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岚哼了一声,意味不明道:“叫我宝贝承受了这么多,应该的。”
    这话也不知道是跟谁说的。
    明栖只当她在抱怨,并且属于收礼物上头的阶段,转头看向明泽:“哥哥。”
    明泽双手掩面:“你找你老公去。”
    明栖看向闻骆。
    作为明泽的好兄弟,闻骆怎么能不懂他的意思,淡淡道:“你哥说下次逛街所有消费他都包了。”
    明栖立马欢呼:“哥哥万岁!”
    明泽:“???”
    “成,小崽子长大了胳膊肘往外拐了。”
    林岚朝明泽翻个白眼:“给你妹妹花点钱怎么了。”
    明文贺跟林岚头一次达成战略同盟,接话道:“就是。”
    明泽:“……”
    那我走?
    明栖翘着嘴角,看向闻骆:“那你呢?”
    讨礼物当然是要所有人都要给了,闻骆一手撑着下巴,眉毛抬了抬,朝她招了招手。
    明栖颠儿颠儿过去,闻骆倾身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得清的语气说:“悉听尊便。”
    明栖脸有点红,拍了他的胳膊一下。
    明泽赶紧在旁边煽风点火:“瞧瞧,当着我们面说上悄悄话了。”
    林岚横他一眼:“谁像你,三十来岁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明泽反驳:“我才二十七。”
    明文贺也哼了一声:“二十七了还好意思说。”
    “成,”明泽咬牙切齿:“等我哪天把孙子给你们抱回来。”
    又在说梦话了。
    明文贺和林岚集体忽视他,然后看向乖乖宝贝明栖。
    明栖坐在闻骆旁边,被猛然一关注,手指捏了捏沙发,小声商量道:“其实,不用那么破费的。”
    “嗯?”
    大家都有些不可思议,从小到大,明栖从来没有在花钱上说过一个“省”字。
    她组织了下语言,认真道:“我已经很幸运了,拥有了很多,可是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贫穷的人,我也得尽帮帮他们。”
    五岁时,明文贺就用“明栖”的名义成立了基金会,帮助有罕见病的儿童,后来又陆陆续续帮助山区女童上学、成立希望小学以及关注女性卫生等,十八岁之后,基金会就正式在她名下了。
    这些天,网上很多的声讨声都是买来的水军,以及对她生活羡慕嫉妒恨的,可也就是这群声音,再次提醒了明栖贫困差距依旧存在,世界的各个角落还有很多等待帮助的人。
    这话一说,到是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当年明栖身体不好,明文贺建立基金会就像是给她集赞功德一般,让她多行善事,求各路神仙保佑她的身体健康。
    “那就真的不要紫粉钻了?”明文贺问她。
    那么漂亮的紫粉钻呜呜呜,明栖忍痛摇头:“虽然……但是……还是算了吧。”
    还是公益事业更重要一些。
    “真的?”林岚也跟她确认。
    他们许诺给她的礼物,就是这份礼物的等额价值随便她使用。
    明栖含泪点头:“真的。”
    “成。”明文贺和林岚异口同声。
    到嘴的紫粉钻和房车飞了,不心痛是假的。
    明栖决定为自己的大爱回房间休息会儿,跟父母打过招呼,就要起身。
    可,突然又被闻骆抓住了手腕。
    明栖蔫蔫的回头:“怎么了?”
    “公益是公益,礼物是礼物。”闻骆眉毛一扬:“紫粉钻和房车,哥哥送你。”
    明栖:!!!
    啊啊啊啊啊啊!
    “真的么!”
    闻骆点头:“当然。”
    某人立刻开心到原地起飞并且转着圈圈回到房间。
    *
    会客厅内,没有了明栖,气氛又岑寂下来。
    四个人分别坐在沙发一侧,无形之中划了一个框,让周遭氛围都凝重起来。
    “这阿烟,”明文贺声音也有点颤抖,似乎难以想象这一切都是她干的,有些无力地发问:“她图什么啊?”
    林岚冷哼一声:“当初她叫七七住进icu时我就说别再管她了,你倒好,养虎为患。”
    “怎么不管?”明文贺反问:“盛医生走的早,她妈又是那个情况,我能不管一个还未成年的小姑娘?”
    “人家领你情么?”林岚气到极致,反而冷静下来:“你帮人家当亲闺女,人家也当你是杀父仇人。”
    “林岚!”明文贺朝她怒吼了一声,旋即才发现自己失态,又瘫回沙发上。
    一旁的明泽倒是没有给明文贺面子,依旧吊儿郎当地开口:“我可是受够给别人当哥的日子了。”
    盛时烟也算是命好,还是小豆丁的时候,就跟明栖长得有几分像,明文贺见了,也是有愧疚在身,就把对明栖的爱爱屋及乌,分了些给盛时烟,给她当半个亲女儿对待。
    就连一众礼仪,都是按照世家小姐教的,可是小家子气是骨子里自带的,怎么学都学不像。
    高中那会儿,明泽就知道自己有这么个“妹妹”了,在本校的初中部,按照明文贺的嘱咐,他也没少关照过盛时烟。
    谁知道后来明栖闹小性子,放着国际高中不读,偏偏要来鸟不拉屎的市一中,俩人还偏偏成了同班同学。
    “那能怎么办?”明文贺说:“那还能怎么办?我还能勒令她闭嘴不成。”
    “明文贺!”林岚毫不含糊地戳破他那点伪装,一双优雅的眼睛里透露着寒光:“你能不能不要消耗明栖来补足你的愧疚感了,明栖的身体怎么样你清楚,你是想再折腾几次白发人送黑发人么?”
    说到这里,林岚似乎也没有吵下去的欲望,头颅微仰着,双手掩面。
    “当年你的错误凭什么要叫七七承担,她那会还是个小婴儿,因为高烧差点奄奄一息。”
    林岚现在都能记得,早产的明栖不丁点大,发烧了整日的哭,声音还算洪亮。
    可后来高烧不退,越治疗越严重,哭的劲儿都没有了,抱在怀里都看不到身体的起伏。
    在没有明栖之前,林岚期待着这段婚姻有个转折,有了明栖之后,她就期待着明栖健健康康的长命百岁。
    她甚至都不敢期待明栖像明泽一样出人头地。
    可后来,明栖十七岁时淋雨进icu是因为盛时烟那个姑娘,二十三岁遭受网络暴力,盛时烟也是幕后推手。
    他们的吵架当着闻骆的面进行,甚至没有任何遮遮掩掩。
    闻骆仿佛是唯一理智的人,眉头紧锁着,冷静道:“这次这件事,盛时烟还联合了其他公司。”
    这话倒是点醒了他们。
    盛时烟可并不是只对付明栖,她现在想要整个明家给她父亲陪葬。
    明文贺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们处理好那些公司就好,”闻骆脸上出现了在生意场上惯有的冷漠和锐利:“至于盛时烟,交给我。”
    他嘴角一勾,像是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声音冷淡道:“我跟她没有任何交情。”
    *
    《盛世爱》剧组内。
    闻骆早就坐在了休息室,手里翻阅着一份江城经济报。
    这周,江城商圈并不平静,不少企业都受到了重创。
    “拍完没?”  似乎看累了,他抬手揉了揉额角,朝旁边的邵明阳吩咐道:“请盛小姐过来一趟。”
    第41章 当年真相
    闻骆讲起话来, 声音平淡,没有一丝情绪。
    邵明阳毕恭毕敬地点了头,退出去, 又悉心地给门关好。
    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 盛时烟才姗姗来迟。
    “来了?”她推门而入,一手扶着门把手, 扬起精致的眉眼,加重了称呼:“闻学长。”
    这幅样子, 颇有几分风轻云淡, 像是预判到了闻骆一定会来找她。
    两人立场鲜明, 谁也不用带着伪装。
    闻声, 闻骆淡淡地睨她一眼,十分绅士地抬手:“坐。”
    男人穿着烟灰色的双排扣西装, 外套敞开,露出里面的黑色马甲,纽扣系到最上面一颗, 温莎结打得一丝不苟。
    端正坐在剧组简陋的休息室里,气场依旧压人, 甚至有几分反客为主。
    盛时烟似乎愣了一下, 但表面上依旧波澜不惊, 在他对面落座。
    闻骆缓缓抖开报纸, 重新将目光放在报纸上, 仿佛对他自己来找的人没有什么兴趣。
    盛时烟不禁有些慌张, 只好先开口:“学长日理万机, 怎么有时间来我这?”
    声音落下,闻骆眉毛迟缓般往上微扬,声音淡淡:“来提醒你一下, 离明栖远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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