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谁先去洗澡?”
    周铭抬起头询问道。
    王逸凡看了看自己桌上的那些试卷,头疼地回答道:“我再弄几张卷子,明天拍摄需要它当道具。你们先去吧,我排最后。”
    为了给自己找高考落榜复读的感觉,他是真的在做试卷,只不过正确率不高罢了。
    李谨言很佩服对方的这种毅力,可不得不走过去安慰道:“你还是别折磨自己吧。到时候我会给试卷一两个特写镜头,如果你填的答案是错的或者得分太低,会跟角色冲突。”
    电影里面的居然是个发挥失常的小学霸。
    高考前一系列骚操作让他最终落榜。
    实际上底子还在,总不能拍他的试卷,全是错误答案吧。
    想法跟勇气可嘉。
    “老傅,要不你去?我这一局游戏才刚刚开始。”
    傅新看了看沉溺于手机游戏的周铭,回答道:“稍等一下吧,我正在看老李给的词曲谱。他之前那首《起风了》真不错,我觉得很适合我。”
    直到现在傅新才有时间好好熟悉这首歌,慢慢进入学习的节奏中。
    寝室里面,上厕所的时候都是争先恐后,没人愿意排在后面。
    但是洗澡的时候却又互相推诿。
    李谨言扭头看了看傅新,开玩笑道:“老傅,你学会了吗?要不要去浴室里面一展歌喉?”
    “勉强会了。”
    傅新看着手机上面的词曲谱,叹息一声。
    “你为什么要在副歌部分写这么密集的旋律,真假音转换外加换气简直要人命。我怕唱完这首歌,我就废了。”
    “那我重新找个歌手来唱?”
    “那还是我辛苦一下,可不能毁了别的歌手。”
    傅新大义凛然说着。
    看起来不知道做出了多大的牺牲。
    他感叹两句道:“要是有伴奏就好了,你做好编曲了吗?”
    李谨言摇摇头。
    “你如果要做编曲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些反馈跟建议。”
    现在绝大部分音乐人做编曲都不是找乐团来录制,而是自己在电脑上面运用编曲软件。
    软件里面有各种各样的乐器声音,选择不同声音在不同时间穿插进去,搭配人声跟乐器声音。
    李谨言自己不会做编曲,可他脑子里面却有《起风了》这首歌曲最终的模样,只需要倒推回去就行,可以帮傅新少走弯路。
    傅新兴奋地提议道:“今晚怎么样?”
    “明天我们还有满满当当的拍摄工作,今晚通宵了明天肯定不行。”李谨言可不想因噎废食,他想了想回答说:“明天中午我们来弄编曲吧。”
    那点时间肯定不够,只能再找其余时间匀匀。
    一天里面电影拍摄时间可能就超过12小时,然后还要除去吃饭跟休息时间,根本就没有那种半天或者整夜的情况,都是碎片化时间。
    傅新作为场记很了解《青春派》的拍摄日程。
    的确很难在紧张拍戏之余做编曲。
    “我可以先琢磨琢磨,之后再来用软件制作出来。”
    李谨言没有准备大包大揽。
    要是对方弄出来的编曲质量跟原版差不多,那就用傅新的编曲。
    眼看着已经要到十一点了,李谨言干脆自己去衣柜里找到换洗衣服,开始去洗漱。
    ……
    次日的拍摄并没有难倒众人。
    经过一夜修整后,大家状态反而有所提升,更加适应电影拍摄工作。
    可是在十一点左右的时候,李谨言就不得不给剧组提前放工,让大家去吃午餐或者休息,而他自己则是来到导师宋安鹏的办公室。
    导师的召唤不敢不听。
    “听说你成为百万富翁了,恭喜啊。”
    宋安鹏开玩笑地说道。
    李谨言连连摆手,谦虚回答道:“是倒欠一堆钱的负翁。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一百万块钱全都拿来拍电影了,够不够还另算。”
    学校已经提供了诸多帮助,不仅场地免费,器材白菜租金,甚至还有那么多免费的学生资源。
    “你昨晚发邮件给我说立项的问题,你打算让在电影院上映吗?”宋安鹏此前一直都没有留意到这个。
    因为历年学生的毕业作品都是在本校进行展映,基本上都是短片跟纪录片,根本就没有上电影院的可能。
    自然也就不需要去找燕京电影局那边递交资料跟审查立项。
    长期积累的惯性思维让宋安鹏忘记此事。
    李谨言很认真地点头道:“我知道《青春派》的票房可能会非常糟糕,但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登上影院,我就要尝试一下。更何况,也不见得真没有排片,万琳老师可是破例来参演了我们这部电影。”
    每年在电影院折戟沉沙的电影太多太多,很多大咖巨星都扑得没有半点水花。
    更别说这种新人导演、素人主演的作品。
    可能连发行公司都不好找。
    宋安鹏当然知道学校的万琳。
    “小万都被你忽悠去参演?那还真是有了一线生机。”
    电影最怕就是没新闻。
    不管正面新闻还是负面报道,那都可以提升关注度。
    总之能出现在观众面前,让大家知道有这样一部电影。
    李谨言自己现在的确有一丝丝热度,不过任谁都知道他的这份热度可能在几天之后就烟消云散,根本坚持不到电影上映那天。
    那么万琳就相当于是他的杀手锏。
    起码绝大部分娱乐八卦媒体会对万琳复出感兴趣!
    “怎么是忽悠!明明就是电影里面角色很不错,恰好戳中了万老师的心。”李谨言为自己辩解起来。
    “小万演技挺好,你算是有福了。居然能请到她。”
    现在万琳参演《青春派》的消息还在保密当中,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没有大规模宣扬开来。
    宋安鹏平时又不跟学生们接触,自然不知道这个消息。
    李谨言脑筋转了转,询问道:“宋导,您有时间吗?也来我们电影里面客串一把呗。要不然演一下校长,过一下瘾?”
    “客串啊…还剩哪些角色没找到人?随便给我安排一个就行。”
    还别说,宋安鹏对这个提议挺感兴趣。
    他自己执导过一些电影,也给别的导演当过监制,不过近些年把重心放在了教学领域,可很久没有教出过这种毕业前拍摄长片的学生。
    一方面是去李谨言片场看看,另外一方面才是客串。
    “数学老师还没确定下来,要不然您演这个吧?随时有时间就可以过来拍摄了。演校长的话,就必须在我们拍摄当天过来,不能换时间。”
    “就数学老师吧。”宋安鹏自嘲道:“我以前学得最差的就是数学,现在居然要来老师,命运真是奇奇怪怪。”
    原本电影里,客串出演数学老师的是鼎鼎大名的导演侯孝贤。
    现在李谨言邀请自己导师出演这个角色,也算相得益彰!
    两人聊完这些有的没的之后,宋安鹏一直等的那个人才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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