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你从哪里得知殿下在这边?”时宽一见到那人后,双眼就暴射出一股杀气。
    此人时宽不识得,甚至从此人的装扮上,以及面相上就能看出,此人乃是南诏人。
    一个南诏人跑来说要见李炎,这不得不让时宽警惕。
    而且。
    一个南诏人尽然知道李炎在大军当中,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如李炎在大军中的消息被南诏高层知道了,如果碰到什么疯子类的大军将,那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时宽一见到此人之后,身上就无形当中带着一股杀气。
    那人一见到时宽后,就已是认了出来,赶紧躬身道:“禀时侍卫,我是宁宇道长的属下,宁宇道长让我过来给殿下传个消息。”
    时宽一听此人的话后,这才明白了过来。
    此人乃是宁宇道长的属下,宁宇道长并且还向此人透露了李炎在大军中的消息,可见,此人在宁宇道长那儿,绝对是一个可信之人了。
    虽说,此人自称是宁宇道长的属下,但时宽的眼中,可没有完全相信他。
    “道出你的身份号。另外,宁宇道长让你过来传什么消息!”时宽不敢让此人去见李炎,直接问道。
    说来也是。
    时宽又怎么可能会让此人去见李炎呢。
    即便是宁宇道长前来,那也是他时宽的属下。
    而此人一见到时宽就认出了时宽来,可见此人估计早已是得了宁宇道长的介绍,以及时宽等人的面相描述了。
    那人闻话后,依然躬着身子,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向时宽道:“属下身份号为乙一百二十号诏羊。时侍卫,宁宇道长让我把这个交给殿下。另外,宁宇道长说,南诏朝廷听闻西川军已经进入南诏,欲对南诏所有官吏进行清洗之后,整个南诏朝廷已经崩了。羊苴咩城中,绝大部分的官吏,都已经往着剑川节度方向逃窜。”
    “哦?还有这等事。那南诏皇室呢?他们又怎么样了?”时宽见此人道出了自己的身份号后,立马相信此人大半,但还是小心的接过此人递过来的纸张,稍稍闻了闻。
    身份号,乃是西川整个情报系统当中所有人的编号。
    但每个人的编号各不一样,以甲乙丙丁为组别,再以数字为号码,最后的字,代表着哪个国家,哪个城市的探子。
    这些,都是时宽他们自己弄的,李炎却是并不知道。
    不过。
    整个情报系统乃是以时宽为主,宁宇道长为辅,这探子如何,时宽这边都有底的。
    而当此人道出了自己的身份号,时宽自然会选择相信,但选择相信却又不会完全相信。
    除非宁宇道长亲自给此人介绍,否则的话,此人想要见到李炎,怕是不可能的了。
    那人得时宽所问,重重的点了点头,“南诏皇室如何,目前还无法确认。不过,依当下羊苴咩城的情况,怕南诏皇室有可能会等着殿下带着西川军。时侍卫,消息已带到,宁宇道长派我前来引导众将士前往羊苴咩城。”
    “来人,把他带下去,给些吃食,好好招待。”时宽听完此话后,对此人已是完全相信了。
    能如此安排的,也就只有宁宇道长了。
    而且,这是时宽与宁宇道长他们之间早已通过气的。
    如果此人在说完话之后选择离开,那此人必定有假。
    而此人说会随军,并且作为向导,这就说明,此人不假了。
    那人被亲卫带了下去。
    而时宽却是拆开了那张纸条,仔细看了看后更加的相信是宁宇道长派此人来的。
    信是宁宇道长亲笔所写,字迹假不了。
    不久后。
    李炎拿着纸张以及那人带来的消息,告诉了李炎。
    李炎瞧过纸条,又得闻羊苴咩城的情况后,轻蔑的笑了笑道:“看来,这南诏已经崩了,即然南诏已经崩了,那我们也就不用太过担心南诏会反扑了。今晚,大家也就可以睡个安稳觉,明日可以直接杀进南诏都城羊苴咩城了。”
    “殿下,南诏的朝廷崩了,估计南诏皇室怕是不可能离开的。到时候咱们打下南诏都城之后,如何对待南诏皇室?是送到长安还是?”时宽好奇的问道。
    李炎看着时宽,轻轻的笑了笑,但却并未回应。
    随即,李炎闭眼继续睡去。
    在睡梦中被人打扰,这可不是一个好事。
    补觉才是主要之事。
    此刻。
    已是过了子时了。
    子时的羊苴咩城,依然乱的很。
    羊苴咩城中,到处都有火把,以及马车的声音。
    大臣们都逃了,那些小官小吏们,在傍晚之时才渐渐得到了消息。
    想要出逃,比那些大臣们却是晚了不少时间。
    羊苴咩城的城门大开,各禁军好像无视众官吏们的逃亡,甚至,他们的上头也都没了消息。
    下面的底层将领们,也已经无视了这种情况,甚至,他们也都开始在作打算了。
    是今夜逃,还是明日清晨逃命,就看他们自己的抉择了。
    皇宫中。
    比起这羊苴咩城更加的乱。
    禁军的大军将跑路了,留下一些不知情况的士卒们守着皇宫。
    对于城中的情况,他们虽知道,可却是在没有得到命令之前,他们不敢逃。
    而此刻。
    晟丰祐依然病重不起。
    突闻李炎再次带兵进入南诏,欲要灭了南诏的消息知道之后,这一口血再吐之下,就再一次的倒下了。
    而他的那些妃子们,在得闻西川军欲灭南诏的消息之后,早已经收拾好了细软,准备天明之后跑路了。
    至此。
    晟丰祐的床边,仅有一位侍女,以及一位太监在守着。
    瞧着晟丰祐的情况,着实凄惨的很。
    突然。
    晟丰祐眼皮一睁,重重的咳了起来。
    那太监以及那侍女闻声后,立马端来了水。
    好半天后,晟丰祐稍稍好一些,“没人了吗?就剩下你们二人了吗?”
    “陛下,你要保重身体啊。老奴侍候陛下已经十几年了,老奴不想见到陛下这般下去,还请陛下振作啊。”那太监软声而道。
    而那侍女,却是傻傻的看着晟丰祐,一言不发。
    但眼中却是满含泪水。
    晟丰祐瞧着二人,轻蔑的冷笑不已。
    从那太监的话中,晟丰祐听出了一些情况来。
    宫中原本热闹非凡,可而今,却是冷清的很。
    没有禁军巡逻的声音。
    也没有外头打更的声音。
    更是没有自己的那些妃子吵闹声。
    哪怕是子夜,放在曾经也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可而今,一切都好像变了一个样子。
    晟丰祐知道,南诏完了。
    ......
    平明。
    李炎醒来。
    而众将士却是早已醒来,并且早已是整装待发。
    巡逻营早已撤下,换成了其他将士。
    “殿下,天已亮了,是不是可以出发了?”时宽见李炎醒来,小声的问道。
    李炎瞧了瞧天空,抹了抹脸颊,喝声道:“出发!”
    李炎的指令下达,各军开始稳步往着羊苴咩城进发。
    ......
    太阳初升。
    长安大明宫中,朝议刚刚开始。
    当朝议一开启。
    李宗闵这个宰相,立马向着皇帝李昂参议道:“陛下,颍王不顾我唐国与南诏国之盟约,擅自对南诏发动战事。屠戮南诏百姓数万,将士数万,此风不可涨。如我唐国所有节度使都如颍王一般,对他国发动战事,那我唐国必树敌无数,还请陛下下召召回颍王。”
    李宗闵再一次参了李炎一道,如同平日里的朝议一样,每天都要上演这一出戏。
    李宗闵一站出来,牛僧孺立马也站了出来。
    “陛下,李公此言非虚啊。如此风一开,各国必对我唐国上国的作法不耻啊。而且,各藩镇也对颍王的这种做法已经蠢蠢欲动了。陛下,还请立即下召召回颍王,并免去颍王西川之节度使之职。如此这般,才能免去我唐国之乱,才能散去我唐国周边各国对我唐国的愤恨啊。”牛僧孺每天也如李宗闵一样,都要对李炎开一炮。
    牛李二人一开炮,众大臣们纷纷附和。
    “陛下,南诏已经向西川递上了议和书,更是向我唐国朝廷递来了议和书。而颍王殿下依然陈兵于泸水之北,此迹像必会若怒南诏。到时候,南诏如果征调兵马攻我唐国的话,颍王必不能守得住的。陛下,还请立即下旨召回颍王,并革去其西川节度使之职,颍王之爵,贬为庶民。”
    “陛下,前几日听闻颍王在西川作威作福,强买强卖。其制作的肥皂香皂之物,更是卖出了天价。据臣所知,肥皂之物只是一些普通的事物,一块却是卖给百姓一贯之钱。一个亲王却是与民争利,更是下贱到行商贾之事,这是亲王该干的事情吗?陛下,臣恭请陛下立即下旨召回颍王回京,并严加惩处。”
    “......”
    此刻,整个朝廷再一次出现了一边倒的状况。
    众朝官们每没有一个为李炎说话的。
    哪怕就是曾经为李炎说话的仇士良,此刻也是闭了嘴。
    仇士良知道。
    自己把所有朝官都得罪完了。
    哪怕坐在上宝座上的李昂频频向他使眼色,可此刻的仇士良也不敢再站出来为李炎说话了。
    至于王守澄。
    他从朝议开始,就一直双眼低垂看在地面。
    对于今日朝议的境况,看起来好像与他无关一般。
    可深知今日朝议境况的李昂,却是知道,今日众朝官们疯狂如斯般的攻歼起李炎之事,绝对是出自于王守澄之手。
    就算是那些朝官们,估计也是他王守澄所怂恿的。
    疯狂如斯。
    是的,就是疯狂如斯。
    李昂见已经控制不住朝堂的情况后,赶紧起了身,冷哼一声道:“诸位爱卿今日又非要逼朕吗?还是诸位爱卿非要致我皇弟之死不成?”
    今日李昂所出之言,到还算是霸气。
    可李昂的霸气,却是遭来了众朝官们再一次的抨击。
    “陛下,我泱泱唐国乃是上国,如每一个亲王都可以随意对外发动战事,我唐国上国之名岂非至之不顾?陛下,臣等一切都是为了我唐国,而非臣等个人利益。如陛下今日不下旨,臣等就坐死于此殿!”牛僧孺见李昂少有如此霸气,知道此风不可涨,立马躬身一礼,欠着身大声说道。
    一个臣子敢如此大声的在一个国家皇帝面说话,也就只有李昂忍得住了。
    而李昂还没有任何的办法治他牛僧孺的罪,只能受着。
    随着牛僧孺再一次的站了出来后,众朝官们又开启了第二次对李昂的逼迫。
    甚至。
    一些五品之下的官员,直接跪了下来,用此行为来逼迫李昂下旨,召回李炎。
    当有人一跪之后。
    不少的官员也开始下跪,并且声腔有力的控诉着李炎,“陛下,臣等不希望唐国发生战乱,还请陛下看在我唐国万兆百姓的份上,下旨召回颍王李炎,惩戒李炎,革其亲王爵,发配边疆......”
    “臣等肯请陛下召回李炎,惩戒李炎,革去爵,贬为庶民。”
    “臣等肯请陛下召回李炎,惩戒李炎,革去爵,贬为庶民。”
    “臣等肯请陛下召回李炎,惩戒李炎,革去爵,贬为庶民。”
    瞬间。
    所有朝官皆大声冲着李昂喊道。
    顿时,李昂被逼到了墙角。
    疯狂。
    太疯狂了。
    半个时辰后。
    李昂被逼无奈,只得下旨。
    当李昂这旨一下,众朝官们的脸上立马都带上了一副得逞的笑容。
    朝议结束后。
    当颍王府的王淑得闻朝中之事后,惊了。
    随着这个消息被一些有心之人散了出来后,颍王府门口被一些被怂恿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怎么办,怎么办?要是殿下回到京城,殿下怕是一定会被这些人给整死的。”王淑慌了,也怕了。
    而此时,李幽却是笑了,“呵呵,王妃,你莫怕,也莫急。刚刚我收到殿下传回来的密信,殿下已经渡过泸水,对南诏发起了新的战事了。朝廷的这些人,怕是又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真的?”王淑听到这个消息后,又惊呀了。
    李幽回道:“王妃,我等早已把朝堂的境况诉于殿下知晓了。殿下此时选择对南诏动手,想来为的就是给这群朝官们一个痛击。王妃你就静待朝堂的动向吧。至于王府,在陛下没有下旨之前,这里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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