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一件更恐怖的事发生了,突然好多百姓满脸乌黑栽倒在地。
    其中就有周德良与叫化婆王老太婆,全都满地打滚,衣服上沾染了了黑狗血,臭气薰天。
    几十位黑衣彪形大汉突然狂叫道:“陆辰要杀人灭口……”
    他们乘着慌乱,正准备四处逃窜,因此造得声势越大越好。
    说也奇怪,那些蛊虫偏不咬他们,因此他们在人群里乱窜。
    而半空里,三十六位真君的伏魔大阵也成合围之势,一股肃杀之气从大阵里冲天而起。
    赤眉鬼王与八大鬼将以下的鬼卒,全部消融成一团黑气,最后化为一串珠子掉落下来。
    竟然全部是雕刻着鬼像的槐木珠,到处还弥漫着凶煞之气。
    看来果然是有人捣鬼,地府中真实的鬼将都会骑着梦魇,而不会赤手空拳。
    这个时候突然那吴陆氏一声惨叫,也伏倒地上,看来也被蛊虫咬了。
    陆老头眼中闪出精光来,突然厉喝一声,化出一只巨手来,将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入结界里。
    双掌中冒出两道青气,所过之处蛊虫哼都不哼一声全部倒毙于地。
    陆辰简直惊呆了,原来这老头隐藏得如此之深,竟然也是个宗师级大高手。
    陆老头气喘吁吁,快要翻白眼了,原来是消耗过度。
    陆辰只好出手,往他嘴里塞入一颗极名贵的药丸,他立时红光满面。
    吴陆氏悠悠醒来道:“叔公,你是何必救我。”
    老头厉声道:”就冲你叫我一声叔公,我也要救你。“
    原来吴陆氏也叫吴王氏,在木行掌柜吴正昌老儿娶她前,曾是王家养女,嫁给裕安薛员外。
    薛员外是是神医薛兰芳的侄子,却是个大地主。
    裕安海边滩涂基本全是他花银子买下,除了晒盐外,还筑坝等滩涂涨成良田。
    原来崇明鸟的形成与沅江里冲积而下的泥沙有关,沅江到东海的出口,每年会将巨量泥沙冲积沉淀下来。
    久而久之便形成对面的华亭县,而隔海相望的崇明也是如此。
    华亭县却越涨越大,不断向向着东海里延伸。
    然后再有川沙及南汇及金山卫,而内陆的松江与上海县及青浦是古已有之。
    可惜薛员外英年早逝,王氏也仅是他继室。
    等他双眼一闭,几个继子发难,便准备将她改嫁。
    结果裕安一媒婆张婆婆打听到,五滧里米行镇的木行掌柜吴正昌正要娶个继室。
    而他大女儿已十五岁,如今家务活全靠她打理。
    听说父亲要重娶,便与父亲斗嘴,被脾气暴躁的父亲打了几巴掌。
    结果她上坟向娘亲哭诉,受了风寒便一命呜呼……
    如今吴正昌也病故了,小儿子吴宇庭也娶妻生子。
    可是因为耳聋,所以只能讨个生过强直性脊柱炎的女子为妻。
    女子的背越来越驼,可是却有裁缝的好手艺,因此不久前便搬到更繁华的中心镇去了。
    据说小店名字就叫江昆裁缝店,还请了个超下巴的女子沈兰珍做小工。
    那沈兰珍也是心灵手巧,因此裁缝店生意越来越红火。
    结果不知怎的,那吴宇庭与她看对眼了,江昆气得一病不起,撒手人寰。
    留下一个儿子吴卫民,可是他虽然只有五岁,却十分乖巧懂事,嘴巴也甜。
    沈兰珍倒是能生,后来连生五千金。
    那吴王氏也年老了,一人在家看管着木行。
    家里还长年请着一个管账的师父名叫陈志昌,他家住在徬徨镇。
    而这片地方也是三年前刚扩张起来的,本来是没有的。
    人们见了都感到希奇,于是便叫徬徨镇,也属于五滧乡,里长张斌就升格为乡长了。
    而吴王氏想不到去年又攀上一门亲,原来昔年她还有一个弟弟,被父母寄养在乡下。
    结果近年跟着那薛洋洋常年跑海外贸易,发了横财,因此要回家认祖归宗了。
    他还说起一个流落在外的姐姐,结果吴王氏好在陆家祠堂帮忙端菜,一听说此事,她拿出昔年父母的遗物,姐弟俩抱头痛哭一场。
    于是吴王氏又改名为吴陆氏,所以陆老头才这么说,而且那陆正轩曾经交托这位叔公好好照顾姐姐。
    想不到吴王氏耳根软,最受人挑唆,近来与陆老头闹得不愉快。
    因为孙媳妇倪美香进货也靠小船,有一次木行要进木排,结果倪美香也在进货。
    便对她打招呼道:“姐姐,我马上就要好了,再等几分钟。”
    可是木行的木排在经过向化镇水闸时,有时间限制,超过下午五点不允许进来。
    如果耽搁了,那得多付工人一天人工。
    其实这里的事有陈师父负责,他一向管理得井井有条,那天吴王氏偏要自己出头。
    在心焦之下,就说话难听了。
    加上,平时两人也有嫌隙。
    因为是对面店铺,难免会涉及到风水。
    倪美香之父倪财西是风水先生,为人十分促狭,人称六角刺毛,结果肝腹水而死。
    恰好倪美香店里一面镜子正对木行吴陆氏住的卧室,结果她用了沐浴露就发生过敏,因此怀疑是中了邪。
    于是花了好多钱,请了好多神婆来禳灾,结果一直也没有好。
    还是懂的人,告诉她可能沐浴露里含有花粉会过敏,叫她请薛兰芳来看。
    薛兰芳最擅长看皮肤科,像小儿毒气(脓疮,痈肿),一看就好,十分有名的。
    而施雪余却擅长看跌打损伤,对于骨科是十分灵验,因为施家有祖传的伤药,内服外敷。
    说起来薛兰芳是她本家寄爷(江南特有称呼),因此倒一请就到,可是费用不菲。
    如今木行是两个继子吴驿庭与吴轩庭在注资,否则早就败落了。
    继线吴陆氏平时照应一二,也有月例可拿的。
    如今吴驿庭与吴轩庭也外放到外地,分别当了一个池州县警察局长,还有是湖州县民政科长。
    都混出了名堂,当初吴家长房便将两人找过去,果然给予了重用。
    要是在以前,这比七品芝麻官还要小的官,根本没有油水。
    可是此一时,彼一时。
    如今他们全部是编制里的人,尤其是警察局长可比原先的三班都头不知神气多少倍了,简直是地头蛇。
    那吴驿庭大腹便便,走路都一步三喘了,可是架子摆得十足。
    吴轩庭倒还是干净利索,十分俊朗,但是一肚子坏水,原来是个笑面虎。
    在听说了继母与倪美香发生的争执后,吴驿庭官腔十足将陆老头训了一顿。
    但是老头也没有生气,他活了九十八岁什么风浪没有经历过?
    呈陆氏被老头所救,满面羞愧,可是她脸色发黑,看来也奄奄一息。
    于是她将死之人,其言也善。
    只见她拉住老头道:“叔公,是我一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被人挑唆,就惹事生非……”
    老头心中也难过,但还是追问了一句道:“那些黑衣人是怎么回事?”
    吴王氏满面羞愧道:“我是被猪油蒙了心,他们是通过木排过来的。说是驿庭的江湖朋友,帮我解决皮肤过敏的事。”
    阿贵问道:“我和花总管前来解决此事时,他们已到了?”
    吴陆氏满脸通红道:“他们与那些小猴子(小伙子)小姑娘全部躲在厢房里。”
    这时张斌也赶到了,大叫道:“老阿姐,你好糊涂啊,差点坏了陆辰公子大事,幸亏现在没事了,否则你要成为千古罪人。”
    他脸色铁青,张李氏已将这儿发生的事,全部告诉给侄子听了。
    老婆子虽然沉默寡言,可是口齿清楚,说得十分有条理。
    这个时候银杏姥姥也赶到了,她怎么这个时候才来?
    原来她手里拿着半瓶沐浴露,正是那吴陆氏用剩下的。
    她眼中精光一闪,对着奄奄一息的吴陆氏一挥手。
    一股药香叶入鼻,她揉着肚子放了几个臭屁,结果就像没事儿一样生龙活虎。
    银杏姥姥的双袖连番挥舞着,漫天药香扑鼻,顿时中了蛊的人们纷纷爬起来身。
    如此神奇,让大伙儿大开眼界。
    银杏姥姥对大家道:“牵着牛过来。”
    早就有人将它毛剃光了,银杏姥姥将沐浴露滴在它裸露的皮肤上,突然它开始抽搐起来。
    一会儿,便倒下去了,只见它皮肤肿得非常高,还流黄水。
    她叫人另外牵过一头牛来,结果新打开一瓶沐浴露,滴上去啥事都没有,依旧活蹦乱跳。
    陆辰眼前一亮,这分明是有人栽赃陷害了。
    而今在洗浴用品方面生意做得最大的便是银杏系列产品,还有一个便是舒畅系列。
    而舒畅正是割鹿盟旗下长孙家族主推的洗浴系列用品,它起步比银杏系列产品晚了一年多。
    据说它也用上了漠南草原上特有的红花,效果也极不错。
    这个时候三十六 大真君突然齐声呐喊:“无量天尊,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
    三十六柄万年桃木剑全部挑着十三颗金钱,一齐挑出,符箓当然燃烧起来。
    赤眉鬼王与手下八大鬼将立时化为一股青烟,仿佛不曾出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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