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吗?”舒书没闻出来,她一向感官失灵,从不知道信息素是个什么味道。
    “嗯。”司乔踢踏着步子进屋,径直走向了窗户边。她伸手推开窗玻璃,夕阳从墙隙里挤过来,落到屋内的地砖上。窗沿堆积的尘土像炸开的孢子,冲向人的鼻腔,引得司乔连连打喷嚏。
    舒书笑着把她拉开,真是又娇气又挑剔。
    “这个窗户我都没动过,可是积了好些年的灰了,这抔土得算文物了吧....”想到什么,她又一笑,“别说窗户,这栋楼都可以进博物馆了。”
    司乔顾不上回她话,掩着口鼻停不下来。舒书只好把她扶到沙发上,抽了纸巾给她。转头递给司乔的时候,看她眼框含泪,鼻尖微红,像是遭了不少罪。
    这倒霉孩子。
    “要不洗个脸吧?”舒书有些幸灾乐祸,笑是笑了,笑完不还得照顾着吗。
    真是个小祖宗。
    司乔抬起头,有些哀怨地看着她,刚想说什么——
    “阿嚏!”
    “去吧去吧。”舒书推着人进了卫生间。
    司乔往脸上扑了好些水,也依旧没见好,反倒险些呛了水。一撩袖子,手臂上红红的一片疹子。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风吹着,阳光里看着尘埃颗粒飞舞。没办法,现在最优的做法就是——让她回家。
    司乔不太高兴,放谁身上她也得不高兴。试想一下,她可是好不容易从一堆课业里脱身,悄悄跑来S区的。穿着漂亮的裙子,骑着最酷的摩托,来见她想见的人。
    结果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原因,现在竟然要回家去。不仅连特意赶过来见的人的手都没摸到,横竖倒是被不知从哪窜出来的Alpha信息素给喂饱了。最后还因为灰尘过敏身上起了好些荨麻疹,没得到安慰反倒是被推回了家。
    生气!
    “这孩子,身体咋这么不抗事儿呢!”舒书笑着跟人家挥手,假装没看到女孩的臭脸,目送她离开。
    摩托车喷出的尾气满是自由的味道,她深吸一口,感慨:真好闻!真是美好的一天!
    她前脚刚到家,准备舒舒服服窝在沙发里,度过这愉快的独处夜晚。
    然而后脚又立马迎来了另一个不速之客——杜子君。
    白天黑夜两份工作无缝衔接,劳模这个称号,她杜子君当之无愧。
    “这么晚什么事?”舒书满脑子都是柔软的沙发托着她的小身体,她的灵魂在柔软里舒展开,此刻心中最渴求的就是往那一瘫什么也不做。所以她把杜子君堵在了门口,满脸写着“不欢迎”叁个大字。
    她很是害怕,怕杜子君现在要拉她去做点什么事。
    显然,天不遂人愿,她猜中了。
    杜子君也不稀得进屋,直接拉了她的手,说:“跟我走。”
    “欸我还没换鞋呢!”
    上了贼船休想跑。不管你想不想,都得跟我走,这就是杜子君的强硬写照。
    跟着杜子君七拐八绕,路越走越宽阔,建筑群越来越稀疏。景色越来越熟悉,渐渐和脑海中的某些东西重合。
    “这是哪?”
    杜子君停下了脚步,没说话,余给她一个背影。而后她抬手,指着一个方向。舒书看过去,远处是一连排的铁丝网,高高低低的哨卡旋转着灯光。处处写满了生人勿近。
    “穿过这个边界,就是B区。”
    “我们去B区做什么?”舒书问她。
    “带你去见一个人。”
    哦?
    她们走到街角,穿过小巷。在一处昏暗的角落,杜子君掀开了排水井盖,让舒书顺着铁梯下去。她紧跟其上,托着井盖慢慢挪回了原位。
    这下水道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废弃了,灰尘和蛛网集结,在电筒发散的灯光里清晰可见。顺着岸沿,黑黢黢,尘气浓重。舒书的思绪也发散,想到了司乔,如果她站在这里,会不会立马休克。
    在四通八达的管道里,连呼吸仿佛都带着回音。舒书丢失了方向感,第一个岔路口左转后走300米右转……她最后还是放弃了抵抗。
    被卖就被卖吧。
    她们又从另一个窨井口出去,而出来的地上景观与之前的却大不一样了。
    刻板,森严。
    但这还仅仅只是生活区。最高的楼不超过叁层,瞭望塔能将街巷轻松收纳于眼底。
    可见杜子君多厉害,能将这个地方的死角摸得一清二楚。
    她们进了一个小住宅,换了行头,拿着通行证件。杜子君带她去了一个小楼。
    又是一层层的关卡盘问,她被从头到尾摸了好几遍。
    终于到了。
    一个方正的,外表很朴素的小叁层。要见她的人在叁楼。
    房子里内饰看着很不一般,很低调,是一种被极力压制的奢华。
    看这配置,还有这夸张的流程,这见她的,也不能是个啥小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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