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意了!万万没想到早上才说过“当小厮没什么难度”,晚上就被这句话啪啪啪打脸了。[蜡烛][蜡烛][蜡烛]
    贺见霜显然不是在开玩笑。事到如今也不能退缩了。雁翎回房间把自己的袖子用发带绑起来,提起一口气,在心里给自己鼓劲,大步踏进了贺见霜的房间,大吼一声:“我进来了!”
    气壮山河地踏了进去,因为秋夜温度较低,雁翎还是很狗腿地把门关好了。
    室内十分温暖,屏风后,正冒着袅袅的白烟,隐约可以看到人影在半透明的屏风上浮动。
    雁翎虽然没干过擦背这种事情,但是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也就淡定了,轻快地绕到了屏风后面,一边道:“我来了。”
    映入雁翎眼帘的,是一片□□而覆盖着薄薄的肌肉的胸膛。水汽不断从他胸膛滑落,坠入水中。那肌肉匀称地覆盖在身上,显得修长而不瘦弱,结实而不粗壮,然而当他们爆发起来时,却让人不容小觑。
    他双手随意地搭在了浴桶的两侧。微微抬头,脖颈修长,尽管坐在那里,也让人感觉到他身材之挺拔舒展。那头乌黑的长发散落下来,末尾浸润在水中,如墨龙般蜿蜒着。脸畔的发丝也湿润地逶迤在了面颊上。他微微偏头,轻抬下巴,露出了漂亮的下颌,漫不经心道:“过来。”
    好一幅美人沐浴图!雁翎在原地看着看着,忽然感觉到鼻根一热,忍不住欲盖弥彰地摸了摸鼻子——呼,还好没有丢人地流下了鼻血。
    在好几年前,她就猜想过贺见霜完全成年之后,大概会是一副拈花一笑万山横的妖孽模样。没想到几年过去,他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了。就这么坐在那里的样子简直是引人犯罪啊![崩溃脸][崩溃脸]
    不由想到,如果他这副□□半身的模样被那个爱慕他的孟萧萧看到了,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不过,能看到贺见霜这一面的,也应该只有她一个人而已吧。
    忽然有种保卫了领土的感觉怎么破?
    嘴角刚扬起来,便听到贺见霜叫她过去,雁翎马上应了一声。
    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吧。雁翎眼观鼻鼻观心地取了布巾,走到了他身后,轻咳了一声,道:“擦背是吗?我现在就给你擦,你把头发撩开吧。”
    贺见霜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伸手轻轻地把背后的头发撩到了胸前,背部也没有完全紧贴着浴桶了。
    那水太清,虽然有头发和雾气阻挡,雁翎的眼睛也不敢多往下看,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蜡烛]
    很快,她便发现这样很难擦,还很容易扬起水花。转念一想,反正擦的是背部,不看白不看,看了不吃亏,便大大咧咧地低下了头。然而,却有一些预料之外的东西跃入了她的眼帘。
    贺见霜背后有一大片刺青,遇热就会浮现——这件事她是知道的。但是,此时那片皮肤上,却横亘着一道狰狞丑陋的疤痕,一看便是刀剑之类的利器砍伤的,从右边的肩膀,直直地跨越到左腰,下方隐没在了黑发下,生生把后背完好的皮肤劈成了两半。
    这疤痕早已结痂脱落,至少绝对不是一年以内的新伤,但是,时隔那么久,却依然能摸到凹凸不平的手感。可想而知,当初必定是皮肉绽开,相当严重。
    原以为贺见霜来到了天霄派后,今后便是一片坦途,不会受到什么伤害了。原来还是她太过天真了么?
    她不敢想象,这一刀要是再深一点,那贺见霜可能早就死了。
    察觉到背后的动作停住了,贺见霜一怔,意识到什么,顿时就想挡住伤口。然而,那伤痕的位置,却已经被一只颤抖的手轻轻触碰了。
    雁翎的眼眶发红,低声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伤?”
    贺见霜把她的手拂了下来,硬邦邦道:“与你无关。”
    雁翎眼眶红了,执拗地再次把手覆盖了上去:“是谁伤的?”
    “伤我的人早已不在世上。”贺见霜轻叹了一声,只简单道。
    实际上,这道伤是当初暗地里追查当年灭教线索时留下的。当时,那几个人被他们追了三天三夜,已到穷途末路,便想和他们鱼死网破。只是,他们最终用了一些血腥的方法,成功从这人嘴里挖出了想要的信息,然后才杀掉对方。这道伤是擒拿下对方之前意外留下的,而伤他的那个人,已经当场被他拧断了脖子。只是,对雁翎,他并不打算说得太详细。
    过去两年里,他受伤的次数寥寥可数,但轻易不受伤,每逢受伤,都几乎是从鬼门关前走过的。在高热得神志不清时,他曾经想过——要是雁翎知道他在鬼门关徘徊,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内疚、会不会心疼,若是自己死了,说不定能报复性地换得她的眼泪。那么,即使死去也很快慰。但是,当到了她真的看到了这些伤痕、露出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时,他却忽然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愿意让她看到这些伤痕,亦不舍得她为此难过——多可笑,到了这个地步,面对她的时候,还是轻易就心软得一塌糊涂。
    不舍得——终究还是不舍得。
    然而,他心里也正因为不舍得、发泄不得,而憋着一股烦闷的气。没见面的时候,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对她做许多残忍的事情,好让她尝尝自己当初的感受——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他有多少分怨恨她,就有多少分……想念她。然而,真正见了面的时候,有气不舍得发,好似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偏偏还自己保留了三分力度。现在看到她闪着泪痕的美目,胸臆里的那股憋闷却奇异地消散了不少。
    雁翎眼眶通红,很难过地看着他,低声问:“当初……是不是很痛?”
    “忘了。”贺见霜淡淡道,随即把湿润的头发撩到了背后,挡住了伤口:“把衣服拿来给我吧。”
    “知道了。”雁翎乖乖地点了点头,吸吸鼻子,噔噔噔地跑到了屏风后,取了衣服递给他。递了衣服后,她转身离开,顺便找了块干的布巾,想递给他擦擦身。
    谁知道刚转身回去,雁翎便僵住了。
    ——贺见霜已经从浴桶里站了起来,而且是正面对着她的。
    很显然,就连贺见霜本人也没想到雁翎会那么快去而复返,浑身沾水地愣在了原地。
    雁翎:“……”
    贺见霜:“……”
    电光火石之间,雁翎的目光下意识地就从他宽阔平坦的肩膀胸膛,下移到结实的腹肌——不得不说,这小子有人鱼线!
    视线继续下移,下一刻,她便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地方。[蜡烛]
    雁翎:“……”
    ——卧槽,她看到了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目瞪狗呆啊啊啊啊啊!w(?Д?)w
    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雁翎的脸迅速涨红了,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相较于石化在原地的雁翎,贺见霜回过神来后,唇边衔着一抹淡淡的笑,慢悠悠地取了一件衣服,大大方方地围住了腰部。
    就连这么一个遮羞的动作,他也做得潇洒又好看。
    见雁翎还面红耳赤、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盯着他看,贺见霜似乎心情颇好,轻笑道:“还没看够?”
    雁翎一口血噎在了喉咙。
    报告!有人不按理出牌!
    见鬼了,这还是以前那个脸红小娇羞吗!为什么现在变得如此厚颜无耻了!(╯‵□′)╯︵┻━┻
    雁翎恼羞成怒地把布巾扔了过去:“谁想看了,我才不想看!”
    贺见霜敏捷地扬手接住了,因为那扬手的动作,腰间的衣服又下滑了一点。
    雁翎:“……”
    最终,今晚的事以雁翎的落荒而逃结束。[蜡烛]
    隔了几天,雁翎便听说了一件让人惊讶的事。天霄派有几个女弟子出门的时候,不知怎么的捅到了蜂窝,被蛰成了猪头,还为此摔下了山坡。要知道,这里的山坡可不是那种土质松软的山坡,而是碎石陡峭横生之地。几个女弟子摔下去,没摔残也吓破了胆。
    孟桃和她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毫不掩饰她对孟萧萧的厌恶,幸灾乐祸道:“听说啊,掉下去的人都受伤了,回来的样子可真是凄惨万分,肿得跟猪头一样,有一个被压在最下面的手骨折了。而那个孟萧萧,则据说伤到了眉骨,回来的时候一脸是血,看来是要破相了。”顿了顿,孟桃又奇怪地道:“不过,这也真奇怪呀,我在岳明山这么久了,还么听说过哪里有蜂窝的。怎么会平白飞出那么多蜜蜂呢?”
    雁翎扬了扬眉,仔细问了孟桃那几个摔下去的人的名字,才发现——可还真凑巧,这几个被蜜蜂蛰完后还摔下了山坡的人,恰好就是那天把她引入竹林前的宅院的人。
    过了几日,又有一个让她惊讶的消息传了回来。那日那个负责出面把她引到竹林的武威,下山喝酒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和别人起了冲突,被对方打了个半死不活,万分凄惨地被抬了回来。
    得知这个消息时,雁翎:“……”
    莫非她最近是被佛祖保佑着么,怎么前段时间欺负过她的人这么快就倒霉了?
    难道这就是恶有恶报?
    ——小彩蛋——
    《反派日记》
    蜂蜜不错,挺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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