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的记忆在林蓁蓁眼前转瞬即逝,像一部没旁白没配乐,粗糙剪辑的纪录片。
    明明是她自己的记忆,但再次以视频的方式呈现在眼前时,比最差劲的电影还要乏味。
    视频里恩爱的画面,很明显当时的自己也爱上了谢韵,不奇怪,就算是知道这个世界所有的东西都是一串没有生命的数据,还是会忍不住沦陷,谁也不能拒绝那个和真实人类毫无区别的谢韵,拒绝他的偏爱。
    只是现在抽出情感回归理智,以第叁视角看完整个过程,看着画面里和她一模一样的人的爱恨情仇,她真的没有一丝的代入感,心中毫无波澜,完全以理智看待四年的感情,只觉可笑和无聊,自己怎么可以真的喜欢上没有生命的AI?
    况且她本就无依无靠,如果为了这种所谓的感情丢失工作是多么大的损失,公司对于感情迷失的快穿者不仅仅是开除那么简单。
    经历过一次崩溃又重新获得机会,她不想再被那种自怜的情绪击倒。
    所幸很快过去了,闭上眼睛,倒计时开始。
    睁开眼,又是那个夜晚。只不过月光已经移位,暗黄的光照在她身上。
    耳边出现聒噪的声音,一个人激动的用双手捧着她的脸。
    林蓁蓁眼神弥散,她能通过肉体接受周围环境的各种信息,但那些信息却很迷幻缥缈,组和不到一起。
    她无意识盯着月亮,那个明亮的光源更吸引她的眼睛,但很快她的脸被捧着她的那个人转到了另一个方向,面前出现一个青年的脸,她看到了他焦急又兴奋的表情,一种透明的液体从他脸上滴落在自己脸上,有些凉,她不自觉眨了眼睛。
    青年张口在说什么,林蓁蓁很茫然,她不懂,只愣愣看着他嘴唇起伏。
    在这种昏沉的状态中沉溺。
    忽然一阵类似超重感蔓延全身,又如冰凉的水浸透全身,林蓁蓁听到自己重重呼吸一声,周围蝉鸣草动,面前青年叫她名字的声音全纷纷涌进脑中。
    深夜的冷风顺着窗飘到脸上的触感也一清二楚。林蓁蓁从穿越的后遗症中醒了过来。
    “蓁蓁,对不起,你快点回来”青年的声音几尽哀求,他冰凉的手指贴林蓁蓁脸颊上,带着微微的颤动。
    林蓁蓁还在酝酿穿越后身体适应的感觉,她没回应。
    青年面对她无动于衷的眼睛,脸上是万念俱灰的悲切,他的一切感情都毫无保留的倾泻在面前,冷漠的面具龟裂,灰暗的双眼,痛苦到无力承受的失去全部光彩的样子,如坠入深渊失去所有的幼兽。
    林蓁蓁有些贪婪的看着,这生不如死的状态出现在俊逸的人身上,增添出巨大的易碎的脆弱感,有种别样的美丽。
    滴在自己脸上冰凉的泪越来越多,青年急切的给她擦去,却来不及阻止下一滴的泪落下。
    她有些烦,终于给了第一次的回应:“律行,我醒了”那四年她一直喜欢叫面前青年谢韵的字。
    光彩一瞬间回归到谢韵脸上,像从无力暗淡的灰白到色彩缤纷的艳丽,又如濒死的人获得良药。
    “蓁蓁!!你记起我了对不对”对方高兴的把她一把搂进怀中,抱的紧紧的,手指隔着衣服扣在她背上,勒的有些紧。
    林蓁蓁的脸颊被迫压在他的胸口,听到他胸口剧烈跳动的心跳声,还有情绪跌宕下不知所措的喃喃,他不停的在叫她的名字。
    “蓁蓁,蓁蓁,蓁蓁…”
    现在的谢韵和那四年中的人完全不一样,一个像断去七情六欲的仙人,欢喜从不在脸上。一个像拥有所有喜怒哀乐所有情绪的世俗人。
    记起那个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攻略度,林蓁蓁大概是理解了。
    耳边还是剧烈的心跳声,AI也是模拟的真实的人类,当人类沉浸爱欲,和面前的谢韵是一模一样的。
    感情真是个可怕的东西,林蓁蓁害怕自己也会因为情感变成一个喜怒哀乐不受自己控制的人。
    “我刚才是太累睡着了”林蓁蓁终于伸出双手回抱他,轻拍他宽厚的脊背安慰。
    “别离开我”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又惨淡,带着无法掩饰的伤心。
    “我不会离开你”她又挣脱开她的怀抱,用双眼凝视他的双眼,“只要你真心爱我,我就不会离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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