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问题,苏若兰还真没想过。
    一时之间还真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人。
    细细去想,苏若兰又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心中竟下意识就给出了一个答案。
    那个打哪便是,“都有少阳君了,为啥还要给少阴君呢?”
    是啊,她下意思就把少阳君当成继承人,选少阴只是无奈的选择。
    这与父亲因为她是女子,是少阴君,就不打算让她继承家业,非要生个儿子出来有何区别?
    哪怕生不出儿子,也要给她招婿,将这偌大的家业交给女婿。
    若不是自己被这人标记,她也基本与继承人无缘呢。
    自己吃的苦,自己曾经的郁郁不得志,还要让子妍再经历一遍?
    为什么不能给字妍?只因为她是少阴君?
    可明明,明明自己就是这个想法的受害者呀。
    思绪百转千回之后,苏若兰只能不断于自己强调,若是可以,还是先考虑子妍吧。
    又为何‘若是可以’呢?
    自是因为阻碍重重。
    且不说世俗,就是父亲这一关就过不了,哪怕父亲等不到那时,焉知是否会给那孩儿留下后手?
    唉,所以这孩儿,暂时不要也罢。
    只是,相公这个少阳君,为何能比自己率先想到这个问题?
    寻常男子,没有儿子就跟天塌了一般,死活都想生个儿子出来,让自家不要绝后,一如她父亲。
    少阳君同样也是如此,不生个带把儿的出来都不安心,只觉得自己要绝后了。
    可这人怎么就反其道而行之呢?
    只因为她是奴隶出身,便想法不同?
    不对,即使是那些奴隶,也想要儿子,要留后,想要有根,要
    应该不是出身的问题,至少不全然是这个原因。
    那是为何?
    怕是被外界刺激到了吧。
    在这种事上,谁能刺激她?
    思来想去的,苏若兰便已猜得八九不离十。
    既然如此,那在自己不能解决相公的顾虑之前,还是不生为妙。
    心中定下计划,苏若兰只能不舍地松开自家相公,任由这人离开自己的身子。
    这是同意了吗?
    苏雅有些摸不定娘子的意思,只小心地问,“那避子汤药?”
    便见美人嗔她一眼,“喝呀,不给你这个坏蛋生,坏死了。”
    行吧,她就知道娘子是听进去了。
    而且,看娘子这态度,应该也是重视子妍的。
    这人提起的心也放了下去。
    随即,她便在美人那红唇上亲了几口,唤丫鬟进来伺候。
    看着娘子喝了那汤药,苏雅提起的心才彻底放下来。
    子妍还那么小,自己不护着她,为她着想,谁还能为她想呢?
    当然,还有娘子。χㄚцsんцщêη.cοм(xyushuwen.com)
    互相敞开了心扉,两颗心逐渐靠近,这相处的自然更融洽,又刚折腾了大半夜,两人也都是疲累得很。
    丫鬟们才刚退出去不久,两人便已相拥入眠。
    是夜,当真是一夜好眠呐。
    翌日。
    吃过早饭,又与相公一道遛了会儿食,苏若兰便跟往常一般带着玉香离开院子。
    两人走了一阵,来到一偏僻处时,苏若兰斟酌一番还是开口唤了这丫头,“玉香啊。”
    “小姐。”
    “你可有听说,对于小小姐是少阴君这一事,老爷是何想法?”
    闻言,玉香的步子一顿,脸都忍不住压低了些。
    看她那反应就知道,父亲肯定说过什么。
    苏若兰便直接带着玉香往一凉亭走去。
    走进凉亭,她转过身看向玉兰,沉声问道,“老爷说了什么。”
    “这个”
    在背后编排主人的是非,这是大忌啊,挑拨主子们之间的关系,更是要不得。
    玉香有些说不出口。
    苏若兰脸色更沉,“说!”
    这
    纠结许久,想到自己总归是小姐的人,而且,既然小姐这么问了,必然是听到了某些风声,她不说,小姐也能问别人。
    到时候,她们主仆二人之间可就生分了。
    小姐如何还能将她当成心腹?
    纠结许久,玉香咬咬牙,还是将当日听到的情形与她说了。
    “其实,其实老爷对小小姐的事儿也没说什么。”
    “嗯?”
    小姐那眼神,明显是不信。
    她只能继续,“就是您后来染了风寒,有些严重,老爷请了全城所有有名的大夫帮您诊治”
    “说重点!”
    这丫头说了半天,尽是些无关的花,让苏若兰很是不悦。
    “就嗯,就是您才刚产下小小姐,身子还太虚,大夫们给您开药的时候,摸不定剂量,开轻了怕药效不好,重了怕留下什么后遗症”
    “然后呢?”还是没说重点。
    玉香也真是的,何时变得这么瞻前顾后、拎不清主次的了。
    “老,老爷说,要保证不影响您的生育能力,再,再”
    玉香没敢说下去,但已经不需要了。
    那意思还不够明显?
    哪怕她可能会因此而丧命,也要留住她的生育能力。
    反正一个不能再给他带来更多后嗣的女儿,有和没有都一样。
    若是能保住生育能力为,那只要女儿还在,他就能有更多后嗣。
    否者,就算留住女儿的命,她也不能生。
    在父亲眼里,她的生育价值比她的命还重要。
    难怪玉香不敢说。
    看着小姐有些愣愣地站着,玉香心里也不好受,便要说些让小姐开心的。
    “小姐,那日姑爷可英勇了呢。”
    英勇?
    这是从何说起。
    苏若兰不解。
    玉香又道,“因为您一直高烧不退,姑爷就亲力亲为地给您换热敷的巾子”
    这些她已经听过了,可再次听到,心里还是暖暖的。
    但是,这不是重点,她继续听着。
    “当姑爷听到房外众人讨论的话时,就问奴婢,您生了什么,奴婢回答是少阴君之后,姑爷就直接起身出去”
    这是要?
    怎么英勇呢?
    苏若兰更是聚精会神地听着。
    “姑爷直接对着那些大夫们说,‘这药怎么对我娘子有用你们就怎么开,我不关心别的,就想她能快点好。’”
    说到这里,玉香偷偷看了眼小姐,果然便见小姐脸上染上了笑意,还是怎么藏都藏不住的那种,羞意绵绵的,这是甜到心里了吧?
    “你继续,说的详细些。”
    这次,苏若兰不要求重点了。
    玉香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小声道,“老爷有些不高兴,说这个家还轮不到姑爷做主,然后姑爷就回呛老爷说,‘我娘子要是有什么事,
    我就跟你拼命!’”
    我娘子要是有什么事,我就跟你拼命!
    苏若兰只觉得,心里更甜了,这人能为自己拼命呢。
    虽然是一时情急之下说出口的,但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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