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里面传来了声响,是权温书的声音。
    盛引之挑眉,将心跟踪的这一心虚的词汇压下,自己只是担心而已,推开了门,看到包厢之仅有的两个女人,心不免还是有些轻松。
    很快便在脸上堆了笑容,对着权温书笑了来,“温书!”
    然后很快对着薛丁玲笑了笑,当做打了招呼。
    “你怎么来了?”
    权温书微微蹙眉,这次和薛丁玲聚餐,也只是因为多日不见,纯粹地见面罢了,刚刚说到兴头上,现在男人过来,还搅乱了氛围,让她们两个不知道说些什么。
    “就是路过。”盛引之抿唇,很快便坐到了权温书的身边,将桌前的一只螃蟹取过,就开始动手。
    “刚刚要下班的时候看到你发的消息,便想着过来看看,还给大哥打了电话,可能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会回来。”
    显然,后面这句话是给薛丁玲听的。
    她这些日子,因为和盛笃行之间的时差问题,也只会在手机上用聊天软件和盛笃行联系,打电话倒是成了一种奢侈,更多的是因为盛笃行很是忙碌,她担心自己若是打电话会打搅。
    “现在还没有睡呢,加班,舅舅把海外的项目都给了他,现在可能是准备正式接手盛氏,该忙一些。”
    盛引之注意到了薛丁玲的情绪,解释。
    这些事在和盛笃行聊天的时候,他便解释过,如今听着盛引之再次说出来,心也是对自家丈夫的担心,这样忙碌下去,身体恐怕是吃不消。
    “这有什么,舅舅再怎么样也是他父亲,不会任由自己的儿子身体受损,你就放心吧!”
    盛引之像是知道薛丁玲心担忧什么一般,头也不抬地继续解释。
    然后道:“你们不是吃饭吗,赶紧的吧,不然这一桌菜浪费了可不好!”
    权温书坐在一旁,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随即和薛丁玲笑着说了女儿家的话。
    “盛引之对你还真是不错!”
    薛丁玲最终忍不住地评价,凑在权温书耳边轻声道:“瞧瞧,出来和我吃饭都不放心,还得跟着。”
    “还不是因为无聊。”
    权温书这些日子和盛引之相处之后,才真正地了解到了男人的性子,若不是出任务期间,恨不得能够在家一直休息,不过这一次因为盛氏的缘故,不得不前去,每天早上出门前,都得抱着自己耍赖,缠着自己索吻,那种事情一次两次她倒是心神乱飞,但是时间长久了,只觉得心累,感觉自己像是在哄着孩子一般。
    偏生这个男人在自己快要爆发的边缘总是会拿捏地很好,用一种如同小狗一般的可怜神情望着自己,带着让人心颤的晶莹,很快便将自己心的那股气瞬间熄灭。
    许是找对了方法,盛引之这些早晨愈发地过分,出门时,总是会将自己抵在门前,直至呼吸不畅,才会将自己放开,然后一脸神清气爽地离开。
    那个时候,自己便会给男人找借口,若不是看在你受伤的情况下,自己可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
    薛丁玲看着权温书满脸羞红的模样,心了然,不再多问,只是抬眸对着盛引之道:“温书早早便知道你会来,就点了这么多菜,你也赶紧帮忙分担点吧!”
    话音刚落,便看到了权温书对着自己羞怯的眼神和那种戳破心思后的燥意,薛丁玲想要伸出手触碰女人的脸颊,但是想到现在人家的丈夫正在这里,最终还是忍住,对着权温书挑眉笑了来。
    而权温书也真的只是有些焦躁,原本自己还能够装作是盛引之前来,打破了自己和好友之间的聚会,但是现在,却被好友戳破,自己其实早就知道男人前来,还做足了准备,真是有点……
    一阵轻笑在耳畔响,是盛引之。
    “温书,谢谢你!”
    盛引之眼含着笑,并没有做出什么以此要挟的过分事,手继续剥着螃蟹,只是一直未曾吃。
    这样,倒也是缓解了权温书心的焦躁,原本急促跳动的心脏随着时间的流逝和被薛丁玲拉远的思绪逐渐地平复。
    嗯?
    看着碗突然出现的满满的蟹肉,权温书怔愣,随即想到了什么,看向了一旁的盛引之,见到的就是原本满满当当的碗消失不见,他的双手依旧不停。
    “你在干什么?”
    为什么突然给自己剥这么多的蟹肉?
    盛引之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还没有看出来吗?”
    权温书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亦或是包厢之的热气熏陶,男人稍有些白皙的脸庞之上似是有些红晕,但是神色却是依旧倨傲。
    “我在哄你。”
    我在哄你,这么四个字,落在权温书的耳,瞬间就撩拨到了心弦,微微酥麻。
    强忍着嘴角的弧度,淡淡地转过头,“哦!”
    却在转头的时候,被薛丁玲察觉,看得女人不住地对着自己使眼色,那模样,就像是看到自家的好姐妹在被人追求一般。
    若不是自己已经结婚,她还真是会陷入那种小女生的情节,但是即便如此,现在的她也是呼吸加速,心跳紊乱。
    手的筷子不自觉地将碗的蟹肉夹,放入嘴,不知是不是因为是盛引之剥的,竟然带着甜腻腻的味道。
    盛引之并不说话,只是淡然地充当着一个剥蟹肉的工具人,也不怎么在意两个女人之间的谈话,手的动作越发地简单快速,很快再次剥完了一整只蟹。
    再次放在了权温书的身边,眼含着笑,随即再次伸手,拿桌上盘完整的一只,准备继续。
    权温书不经意地一瞥,便有所顿住,盛引之,他是认为自己很喜欢吃螃蟹吗?
    但是看着男人这般认真的模样,最终还是没有能够将劝阻的话说出来,只是小心翼翼地将新的一碗蟹肉分给了薛丁玲一半,似乎生怕盛引之看到了会生气。
    奈何,原本盛引之正在剥第三碗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是不是弄得有点多,注意到了权温书的小动作,便也没有制止,只是心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准备将这个剥完就停手。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倒是让他心有所后悔,就在他将碗的蟹肉放进了权温书的碗后。
    “你也吃啊,别光顾着给我了!”
    这是权温书一直想说的,但是看着男人从进来后便未曾动筷的模样,还是没有忍住,夹了一块蟹肉,放在了盛引之的碗。
    期待着看着盛引之,见状,男人看向碗的神情带着 些许的暗流,一种复杂让权温书暂时还不能够理解的纠结显露了一丝,但是很快,便被遮掩,只见盛引之将碗的蟹肉面不改色地吃了进去。
    直至和薛丁玲分开,权温书才发觉盛引之似乎一直待在包厢未曾出来,带着些许的疑惑,回到了包厢,看到的便是浑身泛红的男人昏昏沉沉地坐在原位,在看到自己的到来时,眼满是湿濡,似乎是在承受着很严重的痛苦一般。
    “盛引之,你怎么了?”
    权温书被吓了一跳,连忙冲了过去,将盛引之的身子接住,眸满是紧张和担忧。
    “没事,就是,过敏了。”
    盛引之咬牙,坚持着说出了这几个字。
    权温书似乎明白了什么,视线在盛引之的碗看了眼,里面空空荡荡,叫了经理前来,慌忙将盛引之送往了医院。
    盛锦绣并没有赶来,身在国外的她在听说了这件事后,也只是给慕晚瑜通了电话,对于盛引之这么大了还能够过敏,是她没有想到的,但是在得知了还有权温书在身边后,便已经了然,并不是她这个母亲不心疼,而是对于儿子这种盲目很是无奈,况且这次过敏也还算发现的及时,不会出现生命危险,也算是给两个年轻的孩子一种警示。
    慕晚瑜到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坐在病床前受着盛引之的权温书,女人红了眼眶,看到自己的到来,还有些羞愧。
    “没事,要怎么说,也是他自己做!”
    慕晚瑜和盛锦绣一样的心理,视线在病床上还在昏迷的男人身上瞟过一眼,随即安抚着权温书。
    权温书一直都压抑着自己的心思,没有哭出来,但是在这种温软的话语,最终抵挡不住,流下了泪。
    就在此时,慕晚瑜深深地咽了口气,一巴掌呼在了床上男人身上,大声喝道:“够了啊,装也给我装得像一点,怎么,听着温书哭就心疼了,怎么吃螃蟹的时候就没有想到这个后果?”
    这一吼,不禁让床上的人猛地睁开了眼,还让原本哭泣的权温书怔愣。
    她和床上已经苏醒的男人对视了一眼,瞬间明白了,盛引之应该早就醒了。
    “你……”
    盛引之哪能够看到自家的妻子这般伤心,原本没有睁眼,光是听着声音就足以让自己心神不安,现在看到了更是心满是后悔。
    不等权温书将话说完,便拉扯着女人的手,将其按在怀,“对不,以后不会了!”
    慕晚瑜见着这一幕,撇了撇嘴,没有看着小辈在自己眼前亲热的习惯,对着盛引之摆摆手,便快步离开,同时还细心地带上了门。
    “你知道会过敏,怎么还吃?”
    权温书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嘶哑,刚刚哭过后嗓子还有点不适。
    “这不是因为是你给我吗,我可不能辜负我们家温书的心意!”
    盛引之的声音满是柔和,显然,在经过救治之后,身体的精神已经逐步地恢复。
    权温书被男人的这句话说得浑身燥热,意识到慕晚瑜还在屋,想要挣脱开来,奈何盛引之的双手就像是铁箍,难以撼动,再加上自己顾忌着男人肩膀上的伤,不敢用力,只能够将脸埋在男人的怀,瓮声瓮气地道:“舅妈还在呢!”
    “放心,已经走了!”
    这样说着,权温书也顺从地回拥着男人,在看到包厢盛引之那副神情的时候,自己着实是被吓了一跳,直至到了医院,医生一再强调不会有生命危险后,这才有所放心。
    感受着盛引之胸腔有力的震动,她终究是将刚刚的那股慌乱压下,满腹的委屈不知如何发泄,只能够静静地流泪,自己当时的担忧和惶恐,没有人能够明白。
    感受到了自己胸口处的湿濡,盛引之的脸色变得有些暗沉,他也知道这次是自己做得过分了,原本是并不想让权温书多想,但是没有想到,多年后的过敏依旧照常,还将权温书吓到了。
    只能够紧紧地抱住权温书,不住地安抚,“没事没事……”
    第二日,盛引之的过敏症状基本上好全,经过昨日的插曲,权温书对于盛引之的关心更甚,同时对他的耐心也足够地好,在早上分别的时候,还能够回应着男人的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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