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坦白从宽下一句是什么吗?”
    刘义军看着秦默,语调低沉的问道。
    “你能不能告诉我,这车上到底有没有炸弹!”
    秦默气若游丝,眼神迷离,表情更是惨淡。
    看起来,精神气已经快要被消磨光了。
    除了戏剧本身的影响,还有他这一天都没怎么进食,精神和体质上双重的消耗,再加上他的演技,才表现出这副态度。
    刘义军心里咯噔一下。
    就是这恍惚的瞬间,差点儿没接住戏。
    自己演了半辈子,没想到在一个孩子身上出岔了。
    定了定神之后。
    刘义军转身走到了审讯台后,人已经再次入戏,转过脸淡笑着看向秦默:“记住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秦默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已经不想说话了。
    “平时工作挺忙吧……”
    刘义军开始了他的表演,一大段儿台词娓娓道来,企图用刚柔并济的态度撬开秦默的嘴。
    秦默无奈的看着他,灌了口咖啡,颓废且软绵绵的坐了起来。
    盯着刘义军的嘴,那一张一合之间,说的什么他完全听不进去。
    等他说完了,秦默才终于不耐烦的说道:“不是,咱们也不用聊这么多了,您就告诉我,这个炸弹到底在不在车上!”
    “如果车上真有炸弹,你们两个提前下车,你们俩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
    秦默呼吸起伏不定,眼神中出现了愤怒,却又因为对方是警察,而不敢那么明显。
    怔了怔神后,他摇摇头叹了口气,看着刘义军问道:“那李诗情怎么说?她知道的比我多,你问她去吧!她说什么是什么!”
    赌气!
    愤怨!
    无奈!
    仿佛有一股不属于秦默的意识,进入了他的精神世界。
    把他拉进了剧情的世界。
    顺着这种感觉,秦默的情绪起伏更加不定,呼吸也越发紧蹙。
    听着秦默的对白。
    刘义军也产生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整个时空仿佛进行了置换。
    这不是在演戏,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年轻人,我们一直在给你机会……”
    刘义军的脑海里,出现了许多没发生过的画面,那是剧本里描述的情节,却还没有拍摄。
    但他熟读了整个剧本,在脑海里推演过这些画面。
    在审讯秦默前,他已经审讯过李诗情了,对于李诗情诡异的描述,他有些惶惶不安,而此时面对秦默,已经没了太多的耐心,所以态度和情绪上,也生硬且威严了许多。
    几番交锋后,秦默和刘义军这场对手戏终于拍摄完毕。
    “辛苦了!”
    老蒜连忙走上来,递给秦默一包湿纸巾,笑着说,“还有一场戏,就几个镜头,我们争取一次拿下!”
    “好!”
    秦默点了点头,又接过他递来的水,咕嘟嘟灌了几口,大口呼吸了一阵后,冲老蒜道,“开始吧!”
    “啊?这就开始?”
    老蒜还想多给他一些休息时间。
    看到秦默坚定的眼神,只好点头说道:“那我去找滔姐他们!”
    不多时,拍摄继续。
    房间里六台摄像机同时启用,从各个不同角度拍摄。
    秦默一脸焦躁不安的坐着。
    突然,审讯室大门被刘义军推开,刘滔和李敢紧随其后走了进来。
    审讯台后坐着的于沛也赶紧站起身。
    秦默疑惑的看着他们,目光闪烁着一丝害怕。
    刘滔走到他面前,镜头从他背后单独给了秦默特写。
    “肖鹤云,我是嘉林市公安局副局长,先讲你列为45路公交车爆炸案重大嫌疑人,依法执行拘留程序!”
    “不是,我没有作案动机,没有作案手段,没凭没据凭什么关我?”
    秦默气笑了,一瞬之后又马上变脸,愤怒的质疑他们。
    眼前四人都带着审判的目光看着秦默。
    那居高临下的感觉,已经认定他是一个犯罪分子,这种感觉特别的不舒服,气压特别渗人。
    “我们已经确认,车上有爆炸物!”
    刘滔一句话,让秦默的脸色瞬间发生了变化,惊慌失色的看着她,满眼不可置信。
    “停!”
    老蒜长舒了一口气,刚才这半天他都不敢大喘气,现在终于舒服了,兴奋的冲进来,挨个儿抓着所有人的手激动道,“各位演绎太出色了,这远超过我们的预期啊!”
    “呵呵!”
    刘义军淡笑着,“今天的戏都拍完了吧?时间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吃饭了!”
    “对,该,应该的!”
    老蒜挠挠头,嘿嘿笑着,“我这就去找孙导安排!”
    ……
    次日。
    秦默今天又是一整天的戏。
    安排的满满当当。
    上午九点。
    摄影棚化妆间。
    秦默吃着早饭,玩着手机,是不是看一眼门外。
    “小秦!”
    孙末隆走了进来。
    “孙导!”
    秦默看了眼他身后,“我们的女主角来了吗?”
    “她早上六点才飞过来,现在在酒店呢!”
    孙末隆说,“不过她一会儿就过来,先给你化妆吧!我们上午争取把医院的戏拍了!”
    “好!”
    秦默点点头,赵静麦的到来,算是一个好消息。
    虽然还没见到,但他已经开始期待,因为女主角的到来,意味着秦默能拍的对手戏更多了。
    特别是很多主要剧情,可以直接推进了。
    秦默这场戏的妆要化很久,他的形象是一个从爆炸现场被救出来,但濒临死亡的人。
    浑身上下贴满了各种各样的特效酒精胶。
    有血痂妆,有烧伤妆。
    整整三个小时之后,秦默面目全非的走了出来,已经完全没了人样,估计连他爸妈都认不出来。
    “完了?”
    孙末隆看到走出来的秦默,也是愣了一下。
    “昂!”
    秦默点点头,目光看向坐在孙末隆旁边那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
    “真不容易啊!”
    孙末隆感慨着,一指身边的小姑娘说道,“给你介绍下,她就是赵静麦!”
    然后又向赵静麦介绍:“这位就是秦默!”
    “你好!”
    秦默咧嘴笑了笑,主动伸出手。
    赵静麦看着他这模样,特别是递出来的那双手,这一笑露出的两排白牙更是渗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点着头伸手道:“你好,那个……我听说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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