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换高晓宁是程澄澄,是柳智慧,她们说要远行,要去闯荡,要去面对这个危险的世界,我肯定舍命阻拦,而对于高晓宁的离开,我却没有百般阻拦。
    为什么。
    因为不够爱。
    是的,因为不够爱,不够喜欢,不够用心。
    的确如此。
    我说道:“如果是你离开,说去打仗,说去征服世界,进入危险的行业,打死我我都要拦着你,拼了命都要拦着你,但是那不是你。”
    柳智慧说道:“知道,让人来给身边的人排行,都是有轻重之分,从父母到爱人到孩子到朋友,全部都有,假如让你硬是选择你父母其中的一个,你可能说我不可能选择其中一个,但若是真要你选择,你还是会选出来一个你觉得较为对你来说在你心里更重要的人。”、
    我说道:“嗯对,你比高晓宁重要,我承认。”
    在我心里,柳智慧的确就是比高晓宁重要。
    柳智慧问道:“那么如果拿……”
    她还没问完我就打断了她的话:“别问,别问,别问,不懂。”
    她肯定 想要问在我心里,如果用贺兰婷等人来和她相比,到底会是谁更加重要的话。
    还是让她别问吧,得到的答案肯定不是她想要的。
    因为在我心里边,我搞不清楚到底谁最为重要,我的确不知道,有时候是她,有时候是她,有时候又是另外一个她。
    就如当年柳智慧说要去自杀的时候,我真的是愿意舍弃了全世界,只和她在一起,但是过去了之后,我又不是那么想法了。
    人的心,真的是会变的。
    我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人,现在也开始那么啰嗦了呢。”
    柳智慧说道:“就许别的女人问你逗你,我就不可以问?”
    我说道:“当然可以,但我的回答,肯定是最重要是你,但你直接说让我放弃别的一切,那我怎么说。你也不是那样子的人,那干脆别问好过了。”
    柳智慧说道:“好,我不问。”
    她看向别处。
    我说道:“生气?”
    柳智慧说道:“有什么好生气,多大点事。”
    我说道:“多大点事,这么说的话,你还是把这个当一回事啊。”
    柳智慧做个鬼脸。
    我深呼吸了一下,说道:“几年前我刚认识你时候,你可不是这样子调皮的。那真的是,老成熟了,仿佛是活了千年的蛇妖,比白素贞还白素贞。”
    柳智慧说道:“白素贞动了凡心,为爱幼稚,也不成熟。”
    我说道:“你为爱也幼稚,也曾不成熟过。”
    柳智慧说道:“那就不是真的爱了。”
    我说道:“嗯,那就不是真的爱了。话说啊,人终究都是要死的,死才是最后的归宿啊,死的时候,又痛苦可悲,又舍不得这个世界吧。”
    柳智慧说道:“舍不得又怎样,该走的时候还不是一样要走。”
    我说道:“那就算多活几十年,看着自己老了走不动,慢慢死去,其实也蛮痛苦。”
    柳智慧说道:“你意思说不如早点死。”
    我说道:“这种想法是你当年的想法,我可只是随口说说。”
    柳智慧说道:“是,早点死也挺好,对这个世界毫无牵挂,毫无留恋,活着不如死。但如果有幸福追求,另当别论。”
    我说道:“有幸福追求,有吗。”
    她说道:“你有牵挂的人,你有牵挂你的人,你自然是有,而我,没有。”
    柳智慧表情有点惆怅。
    我说道:“废话呢,我不是,我不是人呢,我是鬼呢。”
    柳智慧说道:“你?是啊,若不是你,我都觉得,我活够了。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伴侣,人生于世,多么的孤独。你们永远是体会不到了。”
    我说道:“对啊,体会不到啊,但是我告诉你,我还是牵挂你的,我是你的亲人,是你的朋友,是你的,伴侣。”
    她笑笑。
    我说道:“你笑什么,你不承认啊。反正啊你不能死,你不能轻易去死。”
    柳智慧没有回答我。
    我问道:“对了,梁语文到底伤哪儿?”
    柳智慧说道:“被压在废墟下边,我也不知道到底伤哪儿,医生才知道。”
    一会儿后,一个医生出来,柳智慧叫他过来问。
    医生说梁语文肋骨被压断了两根,其中一根距离心脏就差几毫米,而且全身多处压伤,失血有点多,目前还在抢救阶段。
    柳智慧问道:“能有多少成功率。”
    医生说百分之四十。
    也就是说,梁语文有可能多半会挂。
    医生继续去忙后,我问柳智慧道:“你说我现在该做什么,求上帝保佑吗?”
    柳智慧说道:“静下心,等待。是死是活,你都要接受结果。”
    我说道:“是死,我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柳智慧问道:“那你是要随她而去吗。”
    我说道:“这倒是不会这样。”
    柳智慧说道:“如果她真的死了,你就帮她好好料理后事,照顾她家人。”
    我说道:“嗯对。我突然想起来,她男朋友呢。”
    柳智慧说道:“这个我不知道。”
    我问道:“他做什么的,看起来也貌不惊人,也不怎么帅气啊。”
    柳智慧说道:“你就很帅气吗?你站街上不也是普通很。”
    我说道:“但是我有魅力啊。”
    柳智慧说道:“你别臭美。对于大多数女人来说,一个男人再帅,她再爱,还是比不上那个一心一意真正对她好要和她过一辈子的好男人。”
    我说道:“我当然知道梁语文想过安定安静的日子,跟着我自然是不可能的了,我也无法给她安安稳稳的生活。”
    柳智慧说道:“你知道?”
    我说道:“什么我知道。”
    柳智慧说道:“你知道梁语文是这么想的?”
    我说道:“废话啊,我当然知道她是这么想的。”
    柳智慧问道:“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去打扰她的平静生活。”
    一句话问得我语噎。
    其实梁语文早就不想和我有什么瓜葛关联,不想我再找她,不想和我见面,不想她的平静生活再起涟漪,她和我的事,早已是过眼云烟,过去了就过去了,但我为什么还要去打扰她的平静生活,让她的生命再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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