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店某房间的窗口。
    黑西装黑领带,脚下一双锃亮黑皮鞋的伏特加,面无表情的调整支架式望远镜的高度,而后摘下墨镜,双眼凑到目镜前,寻找远方的目标。
    琴酒双手插在黑色风衣口袋中,冰冷的眼神,冷峻的脸容,杀气外露。
    “鬼眼婆婆,你可以摘下眼罩了。”
    声音低沉阴冷的琴酒见伏特加嘴角勾起一丝狞笑,便明白伏特加已经确定目标位置。
    琴酒看向旁边那位头发都快掉光,仅剩下的头发雪白得发亮的老婆婆,左手不经意间划过口袋里的三只青蛙,他同样有备而来。
    “唉······”
    鬼眼婆婆身躯有些佝偻,脸上布满皱纹,哀叹时露出光秃秃的牙床。
    那一声苍老的叹息声中透出了心中无穷无尽的无奈,更有无数的辛酸,那是身不由己的痛苦。
    “我死后,你们真的会放了我孙子吗?”
    鬼眼婆婆颤颤巍巍宛如鸡爪似的干枯右手,缓缓抬起,放在黑色不透光的眼罩上,迟迟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似祈求似期望的问道。
    离开望远镜位置的伏特加盯着鬼眼婆婆的后背,露出无声的狞笑。
    琴酒嘴角勾起,经常抽烟的他牙齿依旧雪白。
    他淡淡的道:“盗亦有道,我们虽然十恶不赦,但也是讲诚信的。”
    鬼眼婆婆身躯变得更加佝偻,在伏特加的牵引下,面向望远镜目镜位置,慢慢摘下眼罩,露出一双眼睛。
    那眼睛浑然不像是老年人的眼睛,因为它没有一丝浑浊,反而如出生婴儿般清澈明亮。
    但偏偏就是这双眼睛,让琴酒和伏特加都不敢直接面对。
    他们向来都是走在鬼眼婆婆身后,哪怕他们每人身上都各自带了六只充满活力的青蛙,此时甚至悄悄握紧了口袋里的手枪,面色越发凝重。
    “还需要再看一次照片吗?”伏特加问道。
    毕竟今天要杀的人不止三五个,也担心鬼眼婆婆这位老人家健忘,杀错了人,浪费她的生命。
    鬼眼婆婆双眼凑在望远镜目镜前,平静道:“不用,老婆子我虽然年纪大了,但记性还不差。”
    伏特加的大嘴巴紧闭着,掏出一副军用望远镜,往窗外望去。
    仅仅过了不到十秒。
    一缕雪白头发掉落在地,渐渐变得透明,而后消失。
    鬼眼婆婆呼吸蓦然变得沉重,又是一声哀叹,随即缓缓闭上双眼,重新戴上眼罩。
    伏特加收起军用望远镜,冲琴酒点点头。
    “很好。”
    琴酒露出冷酷无情的笑容。
    伏特加收拾好支架式望远镜,然后和琴酒拥簇着鬼眼婆婆离开房间,下楼上车,赶往下一个目的地。
    黑色保时捷356a上。
    伏特加依旧坐在驾驶位,担任万变不变的老司机一职务。
    以往常常坐在副驾驶位的琴酒一反常态,和鬼眼婆婆坐在车后排,他前面就是开车的伏特加。
    眼角余光停留在鬼眼婆婆身上的琴酒,不由地又想起了以往的事。
    杯户市饭店杀死皮斯克,却发现皮斯克莫名复活,甚至变成打不死的怪物,由此琴酒确定世界上存在超自然力量和超自然生物。
    在boss的命令下,他和伏特加暗中寻找超自然事件。
    因为有事件的地方往往有着人为的痕迹。
    经过多日查找和细心分析,琴酒注意到了清水慧子这号人物,并亲自赶往北海道。
    通过走访、威逼利诱的调查,琴酒挖掘到更多关于清水慧子的情报,甚至从一位快要入土的老头口中得知清水慧子很久以前的外号,那就是鬼眼少女。
    几十年过去,鬼眼少女自然成了现在的鬼眼婆婆。
    清水慧子小时候便异于常人,谁要是与她对视,不到五秒,双眼必定泪流不止,至少要过十分钟才会稍稍变好,但双眼依旧像被死神辣椒熏过似的,疼得厉害。
    清水慧子十岁时,被她看过的母鸡不再下蛋,公鸡不再打鸣,奶牛不再产奶。
    不管多厉害的兽医都无法治好。
    等到清水慧子十八岁时,被她看过的小孩或成年人会在两天之内生一场莫名其妙、毫无征兆的大病,而老人则会在数天之内撒手人寰。
    一开始,大家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后来,有人传出灾祸的根源是清水慧子,村民们想起她父母突然死亡之事,才恍然大悟。
    就这样,被称为鬼眼少女的清水慧子被村民们赶出了村子。
    直到四十多年后,村民换了一茬又一茬。
    白发苍苍的清水慧子抱着孙子回到了老家,从那时开始,村民们从来没有见过清水慧子摘下眼罩,还认得她的几位老村民也讳莫如深。
    但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有个好奇心特重的年轻村民通过对祖母死缠烂打的不懈努力后,终于知道了清水慧子的秘密。
    并将她的事改编成灵异故事发在网络上。
    直觉敏锐的琴酒一看便觉得那可能是真实故事。
    他用金钱开路,顺利无比的找到了清水慧子,而后杀死了知情的村民,收回金钱,删除了文章,并发现清水慧子的能力比故事里还要强大。
    “大哥,我们到了!”
    黑色保时捷渐渐停了下来,伏特加沉声道。
    琴酒刀削般的冷厉脸颊没有半点感情,只是极其冷淡的嗯了一声,目光紧盯鬼眼婆婆。
    不久之后,琴酒、伏特加和鬼眼婆婆登上高楼,摆好望远镜。
    等发现目标议员死亡后,琴酒三人才离开。
    就这样,这一天,琴酒三人不是在杀人,就是走在去杀人的路上。
    直到鬼眼婆婆头发全部掉光,变成冰冷的尸体······
    “越靠近生命的终点,死亡之眼威力越大。”
    “一开始看人十秒才能将人杀死,如今四秒乃至两三秒便能置人于死地,到了最后,两只青蛙带在身上都得立即死亡,破碎了某些人的幻想。”
    琴酒冷笑着说道。
    “这鬼眼婆婆都快死了,现在有这么多人陪她,也算是人尽其用!”
    “我们会好好培养她孙子,要是他没有那能力······”
    伏特加狞笑道,完全没有遵守对鬼眼婆婆的承诺。
    “杀一批,拉拢一批,分化一批。”
    “组织已经具备影响国会决策的能力······”
    阴暗的声音在风中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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