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见到刘凤箫,陆辛铮便迫不及待告诉她们,“月鱼,婶儿,后来我爹着重调查了叔叔的案子,那天抓叔叔的那伙衙役是假的,我爹之前派了六名衙役,轮流守在你们家药铺附近,也是叔叔被抓的那天,在城外一座庙宇里发现了他们的尸首,他们被人杀了,连身上的衙役服饰也被人给扒走了。”
    母女俩听此,神色皆变,你看看你,我看看我,甚觉不可思议。
    陆辛铮素来温柔的眼眸中忽然乍现一抹厉光,又宽慰她们,“你们放心,这件案子我爹一定会彻查到底!叔叔的死因一定会弄得明明白白!到时候谁该偿命,就让他偿命,绝不姑且!”
    刘凤箫开始有些欣慰,楚月鱼心中也很感激。
    “好,我们知道了。陆公子,谢谢你。也代替我们母女,谢谢你爹陆大人。”刘凤箫说,并递上她给他泡的茶。
    茶叶是她们自己栽种又采摘再烘焙的绿茶,穷乡僻壤的也没其他美味可以拿来招待他。
    如今刘凤箫和楚月鱼住在这边,观察一遍附近的环境,陆辛铮怪不放心的,随便喝了一口茶后又站起身来对她们说:“月鱼,婶儿,你们跟我回城区去吧。叔叔不在了,以后就由我照顾你们!”
    他的话令母女俩再次感动,但是仅仅只是感动。
    很快刘凤箫又笑了笑,客客气气说:“谢谢你的好意。陆公子,你还年少,很多世俗常理你还没有深刻体会过。喝完茶早点回去吧,不然你父母会担心你。你的热心我们也记住了。”说完后她再看向陆辛铮的随从,示意他催陆辛铮回去。
    他的随从吴逸真在这时候扯了扯他的胳膊,还委屈地撅嘴。吴逸觉得时间已经不早了,他们是该回去了。而且他们这趟过来这里,他家夫人是非常反对的。
    “我……不是……婶儿……”陆辛铮依然有话要说,看着刘凤箫,又看了看楚月鱼。
    “陆大哥你回去吧,不然太阳就要落山了。我不去城里住,我娘也不去。你能记得我们,我们已经很感激了。”楚月鱼也催陆辛铮回去。这段时间她隐隐明白了一些道理,以前母亲为何让她别跟陆辛铮走太熟。
    陆辛铮启了启唇,再次欲言又止,光看着楚月鱼,目光深沉而复杂。
    楚月鱼转过身去,不理他了。
    “那好吧。今天我先回去。改天我再来看你们。”终于他说,语气特别无奈。他也知道,他确实得回去了。如果回去晚了,他母亲会怪他。本来他母亲不让他来,他自己非要来,她已经很不高兴了。
    转身之后,陆辛铮又对吴逸使了一个眼色。吴逸会意,从腰间拿出一袋银子,轻轻放在一旁的桌上。
    刘凤箫立马走过去,准备拿它还给他们。不料,陆辛铮很快说:“收下吧!这是我和我爹娘的一点心意!不然我回去后也不会安心!”
    陆辛铮都这么说了,刘凤箫自然没辙,最后收下了它。
    他们正要离开时,楚月鱼压抑着心头的不舍,挥了挥手。
    待他们走了,楚月鱼哭了。
    离开刘凤箫和楚月鱼所住的地方后,陆辛铮和吴逸快马加鞭,直到亥时时才回到家中。
    都这么晚了,陆辛铮还以为他爹娘都睡了。没想到,刚走到他的房间前,他爹陆元钦和他娘温凤仪便出现了。
    “见到那丫头跟她娘了?”不等他喊他们,温凤仪便问他,语气淡淡的,也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陆辛铮还是微微低头,再冲他们点头,“嗯,见到了。”
    “她们还好吧?”温凤仪又问,是真关心。
    陆辛铮答:“还好。”
    温凤仪轻声一叹,似在感慨,“那就好。”
    陆元钦一直背手而立,当陆辛铮望向他时,他认真地说:“明年秋天你得参加乡试,是不是也该好好准备一下了?”
    陆辛铮点点头,“爹,你放心,我知道。”说完准备进屋。
    他身后的陆元钦却又问他,“今天你过去规禾镇那边,她们母女说什么了吗?”
    陆辛铮自然又顿住,轻轻摇头,“没说什么。”
    “哦……”陆元钦应着,同时还像在思考什么。
    陆辛铮没有主动询问他们问题,又跟他们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回房了。
    此后的时光,陆辛铮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悄悄去一趟乡下,看望刘凤箫和楚月鱼母女俩。
    楚月鱼喜欢看书,学习各类知识,甚至一些偏门知识。但是她没法去学堂学习,他便经常带一些书籍过去给她看,并给她讲解那些她不懂而他懂的知识。
    刘凤箫总是不喜欢楚月鱼跟陆辛铮黏在一起,但是她也管不住楚月鱼。因为好几次陆辛铮过来都是瞒着她的,两个人悄悄在山里玩或河边玩或集镇玩。所以后来她也没管了,心想只要楚月鱼现在开心就好,而且她知道楚月鱼是打从心底里喜欢她的陆大哥。
    楚月鱼还喜欢看书,喜欢接触新鲜有趣的事物,待在这乡下根本没法接触到,也只有陆辛铮每次过来时她的那些求知欲才能得到满足。
    转眼又是一年多时间过去了。
    这日,骄阳火辣,偶有凉风习习。楚月鱼背着竹篓去山里采药,临近中午时陆辛铮便过来跟她会合了。
    山上小河边,一块大石上,陆辛铮仰面朝天躺着,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嘴里叼着一根小枯芽。
    每次过来这边跟楚月鱼在一起他都特别开心,感觉轻松自在。
    楚月鱼正站在一旁念书,“衡门之下,可以栖迟。泌之扬扬,可以乐饥……”每念几句便看下陆辛铮。
    今年她16岁了,一双眼睛灵动俏皮,一身大红色的布裙衬得她秀靥粉嫩堪比花娇。
    “陆大哥,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啊?”这会儿她又望向陆辛铮问道。
    陆辛铮立马坐起身来,一本正经给她讲述,“这两句话的意思是,陈国城门的下方,游玩休息很理想。泌丘泉水淌啊淌,清流也可充饥肠。”
    “哦……这样啊……”楚月鱼恍然大悟,又蹙眉动脑,好把他讲述的记到心上。
    陆辛铮目光清幽,耐有寻味盯着她,好似看不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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