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省c市火车站。
    当王璿羽下火车的时候,整个人已经神志不清了,从甘省到东省,坐火车果然不是一个好的出行方式,王璿羽本来觉得有三个美女陪着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觉得太累,刚开始也的确是像他所想的那样,大家笑呵呵的坐在火车上,看着沿途的景色,吃零食,玩游戏。
    从真心话大冒险到狼人杀,他们玩得不亦乐乎,可是当那股劲头过去之后,剩下的就只有煎熬了,耳边那噪杂的噪音,一种让人极其难受的眩晕感,反正,在这趟旅程即将到达终点的时候,老王已经后悔这次冒然做出的选择了。
    这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非常的难熬,终于,老王赶到了目的地。来到目的地的时候,老王身边已经没有其他人了,那些美女同学们都在半路上下了车...老王晕晕乎乎的走下了火车,拖着疲惫的身体,疲惫的身体又拖着沉重的行李。
    走下站台,他四处张望,只是,并没有看到来接他的人。
    他在这里站了许久...终于,拿出了手机。
    “喂?爸?”
    “对,我到了...”
    “哦,行,那给我我妈打电话...”
    “喂?妈?”
    “我在火车站...”
    “哦..我爸说他忙...”
    王璿羽挂掉了电话,眯着双眼看着周围,东省的寒冬,格外的寒冷,而王璿羽觉得,这里的寒冬似乎比大西北的要更加的的刺骨,更加的冰凉。王璿羽没有再等待,直接拖着行李,随意拦了一辆车,出租车朝着远方呼啸而过,热心的东省司机,总是喜欢问这问那。
    老王那已经被冲淡了一些的口音,也在这个时候重新变回了原先最正宗的味道。
    他跟司机聊的火热,从自己的大学到自己的舍友,司机大叔也是开心,说起自己的孩子,大叔的孩子才上初中,不过看得出,大叔对儿子抱以厚望,孩子还在初中,却已经为他考虑大学的事情,看到大叔骄傲的谈起自己的孩子,老王脸上有些羡慕,却又什么都没说。
    车穿过了城市的钢铁丛林,来到了乡间小路,终于,停在了一处农家宅院门口。
    “叔,进来坐会呗。”
    “哎,下次吧,下次啊...我这还有点事...哎呀,钱就不用给了,哎...”
    送走了热情的司机大叔,老王走进了这宅院里。
    “哎呀,大孙子回来啦!”,一个发色全白的老人佝偻着背,激动的走出了屋,大叫道:“老头子哎,快出来啊!大孙子回来啦!”
    “奶奶!爷爷!”
    王璿羽开心的叫道。
    很快,他就坐在了暖烘烘的炕上,吃着一碗极香的粉条,吃的油光满面。
    “多吃点...多吃点...看你瘦的...”,两个老人就坐在他的面前,看着他吃。
    吃过了饭,王璿羽就开始讲自己在大学里的趣闻,当然,避不开自己那几个舍友,两位老人听到陈艾的情况,非常的同情,奶奶忧心忡忡的说道:“那你要多帮点啊,那孩子不容易啊,要是他一个人在家,你就把他接过来...”
    “是啊,多好的孩子啊,这样,走的时候给他们也带点东西...”,爷爷也开口说道。
    “嗯..嗯..”,王璿羽一边点着头,一边低头狂吃。
    ......
    洛省z市。
    张平走下火车站台的时候,大老远的,就看到了母亲,母亲看起来又憔悴了一些,看到张平,母亲几乎是哭着冲过来的,也不顾旁人的目光,就那样直接扑进了张平的怀里,然后低声抽泣了起来,那一刻,张平的心猛地颤抖了一下,他哆嗦着问道:“我爸...”
    “他在家里等着你呢...”
    张平松了一口气,随即开始安慰母亲。
    安慰了许久,母亲终于停止了哭泣,张平替她擦掉了脸上的泪水,带着她上了车,很快,就来到了自己的小区,这是一套老式的小区楼,走进了熟悉的家,张平放下了手里的行李,走进了卧室,父亲变得更加瘦弱了,他正躺在床上,看着电视。
    “儿子回来了?”,张父一脸的开心,完全没有被病魔所折磨的样子。
    张父跟张平非常相似,几乎就是复印出来的,一样的书生气,戴着眼镜,儒雅随和,他笑着,挥了挥手,让张平坐在自己的身边,张父是一位任职多年的人民教师,他一眼就能看出张平心里所想的,让张平扶着自己,来到了餐桌上,母亲也拿出了准备好的饭菜,父子两人就聊了起来。
    “儿子啊,我的身体越来越好了,医生说,只要继续接受一段时间的治疗,就能痊愈了...我正好也有一些积蓄...反正难关是扛过来了...你就安心读书...”
    “爸...我想要休学打工...”
    “什么话...家里还没有沦落到靠你打工来维持的地步,学校那里也在想办法帮我,你妈单位也是,前不久才弄了一次捐款,你已经长大了,别跟个小孩子一样...读完大学,就去读研究生,反正你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别为家里的事情操心,一切都好着呢!”
    张父板起脸,“我给你说啊,你要是敢以家里的事情为借口,不好好学习,荒废你的学业,我立刻就跟你断绝父子关系,你就别想再踏进这个门!”
    “孩子几个月才回来一次,能不能说点好听的?这是什么话啊?”,张母有些不乐意了。
    张父板着脸,“我教育儿子的时候,你少说话,慈母多败儿!”
    张平老老实实的认错,收回了自己休学的话,张父的脸上方才再次出现了笑容,张平又说道:“那,爸,我假期想去帮一个朋友,干点活,就当是社会实践...”
    母亲正要开口,张父大手一挥,“好,那就去吧!”
    一家人快快乐乐的吃完了饭,张平因为太累,就去休息了,父亲和母亲两个人留在了餐桌上。
    “老张啊,孩子这是想要假期打工挣钱啊...你怎么...”
    “哎,没事,孩子想要为家里尽点力,这挺好,不影响学业就好...我也不知道还能熬多久,让他磨练一下,也是好事啊,以后我要是不在了..他也能撑起这个家来...不是,你别哭啊,你小声点啊,孩子还在睡呢!没事,别哭,别哭啊,没事的,没事的...”
    张父搂着早已哭成泪人的妻子,妻子不敢哭出声,只是死死抓住丈夫的手,将头埋在他的胸口,无声的抽泣。
    .......
    西域,b州k市。
    当艾力走出机场,嚼着口香糖,一脸痞气的看向门口的时候,正在看到停在对面的黑色轿车,艾力就朝着轿车走了过去,轿车车窗缓缓被打开,露出父亲那严肃的脸,“吐掉口香糖,上车!”
    艾力冷哼了一声,继续嚼着口香糖,坐上了车。
    “艾力啊,回来了?”
    开车的是一个干瘦的男人,他笑着说道。
    “刘叔..回来了。”,艾力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回答道。
    “你知不知道你让我丢了多大的脸?本来想着你到大学能老实一点,可是呢?你老师给我打了多少次电话?啊?我求了多少情?你知道不?”
    艾力的父亲,是最初的民考汉,也就是第一批上汉语班的维族,因此,他的汉语水平相当的好,抛开口音问题,汉语说的是相当地道的。西域这里有很多的少数民族,每个民族基本上都有自己的语言,在这个时期,除了学生,很少有人可以将汉语说的非常流利。
    在六七年之后,西域地区的汉语水平方才迅速提升,在此刻,在艾力父亲这个年纪的人里,会说汉语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何况是能说的如此流利,还能看得懂论语这类书籍的,就更加罕见了。
    正是因为自己的缘故,父亲很早就将艾力送到了汉语班,艾力作为汉语班里唯一的维族学生,在小学阶段非常的不合群,常常因为交流沟通问题而打架...而在初中高中阶段,不再被同班同学所排斥,却又被上民族班和双语班的同族排斥,继续打架...
    在那个时候,这些在汉语班的维族是过的很孤独的,因为他们的数量很少,一个班里最多两三个,因为各种文化的差异,他们没办法跟汉族同学玩的太好,毕竟饮食等诸多方面存在差异,而因为接受的教育不同,又没办法融进自己本民族的群体里...这个问题在民考汉的数量增加后也得到了解决。
    刚刚与父亲见面,父亲就开始了谩骂,一一列出艾力在大学里干得混帐事。
    “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是在违背校规校纪?”
    “那你知不知道公车私用也是违纪的?”,艾力反驳道。
    两人吵了一路,到了家,父亲将他丢了下来,自己就去参加一个据说很重要的会议。
    回到空荡荡的家里,艾力上了二楼,关紧了门。
    父母都在忙,一个在教育部门,一个在计生部门,反正...从自己记事起,他们就这么忙,这个家里,一直都只有自己...艾力从冰箱里找了点吃的,就躺在卧室里吃了起来。
    空荡荡的房子,冷冰冰的饭菜,不过,他早已习惯了。
    ......
    东山省j市。
    陈艾跟在王院的身后,茫然的看着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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