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有个拿着公文包,政府办事员模样的男人接过车主手上的钞票看了看:“对,我在银行工作,这是津巴布韦币没错啊,这个币的汇率是1:10,也就是说这张100万值咱们的10万块钱呢!哎呀车主,你可赚大发了!”
    车主拿着钱很为难:“这车不是我的,拿了这钱我不好交差啊。”
    银行工作的人说:“咋不好交差?我看啊,趁这男的酒还没醒,咱们把他的钱全都分了,在银行能换10万呢,咱们就按300换,咱们都发财了!反正他拿了钱也是拿去换酒喝,别管这么多了,等他醒了这事儿就不好办了!”
    说着自个儿从口袋里拿出600元交给车主:“就这么说定了!吶,我要两张!”
    一个妇女也窸窸窣窣地从内衣里掏出600元给车主:“我也换两张吧。”
    车上的人纷纷掏出钱,眼见那津巴布韦币都快被瓜分得差不多了,大龙也急了,他身上还剩下九百多元,要是换三张100万的津巴布韦币能赚多少呢,这这这,这是要发啊!
    再退一步说,就算100万的津巴布韦币不值10万人民币,几千总值吧,反正自己亏不了!
    这么好的事就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他脑子一热,一下把钱全掏出来了:“我也要三张!”
    ☆、第86章 再次被骗
    池妈连忙拦着:“咱家只剩这么点钱了,还是留着吧,那钞票是真是假都不知道呢!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天上掉馅饼?”
    那个跟叶傻子同村的人也说:“俺好歹跟他是同村的,这钞票多少给人家留几张,都给你们了到时候人家找我算账!行了行了都别拿了!”说着捂着叶傻子的口袋不让再拿了。
    越是这样,大龙越是想换,争着抢着把剩下那三张纸钞夺过来:“你们自己既然已经做了亏心事,就杀人杀到喉得了,别整到一半又他妈给我假惺惺地高风亮节起来,看着叫人恶心!九百是不是啊,这钱放这儿了!”说着把钱硬塞到醉汉的口袋里。
    回到座位上,大龙拿着津巴布韦币的那串零就开始做美梦了,池妈数后面的那串零数得都眼花,狗儿也想拿去开开眼被大龙挥开了:“你要看自个儿买去,这是我的!”
    狗儿瞪着眼嘀咕:“看看还不行啊,这就是金子摸下也不能少一块!”
    大龙死死地捂着口袋:“这不是金子,你拿金子来我都不跟你换!”
    狗儿赌气道:“你不让我看,我自个儿也买去!”
    说着也拿着钱跟车主说想换钞票,车主摆手:“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狗儿见那个跟叶傻子同村的人手上摆弄着几张钞票,连忙抢过来:“这是什么!”
    那人急得大叫:“这是我买的!我们家发财指着它呢!”
    狗儿丢了1200块钱给他:“我给你一张400块钱,你就匀给我吧!”
    那人急得要向狗儿扑上来,狗儿见到站了,连忙跳下车,隔着车窗对着那人挥着手上的纸钞,他得意极了,这下可发财了!
    回到家,家里安安静静的,他心里“咯噔”一下冲进门对着老王叫道:“爹!亚玲呢!”
    老王在老屋旁的地基边上干活,应道:“早上还见到在屋子里头呢,你好好找找,没有的话就是在附近遛弯吧!”
    狗儿心里一下有些慌了,连忙跑到外面去找了一遍,王婶也帮着找,全村找遍了都没找着人,糯米大半夜还听到他们几个哭天抢地,咒骂逃跑的郑亚玲,冷笑了几声。
    不出意外的话,郑亚玲应该已经到新远市和她的家人团聚了,虽然这一段惨痛经历会在她心里烙下很深的阴影,但糯米相信时间会冲淡这一切的。
    大龙骂骂咧咧地把水泽县扫黄打拐的事情说了一遍,糯米虽然相信林海的能力,却没想到他竟会有如此强大的行动力,她内心对她这位未婚夫崇拜之极,他已经改变了无数少女少妇的命运,真是功德无量。
    大龙和狗儿虽然深受打击,却也并不致命,毕竟两人发家致富的希望都还放在那几张纸钞上呢。
    只要有钱,什么女人没有啊!
    两人兴兴头头地跑去银行,刚进门就看到昨天车上那个从内衣拿钱的妇女,对着银行工作人员哭喊:“那可是我们一家的救命钱哪,就这么被他们几个杀千刀的畜生给骗了!”
    她手里晃着三张花花绿绿的纸钞,正是他们换来的津巴布韦币,大龙和狗儿一个激灵冲过去,银行工作人员摇头说:“大姐,这已经是非常流行的骗术,每个月光是到我们银行换钱才发现被骗的就有好几起,多的时候一个月有十好几起呢,政府在电视、报纸上都做了宣传科普,这就是个固定的套路。据说他们就是三人合伙,一个人当车主,一个人扮演傻子,另外还有个跟傻子同村的,三人联袂,粉墨登场,比戏台上演的还精彩呢!”
    大龙已经惊了,狗儿还不肯相信:“你的意思是咱们这钱是假的?”
    工作人员摇摇头:“钱倒不是假的”
    大龙一听来劲儿了,不是假的,就还有戏!好歹是100万的纸钞呢,总能换个千把来块,他总不至于亏!
    几个人都是这么想的,就连那个忙着问候骗子祖宗十八代的妇女也停了下来。
    工作人员继续说:“津巴布韦币在八几那会儿的确是挺值钱的,甚至比美元还值钱,可就在一次土地改革后,这个国家物价飞涨,钞票印得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不值钱,这张100万的纸钞在当地能不能买个面包还是个问题呢。”
    大堂的工作人员连连摇头,询问狗儿和大龙还需不需要别的服务,见他们两人都怔怔地站在那里不说话,这才走开了。
    大龙讪讪地回到家,池妈见了他连忙问他那张纸币换了多少钱,大龙没说一句话,直直地倒在床上。
    糯米在楼上听到池妈在房间里一会儿大声质问大龙,一会儿咒骂骗子。
    像这样的骗术,对她这个经历过后世的人不是什么新鲜的把戏了,不过就算是普通人只要用脑子想想也能明白这是个骗局,大龙经历三次被骗,不管是婚姻还是财路,都是一个原因——贪得无厌,以小博大。
    一个人如果一次被骗未必是他的问题,可次次都被骗,那就要反省下自己了,不过糯米也就是心里想想罢了,她不会跟大龙说教这些的。
    大龙在家里待了好几天,好不容易想出来的致富之道刚尝到甜头就玩完了,他在家怄气怄得都快得抑郁症了!
    糯米刚回学校就收到了郑亚玲的信,她在信上说她已经回到自己家里跟父母弟弟团聚了,关于沙洲县发生的一切事情,她都决定遗忘。她很感激糯米愿意帮她逃出生天,以后只要有需要她帮助的地方,只管开口。
    糯米记得自己只跟郑亚玲说过一次她学校的地址,没想到她能记住,不过她当初想救郑亚玲也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她发自内心的一份正义感。
    她前世双胞胎女儿被向卫东卖给别人已经让她生不如死,而郑亚玲被拐卖的性质就更加恶劣了,她只是将心比心,想到郑亚玲父母亲人的悲痛,不忍心见死不救而已。
    而且,自己除了通知林海也几乎没出什么力,哪能要求别人报答,所以糯米回信说不需要任何帮助,让郑亚玲不必把自己救她的事情放在心上,忘掉过去,好好生活就行了。
    “周道长,您的意思是我男人的病必须在年底作法才能有效?”
    那个被凤凰唤作周道长的道士很胖,胖得脑满肠肥,五官上一双三角眼浮肿成发涨的鱼眼珠子,圆圆的像要鼓出来了,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双下巴松垮垮地吹着,几乎和松弛的脖子连为一体,活像一只胖头鱼。
    周道长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你男人这病我可见多了,想是你妹妹在娘胎里沾了狐狸气,这狐狸气就是阴邪的妖气,男人跟她待久了沾了她的气,身上的阳气都被她吸干了。你要是不赶早让我作法,只怕你男人这辈子都要断子绝孙咯!”
    凤凰急道:“可我男人在部队,咋能说回来就回来呢!”
    周道长摆手:“啥事儿还能比这事儿重要呢,他不肯回来你就骗,说是家里有急事儿,我不信要是他爹他娘要死了,他还能不赶回来?”
    凤凰想想也是,下定决心后又犹豫道:“周道长,供奉的事儿还是算了吧,我妹妹和桃子年纪都还小你就给我男人作作法得了。”
    所谓的供奉就是将两个未满16岁的处女,交给道长破处。
    按道长的说法,女人第一次出的血是秽物带着煞气,会散家财不利于家族兴旺,普通男人阳气不够旺盛恐怕承受不住,只有他修道多年一身正气才抵挡得住。
    周道长微微眯起眼,几个月前他还远远地瞅着池家小四丫头在地里干活,十六岁的小丫头片子,细胳膊细腿的,嫩得都能掐出水来。
    在当时有个说法,睡了十六岁以下的处女就能采阴补阳,睡一个就可以年轻好几岁,所以处女极其珍贵。
    在农村十几岁姿色稍微好些的女娃儿,自家的男娃都会出现莫名高烧不退或是上吐下泻,或是庄家突然遇到灾害的时候,就会有神婆和道师上门开符水治病,接着道师来占谱风水后就会说是这家的女娃儿沾了不干净的东西,出来祸害父母兄弟,然后以治鬼的名义把女娃儿带走,带到道馆里肆意凌/辱。
    其实这些道士常年在乡下走动,一见了稍微平头正脸的女娃儿就拿掺了少量农药的麦芽糖给男娃吃,男娃突然上吐下泻,农村迷信家庭只想到沾了不干净的东西,不会想到是喂了农药。
    等这家人找上门来,道士便端着架子索取财物还借口带走女娃儿,这一招屡试不爽。
    凤凰十几岁的时候也被一个道士看上了,当时高粱发了好几天高烧,也有道士上门要求凤凰去供奉,可惜在池妈眼里,除了凤凰跟大龙,全家其他人的命都不值钱,也没怎么理会,过几天高粱自己好了。
    让凤凰把糯米送去供奉道士,她真有点于心不忍,可想到林海的病,她软下的心又开始硬起来,说服自己糯米沾了狐狸气害的可不止林海一个人,说不定还要害他们全家呢。
    想着想着,她的心便硬了下去,把电报发出去了。
    就在凤凰等着林海回来的几天里,霉运不断的池家终于出了一件喜事:梅芝怀孕了!
    池妈高兴得不行,这可是他们老池家长子的头一胎啊,再说了,都说时来运转,人都是沾了晦气就一路倒霉,出了一件好事就好运不断,这说明啥?说明他们老池家终于要转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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