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太太脑子要是好使,就不会这么拙劣的利用手段她都会上钩了,她想不明白就索性不想了,她好歹也是煜国公府四太太,就算事情办的不好,也不过只是挨几句骂而已。
    只要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最后气死的肯定不是她。
    四太太到知福堂请罪,平老夫人是气不是,不气也不是。
    她不想从小养大的孙儿温珵名声一败涂地,可她也不想自己的重孙儿有任何的闪失。
    如季清宁说的那般,香铺卖麝香不告知顾客就是不该,何况麝香还过量,某种程度就是在谋财害命,甚至是帮凶,就该给个教训,造福他人。
    至于牵连温珵,平老夫人确实生气,可再生气又能怪谁,国公府里少爷也不少,怎么别人名声都不受影响,砸个香铺,唯独温珵被推到风口浪尖上,说到底不过八字: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季清宁要砸香铺无可厚非,只是四太太这样说话做事都不用脑子,平老夫人实在看不上。
    摆摆手,把四太太打发了。
    出了知福堂,四太太轻呼一口气,还好平老夫人脾气好转了,要搁以前,一定会骂她个狗血喷头,更少不了摔上三五个茶盏。
    虽然没怎么挨骂,但平老夫人那眼神也够她受得了,想到自己被人利用,四太太就不住的在心底问候。
    她一脸倦怠的回了四房,又挨了四老爷几句骂,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再说街上,五个小厮进了香铺,二话不说,拿起那些熏香就往地上砸,吓的那些买熏香的夫人和姑娘一跳。
    卖熏香的掌柜的脸色铁青,“谁给你们的胆子,敢砸我们香铺!”
    小厮冷道,“煜国公府!”
    掌柜的身子一僵。
    小厮道,“你们香铺往熏香里加大量的麝香,险些害我们煜国公府三少奶奶滑胎,这样黑心烂肝的铺子,不砸了,还想留着祸害多少人?!”
    怀了身孕的人闻不得麝香味,没出嫁的姑娘闻多了也对身体有害。
    当时铺子里人不少,还有被砸动静吸引驻足围观看热闹的,顿时对香铺指指点点,赞叹煜国公府做的对。
    害到煜国公府温三少奶**上,那真是向天借胆,满京都谁不知道温三少爷为了娶温三少奶奶过门差点入赘,更在四海书院为了救温三少奶奶闯火海,那可是连命都能豁出去。
    害温三少奶奶,温三少爷没亲自来砸香铺就不错了。
    有手里拿着熏香准备付钱的,纷纷把熏香放下,还有结了账准备走的要香铺退钱。
    香铺掌柜的脸黑成炭,忙道,“这其中肯定是有误会,我玉林香铺不说熏香在京都数一数二,但敢指天发誓,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
    煜国公府小厮恼道,“你是在说我们煜国公府冤枉你吗?!”
    小厮是带着熏香来的,把熏香连盒子丢给香铺掌柜的,“这熏香是不是你们玉林香铺送到我煜国公府的?”
    香铺掌柜的没能接住熏香盒子,香盒摔在地上,里面的熏香洒落一地。
    这会儿没再砸了,那些凑热闹的客人也没全走,见有熏香滚到脚边,在好奇心驱使下,弯腰捡起。
    各家香铺的熏香都有自己独特的标记,但凡买过的人都知道,熟客更一清二楚,那客人看了一眼,就对香铺掌柜的道,“我记得掌柜的说过,香铺的印记没人能造假,这熏香和香铺的一模一样。”
    香铺掌柜的有种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感觉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小厮也没他反驳的机会,一个字铿锵有力的飞出来,“砸!”
    五个小厮一起,没一会儿,香铺就乱七八糟的了,香铺掌柜的手足无措,虽然也有人手,但对方是煜国公府的人,满京都敢招惹煜国公府的人可没有几个。
    香铺所有熏香都被丢在了地上,香铺掌柜的看的心肝肉疼,小厮砸了还不解气,道,“谋财害命,送他去见官!”
    这一下,香铺掌柜就忍无可忍了,道,“这熏香确实出自我玉林香铺,我不否认,我玉林香铺错只错在明知道客人有害人之心,还看在钱上昧着良心帮忙,煜国公府三少奶奶气不过砸了我玉林香铺,我无话可说,可要说我谋财害命,这罪名我不认,我也担不起!”
    顿了顿,玉林香铺掌柜的看着店里内外看热闹的人道,“煜国公府的熏香里面确实含了大量的麝香,但是煜国公府的人定制的,我玉林香铺会为客人定制熏香,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我并不知道这熏香是给煜国公府三少奶奶用。”
    这话一出来,就是煜国公府有人要害季清宁腹中胎儿了。
    世家大族表面上风光招摇,内里明争暗斗,为了权势家产,那是骨肉都能相残,权势越大的人家,争斗越厉害,后宫是重灾区。
    玉林香铺这一回说冤也冤,说不冤也不冤,他和温三少奶奶无冤无仇,不会害她,可又确确实实在做帮凶。
    开门做生意,可不是什么钱都能赚的,被砸铺子也是活该。
    煜国公府小厮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临出门前,三少奶奶的丫鬟倒是叮嘱过他们,万一出现这种情况要怎么处理,被叮嘱的小厮上前一步道,“这回得亏我家三少奶奶机警,才没有出事,你玉林香铺承认熏香出自你们之手就成了。”
    “三少奶奶和你们玉林香铺无冤无仇,只是气头上砸了铺子,既然不是有心害她,只要你们自证清白,证明确实是煜国公府有人花重金买的这害人熏香,砸香铺的损失,她一力赔偿。”
    “可要查不出来,这些损失你们自行承当,再有下回,不只是你掌柜的,就是你们东家,我家三少爷都会吊在城门上示众!”
    毕竟连晋临侯世子都吊的人,满京都没人是温玹不敢得罪的。
    小厮大声说完,然后几人就转身走了。
    季清宁这样安排,没人会说她霸道,她会赔玉林香铺的损失,但前提是玉林香铺供出买香害她之人,这要求一点不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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