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相岸夫对决时,黑沢镜的敏捷值只有5点。
    当时这个敏捷值并不足以让他在【神之一秒】的一秒之内把球棍砸在对方脑袋上。
    但现在黑沢镜敏捷提升了不少,还在【面对疾风吧】的顺风位加持下,敏捷值足足提升到原来的三倍!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的挥刀速度快了三倍,但他能更快更准的将手中的刀挥出,配合的又是出刀速度最快的拔刀斩。
    拔刀斩预瞄时间很长,但出刀后却快如闪电,黑沢镜觉得这一刀至少比之前的燕返快了两倍有余。
    【明灭天流·狂风绝息·拔刀斩】
    月牙状的磅礴剑气激射而出,在凝滞的月光中如同灵活的游鱼,急速滑向半空中一动不动的镰鼬。
    噌!
    直到迅捷的剑气直接从镰鼬身体中间切过,周围的一切才再次活了起来,时间恢复如初。
    下一秒,镰鼬身体从中一分为二,所有人都几乎在同一时间听到镰鼬那高亢而扭曲的尖叫声。
    身体分成两半的镰鼬还在各自行动着,可也似乎也只是下意识的在扭曲,像是被切成两截的蚯蚓,他身体上大量灵质从切口处化为点点灵素缓缓流散在空气中。
    “它为什么没有躲?”安倍秀雅瞳孔剧颤,下意识问道。
    “是啊,为什么?”前田隆太郎也抓着头顶上的卷毛不可思议的问道,“难道黑沢镜对镰鼬用了强控制型咒术?可并没有任何灵素流动的迹象,这不科学!”
    在他们看来,黑沢镜这一刀确实是快,剑气切割的速度也几乎能达到半音速了。
    一切虽然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但这一刀既没有避开镰鼬感知,也没有以绝对的速度压制到镰鼬躲不开的程度。
    看上去完全就是镰鼬自己傻乎乎的呆在原地等着他砍一样。
    集最强的四组四人之力都未能斩杀镰鼬,却被这小子轻而易举的一刀解决了?
    诚然不得不说黑沢镜这一刀确实令人感到惊艳,但他们真的看不懂,黑沢镜是怎么能击中镰鼬的。
    这确实不科学。
    “全体成员,快使用降解咒,加速镰鼬消散!”安倍秀雅毫不犹豫的发出命令。
    “是!”众人随即应道。
    所有人都抛下手中攻击防御进攻咒文,一边嘴中呢喃着符篆,一边在手中同时掐动同一个术式的咒印。
    有种合唱往生咒的感觉。
    看到这副场面,黑沢镜紧绷的神经才稍微舒缓下来,安倍秀雅既然做出了判断,那说明镰鼬确实被打倒了。
    “看样子,这次是我赢了。”黑沢镜看似在低声喃喃自语,其实是在和白沢镜说话。
    “我没有用你提供的能力,镰鼬就已经倒下了。”
    白沢镜闻言这才对他收起那副见鬼似打量目光,“你还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啊,不过你是不是高兴的太早了点?”
    听到他的话,黑沢镜没离开过镰鼬一秒钟的目光忽而又突然紧张起来。
    难道镰鼬没死?!
    在这方面,他确实更相信白沢镜的判断。
    “不用那么紧张,那个东西已经无法对你们造成伤害了,准确来说,他的灵体意识已经湮灭了。”白沢镜声音懒懒的传了过来,他目光灼热,嘴角上扬,看上去有些愉悦,
    “有的灵体往往就是这么脆弱,它的保护方式既然是依靠着感知和急速,它舍弃的很可能就是自身结构的再生能力和紧密性,这样的灵体哪怕身上少了小半,就已经无法再以灵的形式存在,也就随之灭亡了,镰鼬正是这种灵体。”
    白沢镜话锋一转,“但这并不意味着它在灭亡之前,什么都做不了,因为你斩错位置了,你没有击碎它的灵核,它就能继续靠着本能做现在继续做的事。”
    “灵核?”
    “嗯,灵核是灵体上灵质最为密集的地方,镰鼬的灵核有两个,分别处于左右耳朵的位置,一刀把镰鼬从中劈成两半的方式虽然看上去很帅,但并不实用,杀的不彻底。”
    “哪怕你刚才只击碎了其中一个灵核,这只镰鼬也会在一瞬间消散,可现在,啧啧......”
    白沢镜讥笑的话刚落下,黑沢镜就突然感受到周围风向再次发生的变化。
    天空中的台风眼飘散着远去,只是十几秒钟,黑沢镜头顶又变得黑压压一片,倾盆大雨随之落下,把在场所有人瞬间浇了个落汤鸡。
    “快点,再快一点!”暴雨中,安倍秀雅急急的怒吼,在场每个人都加足马力御动手中的手印,扭曲的镰鼬身体上的灵质似乎消散的更快了。
    白沢镜反而舒了一口气,“完蛋咯。”
    “什么意思?”黑沢镜转头怒视着他。
    “你们的海啸预警可能用得上了。”白沢镜继续讥笑道。
    “海啸?”黑沢镜眼角狂跳。
    “嗯嗯,它临死前仍有杀死源静雪释放追月兔的执念,它在意识到自己濒死后,便会用本能的办法来报复你们。”
    骤然掀起的剧烈风暴,几乎挂的每个人都睁不开眼,雨点像是子弹一样刮得人们脸生疼。
    安倍秀雅拔出通讯器,猛地接通,“快,向江东区发出最高级别的海啸预警,立马组织区域内所有人去往高处!”
    黑沢镜就要拔刀再斩向镰鼬的灵核处,白沢镜的话轻飘飘的又传了过来。
    “没用的,它已经发出燃烧灵质引起飓风的指令了,说白了,它已经死了,只是临死前留了个亡语。”
    “要击碎灵核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们怎么不早说?”冷汗沿着黑沢镜额角留下。
    白沢镜则一脸看傻子的神情,嗤之以鼻道:“他们哪里知道镰鼬的灵核在何处?它们又没杀过镰鼬,他们只是从文献中得知镰鼬的习性和特征罢了。”
    “你也不说?”
    “你又没问!再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不是不喜欢接受我的帮助吗?”白沢镜笑得很开心。
    白沢镜继续呵呵笑道:“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濒死的镰鼬引起的海啸,没有经过他的精确调整,是波及不到哈森庄园这种地势相对较高的位置。”
    “只不过江东区低海拔地带,那些尚未来得及撤离的二十万樱岛平民,恐怕就岌岌可危咯。”
    “哦,当然,他们不会都出事,但是在突如其来的大海啸中,死个四五万人应该是没问题的。”
    四五万人......
    黑沢镜换换捏紧双拳,如果因为自己的一点疏忽,导致四五万人生命平白无故的死去,这感觉确实令他心中无比难受,甚至隐有愧疚。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重担压在他的肩膀上。
    所谓的灾难并不是死四五万人这样一件事,而是死了一个人这件事发生了四五万次。
    多少无辜的人会命丧黄泉,多少家庭会因此分崩离析,多少人的人生轨迹会因此改变。
    “当然,这些都是可以避免的。”此时,白沢镜的话突然再次悠悠飘了过来。
    “避免?”黑沢镜从纠结中愕然抬头。
    “是啊,镜花水月的能力已经给你了,你完全可以用镜花水月来模仿镰鼬的控风能力,来抵消掉镰鼬临死前发出的引起海啸的风之涡流。”白沢镜说。
    黑沢镜沉默片刻,“说这么多,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白沢镜则是露出一脸惋惜之色,“你也可以不救他们嘛,这样你还能赌赢我,让我给你做奴隶呢,说不定你就是那种铁石心肠又冷血的利己主义者呢。”
    “你在道德绑架我?”黑沢镜问。
    “只要你足够不道德,我就绑架不到你。”白沢镜摊了摊手,“不说了,办法已经告诉你了,我要去收割我的战利品了。”
    白沢镜话毕,身体化为一道血浪,直直涌向镰鼬所在的位置,它化作一条血线钻进了镰鼬的身体里,在场众人都对此一无所觉。
    黑沢镜显得有些静默,如果以数以万计的生命为代价,赌赢白沢镜。
    最重要的是,哪怕他赌输了,也没任何损失,只是要不咸不淡的自嘲一句而已。
    黑沢镜心中缓叹,“这次是你赢了。”
    镜花水月准确地帮黑沢镜捕捉到了镰鼬控风时的感觉,在使用风控能力的一瞬间,黑沢镜在片刻便掌握了周围几公里甚至几十里的气流走向图。
    一个不和谐的旋风涡流停在了不远处的台风眼处,那风之涡流正跟随着台风的轨迹缓缓向前挪动,同时不停壮大自己。
    黑沢镜意识到不消多时,这个涡流就能引爆整个圣帕台风,让圣帕的台风级别再猛烈一个等级。
    那便是能引起海啸的根源。
    黑沢镜的双眼忽而绽放出红色的微光,他试图控制着周围的风将涡流慢慢减小。
    那涡流已经变得足够大了,黑沢镜意识到自己需要消耗不少精神力可能才能消灭这个涡流。
    他没怎么犹豫,咬着牙继续模仿镰鼬的控风能力。
    巨大的精神力消耗甚至让他眼前有些眩晕。
    他忽然眼前一黑,意识不足以支撑住整个身体,整个人在暴雨中晕倒在地。
    这个变故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所有人都在专心致志的施展着降解咒,力图让镰鼬更快消失。
    只有白沢镜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边,看着他的目光诡秘而纠结。
    “蠢女人一号,你确实让我有点害怕了。”
    白沢镜叹息着说出这句话后,他的手掌一张一握,周围的风便渐渐变得温顺起来,雨也渐渐变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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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睁开眼时,窗台的阳光有些刺眼。
    已经天亮了吗?
    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从床上抬起身的黑沢镜审视了一下周围,房间陈设很简约,但又不显的单调。
    桌子上的可爱熊猫台灯、窗台上的盆栽,这种小装饰随处可见。
    他又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体上,他身上盖着薄毯,衣服也被人换了。
    一身白色的睡袍,标签还没撕,应该是新的。
    看了看窗外陌生的建筑,这里绝对不是哈森庄园。
    他把头偏向屋子另一侧,眼角余光却突然捕捉到了趴在椅子上睡着了的源静雪,阳光打在她的侧脸上,有别于以往的活泼调皮,此时显得很静谧。
    她身上月圆之夜出现的异状此刻也尽数消失。
    一颗抖挺的呆毛束在她脑袋上,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摁一摁,弹一弹。
    就在黑沢镜准备拨弄两下时。
    源静雪惺忪的睁开睡眼,便看到他那束在对方面前的一根食指。
    黑沢镜尴尬的笑了笑,收回了手指。
    源静雪却显得有些害羞的慢慢低下头,脸上红晕正肆意蔓延,“主、主人,你醒啦。”
    主......主人?
    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
    黑沢镜忽然明白了什么,他随即冷哼道,“白沢镜是吧?别变来变去的耍什么鬼把戏了,这是哪?”
    源静雪明显错愕了一下,“白沢镜?那是什么?”
    黑沢镜盯着她的脸,眼睛缓缓眯起,看着面前源静雪被他盯得浑身都不自在,手都不知道往哪放的时候。
    黑沢镜才确定面前的人,好像确实是源静雪。
    白沢镜的变身每次都点到即止,往往被他揭穿就不在继续装下去了。
    “你叫我啥?”黑沢镜挑眉笑着问。
    “主人。”源静雪脸红红的,腼腆应道,毫无往日那份嚣张气焰。
    “为什么这么叫?”
    “决斗输了,按照契约,就得给你当奴隶。”源静雪把头埋得很低,扣着手指小声道。
    黑沢镜恍然,他决斗契约的目的自然不是真的让源静雪给他当奴隶,所以下意识的根本没往这方面想,可从源静雪的视角看,她意识不到黑沢镜真正的目的,只觉得输了就是输了。
    奴隶,自然就要叫他主人。
    黑沢镜倒是有些疑惑不解,昨晚的决斗似乎并没有照常进行,他和源静雪根本没有发生任何决斗,也就谈不上什么输赢。
    “我赢了?”黑沢镜疑惑的问。
    “嗯嗯,我认输了。”源静雪点了点头。
    “认输了?!”
    “我醒来的时候,虽然你晕倒了,但他们说,你杀了镰鼬,我、我觉得我不如你,就认输了。”源静雪咬了咬嘴唇。
    “你以为我会干那种趁人之危的事情吗,就算打败你,也要堂堂正正打败你,输了就是输了,我愿赌服输,更何况.......”
    “你还救了我......我不能恩将仇报。”源静雪越说越小声,头都快埋进腿里去了。
    黑沢镜看着坐在凳子上的源静雪晃悠着小腿的紧张模样,他忽而笑了。
    这让他感觉这个世界还不算太坏,有些人还是值得被拯救的。
    他伸出手在源静雪的头顶上轻轻摸了摸,“叫主人就有些过分了,不如以后就叫哥哥吧。”
    【萝莉控不解释】:你这癖好越来越刑了。
    【你二弟、】:德国骨科?
    黑沢镜没有理会书友们发出的奇奇怪怪的本章说。
    他明明是正经的!
    源静雪却突然赌气似的嘟起了嘴,“我不,就要叫主人。”
    黑沢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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