轻柳的腿太硬——丫头,我抱你睡,定然就能睡着了。”
    轻柳瞟了他一眼,淡淡道,“我的腿纵是硬——也只睡过一人。”
    非月蓦地一噎,脸僵了僵,磨了磨牙,低声哼哼道,“我可没让人睡过我的腿。”
    轻柳也不说换,只朝他挑了挑眉,还了他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意。
    非月自然不能同轻柳再说下去,只悻悻的哼了一声,不做声了。
    我心里又再次的对轻柳膜拜了一次。
    这个世上能从轻柳手上讨到便宜的人,只怕还真没有。
    对非月,自然也有些同情。
    可这种时候,我最明智的做法便是不要发表任何意见。
    抿唇一笑,我开口转移了话题,“对了,你们绝对猜不到那飞玉池的机关是开的?”
    我们三人后,便将情况大致说了下,他们对火国皇宫的事也大致都了解了。
    不过这些细节的,还没来得及说。
    说到机关,轻柳自然更多了几分兴致,“你说来听听,我们来猜看看。”
    非月也嘿嘿一笑,“丫头,说仔细些——”顿住,又朝轻柳懒懒的抬了抬眉,“比一比,如何?”
    轻柳轻轻一笑,“胜之不武——不比。”又瞟了非月一眼,“你想同我赌彩头——可这彩头眼下本来就是我的,我为何要同你比?”
    非月噎了噎,有些幽怨的瞄了我一眼,不了。
    第四五四章犯倔的七七
    我眼珠转了转后,便明白了他们二人话里的机锋。
    非月的算盘是同轻柳比,若是轻柳答应了,他便会提彩头。
    而这彩头,自然就是我。
    而轻柳却看穿了他的心思,直接一口拒绝了他。
    而那胜之不武意思是机关造物本是他的强项,便是胜了非月,也没有意思。
    第二回合,非月再次战败。
    我怜悯的看了他一眼——可怜的非月,费了老大劲儿才把炎赫挤到了归离和轩夜的车上,却老是在轻柳这里吃瘪。
    见二人偃旗息鼓,我赶紧开口,把那飞玉池的宫殿描绘了一番,然后各看了他们一眼,得意的一笑,“你们保准猜不到的”
    我的描述很平铺直叙,就直接从上说到下,然后从外说到内,布局,里面有些,长宽高是多少,有样的外部特征,材质,都平平的描述了一番。
    轻柳垂眸沉吟,非月看着我,凤目微眯。
    都在思索。
    我看着他们,只嘻嘻笑,心里却是笃定得意。
    只见轻柳睫毛扇了扇,慢慢的露出了笑意,而非月也眸光一闪,唇角缓缓勾起。
    “池中石。”
    “合欢石。”
    前者是轻柳的声音,后者是非月的声音,却是同时响起。
    虽然称谓不同,很明显说的都是同样的。
    非月的说法估计应该是比较“专业”的。
    有些呆滞的眨了眨眼,“你们猜到的?”
    非月懒懒的看了轻柳一眼,“轻柳如何猜到的,我便是如何猜到的。”
    我噎了噎——这说了不等于没说。
    抬眼看向轻柳,他却望着我浅笑不语。
    不说算了,求人不如求己,我还不信想不出来。
    目光在他们二人身上转了两圈,一个朝我挑眉戏谑,一个依旧浅笑意味。
    眼珠转了转,又垂眸一想,然后明白了。
    非月笑嘻嘻道,“丫头,说来听听——”
    我却有些悻悻然,“你们都胜之不武——你们根本不是从我说的去猜的,而是从我身上去猜的。”
    就在我太过得意和新奇了,然后也问的不对,我没有问机关在哪里,而是问“开的”。
    他们两人中,非月自然不用说是那石头的用处的,而轻柳便是不,也能猜到。
    加上我笑得也诡异,他们自然很快就想到了。
    轻柳抿唇轻笑,“那机关是开的?”
    非月也坐了起来,我懒懒闭眼道,“那石头用的,就开的呗。”
    忽觉不对,睁开眼只见四道锐利目光都落在面上,我眨了眨眼,“我找到机关,然后他负责开机关——跟我可没关系的。”
    轻柳垂了垂眸,“你们走的时候,他同你说了?”
    我一愣,眼珠转了转,“不过是些客套话,感谢之类的。”
    非月似笑非笑看着我,“这回没有吃亏吧。”
    心里一抖,我干笑,“我哪能吃亏——”然后用手盖了盖嘴,打了个哈欠,“现在好像有些困了——你们先聊,我睡会儿。”
    说完,不等他们回答,便闭目。
    这回是不敢睁眼了,反倒很快便睡去了。
    五日之后的,到达我们此行的目的地烈城。
    我们住进了烈城的云来客。
    晚膳后,下人撤去盘盏后,又奉上茶水。
    七七蜷缩在我怀里,微眯着眼,一副很享受的摸样。
    我轻轻的顺着它的毛。
    轩夜坐在我身边,偏头轻轻的抚着七七的脑袋,不时看我一眼。
    神情却是有些复杂的欲言又止。
    我笑了笑,却未,只低头沉思着。
    轩夜想说,我自然的。
    离开火都之时,我告诉他们我要去烈城,他们自然都猜到了我的打算。
    我答应过等天绝山的宅院一建成就成亲。
    轩夜虽从未说过,但我他心里是有些难过的。
    所以我怎样都要来争取下的。
    可一旦到这里,他心里自然也是担心,担心我因他的缘故会受轩老爷子的气。
    所以,他才欲言又止。
    可我也有我的打算,这一趟于情于理也是非来不可。
    轻柳看着我,“明日,我陪你去吧。”
    我摇头,“你们谁都不用陪我,我去。”
    他们的身份都不适合陪我,万一轩老爷子说几句难听的,说我倒是所谓,受着也就受了。
    万一说到他们身上,我可就不舒服了。
    转头看着轩夜,“你也不许去,”看他愣住,我点头,“他不同意也就算了,万一把你给扣下了,我可就亏大了。”
    毕竟他还是轩夜的爷爷,孝字比天大,万一他又抬出祖宗家法的,我们可就被动了。
    他的脸红了红,唇角微翘,将手盖在了我的手上。
    七七抬头,看看我,又看看他,琥珀带金的眼珠转了转,然后又趴了下去闭上了眼。
    那几人相视一笑,开始聊起了火国的事情。
    我只觉有些感叹。
    世间万事万物皆是缘法啊。
    没想到那笛红还是此事的关键人物。
    她在土国被带了后,火皇还很是宠爱了她几日。
    皇后和秋娅自然心里不爽,后来秋娅偷了皇后的“牵引”,分别给火皇和大皇子下了药。
    可这“牵引”却是两份。
    一份是莫皇后出嫁前用的血制好的,大约是没有续命解药的制法,然后火皇待她还算不的缘故,所以她一直未用。
    秋娅用莫皇后制好的那份给火皇下了药,然后用的血做引给大皇子下了药。
    莫皇后虽是不同意,但是已经木已成舟,也没有办法了。
    第一件事便是让火皇把她贬到了洗香所去做洗恭桶的低声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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